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斯,既然夜當家充滿誠意,你就讓她去看望下溓喆。”皇甫豫不忍心讓夜然失望而歸,出聲幫她說了幾句好話。


    路澤斯快速轉頭,“你瘋了嗎?我說了這女人的事與我們無關,更不想去招惹。那是一顆定時炸彈,溓喆今天見到了她就暈倒,下次要是溓喆再見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請。你別忘記剛才主治醫生都說了,不要讓溓喆受到刺激。”


    夜然想說些什麽時,卻被路澤斯聲嘶力竭打斷了接下來她想說的話。


    就在此時,全開再也看不下去。他單手摸上腰際,誰都知道他想做什麽。路澤斯臉色一沉,雙眼一眯。


    “很好,果然是黑道出身的,談不攏就想用武力解決。夜然,你就是這麽教你的下屬的嗎?讓他們肆無忌憚,為所欲為。”路澤斯緊握雙拳,雙眼死死盯著眼前全身戒備狀態的全開。


    夜然馬上掃了全開一眼,“放下你的手,全開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全開原本也不想這麽做,見路澤斯遲遲不肯讓步,他不過是想夜然做件好事罷了。


    誰知道夜然居然當著外人的麵,對他嚴厲訓斥。


    三人互相僵持著,路澤斯顯得不耐煩。“回去吧!你沒有資格去看望他,夜然,你應該要明白你目前的身份。”


    夜然知道路澤斯所做的決定誰都無法改變,於是她也不再勉強。打算等路澤斯離開後再來看望離溓喆。


    “能否借一步談一談,就十分鍾。”夜然用祈求的目光望著心意已決的路澤斯。


    這個男人曾是她用生命去愛,想用一生的愛去守護的對象,最終他們卻被迫分開,也許這就是別人常說的宿命吧!?


    拗不過夜然,路澤斯勉為其難的跟著她走出了醫院。兩人走到醫院的花園內,站在花園裏,誰也不主動開口。


    沉默了大約幾秒鍾後,夜然徑自開口。“你真的要做的那麽絕對?路澤斯,我回來的時候你又何必對我苦苦糾纏。現在我不過是聊表心意來看看你的小舅子,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路澤斯心底裏在掙紮,站在夜然身後的他,伸出大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背脊。當手伸出時,他的手掌僵在半空中,隨之慢慢放下。


    “他是我妻子留給我唯一的責任,也將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如果說四年前我愧對我妻子,那麽現在的我更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的生。夜然,你有愛過一個人愛到不能忘,不能舍棄的地步嗎?我有,我路澤斯有過。很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再去好好愛一個人了,人有時候就是如此矛盾,當存在於你麵前的你不知道該去珍惜。當不存在了,你又拚命想留住。”路澤斯炙熱的雙眼盯著夜然的背影。


    那一刻,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尚熙,我多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站在我麵前的人就是你。你好狠心,為了懲罰我以這樣的方式來選擇逃避我,拒絕我的靠近。


    夜然的眼睛眺望著不遠處的天際,她的淚隨著路澤斯說的話不斷流淌下來。


    他突然走上前,像發了瘋似的從她身後抱住了夜然。“尚熙,看看我,求求你。我不能再忍受假裝你站在我麵前,可你卻讀不懂我的真心。隻要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夜然不露聲色,任由路澤斯抱著她。內心掀起了驚濤巨浪,她猶如一葉孤舟漂泊在巨大浩瀚的苦海,凶猛的風暴席卷著她,一個不小心就會丟失性命。


    “路澤斯,你清醒一點,我不是離尚熙,她已經在四年前死了不是嗎?我說了我叫夜然,你放手,被別人看見對你對我都不好。”夜然假裝平靜拉開了路澤斯的手臂,讓自己說話時的情緒盡量四平八穩。


    再次遭受到夜然的否認,路澤斯低低地嗤笑了起來。想不到,眼前女人的心硬如磐石。他頹然放下雙手,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許久之後,“好,就依你所言。夜然,離溓喆你是絕對不能夠探望的。你的身份不配,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剛才的舉動得罪了,夜當家。”


    他口氣冰冷,猶如十二月下的雪。夜然的心一寸一寸被撕得粉碎。


    她的嘴巴張開了又閉上,多麽艱難的選擇,想說出口,卻又做不到。進退兩難,心如刀割。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她再也聽不到。夜然走到了花園的椅子上,一手托在椅子上,人慢慢地坐了下來。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澤斯,我做不到輕易原諒你,當年要我死的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做不到就此輕易放過你,這會讓我鄙視我自己。我也是人,有血有淚,所受的委屈並不是你一句話想要我回來,我就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你身邊。我做不到,絕對不能。


    走出花園後,路澤斯發現皇甫豫沒在走廊上,想必他已經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剛打開皇甫豫的辦公室門,路澤斯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


    皇甫豫急忙走上前,“澤斯,你怎麽樣?身體不舒服嗎?”


    路澤斯的五官扭曲成一團,臉色發白,滿頭是冷汗。顫抖著手,想要從口袋中掏出藥瓶,簡單的動作現在虛弱的他怎麽也做不到。


    “皇甫,你給我打安樂吧!活著好累,太累了。我不想再撐下去了,皇甫為人為己我都支撐不住了。沒有動力要我繼續堅持下去,沒有動力了。”路澤斯大口呼吸著,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皇甫豫看的一陣難過,“別這樣,澤斯,想想溓喆,想想離尚熙。你那麽想要保護的她,難道你真的甘心就此死去嗎?”


    我不甘心有什麽用,她始終都不肯點頭,承認自己就是離尚熙。活著生不如死,那我願意用死來結束這一段孽緣。


    “皇甫,我想去找我媽媽,黃土地再冷,也好過我承受煎熬的活下去。”路澤斯的嘴唇都開始發抖,痛苦在他臉上顯露出來。


    死,是最後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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