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陸續趕到m市的親朋好友越來越多。


    有些是袁水清那邊的親戚,她家的親戚經濟條件多數都不錯,過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開車,有人開的是私家車,有人是公車私用,這年頭公車私用很常見。


    而孫全家這邊的親戚,經濟條件就要差一些,沒人是開車來的,不是坐火車就是坐汽車過來。


    無論是哪邊的親戚朋友,孫全都一律安排在市區的酒店入住,酒店的檔次他也沒訂太高,骨子裏他還是精打細算的,統一訂在一家三星級酒店。


    這樣的酒店檔次,對雙方的親友來說,都能說的過去。


    就連28號來的樂超,也被安排在酒店。


    盡管樂超名義上是韓麗的男朋友,孫全也沒讓他住自己的別墅。


    這家夥的領地意識很強,在自己的別墅裏,他無法容忍還有另一個年輕男性住在裏麵,除非對方還是個孩子,或者老人。


    這應該算是他的一個怪癖,以前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有這個毛病。


    除了這個毛病,他已知的毛病其實還有一個——就是不喜歡穿別人的舊衣服,特別不喜歡。


    這個毛病他知道是怎麽來的,主要是小時候他家裏窮,10歲之前,穿的幾乎全是別人不要的舊衣服,10歲之後,大學之前,他也沒幾件像樣的衣服。


    重生前,他就早早意識到自己這方麵的問題,長大後,別說別人的舊衣服,就算是他自己的衣服,別人穿過一次,他就不想要了。


    總覺得那衣服上有了別人的氣味,穿在身上,感覺渾身不得勁,總想這裏撓撓、那裏撓撓,有一種渾身發癢的感覺。


    他這個毛病,發現的挺早,在他大學的時候,一個室友天冷的時候,未經他同意,在他回宿舍之前,拿他一件外套穿了一上午。


    等他回到宿舍,看見自己外套在室友身上,當時他眉頭就皺了,心煩氣躁的感覺憋得他心裏非常難受。


    後來,他把那件外套洗了幾遍,穿在身上還是覺得不舒服,隻要一想到這件衣服別人穿過,他就一刻都不想再穿在身上。


    後來,那件外套就被他放進箱底,再也沒有穿過。


    這可能屬於心理疾病的一種?


    他不確定。


    但挺古怪的是——他以前的前女友偶爾穿過他的外套,他卻又覺得無所謂,或許他骨子裏就是個重色輕友的?


    28號那天,安排樂超去酒店住的時候,孫全看出樂超有點不愉快,也聽見韓麗低聲跟袁水清抱怨應該讓樂超住在家裏的,但他都假裝沒看見、沒聽到,他寧願把樂超送到酒店後,陪樂超喝了兩個小時的酒,聊了一堆廢話,之後再打車回到青龍灣別墅園。


    然後他心裏就舒坦了。


    當天晚上,上床後,袁水清問他怎麽不讓同學住在家裏,畢竟那個樂超是韓麗的男朋友,家裏也有空房間。


    孫全當時沉默好一會,才猶豫著把自己這方麵的怪癖跟她說了。


    說完之後,他悄悄觀察袁水清的表情,想看她聽完後的反應,是覺得奇怪,還是什麽其它的情緒。


    結果,袁水清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


    她看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微微笑了下,抬手揉了揉他腦袋,輕聲說:“看來你身上的毛病還挺多呀!還有什麽別的嗎?”


    孫全眨了眨眼,問:“你不覺得我有病嗎?心理方麵的疾病?”


    “也許吧!”


    袁水清語氣沒什麽變化,聲音很輕,“我覺得每個人多少都有一些心理方麵的小問題吧!你知道嗎?在和你交往之前,甚至在和你交往後的一段時間裏,我晚上睡覺都不敢躺下的,躺下就感覺很沒安全感,總想蜷縮成一團,就算蜷縮成一團,心裏也還是發虛,總是沒有睡意,不過後來好了。”


    “怎麽好的?”


    孫全有點好奇。


    袁水清往他懷裏鑽了鑽,輕聲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好的,好像是和你交往後,我精神上一直繃著的某根弦就漸漸鬆弛了,然後有一天晚上我嚐試著躺下睡覺,就真的睡著了。”


    當時孫全就有點小得意,笑著說:“那看來我還是你的藥啊!那你這藥可不能停啊!”


