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南大道,岡州市最好的路段。


    董衛東住宅就是岡南大道中間位置,一棟獨門獨院的建築,外麵還有圍牆。


    三層樓的別墅。


    車到門外,一個中年人把鐵門拉開。


    司機把車開進院內。


    中年人看見潘大章也是一愣,隨即滿臉堆笑。


    “歡迎來董總家作客,我姓李,叫我老李就行。”


    他對任小陽和吳君昭也表示了歡迎。


    “李叔好!”


    象老董這樣職位的人,估計家裏會有助理之類的人員,類似於以前管家。


    還配有廚師,或者保姆職位的。


    董衛東聞聲從客廳走了出來,背後一位富態慈祥的老太太。


    正目光如炬地盯著潘大章看。


    嘴角不禁顫抖。


    “老頭子,真的很像……”


    董衛東輕聲叮囑:“鎮定,別嚇著孩子了。”


    潘大章走前去招呼:“董總好,董奶奶好!”


    董衛東皺了皺眉說:“小潘,以後不要叫我董總,叫我董爺爺,或老董就行。對,叫老董才隨意。”


    以前曉夏也經常叫他老董。


    “老董?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董奶奶此時眼光盯著潘大章,舍不得挪開半分。


    一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走前來低聲說:“黃教授,讓幾個小夥子進客廳去坐吧。”


    她才反映過來。


    “對,進來坐,休息一下就可以開飯了。”


    董奶奶是師院退休的教授,文化水平較高,戴一付眼鏡,叫黃憐香。


    “這個是我同學,叫吳君昭。這個任小陽大哥是鐵珊籠礦的采礦技術員,都是一起在文化館參加棋類競賽的。”


    潘大章主動跟他們介紹兩人。


    “董總好,董奶奶好!”兩人也禮貌招呼。


    董衛東指著任小陽說:“我認得你,上次在俞督圍棋競賽中獲得了第二名,是吧?”


    任小陽狂喜應道:“是第二名,董總的記性真好。”


    董衛東看向吳君昭:“小夥子,你也是下圍棋的?”


    吳君昭:“董總,我是下象棋的。”


    董衛東:“噢,下象棋也不錯。”


    他招呼幾人坐在客廳沙發上。


    沙發背後是一整排的書櫃,上麵擺滿了書籍。


    各種書籍都有。


    潘大章關注的是製作書櫃的木材,典型的黑酸枝木,紫黑色,木質堅硬,油光滑亮,頗具年代感。


    “小潘,想看什麽書,隨便拿。”董衛東見他眼睛盯著書櫃,以為他對書櫃中的書感興趣。


    “董爺爺。”


    唉這句話說出去怎麽那麽拗口呢,還是換個叫法更順暢。


    “老董,我看書隻看文學書、曆史書、哲學書。”


    你有嗎?


    鐵珊籠礦那個圖書館的書幾乎全部給他借了個遍。


    董衛東興奮地說:“你說的這些書,我這裏都有,你看這邊。”


    連讀書的愛好都跟曉夏一樣。


    書櫃上有整整一個櫃的書都是他在世時購買的。


    古今中外,文學大家,哲學家、思想家的著作,曆史書籍,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多本香港武俠作家寫的小說。


    上麵很多書,他前世都讀過。


    現在再去讀,也沒必要。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揣摩怎樣去多賺點錢。


    “老董,其實我是看你書櫃這木頭不錯,叫黑酸枝木,至少百年以上老料。”


    潘大章的話讓董衛東大吃一驚。


    “你連這個都懂?”


    他近幾年也對一些名貴家俱感興趣,家裏所有家俱都是一些值錢的木材製作的。


    潘大章告訴他頭段時間還把收購的八根小楨楠木買給夏千易的事情。


    董衛東驚訝無比。


    “想不到小潘經商的頭腦還這麽厲害,你跟我上樓,看看我書房那幾樣家俱是什麽木材?”


    任小陽、吳君昭兩人拿了報紙正在閱讀,老董單獨叫潘大章上樓,他們自然也不好跟從。


    二樓書房,同樣是一個大房間一排的書櫃。


    書櫃一樣是黑酸枝木材。


    中間擺了一張大板書桌,一張古香古色的大師椅。


    對麵擺了一套實木沙發,木色金黃而溫潤。


    空氣中飄浮著一股濃鬱清幽的香味。


    “老董,這些家俱比書櫃值錢,典型的海南黃花梨木材。”


    黃花梨分兩類,一類色淺,呈棕黃包;一類色深,呈棕紅色。


    北方多淺色,南方多棕紅色。


    老董一個南方人卻買了一套淺色黃花梨明式家具。


    “你知道這個是黃花梨木材?”


