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風吃醋理應是個平常話題,可發生在行屍和亞人幽靈之間就顯得非常有趣了,如果是平時李滄大概還會對這二位主兒過分聰慧的行為予以獎勵,隻是現在嘛...


    原本和大雷子配合默契的莉莉絲突然缺席加上滄老師、刀妹走神兒,導致四支有生力量周圍的仇恨圈瞬間紊亂,幾十隻黑霧島行屍嘩啦一下就把李滄和大雷子埋了,試圖哐哐幹飯。


    雖然暫時無法查探,但黑霧島行屍的行動力與力量等基礎屬性值顯然不低,至少三人麵對這些東西沒有達到壓倒性優勢的程度,這麽大幾十上百隻的壓過來,就算是大雷子也隻有被圍毆的份兒。


    要說倆人生氣吧,其實也沒多氣...


    區區致命傷而已,刀妹和莉莉絲又有什麽壞心眼呢。


    厲蕾絲頂不住幾十隻黑霧島行屍的圍毆,弄死幾隻後閃現轉場,boom的一下頂替莉莉絲出現在李滄身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有完沒完?”


    正宮畢竟正宮,果然產生了血脈壓製。


    刀妹唯唯諾諾,重新凝聚成形的莉莉絲也好不到哪裏去,連開場台詞“狗男女”、“一起玩啊”之類的台詞都忘了說。


    “你跟她們較什麽勁...小心!”


    厲蕾絲瞪了眼李滄,躲開行屍們的攻勢,擾動金屬凝聚的、造型粗陋的門板闊劍信手一揮,巨劍斜拉,由肩膀到胯骨軸輕易將一隻黑霧島行屍劈成兩片,順便還帶走了另一隻行屍的大腿。


    即使小幣崽子對擾動金屬的真傷屬性表述極為模湖且以一貫的尿性拒絕做出任何解釋,但這玩意的真傷屬性顯然毫無疑問的超模了,無視防禦、技能和詞條減免的破甲屬性到底有幾分成色不好下定論,具體表現在行屍身上,則意味著一定程度、時間內對它們自愈力和恢複能力的壓製。


    簡單來講:我打出多少傷害,那你就要承受多少傷害。


    如果說小小姐的達成秒殺效果是在sop和各種技能的加持下極限放大攻擊數值以雷霆之力擊碎血條,那厲蕾絲就可以理解為消減血條上限或者不可逆的血條切割手術——


    之所以這麽肯定,完全是因為李滄看見那片被厲蕾絲開出的行屍半子、有腦袋依然存活的那一部分無論如何也生長不出新肉恢複體態,就好像傷口上有一種莫名的力場在阻礙行屍自愈一般,而沒腦袋的那部分已經枝椏縱橫綠意盎然。


    這是以前使用其他武器從來沒出現過的狀況,正常來說被分割的肢體隻要行屍想就能輕易把它懟回自個兒身上,並且迅速彌合或是幹脆重新長出新的肢體,從此子子孫孫無窮盡也,但這部分肢體居然在本體沒有死亡的情況下選擇各自安好甚至都timi已經做好爆貨的準備?


    總之,不管這隻行屍那可以使得它們迅速自愈生命張力大到可怕的器官、虛擬器官、能量源泉還是什麽的玩意到底在哪,它現在都已經被割裂,和那部分肢體一樣不再屬於行屍本身,被物理化學生物乃至玄學意義上徹底中斷聯係。


    血條還在,但又不完全在。


    換一種畫風的話,行屍們被斬斷的胳膊腿各種零碎估計會紛紛打出彈幕:爺獨立了!


    這隻被開片兒的行屍顯然有過相當不淺的經驗,當它看到那部分肢體無法歸位以及自愈、察覺到自身急劇衰弱下去,眼睛裏頓時寫滿驚恐。


    行屍隻是傻和憨而已,又不是真沒腦子,它們當然懂得恐懼,而且求生欲比誰都迫切,李滄連行屍嘩變都見過不止一次呢,


    “吸溜~”


    饞啊,也不知道大雷子啥時候能熟練到給大魔杖做電鍍的程度——到時候管他神仙還是妖怪亮不亮血條,看我安不安排你就完了!


