“合著你不瞎啊?那你閉個眼睛裝啥子大師呢?”


    “我tm——啊!!”


    夏侯海渭脾氣可見不咋滴,睜眼怒視老王破口大罵,結果剛開了個頭就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倆眼睛硬是從淚腺的部位嗞出兩泡血泉,這堪稱奇門遁甲的半人工景色把趙揚等一眾大佬都給看傻了!


    “臥槽,真有兩下子啊?”


    “這tm什麽邪術,血呼淋啦怪嚇人呢...”


    “牛!有丶東西!”


    “厲害!”


    正當眾人感慨不已時,就聽夏侯海渭委屈又卑微小聲嘀咕著剛剛沒“tm”完的話:“.....開著眼呢,多看一個人就等於多望一份氣我當然不睜眼!”


    絮叨完,夏侯海渭一邊捂眼睛一邊指李滄,語氣顯得極為震驚、激昂。


    “不用找了!就他!就他了!我nm這人你們從哪個古墓裏挖出來的!我tm活大半輩子今兒才算是擀麵杖捅屁股開了大眼兒了!這煞氣也是活人能有的??”


    “我?”李滄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就你!”夏侯海渭捏了下手指頭,象征性的擺了個掐算的姿勢,一觸即收,“居然剛好屬羊,太對了!!”


    “你先等等再對對對,”趙揚一臉嚴肅,“你不是說要找煞氣非常重的人嗎,而且又不能是軍隊裏的人,前麵你選的人已經死了兩個,李滄小同誌不容有失,所以,我不同意!”


    “你放...你鬼扯!”夏侯海渭怒氣衝衝道,“所以說我最煩你們這種不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你就是唯物理我都不說啥,結果一邊說著唯物一邊找我來解決問題,我來都來了,你們還想指揮一手,我尼瑪的要不是你們跟著瞎摻和哪兒會死這麽多人,事情也不會到非要到這種隻有用特定方法才能解決的份兒,你當老子願意‘殺生’的?”


    趙揚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著其他幾個部門派來的小領導,這鍋倒跟他沒啥關係,全靠同行襯托了屬於,於是隻能忍氣吞聲。


    夏侯海渭已經不理他,自顧自不停嘟噥著,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清,陝某地,俗人死不即葬,暴俟其血肉化盡,屍未銷化而得地氣者,三月過,遍體生毛,視為發凶,入人家為孽,僵也。”


    “不不不,不對...”


    “又,萬畢朮曰阿之羊九頭一身,羊頭而虎身,禍亂乃出。”


    “又,貴平越寨苗婦年六十餘,山迷不能歸,掇食澗中物,不覺遍體生毛,形如野人,與虎交合,夜則引虎入寨,為虎叩啟民舍,攫食人畜,或時化美婦,不知者近,輒為所抱持,以爪破胸飲血,変婆也...”


    “変者,常為人,或貓、羊、雞鴨、牛豕、象馬,其人麵黃眼熾,神情恍惚,須發張蓬。”


    “無所歸,乃為癘。楚辭九章曰:吾使癘神占之兮。癘神,蓋殤鬼耶?癘,疫也!”


    “又...”


    嘀嘀咕咕半天,夏侯海渭聲音突然嘹亮,大包大攬道:“他例外!他絕對不會有事!而且立馬就能把這事兒了嘍!前麵那倆煞氣不夠,這活兒未必接得住,他不一樣啊,我tm活大半輩子都沒見過煞氣這麽重的人,你說他往前數十輩子都是劊子手手裏那把刀然後托生成人了我都信!”


    “蛤?你擱那叨叨些啥玩意呢?”老王一臉不可思議,“他?滄老師?我呢?我不行?”


    emmmm,王師傅不服,他覺得自己煞氣殺氣啥的一定很重,至少比滄老師重。


    夏侯海渭從腰間撚了點什麽東西掐個指訣,在眼前虛空一劃,順便找塊布蹭了蹭臉上的血,處理完這些,才不慌不忙的抬頭看向老王。


    “據老夫推算,有些人生來就是牛馬,你這種麵相的,哦,是了,你屬馬。”


    “曰,老東西你啥意思?”


