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澤斯家裏回來後,接連幾天以來夜然的心情反反複複。她甚至和孩子們說話都有氣無力,一想到離溓喆說的狠話,深深撕裂了她的心。


    “當家,這封信掉了是不是你的。”佐野拿著一封信,遞到夜然麵前問著。


    信,什麽信。她想起來了,那是路澤斯當晚給她的,說是要她自己去看,看不看都無所謂。


    “是,是我的。”夜然伸手接過佐野手中的信。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夜然,佐野欲言又止。


    帶上夜然的房間門,佐野什麽都沒說,走了出去。等佐野走後,夜然慌忙地拆開信封。


    呈現眼前的是寫的歪歪斜斜的文字,有部分還是用拚音字母所寫。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顯而易見不可能認識很多的生子,更何況還是常常輟學的離溓喆。


    “姐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興許我還活著,興許我已經死了。這些年來,我被病痛折磨著夜夜難以入睡。很多次我都聽見你夜間來探望我,為了不吵醒我,你離我幾步遠就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著我,我很想開口問問姐姐,你累嗎?被趕出裴家的那一刻起,我們失去了任何的經濟來源。可姐姐未曾放棄我,你說我是姐姐這輩子唯一僅剩的親人。其實有個秘密,我一直都知道。外婆死的那天,她偷偷來看過我。說了一句話,她說我這麽小,要受這麽多的苦。她說過,我的親生父親回來了。她未曾說那個人是誰,我也不想告訴姐姐。想帶著這個秘密離開世界,當姐夫感到澳大利亞說出你死亡的噩耗。我有想過為什麽死的不是我呢?身為你弟弟也好,身為你的兒子也好。我未曾責怪過你,你的愛是我最大的安慰。”


    信很短,可字字句句讓夜然近乎崩潰邊緣。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信紙上,想到離溓喆絕望的眼神。她痛苦的喊了出來,用力抓著手中的書信。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兒子,溓喆姐姐真的不知道啊!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那麽愛你,我怎麽舍得忍心傷害你呢!”夜然泣不成聲的說著,空房間回蕩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她錯了,不應該因為仇恨而丟下了最親的人。路澤斯害了她,可弟弟是無辜的。


    想到佐野進來過,她擦幹眼淚,看見桌麵上放著一份文件。她快速的打開文件夾,裏麵的資料她仔細地看完。當看完後,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不是真的,為什麽她不知道自己生下的離溓喆這麽多年會是以弟弟的身份生活在她的身邊。不,不可能。


    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她想去見路澤斯,讓他把話說清楚。空白的真相,需要一個人來為她解開。


    路宅內,離溓喆坐在花園裏。他手裏拿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再看什麽?來,把毛毯披上,你最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路澤斯拿著毛毯蓋在了離溓喆身上。


    他拉開躺椅坐在了兒子麵前,離溓喆放下手中的書。“《一千零一夜》,我的身體沒什麽事,爸爸。”


    路澤斯看著桌麵上的《一千零一夜》,有些哭笑不得。孩子為什麽都喜歡看這些東西,他小時候頂多聽故事,卻從不看此類的書籍。


    “溓喆,我想送你到國外去,你的意見呢?”路澤斯摸摸兒子的頭。


    又要離開嗎?“如果爸爸想的話,那麽我就去國外。”


    留下與離開,對於他而言根本沒什麽差別。


    “總裁,夜當家來了,急著想見你。”阿立走上前稟告著路澤斯,夜然來訪的消息。


    她來找自己做什麽?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還有什麽好談的。


    路澤斯本想回絕,又不忍心讓兒子失望。“讓她進來,把她帶到花園來。”


    阿立收到路澤斯的命令,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她來了,你開心嗎?”路澤斯低頭問了兒子一句。


    離溓喆頭也沒抬,悶悶不樂的拿起書籍又自顧自的看了起來。他不需要一個不認自己的媽媽,更不需要一個把自己推開的狠心媽媽。


    路澤斯不想兒子帶著誤會,繼續對夜然帶著偏見。“她也許是真的忘記了,為什麽不給她機會,就當作是你們之間重新認識不是很好嗎?”


