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金帝國,金陽城,王宮。


    書房中,一扇開著的窗戶下麵,擺上了一個長桌,上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水果佳肴,芳醇的美酒,一壺接著一壺的端上來。


    然,桌下之人,似乎隻對這一壺一壺的美酒情有獨鍾。


    水果佳肴,一口都沒動,又似乎看都沒看一眼,此刻他的眼中,隻有那一壺接一壺的美酒。


    對別人來說這也許是美酒,對金旭瑞來說,他喝下去的卻是一壺接一壺的苦酒。


    苦從而來???


    窗外這場該死的大雨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大雨從房簷處一滴滴的匯集在一起,已然竄成一道道亮麗的珠簾,不斷的敲打著屋簷下的青石,同時也在不斷的敲打著金旭瑞的內心。


    外麵大雨傾盆,他的內心也如這大雨般,隻不過他流下的不是雨滴,而是血。


    一滴滴的鮮血在他的內心處不斷的流淌,“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雖然他喝下去的並不是杜康,但是也隻有酒才能夠緩解他的內心的疼痛。


    都說“虎毒尚不食子”,可是就在剛剛,金旭瑞親手殺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同室操戈,對傳承近萬年的金家來說,這是大忌,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哎~~~~”


    金旭瑞哀歎一聲,雙眼中噙著一絲絲的淚花。


    再次拿起一壺酒,仰頭,一飲而盡。


    “踏~~踏~~踏~~”


    一個十分平穩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書房內這一瞬間的平靜。


    金旭瑞並沒有抬頭,也沒有站起身來,盡管他知道來人是誰,可是他此刻沒有一絲的心情,他知道這個人並不會斥責自己的這個無禮的做法。


    “哎~~~~”


    來人也同樣哀歎一聲,來到了金旭瑞的身旁,一雙慈祥而又有力的手,放在的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輕聲說道:


    “陛下,你――受苦了!”


    “三叔,我――”金旭瑞放下手中的酒壺,聲音明顯的有些哽咽的說道。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勇敢的去麵對。”


    “三叔,我知道,我就是有些受不了!三叔,我是不是很失敗?”


    “失敗?作為一個國王,你已經很成功了。可是,作為一個父親,你卻是失敗的。然而,同樣作為一個父親,我比你更失敗。”


    金旭瑞心中一凜,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叔,上任的一國之君,將這個位置交到自己手裏的那種無奈與痛楚。


    “三叔,過了今晚,我就沒事了,請家裏放心好了!”


    此時的金旭瑞已然站起身來,對著自己的三叔,恭恭敬敬的說道。


    “我知道,我不是來安慰你的。”


    “三叔,找我有事?”金旭瑞疑惑的問道,眼中的淚水不知何時已然消去了。


    “恩!”老人看了看已然恢複往日神采的金旭瑞,不由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看看這個!”


    一封信,也可以說是一個情報,赫然出現在老人的手裏,出現在金旭瑞的麵前。


    看了信上的內容,金旭瑞的雙目圓睜,沒有任何一絲的考慮,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刷刷刷的寫了一封信,並蓋上自己的專用印章,才開口說道:


    “來人!”


    一條人影閃電般的出現在書房裏,出現在金旭瑞的身旁,恭敬的說道:


    “陛下!”


    “將這兩封信已最快的速度交到金洋的手中並轉交李老將軍。”


    來人接過兩封信,旋即消失了。


    此時的老人已然坐在了剛才金旭瑞喝酒的那個桌子上,端著一個酒壺,喝了起來。


    看著金旭瑞的這番動作,老人眯縫著雙眼,麵帶笑容的說道:


    “不錯,這才是真正的你!”


    “三叔,誇獎了。”


    “嗬嗬嗬,作為國王,你比我要出色的多,你就這麽相信葉飛的判斷?”


    “那麽,您呢?”金旭瑞並沒有直接回答老人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一下。


    “嗬嗬嗬,金乾的運氣真不錯。”老人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是呀,他的運氣真的不錯,這又何嚐不是我們金家的運氣?”


    “也就是金乾,如果是別人的話,就未必會相信葉飛的話。同時,也未必會請葉飛出麵來做這件事情。其實,這也是你的功勞。當初,還不是你力排眾議的將金乾放到了那個位置上。所以,作為一國之君,你做的要比我好!”


    “三叔,謬獎了!”


    不知何時,外麵的雨聲已然消失不見,有的隻是叔侄二人在那裏推杯換盞,以及那時不時開朗的笑聲。


    可是,就在天剛剛快要亮的時候,一條人影突兀的出現在老人的身旁,打破了這次歡愉的酒宴。


    來人趴在老人的耳旁低語了幾句,旋即就站在了老人的身後,對著金旭瑞恭敬的說道:


    “陛下!”


