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不做手術的話,又有什麽辦法把結石排出來?”


    潘大章聽他意思似乎是還有其他的辦法。


    “我們村有位老中醫,他治結石就有一套,以前也去找他開過幾付藥,吃過後也有效果。可是嫌草藥難喝,執意要動手術。以為可以斷根,唉……”


    中年婦也愧疚地低下了頭:“別說了,就回去找老淩頭再開幾付中藥吧。”


    杜媽媽聽見了也興奮地問道:“大哥、大嫂,你們是哪個村的?你們村有個這麽高醫術的老中醫呀,太好了,明天我也出院,去找他開中藥治,我不怕吃藥,再苦的藥我也不怕吃。俗話說良藥苦口嘛。”


    杜善文也懇求地對中年人說:“表叔,你們是哪個村的,明天我也帶我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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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也不隱瞞:“嶺背老淩頭,去了嶺背,隨便一問,人人都知道他。他的醫術是祖傳的,他爺爺,當時很多人叫他是神醫。


    特別是不孕不育,或者那些男人有問題的,吃上幾付藥,就會有起色。


    專治大醫院都無法根治的奇難雜症。


    岡州市大醫院的醫生都有人跑來拜他為師的。”


    潘大章聽他說得如此神乎,心神一動。


    他想起甫錢鎮上開飲食店的肖建慶。


    這小子天生的男性方麵有問題,不知道是否去治療過,嶺背老淩頭若是有這份醫術,豈不正好可以治他這方麵的隱疾。


    平時見麵比較難,當天晚上他寫了一封信,第二天上學路過郵局,把信投了進去。


    潘大章把單車借給杜善文,讓他第二天帶老媽去嶺背找老淩頭治病。


    據中年人說老淩頭在一個叫上堡村的地方。


    吃晚飯時,杜善文找到他們居住的地方,來還單車。


    “怎麽樣,那個老淩頭怎麽說?”


    潘大章也知道鄉下的很多所謂神醫都是村民之間相互吹捧出來的,真實醫術怎樣,有待考證。


    “開了一個星期的藥,答應了若是沒有效果,收的醫藥費全部退回,還賠償相同數目的錢。”


    “這麽自信?看來是有兩把刷子哦。”


    潘大章問他:“你把阿姨安置到哪裏去了,你又準備去岡州幫你師兄?”


    萬一你老媽吃了藥沒見效果,下一步你準備怎麽辦?


    杜善文:“我在小西門那邊租了兩間房,有床有廚房可以自己搞吃的,暫時在那裏住一個星期再說。我師兄那裏,說實話我都不怎麽想去了。幫他賺再多錢,有困難的時候,他也不會幫我。還不如你大章講義氣。大章,你有沒有好的事介紹給我做,若有的話,我寧願跟你幹。”


    潘大章想起在俞督開錄相廳的事。


    這個杜善文不就是最靠得住的人麽?


    他把想法告訴了他。


    “大章,我願意跟你開錄相廳。”


    “可是你師兄郭廣昌那邊怎麽解說,他以後知道你跟我幹了,不會怪我挖他的人?”


    “大章,你抬舉我了,我在師兄眼裏其實就是一個雜工,沒有你說的那麽重要,他曾經親口對我說過,給我的工資比其他人高,意思是他虧了。所以我一走,他馬上就會招另外一個雜工。那天我回家,柳芸芸就跟我表示過這層意思。”


    老娘有病都沒有通融的餘地,這老板的血是冷的。


    “不管怎樣,還是跟他打聲招呼吧,那樣以後也好見麵。”


    不要把事情做絕,這也是潘大章的為人之道。


    “行,我今晚就給他寫封信。”


    潘大章交待了杜善文一件事情,到處去打聽臨近街道,適合開錄相廳的門麵房。


    有的話告訴他,他晚上去找房主談。


    把單車讓給了他。


    杜善文要把三百塊錢還給他,說帶老媽去找老中醫開藥,隻花了五十塊錢不到。


    若是沒有效,他還會退一百元。


    若是有效果的話,再吃一個星期藥就可恢複正常,以後多注意飲食。


    隔二天若是還出症狀,就需要再吃二個星期藥。


    “老淩頭說這病沒有斷根的說話,要想不複發,隻有改變自己的飲食習慣。”


    “因此,這錢放在我口袋也沒有多大用處,再說萬一急用錢,再找你借就是。”


    執意把錢還給了他。


    潘大章數了五十塊錢遞給杜善文:“我都安排你幹活做事了,這50塊算是報酬。以後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幹……”


    杜善文見他如此說,也就毫不客氣接了。


    “謝謝老板,以後老板有事盡管吩咐我去幹。”


    這小子辦事也算利索。


    星期六中午吃午飯時間,他笑嘻嘻地過來了。


    “老板,打聽到了三處地方會出租,隻是我去問,房東見了我都說不租,不知道怎麽回事?”