    在滄老師恬不知恥的yy中,來到空島上的第一批將近四百隻黑霧島行屍終於被斬殺殆盡,整個過程曆時一小時五十分鍾,以個體數量而言,堪稱他們出道以來最為漫長的鏖戰。


    老王整個癱瘓在地:“我的媽,這群王八羔子簡直就是滾刀肉成精,說真的,我寧願去和王呆逼召喚的巨怪親密交流都不想多看這玩意哪怕一眼!”


    不看也可以,上手就行。


    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能讓所有通過躍遷點傳輸幸存下來的從屬者充分意識到這些異化又異化的黑霧島行屍到底有多難搞,或者說他們本就比李滄老王更熟悉這玩意,他們可是一道兒來的。


    人類的本能就是抱團,困守一隅沒有任何意義,散落各處的從屬者且戰且退,各自找到適合防守的地形組成臨時團夥。


    李滄和老王空島旁邊的那位全程“ohmygod”的家夥毫不遲疑蒙主召喚湊到他們旁邊,除了他,還有另外7個人,他們距離這邊都非常近,自然能看到別人是怎麽幹架李滄老王厲蕾絲又是怎麽幹架的,這武德可太充沛了,所以即使李滄這邊不是理想的防禦地形這群家夥依然湊了上來。


    黑發黑眼的“omg”小哥二十七八歲,長得白白淨淨一副話多碎嘴的模樣,但他的實力並不弱,甚至可以說很強,手中一把巨大鐵錘讓少說讓幾十隻黑霧島行屍在物理意義上感受了工人階級的力量。


    “嗨,哦不不不我的華夏朋友,我沒有惡意,隻想打個招呼,我叫阿爾希德,來自達爾富爾。”


    語氣真誠自然,是那種夾雜著魯式口音的中文和英文組合。


    相比於阿爾希德的堪稱自然的滿麵笑容和自來熟,其他人大體上都拿這貨當神經病看:人家知道你誰啊一上來就湊過去套近乎,鬼知道你安的什麽好心眼子!


    這種認知和邏輯很正常,屬於軌道線上的通病。


    即使偶遇從屬者、甚至同胞,常態依然是彼此防範,不能說總有那麽幾粒老鼠屎壞一鍋好粥,實在是大家真的被搶被坑被騙出了心理陰影...


    一次會麵往往要經過相對漫長的試探,然後才是小心翼翼交易物資交換信息之類的操作,像阿爾希德這種家夥,這麽長時間都沒被人打死隻能說要麽運氣爆表要麽他是真的強。


    老王:“你好你好,阿西吧,咳,阿希對吧?”


    “nonono,我的朋友,我知道阿西吧是什麽意思,按我們蘇丹的習慣,我的名字可能無法被簡化為阿希。”


    “好的阿希,抱歉阿希,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我可是一名來自蘇丹北方的網友啊,朋友,你的幽默和幼稚真令我感到窒息,我受到了傷害!”


    “哈哈哈~”


    然而令其他幾個人萬萬沒想的是,阿爾希德就這麽幾句話的工夫,卻肉眼可見的讓對方三人態度緩和下來。


    一臉懵!


    他們拚命咂麽阿爾希德那句話究竟有什麽玄機,但著實沒發現啥特別的,就隻是普普通通的散裝中文而已嘛,硬要說有問題,難道帶點阿語特色彈舌就能讓對方好感度飆漲?


    幾個人麵麵相覷過後,都覺得還是對方是華夏麵孔的原因,畢竟華夏人給人的一貫印象大多是謙遜和善充滿勳宗時代的無產階級特色——自己活,也讓別人活。


    於是,通通一擁而上熱情招呼示好。


    老王見這些操著亂七八糟口音的家夥靠近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豎著眉毛攥著拳頭滿口草尼瑪和滾字係列馬上要動手。


    那些人雖然聽不懂他具體在說些個啥,但一係列長短句裏邊的個別字眼他們可太熟悉了啊,一時間紛紛以各式各樣飄揚過海口音離奇的“臥槽”充分展示著自己的友好和文化共性...


    emmm,可見華夏的文化輸出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做的不錯?


    這大概是老王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愣是不好還口,他壓根兒就沒辦法對這些人說清你好和臥槽的意義和區別。


    “塞len斯,backoff,fucku!”