    “別誤會,我說你不合適接這活兒,三牲六畜裏邊的都接不了。”


    “???”老王感覺自己被內涵了,怒道:“你特麽剛才還說虎牛羊都行!”


    “那你在裏邊嗎?”


    “...”


    趙揚沒心情聽他們扯皮,眉頭緊鎖道:“必須得是李滄?別人不行?沒別的辦法了?”


    夏侯海渭四下看看,在桌子上扯過一張附近街區的簡易示意圖,大大咧咧的畫了一個圈。


    “這個圈,一發導彈,咻,直接齊活兒,簡單粗暴一勞永逸,我保證至少兩百年都不帶有後患的!”


    “嗯?”趙揚眼睛一亮,換成年輕人的說法就是dna動了,“那這裏麵的人...”


    “啥人,導彈都來了哪兒還有什麽人。”


    我俏麗嗎,合著你是讓這圈裏的地皮連人一起全部報銷??


    趙揚瞅瞅那個圈的大小,再瞅瞅李滄,開始咬牙:“你不是說可以把那東西送到羊身上嗎,如果這樣那就應該算受控吧,不能用祈願解決問題?”


    “我也說了是送,不是別的什麽字眼兒,頂多、勉強能算騙,再說我跟你講的是玄學,你擱這兒跟我提什麽現實呢!”


    好家夥,趙揚一時之間都還沒反應過來...


    意思驅鬼是玄學,祈願是現實?


    “不管你們管這叫什麽,跳大神也好驅魔也好驅鬼叫魂看風水什麽都行隨你們高興,總之,這些活兒歸攏歸攏它都屬於判例法,眾所周知判例法相對是比較科學的對吧?”


    夏侯海渭了然的看他一眼,又瞅瞅老王——


    “順便回答你的問題,我剛剛在背書。”


    “我們這種人呢,基本隻能從古籍或前輩的記載裏找相似性很高東西,這個叫做傳承,來自於當前世界格格不入的、失落的時代或者說世界的傳承!”


    “我們知道的越多、知識麵越廣,能處理的情況也就越多,可悲的是,很多傳承早已經斷掉了,我們這種人變成坑繃拐騙的代名詞,尤其是建國之後...咳咳...”


    “阿羊麽,九頭八尾羊頭虎身的那個怪物?”李滄忽然很好奇的接口說道,“你的意思是,它把剛開始那個工人弄成了変婆或者倀鬼之類的東西嗎...”


    夏侯海渭飆血過後似乎已經把李滄擺在和自己對等的位置上,他看屋子裏所有人包括老王趙揚都是不屑一顧豎子不足與謀的表情,唯獨對李滄很熱絡。


    “隻是根據當事人描述的猜測和推測罷了,而且本身出這類事情的人就會產生極多駁雜無狀的幻覺幻象,這樣一來,不能說做不得真,隻能說出錯率極高。”


    夏侯海渭苦笑自嘲:


    “而且是判例法啊,這個東西局限性太大了,到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傳承都是錯位的,隻能從有限的東西裏找些殘羹剩飯來對付,看你的神態我就知道你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東西的,不瞞你說,這玩意,它怎麽說呢,不止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問題...”


    “如果我說從我出生到現在都從未親眼見過那種東西、即使開眼狀態也沒有過,你會不會笑出聲?”


    “我們都看不見的,至少不可能清晰明了的看見,開眼也不是為了看它們。”


    “而天生開眼的,其實做不了這些事這一行,但凡稍微懂一點的也都不會收這樣的人入行,因為你壓根無從得知先天開了的這個眼,原本是為了看什麽、準備看什麽...”


    “忒犯忌諱,大忌諱!”


    “嗨呀,我吧,還有絕大多數、99.99999%的前輩,都隻能從受害者嘴裏聽他們描述,然後開卷考試。”


    “其中小部分湊巧被我們這樣的人蒙對了處理好了,另一部分...”


    “基本可以說,我從開始做這一行就一直在破防,可持續性的破防。”


    “要不是我後來發現符篆對行屍很有用...”


    “假如是災難沒有發生的世界,或許那個我,早就已經放棄了信仰吧。”


    李滄突然覺得夏侯海渭這個人其實蠻有意思的,至少如果沒有前麵箴言道事件先入為主的話,他一定會認為這老帥哥是個風流倜儻桀驁不羈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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