    “我沒說不願意,隻是不想這麽快就原諒了她。”離溓喆低聲說著,把臉埋進書本裏。


    路澤斯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鬧別扭的兒子,他的性格和夜然還真不是一般的像。要說他們不是母子,光是看性格都不得說不是。


    夜然被阿立帶到了花園,路澤斯見她走過來。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和兒子繼續玩著。


    她站在原地,看著路澤斯對離溓喆疼愛的樣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路澤斯,你說,為什麽我不記得這些事。我和你是什麽認識的,又為何原本是我弟弟的溓喆會是你和我的孩子。”夜然直奔主題,開門見山。


    路澤斯終於抬頭,對視著眼前的人。“你特地跑來就為了來問我這些事,離尚熙當初你罵我卑鄙無恥。我路澤斯為了你拋棄了多少你知道嗎?就算你是仇人的女兒我都沒有恨過你,更沒有把仇恨轉移到你身上。事實就是你爸爸用肮髒的手段得到了當年的路氏,也就是你目前手裏擁有的裴氏集團,不過是換了名稱,可它的原主人並非是裴子成。”


    從把她從夜總會帶出來,到結婚,這一路他都是愛著眼前的女人。可她始終不肯打開心扉來接受自己,每天用防備的心態麵對著他。


    “你說謊,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何要在結婚的三年來處處折磨我。路澤斯,你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真佩服你高超的演戲技巧。”夜然又上前一步,對路澤斯的指控感到憤怒。


    路澤斯想說什麽事,大手捏緊了離溓喆的小手。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離溓喆拿在手中的書直線向下掉落在了地上。“爸爸,你怎麽了。阿立叔叔你快來,爸爸不對勁。”


    夜然從頭到尾像個局外人站在原地,她也注意到了路澤斯有些呼吸困難的跡象。


    阿立聽到離溓喆的呼叫聲,大步跑上前來。想要扶起路澤斯,卻被他一把推開。


    “不需要,離尚熙你走,這裏不歡迎你。至於溓喆,他若是以後想去看你,我都不會阻止。畢竟他是你我的孩子,鐵錚錚的事實你我都否認不掉。阿立,送客。”路澤斯拚命克製著身體內傳來的痛。


    硬是把話說完,並且態度生硬的要阿立送夜然出去。


    夜然還想說些什麽,擔心路澤斯的身體狀況。她打算改日再來,跟著阿立走出了路宅。


    “夜當家,希望以後你不要再來見總裁,特別是路宅,能別來就不要來。這四年來,總裁對夫人的思念不是我們能用語言來形容的。一旦夜當家出現,總裁的身體就會不受控製。要是不想總裁死,我求夜當家不要再踏進路宅一步。”阿立話中有話,做了一部分保留。


    不要靠近路澤斯,隻要她出現他的病情就會複發。夜然很想知道,路澤斯到底生了什麽病。


    “我能問下,他到底生了什麽病嗎?”夜然一臉誠懇,懇求阿立能說出真相。


    阿立一臉為難,又肯定夜然是離尚熙,最終他鬆口。“想知道的話,夜當家不妨去找皇甫先生。相信,他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甫豫知道路澤斯的病情,那麽上次她送路澤斯去醫院,他有說謊的成分。想到皇甫豫欺騙了自己,夜然難以接受。路澤斯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狀況,連一向性情溫和的皇甫豫都要選擇對她說謊。


    “謝謝,你好好照顧他。”夜然臨走前,對阿立囑咐要照顧好路澤斯。


    坐進車內,夜然腦海裏充滿了重重疑問。為什麽路澤斯說一直都愛著她,那麽愛她,為何四年前他能冷血到一毛錢都不掏。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矛盾百出。


    她決定親自到醫院一趟,要皇甫豫說出真相。


    待夜然出去後,阿立送上了溫水,藥片。離溓喆看著路澤斯把藥片服下,他拿下原本蓋在身上的毛毯蓋在了路澤斯身上。


    “爸爸,好點了嗎?”離溓喆緊張的看著一臉蒼白的路澤斯。


    他聽著兒子關心的詢問,勉強擠出微笑。“沒事,你別擔心。我還不至於這麽脆弱,不到你長大成人,結婚生子我絕對不會離開你,放心。”


    路澤斯的聲音越來越輕,他覺得眼皮有些沉重。慢慢地,呼吸沉重躺在躺椅上睡了過去。後期皇甫豫給他開的藥有安眠作用,怕他一旦病痛發作會睡不安穩。


    離溓喆見路澤斯睡著了,他撿起地上的《一千零一夜》。給他讀了起來,阿立守在他們的身後。


    風中傳來孩童稚嫩的讀書聲,微風帶過,吹散了花枝上的枯花。然而,花園裏洋溢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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