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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浮生毫不客氣的踢開臥室的門,葉小寶躺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腳上的棉拖,還是女士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他捏著鼻子,把棉拖甩在葉小寶臉上:“喂,你走是不走?”


    地上鋪著裸色的地毯,估摸著躺在上麵也不會太冷。葉小寶還沒完全不省人事,抓了抓一頭鳥窩般的亂發,混混沌沌的睜開眼睛。懶


    葉小寶分辨出跟前站著的是溫浮生,咧嘴一笑:“來,來,來!咱哥兒倆一起喝!”


    說話倒利索,溫浮生氣的又把另一隻鞋給甩他臉上。


    “哎!”


    葉小寶大叫了一聲,手撐著地毯,掙紮著坐起來。


    “醒了吧?”溫浮生哼了一聲,“你要還想在這兒留宿,我不攔你。”


    葉小寶搓了搓臉,讓意識慢慢回流,他吸了一口氣:“浮生,你怎麽在這兒?”


    他站起來,“哎喲”了一聲,叫道,“我腰怎麽這麽疼,是不是閃著了。”


    溫浮生斜睨他一眼,並不理會。走出去,酸腐的酒味撲鼻而來,他又罵了一句:這叫什麽事兒!


    葉小寶跟在他後麵,捶了捶額頭,走過去,踢了下床沿:“喂,母老虎,母老虎!”


    席敏如口裏哼哼了一聲。


    溫浮生打開窗戶,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來。


    席敏如躺在床上,看上去有些虛弱。分明是個強悍的女孩子,這會子醉醺醺的躺著,一張臉慘白的跟紙似地,讓人不得不動些惻隱之心。蟲


    “就這麽讓她一個人,沒事吧?”葉小寶又捶了下腦門,很多事情,顯然已經模糊不清,抓不出頭緒來。


    “那你喊席敏奕過來。”溫浮生翻了下眼皮子。


    “別介,提起那廝我就頭皮發麻,說話攏不到一處去。”葉小寶邊說,邊從地上撿起來一個杯子,好幾個空酒瓶子散落在一邊,落了幾滴在那地毯上,刺目的難看。


    他自顧自的用杯子去飲水機那兒接了水,喝了一口。


    溫浮生的胳膊支著下巴,接口說:“你倆怎麽喝一塊兒?我倒奇了怪了,你們不喊席敏奕過來,喊我過來做什麽。”


    他攤了一下手,“就讓我看你倆這破德性?”


    葉小寶翻了翻眼睛,又拍了下額頭:“我想起來了!”


    他“嘿嘿”的,湊到溫浮生麵前,一股酒氣噴過來。


    溫浮生的身子往後仰了下,伸出手,毫不客氣的把他推開。


    葉小寶忽然笑了一下,一雙濃黑的眉毛挑了挑,直直的盯著溫浮生。


    溫浮生看著葉小寶賊眉鼠眼的樣子,莫名煩躁,擺了一下手:“得,我惹不起你們二位,你給我把嘴巴閉緊了,我不想聽。”


    “嘿嘿。”葉小寶笑,“我可什麽都沒說。”


    “我走了,不管你,這攤子,你自己收拾。下次有這種好事情,您老記住了,這美差呐,您叫別人去。”


    溫浮生站起來,撣了下褲腿。總覺得上麵有他們二人留下的穢物,又髒又臭。


    下午的時候,突然接到席敏如的電話,他心裏倒有幾分好奇。她的號碼他倒是存了的,可卻從沒用過。接了電話,那頭卻是葉小寶的聲音。兩個人對著電話一通胡言亂語,讓他務必要過去。問了地址,雖沒去過,也估摸著,應該是席敏如的住處。


    本是不想趟這渾水,終是架不住心裏的好奇。不知這原本水火不容的一男一女兩大霸王,何時開始,竟如此和.諧的坐到了一處。


    結果等他來了,門未上鎖,他進來,就已是一片狼藉,還有兩個發酒瘋的醉鬼,叫嚷著在劃拳。


    兩人一個德行,劃拳劃著,都往他懷裏撲,哼哼唧唧的說著什麽……


    他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兩人從他身上給推出去,又把席敏如給弄到床上去。


    他想,哪裏有見過酒品這麽差的女人,為她好呢,她賴在地上,拽著他的褲腿擦嘴巴。從前倒一起喝過酒,幾杯酒下了肚,那副模樣,凶狠的跟要把他給撕碎了似的。


    葉小寶更好,十分自覺,十分不客氣的連滾帶爬去了客房。他就這麽看著葉小寶毫無形象的從床上跌到地上,繼續呼呼大睡。


    整個屋子裏簡直慘不忍睹,這都兩個什麽人呐!