    董衛東此時內心是無比震驚了。


    這小潘一個農村小孩,那裏懂得這些名貴木材的知識。


    以前曉夏在的時候,他經常教他識別各種名貴木材知識,所以他認得。


    而小潘這些知識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老董,我送個手串給你,它也是黃花梨木材,不過顏色是棕紅色的。這手串是我用舊木料加工的,文清路那個國光首飾店售買的就是我供貨給他的。”


    他把戴在手腕上的那付手串脫下來遞到董衛東手裏。


    另一付紫檀木手串戴在另一邊,他也脫下來:“這個是紫檀木的,送給奶奶吧。”


    這時黃憐香恰好走上樓,來叫兩人下去吃飯。


    董衛東:“老伴,小潘說送你一付手串,說是他自己加工的。”


    “啊,小潘這麽心靈手巧,真的不容易哦。”


    她傷感地說:“唉,要是我家曉夏在的話,也是跟你一樣大。”


    潘大章:“奶奶別傷心,以後我經常會來看你們,把我當作你們的親人吧,以後我來照顧你們。”


    他們的兒子是英雄烈士,兩位老人又是德高望重,值得尊重。


    自認識老董後,感覺上特別親近,仿佛前世有緣。


    所以他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幾句話。


    “那太好了,我聽老頭子多次說起過你,剛才一見你就感覺象親人一樣。”


    黃憐香心情沉重地跟他說起了孫子曉夏以及他父母的事情。


    “老董一夜間頭發全白了,我們也一直深陷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潘大章安慰說:“奶奶,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要向前看,保重身體要緊。我是個農村小孩,我爸他們四兄弟,小時候跟爺爺奶奶也沒什麽親情。其實我一直渴望擁有一份爺孫情,現在碰上你們兩個,我希望可以彌補這份遺憾。”穀


    兩老頭都眼含熱淚,連連點頭。


    “孩子,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希望你經常來。”


    董衛東還激動地說:“老伴,我們是不是也挑一件禮物送給大章。”


    黃憐香:“可以呀,你選一件容易保存的小物件給大章吧。這樣吧,奶奶我沒有好的禮物送給你,就送你一個存折吧。你還在讀書,又是農村孩子,經濟條件肯定沒有那麽寬裕。象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又是長身體的年紀,奶奶就讚助你上學的費用。”


    她把一本五千塊錢的存折交到潘大章手裏。


    潘大章連忙拒絕:“不用,我有錢,我怎麽要奶奶的錢呢。”


    “你一個農家孩子,能夠有多少錢。我跟老董也不要什麽錢用,以後需要錢花,盡管來跟我們要。”


    黃憐香扳著臉說。


    “奶奶,我真的不缺錢。”


    他把自己開了三間店,每月稿費收入上千塊的事告訴了她。


    “啊,想不到大章這麽厲害,還是一個名人。我在師院時教授的就是漢語言文學專業課程,對於當代文學作品還是比較關注的,隻是這二年,心力交瘁,文學作品看得少了。”


    她讓潘大章告訴,他發表作品的期刊。


    “我去弄這些期刊來,看我家大章的大作寫得怎樣?”


    她還是堅持把存折塞到他手裏,告訴他密碼。


    “不管你有沒有錢,反正這本存折你要收下,這算是我的一份見麵禮,你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


    有這麽一個大能耐的孩子認自己做奶奶,她的心情少見的舒暢。


    老董跟她說有一個年輕人跟去世的曉夏很像,假如對方同意,想認他做親人。


    她還善意提醒:要對對方人品有個具體的了解,年紀大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不要到頭了,慰籍沒找到,親沒認成,又受了新的傷害,就得不償失了。


    有些親戚的做法就曾經令他們很寒心。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潘大章無奈隻好收下。


    當然這錢他不會動分文。


    董衛東從書櫃上取出一本郵冊,遞到潘大章手裏。


    “這本郵冊是曉夏在世時收集的,我留著也沒什麽用,不如送給你。現在連很多小學生都會去集郵,想必大章也有這個愛好吧?”