    金旭瑞也僅是衝著這個年輕人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三叔十分得意的一個年輕人。如果,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他也不會突兀的出現在這裏。況且,在金家的地位來說,他們兩個是平起平座的。


    “三叔,發生了什麽事?”金旭瑞焦急的問道。


    “天行大陸要變天了!”老人停頓了一下,旋即說道:


    “剛剛收到金乾發回來的消息,妖獸攻擊了梵迪斯鎮。”


    “果然來了!”金旭瑞嘀咕了一句,他並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模樣。


    金旭瑞知道金家的高層們已經做出了對策,此時的金洋與李老將軍肯定已經收到了自己寫去的信,有李老將軍在,問題不是很大。


    “不僅如此,我們同時收到消息,其他四個國家也同時受到妖獸的攻擊,而且已經攻破了他們的第一道防線,正在向整個大陸推進。天行殿也已經發出了天行令,號召全大陸的修行者來共同抵禦這場災難。”


    “那金乾那裏?”


    “目前還沒事,幸好金乾回來的時候,將那些臨時雇用的武宗境界的幾萬人都帶了回來,要不然我們天金帝國也會和其他四國一樣了。”


    “可是,那群學生――”


    “葉飛帶領著近一千個武王境界的人,往那裏趕呢。”


    “一千個武王?夠用嗎?”


    “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們也隻能相信葉飛了。好了,我也要趕過去了。”


    老人走了,金旭瑞並沒有和老人一同前往,作為一國之君他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一道道命令,從王宮中瞬間就向整個天金帝國的各個地方發了出去。


    同時,整個天金帝國的修行者們也都活躍了起來,梵迪斯鎮一下子成為了這些修行者的目的地。


    不僅僅是天金帝國如此,整個天行大陸的人們此時此刻也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


    獸潮了!


    幾千年不成發生的獸潮,再一次向整個天行大陸襲來。


    除了天金帝國目前沒有大礙,其他四國現在都已經受傷慘重。


    ……………………


    天行殿位於天土帝國的一座山峰之上。


    此時,天行殿的殿主和四位副殿主,以及其他的一眾長老們都已然聚集到了一起。


    談論的話題自然就是此次突然爆發的獸潮。


    殿主項斌一襲黑衣端坐在大殿之上,望著下麵議論紛紛的眾人,開口說道:


    “好了。”


    頓時,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我們都忘記了這四個字。”


    “是呀!是呀!”下麵的眾人都跟著附和起來。


    “可是,有的人卻沒有忘記!”


    項斌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加重了語氣,讓這個大殿的人都不由得心裏一凜。


    “怎麽了?”每個人都帶著這個疑問望向了坐在殿主之位的項斌,同時每個人也都希望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四位副殿主。


    “居安思危!四個字,說起來真是容易,可是我們卻沒有做到。可是,有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做到了!就在剛才,我得到消息,在這次獸潮當中,有一個國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受到一點的傷害!妖獸還沒有攻破他們的第一道防線!”


    “什麽?”眾人脫口而出。


    “怎麽可能?殿主,據我們所知,這次爆發的獸潮最低的都是三級妖獸,其中更以四級五級的妖獸為主,這麽大的一場災難怎麽可能有人能夠防住?”一位長老起身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有這個疑惑,起初我也不太相信,可是消息已經屬實了。當我們都在‘居安’的時候,人家卻已然在‘思危’了。”項斌朗聲說道。


    “難道是天金帝國的金家?”聲音雖小,但也足夠整個大殿的人聽見了。


    “嘶~~~~”


    眾人均倒吸一口涼氣,天金帝國的金家,這幾千年來將他們天行殿壓的死死的,甚至都已經壓的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金家就如同壓在我們胸口的一顆巨石,所以,這次獸潮我們天行殿一定要有所作為,這次我們一定要勝過金家,大家有信心嗎?”項斌大聲喝問道。


    “有!”眾人齊聲說道。


    “大長老和四位副殿主留一下,其他人都按我們商量好的去做。”項斌說道。


    眾人走後,項斌才說道:


    “大長老,那件事情怎麽樣了?”


    “殿主,還在查,可是依然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大長老回答道。


    “有什麽可查的?要我說,寧可錯殺,也不知道殿主你在擔心什麽?”木之殿的殿主穆圖有些不滿的說道。


    “殺?怎麽殺?你去嗎?如果你有這個膽量,我們也不反對。”


    說話的是土之殿的殿主塗商,他們二人向來不太對付。


    “你――?”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個爭吵?”項斌帶有一些怒氣的說道。


    “我覺得目前還不是我們與金家撕破臉皮的時候,這件事情隻能一點點的進行。如果我們真的派人去暗殺他,就是金炳南的怒火也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了的。”大長老說道。


    “可是,他的成長有些可怕了。”項斌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又怎樣?一個木係的垃圾而已。”穆圖說道,此時的他似乎依然忘記了自己也是一位木係的修行者。


    “嗬嗬嗬”與他不對付的塗商首先笑了起來,隨後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項斌沒有笑出聲來,帶臉上卻已然帶有明顯的笑意了。


    “哼~~~~”穆圖顯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冷哼了一下,再也不語了。


    “大長老說的對,這件事隻能慢慢的進行,即使真的暗殺,我們也不能在天金帝國進行,都明白了嗎?”項斌收起笑容,沉聲喝道。


    自始自終,其他的兩位副殿主都沒有任何的言語,二人對望著,明顯的再用神識交流著什麽,無人知曉。


    就是作為天行殿殿主的項斌,看著二人也是一陣的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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