    袁水清給他一記白眼,嘴角的笑意卻很明顯。


    ……


    五一之前,趕到m市的親友不太多,袁水清那邊大概來了十來家,每家來一兩個人,少數是全家到齊。


    孫全這邊,來了七八家,多數是老人帶孩子算一家,也有婦女帶孩子,青壯男子過來的隻有兩個。


    除此之外,袁水清的大學室友也來了兩個。


    一個身材略顯骨感,個頭一米六出頭,看上去挺知性的短發女子,名叫吳芸,孫全聽袁水清介紹得知,這位吳芸目前在一家電腦特效公司工作。


    吳芸給孫全的感覺,挺文靜的,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容,一雙清亮的眸子也始終給人一種她在微笑的感覺。


    另一個名叫孟芷珺的女子,給孫全的感覺就像是春天的陽光,明亮卻不刺眼,此女個頭比吳芸稍高一些,身材也豐腴不少,一張宜喜宜嗔的鵝蛋臉,明眸皓齒,穿著打扮也很時尚,燙著別有風情的大波浪,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也不是和吳芸同行。


    和她一起來的,是一個開來一輛白色寶馬的胖子。


    孟芷珺介紹他的時候,孫全、袁水清、吳芸都差點笑出聲。


    因為這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孟芷珺說他叫苟富貴。


    當時孫全就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芸好奇確認,孟芷珺笑著表示:“你們沒聽錯!就是苟富貴、勿相忘的苟富貴!”


    而這胖子也不尷尬,應該是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


    他笑嗬嗬地說:“這名字是我老爸給我起的,以前我問過他為什麽要給我取這個名字,你們猜他是怎麽說的?”


    別說,他這問題拋出來,還真引起孫全等人的好奇。


    “怎麽說的?”


    吳芸笑問,問完她下意識瞥了眼孟芷珺,而孟芷珺當時一臉忍笑的表情,顯然她早就聽說過答案。


    苟富貴笑著揭開謎底:“他說他當年在書上第一次看見‘苟富貴、勿相忘’這句話的時候,就想好以後如果生了兒子,就給他兒子取這個名字了,他還說難得我們家祖祖輩輩都姓苟,而苟富貴、勿相忘這句話又和明太祖朱元璋有關,寓意不錯,知名度也高,這麽有意思的名字,要是我們苟家一直沒人用一次,那就太遺憾了!所以,我現在就叫苟富貴了!”


    當時把孫全等人笑得,前仰後合,就連性子冷淡如袁水清,也沒忍住笑意。


    苟富貴是孟芷珺的男友,除了有點胖,年齡稍微比孟芷珺大幾歲之外,孫全對他印象還挺好的。


    因為這人很好相處,說話也挺風趣,習慣自嘲。


    孫全對習慣自嘲的人,一向比較有好感。


    閑聊中,孫全得知苟富貴和孟芷珺有點青梅竹馬的意思,小時候就在一起玩,兩家又有生意上的往來,孟芷珺讀大學那幾年,兩家長輩就有意撮合他倆。


    據苟富貴自己笑談,當年孟芷珺是不情願的。


    因為嫌他胖,覺得帶出去沒麵子。


    但他很喜歡孟芷珺,有一段時間就拚命健身、減肥,硬生生把自己的胖變成了壯,再加上對孟芷珺的噓寒問暖、窮追猛打,總算把孟芷珺追到手。


    說到這裏的時候,孟芷珺忍著笑意,“嫌棄”地白苟富貴一眼,歎道:“但這家夥就是個騙子!你們知道嗎?我剛跟他好幾個月,他體重就又呼呼地長了回來,又變成一個胖子了!我想退貨,uu看書 ww.uukanu 他還不願意!這不,我這算是被他騙到手,上了賊船了!”


    袁水清和吳芸當時隻是笑。


    孫全則笑著打趣苟富貴,“苟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就算要騙,不說騙她一輩子,怎麽著也該騙她個十年二十年吧?怎麽騙到手,就原形畢露了呢?嗬嗬。”


    “就是!哪怕多騙一年呢!”


    當時孟芷珺就深以為然,嚴重同意孫全的說法。


    而苟富貴也不惱,他笑嗬嗬地摸了摸肚子,說:“我也想啊!你們以為我喜歡胖嗎?但我身上這些天生的肥肉不同意,我有什麽辦法啊?”


    一句話,又把孫全等人逗笑了。


    ……


    轉眼,5月1日到了。


    孫全和袁水清兩家的親戚,今天上午陸陸續續又到了一些。


    鄺龍飛、董川、樂超等人幫孫全忙著接待這些新來的親朋好友,不僅他們這些同學,孫全公司裏的幾名管理人員今天也悉數到場幫著忙前忙後。


    婚禮地點,選在市區一家五星級大酒店。


    婚禮現場在酒店後麵的草坪上,婚慶公司早早就搭建好一個小舞台,舞台前麵還有幾道鮮花點綴的拱門。


    舞台前方,擺著一些供賓客們坐的椅子。


    長長的紅地毯從酒店一道側門,一直延伸到舞台那裏。


    此時吉時未到,袁水清和化妝師以及幾個伴娘,在樓上一個房間,化妝師和幾個伴娘圍著袁水清,化妝師在給袁水清化妝,伴娘們——吳芸、孟芷珺和韓麗在一旁好奇看著,不時幫忙出謀劃策,氣氛相當和諧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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