    潘大章認為這個禮物可以接,一個初中生的郵冊,裏麵肯定不可能有多貴重的郵票。


    “好,這郵冊我接,我也有一本郵冊,昨天我還在網州公園跳蚤市場買了八枚《梅蘭芳舞台藝術》無齒郵票和一枚小型張,花了我600塊呢。”


    他估計那個董曉夏小孩收藏的都是一般的郵票。


    一個初中生又能懂得什麽珍藏郵票。


    可是當他順手翻開後,卻是震驚無比。


    十多張珍貴的老郵票。


    連最珍貴的放光芒那十枚珍郵都有。


    還有一枚“貼用”郵票。


    一枚蔡倫“公元前”錯票。


    1980年T.46庚申年整版票。


    郵冊內郵票就算是現在價值,也至少在上萬元以上。


    再隔二三十年,單這些郵票的拍賣價超過千萬,都是肯定的。


    “走吧,下去吃飯。”黃教授催著他們。


    潘大章翻過郵冊後,卻認為禮物太貴重了。


    “老董,我跟你說,這郵冊中的郵票都是珍郵,有巨大的升值空間,就算是現在拿去交易,這些郵票也值幾千塊,甚至上萬。這禮物太貴重了,我……”


    我受之有愧。


    同時他看見書櫃裏還擺有幾本宋元版善本古籍,另一個櫃還擺有名畫卷軸。


    “給你就拿著,以後經常來陪我下棋,就算是報答我了。”


    幾人回到一樓。


    董家有一名助手,一名司機,一名廚師,再加一個生活助理。


    他們四人在小餐廳吃飯。


    董衛東招呼潘大章三人在餐廳用膳。


    邊吃飯邊聊了下午賽場的情況。


    三人都進了明天的決賽。


    “老董,這次你們公司讚助了嗎?”潘大章直接問。


    董衛東笑吟吟地說:“鎢業公司在岡州來說算是大企業,每年這種活動都會讚助一萬塊錢。稀土礦公司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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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鎢價在穩步提升,鎢業公司效益利潤都不錯。


    每年給職工的福利也不算少。


    “加油哦,若是鎢業係統的職工,參加地區競賽,獲得前三名。回單位後還有相同數額的獎金獎勵。”


    在座的任小陽就屬於鎢業係統職工,可以享受這份福利。


    任小陽暗自在給自己打氣。


    但願明天發揮超常,爭取拿個第三名也是好的。


    這不僅是錢的問題,還關係到末來前途的事。


    任小陽:“董總,我爭取奪個名次,為鎢業公司爭光。”


    潘大章心有不甘的問:“董總,按道理我也算是鎢業係統的職工家屬吧?我爸是礦退休工人,我姐現在還在選礦廠上班。本來我爸退休是叫我去頂替的,但是後來中考成績下來,我考取了俞督中學,所以就讓我姐去單位了。”


    董衛東嗬嗬笑著說:“大章,隻要你獲得名次,可以直接來找我,我單獨給你獎勵。”


    潘大章:“老董,我並不是缺那點錢的人,有沒有都無所謂。”


    此時他想到在選礦廠皮帶樓上班的姐姐,假如給老董提個要求,由他出麵給林昌芸打個招呼,或許馬上就可以換個好一點的工作。


    “你姐在選礦廠當皮帶樓女工?”董衛東問道。


    “是呀,老董可不可以給林礦長打個招呼,換個輕鬆一點的工作?”


    董衛東:“這個是小事,我給郭錫林打個電話吧。你姐叫什麽名字?她讀過書麽?”


    “她小學都沒畢業,才讀了四年,叫潘東玲。”


    “技術性的工作,或者醫院護士的工作她可能都適應不了,不過可以幹些其他的工作。”


    此時董衛東吃飽飯了。


    他客廳裏就有一個電話。


    他打通了鐵珊籠礦團委的電話。


    郭錫林接的電話。


    董衛東跟他說了潘東玲崗位調動的事情。


    “小潘今晚在我家吃飯,他去參加圍棋競賽,有望得冠軍。這小子現在成名人了,又發表詩歌,又發表小說,這次岡州文代會都請他開會,入市作協了。”


    幫一名普通女工調換崗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基層的廠長或者科長都可以解決。


    不是一件難事。


    所以郭錫林輕鬆答應了。


    “這小子這麽厲害,讓他跟我說兩句話。”


    董衛東讓潘大章過去接電話。


    郭錫林笑嗬嗬問:“小潘,我替你姐調換一個好的工作崗位,你怎樣感謝我。”


    潘大章:“我在老董麵前替你多說說好話。”


    這句話其實就是郭錫林最想聽到的答案。


    他其實也知道董衛東對潘大章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潘大章這小子隻要懂得其中的深意,老董的全部家業都有可能托付給他。


    郭錫林:“嗬嗬,你小子鬼靈精怪的。以後你有空來鐵珊籠礦,一定要來礦部找我。”


    潘大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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