    潘大章剛好下午不用去學校。


    吃了飯就讓他帶自己過去。


    一間在汽車站對麵的路口,一棟二層樓。


    一樓有七十多平方,是個空廳。


    二樓有三間房,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


    “這棟樓是車站門口那個補鞋匠老頭的,你去問他,我在這裏等你。他看見我,不怎麽高興。不知道怎回事,說不租給我這樣的人。真是奇怪,我又沒挖他家祖墳,這麽討厭我?”


    杜善文故意躲過一邊,指著對麵車站門口樹底下一個幫人修鞋、修包、補鋁鍋的老頭說。


    潘大章看了他一眼,也是皺眉搖頭:“你的頭發該有半年沒理了吧,一頭黑發亂糟糟的,兄弟,人家老頭膽小的被你嚇出心髒病來。”


    他指著前麵一條小巷說:“那裏有個理發的,你前去把這一頭亂發剪短,我等下過去找你。”


    外表形象很重要。


    杜善文不好意思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然後去了對麵。


    潘大章看見他頭發間,許多白色的蟣子,虱子也肯定有。


    他朝補鞋攤老頭走去。


    “老師傅,聽說對麵那個兩層樓是你的,會拿來岀租,是真的嗎?”


    老頭戴一付老花眼睛,抬頭望了他幾眼。


    “你一個小孩子租什麽房?”


    他不屑跟他說話,手上幹活的動作不停。


    “老師傅,我不是小孩了,很快就十八歲了。再說,你有房岀租,我繳房租給你,不欠你錢,跟年齡有什麽關係?”


    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都比較固板,死腦筋。


    “怎麽會沒關係,我房子租給你,不了解你的為人,我會租給你?上午有個凶神惡煞樣的年輕人來問我,被我當場轟走了。”


    老頭口氣明顯溫和了許多。


    這個年輕人看上去順眼了許多。


    “老師傅,你放心,我是正經人,租你的房也是用來做正經生意的,我可以跟你簽合同,按時付你房租。我是月舟村人,老爸是鐵珊籠鎢礦的退休工人。我老媽就是這邊水南村人,我舅還是水南村小學的校長,這些你都可以去調查的。”


    潘大章從口袋掏出一包香煙,遞他一根,給他點燃,耐心跟他解釋。


    他自己並不抽煙。


    “我吃飽飯閑得沒事幹?還去調查你?”


    老頭舒服地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了煙圈。


    “你準備租我房用來做什麽生意?”老頭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年頭個人開店做生意的慢慢多了起來,他親戚有間門麵房租給人家開飲食店,跟他那棟樓麵積差不多大,每月房租三十元,簽五年合同。


    他親戚跟他說,所以他就心動了。


    反正房子沒人住也閑置著,租給人家還可以每月得租金。


    三十塊等於一個人拿工資了。


    所以他也在房屋門上掛了一塊出租的廣告。


    掛出去以後就陸續有很多人要問他,有些嫌房租貴,有些他看租房的人靠不住。


    租房嘛,總要相互熟悉和了解才行。


    “我想租來開個錄相廳,因為這個位好,靠近汽車站,人流量比較多,應該會有生意。”潘大章覺得對他沒什麽隱瞞。


    “開錄相廳?是幹什麽用的?”老頭才首次聽說過這件事。


    “就是象電影院一樣,收費讓人家進去看電影一樣,但是比電影院更省事,岡州市已經開始有了。”


    現在縣城人很多人還不知道錄相廳為何物,但是不用多久,滿大街都是錄相廳,人們便習以為常了。


    “我也不管你做什麽,做違法的事,公安會管你。房租費不得拖欠,還有水電費自己繳清,其他的我也不管。”


    修鞋老頭語氣舒緩了下來。


    “這些是肯定的,老叔,你兩層樓多大麵積,一個月要收多少租金?”


    這些是最關鍵要了解的。


    當然還需要去看看現場。


    “我在門口那張招租廣告上寫得很清楚,一樓70個平房,二樓三間房一個客廳,一個廚房,有衛生間。一樓也有一個衛生間。租金一個月三十五塊錢,水電費你自己負責。你要實在想租,我就開門帶你去看看。不過,看房你要給我一塊錢,因為耽誤我補鞋賺錢了。”


    他親戚房子位置沒他這棟那麽好,所以他認為多收五塊錢,也是應該的。


    老頭學得精了,一天來四五人看房,他修鞋的生意就耽誤了。


    有人給他提議,看一次房收費一塊錢,他認為這主意很好。


    所以隻要有人提出看房,他都收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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