    老王這種英語水平,說他howareyou型選手那都是抬舉他,酸蘿卜別吃型選手還差不多,中指輔以散裝英語已經窮盡老王畢生文化底蘊,是最高層次的應用了,不過這一行為還是成功的讓一群年富力強的壯小夥兒冷靜下來。


    阿爾希德翻了個白眼,優越感十足,覺得自己的優勢之大簡直和這群二愣子不在一個次元上。


    其實李滄老王幾個人如此草率的“接受”和“認可”阿爾希德的原因很簡單,阿爾希德這個年紀、這個國籍、來自達爾富爾地區、又可以如此順滑的接上中文互聯網上一望皆知外人一頭霧水的梗,甚至還知道進階應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的童年接受的是什麽人的教育和熏陶...


    這是啥,這妥妥的半個友軍啊!


    李滄適時露出友好微笑,將一臉錯愕的眾人的話茬兒接過來:“請大家稍安勿躁,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滄出麵也是沒辦法的事,老王從來都不是一個擅於和蠻夷溝通的人,厲蕾絲這貨更牲口,她不擅於和任何人通過除了拳頭以外的方式溝通,他再不說話難道等小小姐拎著大狙出來嘮家常?


    剩下7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終一個叫做漢森的人被推出來,不是眾望所歸,而是他的語係恰好是翻譯器收錄的為數不多的語種之一。


    《騙了康熙》


    “我們來自阿圖姆聚居區,一個60萬人口的自發聚居區,在昨晚遭遇了黑霧島鏈的攻擊,然後就出現在這裏了,我們沒有任何問題我的朋友,我們不是敵人!”


    “隻有黑霧島鏈?不是他想國?有沒有巨大怪物?”


    “他想國?那是什麽東西,我不懂您的意思,難道這種變異的黑霧島行屍還不夠巨大嗎...”


    沒有他想國出沒既好且壞,李滄現在已經習慣性的把黑霧島和他想國放在一起統合論述了,兩者隻出其一不出其二搞得他還有點不適應。


    很快,更多的黑霧島行屍開始刷屏。


    第一波基本都是天上直接砸下來的,現在這波情況也比較簡單,一是黑霧島鏈自帶,二是被各種碎片給埋在底下卻又沒直接高空拋物的。


    在倒黴程度沒超過滄老師之前,這麽點傷害顯然埋不死也砸不死行屍,於是乎它們趁著新鮮熱乎破土而出,準備給所有人億點驚喜。


    黑霧島的黑油狂泄不止,以井噴般的姿態狂噴小弟,裏麵絕大多數是李滄他們曾經見過的黑皮和鱗甲行屍,然後就是這種變異了的六臂大塊頭。


    整個空域頓時臭氣熏天,黑壓壓一片,明明人頭攢動但可惜的是隻有很少的一部分真的是人。


    有些人已經麵露絕望,這種數量、如此封閉的空域、連祈願獻祭抑或是召喚小弟都被禁止的情況下,大家一致覺得自己已經從九死一生過渡到十拿九穩。


    老王一腳將某隻不知怎麽摸過來的黑皮行屍踢下空島和碎片之間的縫隙,咬牙切齒的絮叨著:“媽的這行屍學過兵法嘛,還給爺暗度陳倉搞偷襲,有道是不能放生那就放蔥薑蒜孜然辣椒麵...”


    一陣狂嚎,漸行漸遠。


    當事屍沒什麽大礙,心情和心電圖都很平穩,骨灰也已經揚幹淨了,不需要法律援助。


    這群人顯然沒能理解老王到底在說些個啥,即使有翻譯器和人體翻譯器也不中,一臉瘮得慌。


    行屍和那些東西扯上關係怎麽想都不像正經組合...


    心中則道大老不愧是大老,這從態度到用法和我們完全是兩個極端,怪不得我們被那些變異行屍打得跟三孫子似的而人家爆錘那些行屍跟錘孫子似的,這裏外一反直接差了五輩兒,果然吾輩楷模!


    零零碎碎的幸存從屬者基本分成4組,據守地理位置優越點死扛,剩下沒露頭的要麽已經被埋,要麽一早溜之大吉趁之前沒那麽多碎片時躲進各自島上的安全屋,沒辦法也壓根不準備出來,隔著幾十甚至百來米厚的岩石層管你什麽行屍來了老子都是最安全的!


    李滄這邊倒沒那麽厚的岩石層阻擾,但他就沒打算躲...


    在他看來這和天上掉餡餅沒啥區別,小幣崽子敬酒你不喝老天爺夾菜你轉桌,還想不想擱地球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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