    他越想越悶,回頭吼了一聲:“我看你倆湊一對兒得了!”


    “哎!”葉小寶緊跟在他身後,被這一吼給驚了一跳,他掏了掏耳朵,“我頭沉著呢,你態度好點兒。你對我有意見不要緊,可不帶這麽詛咒我的……”


    碰上這種損友,算他上輩子欠了葉小寶的。溫浮生無奈,笑出來……葉小寶人渾,犯衝,還有就是喝了酒以後特別囉嗦,囉嗦死了。


    葉小寶在後麵看著溫浮生的肩膀,心裏微微一動,說:“你預備怎麽辦?這說出來,可是新鮮事一樁。”


    “什麽呀!”溫浮生徑自朝自己的車子走過去。


    “溫浮生,你丫給我裝。”


    “自己想法子回去啊,我走了。”


    “哎!”


    “喂!”


    葉小寶對著黑漆漆的路,罵道:“溫浮生,你丫臭犢子!”


    遠遠的聽得他聲音清醒,並且慷慨激昂。


    他可沒開車過來,東西都還放在車裏,車在哪兒呢……他撓了撓頭發。這麽晚,這小區偏的,他去哪兒找車回去啊……難不成,再回母老虎家裏湊合一晚?


    他抬頭看了一下某個方向。


    溫浮生開著車,他想過很多種葉小寶與席敏如湊到一起的情形,卻獨獨是他沒有想到的一種。


    他從不知,席敏如這樣子的女孩子也會哭,她混混沌沌的,醉酒的姿態格外狼狽。她撲到他背上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要推開她,她卻摟的更緊。按說,她的個子也不矮了,他順勢把她背起來的時候,卻覺得她很輕很輕。


    依稀記得,小時候也開過那麽一次玩笑,誰也沒較真兒。他是真的忘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從前不知,是沒有人說破。如今她醉著酒,竟認不出他來,許是把他當做了葉小寶,一個勁兒的說著自己的秘密。


    他恍然大悟,原來,席敏如還有這樣一麵啊……


    這麽多年來的相處,猶如針尖對麥芒,這會子,終於找到了答案。


    沒來由的有了惻隱之心。也隻是惻隱。


    那一刻,清清醒醒的知道,以後還是繼續要與席敏如這個人針鋒相對,刻薄對話。他不能給她的,便索性讓她以最自在的方式與他相處。就這麽相處,興許還可以做一對好朋友,好哥兒們。


    屋子裏盡是酸腐的味道,在這個時候,一種莫名的情緒驅使他撥了蘇七七的電話。


    她正懷著滿腔的誠意,等待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回來,親手挑的禮物,親手做的餃子……


    不是不知道,韓陸於她的意義,隻是那一刻,卻仍是真切的嚐到了酸意,竟然化作滿腔惱怒。


    太快了,還是太快了。


    那時候,明知她是一時衝動的給他發了信息,她說,我等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他的心怦怦跳,從裏麵隱約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他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原因驅使她做了這樣的決定,勇敢的站在如霧般的細雨中,單薄削瘦的影子,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方向。


    他不知,她是哪裏吸引到了他,可她竟然再次向他敞開了心扉……這難得的機會,他卻突然不想放過。


    這之前,還有過一次,她在他跟前濕了眼眶,她說,求求你。她說,我們做個交易吧。她說,我懂看相。


    心裏明明是相信的,明明是動搖了,卻仍是拒絕了她。那一瞬間,他分明覺得丟掉了點什麽。


    如此迅速的走到一起,答應她如此模糊的要求,維持這樣不明不白的關係。是為了她,還是為了他自己。


    他心裏有許多疑問,想要在她這裏弄個明白,偏偏又千頭萬緒的,不知從哪裏開始。


    他的心篤定到無以複加,如果這次再推開她,興許,後悔的隻是他。


    他的腦子裏像是有一層迷霧,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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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三千字,還有一更,明日寫完便發,大家久等了。


    周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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