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鵬問道:“上哪裏去找?”


    李小琴突然接過了話茬,冒出一句,說道:“埋骨山!”


    事實上我們也隻能往埋骨山奔,因為那裏是我們唯一必須前往的位置所在,收拾了行囊離開村子後,我們四人一路馬不停蹄地進入了埋骨山。


    在前往的途中,我們看見天邊有兩隻飛蛾在打架,我和王大鵬大驚,當即便停下了腳步,我和王大鵬心知肚明,類似的這事兒是有前車之鑒的,可眼下我們四人可都是清醒著的,怎麽都不會因為心幹口渴看花了眼,直到那一縷夕陽落下後,天邊那兩隻飛蛾也跟著消失了。


    見狀,我和王大鵬兩人這才鬆了口氣,想著,多半是某種極少見的自然現象,抑或是預示著某種天氣變化的到來,我雖然這樣想著,但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說不出的不安來。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踏進埋骨山後,埋骨山複雜的地形,讓我們四人始料未及。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整座山脈上可謂是砂形百出,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遊的無一而不存焉,大有百家爭鳴、群雄逐鹿之勢。


    王大鵬驚歎了一聲,說道:“好家夥!我之前一直納悶著,叫個什麽名不好,咋的就叫埋骨山呢?如今總算是知道了。”


    我思索道:“恐怕——這裏埋葬著不少秘密!”


    李小琴站的位置不遠不近,恰巧聽了個順風耳,於是問道:“秘密?什麽秘密?”


    “我說老馬,這裏就我們四個又沒有外人,你說得那麽彎彎繞繞的幹嘛?”接著,王大鵬厚著臉皮對李小琴一番解釋道:“他說的秘密,可不是什麽別的秘密,而是這裏藏著不少大墓。”


    石津複道:“大墓?”


    ……


    眼看夜幕降臨,我和王大鵬兩人隻好充當苦力擇地紮營,我倆畢竟是吃過皇糧的人,怎麽的也算得上是半個軍人出身,這安營紮在的活辦起來倒也利索。當一個人的經曆在逐步中變得豐富多彩之後,在人的潛意識裏,也就開始慢慢地發生著某種潛移默化的轉變,這一路走來,見到的聽到的遇上的事兒多了,王大鵬也就變得沒有之前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百無禁忌了。


    王大鵬手裏頭一邊忙活著,突然一邊說道:“老馬,你說咱要不要選個風水寶地紮營啊?”


    有道是,“深山老林怪事多,市井街頭人情少”,我聽出了王大鵬話中有話,於是拍著王大鵬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就你那皮包骨的身板兒,就算是黑山老妖來了,他老人家也不敢下口啊。”


    王大鵬本以為是什麽好事,一聽後邊的話鋒不對,當即臉色一變,噴著口沫星子囔囔道:“馬上發,你大爺的!就知道你丫的口裏頭蹦不出什麽好話來……”


    夜裏倒也太平,大夥也都相安無事,並沒有像王大鵬所擔心的那樣蹦出個幺蛾子來,隻是中途半夜裏頭王大鵬那廝迷迷糊糊起夜去方便了一次,這人有三急倒也說得過去。根據我的回憶,王大鵬睡下之前也沒見灌過什麽十全大補湯之類的,想來年紀輕輕的不應該呀,該不是腎壞了吧?


    自從離開南京後,我便一直暗中留心著王大鵬和李小琴二人的一舉一動,以防中途有變,那朝先蠱毒以及神秘老者的出現來得蹊蹺,總讓我心裏有些不踏實。於是乎,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我看見王大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老遠便飄來一股子尿騷味,那味道實在有些衝,於是趕緊一把捂實在了口鼻。


    我悶著聲音試著喊了一聲,道:“大鵬——”


    這荒郊野外半夜三更的被我這麽一喊,王大鵬當即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兩腿直篩糠,驚恐之下哪裏還分辨得出誰的聲音來,再加上四下周圍山影綽綽、草木森森……這種環境下就算是親媽來了,也未必能夠認得。王大鵬以為碰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嘴裏頭也不知道囔囔著個什麽說得哪門子的鳥語,總歸是嚇得不輕。哪知道王大鵬此番來勢洶湧,一時間慌了手腳手上沒穩住,頓時像脫了手的水管子亂噴一通,膝蓋以下的位置濕了一大片兒。


    王大鵬脹得臉色發青,沒好氣的一通罵道:“馬上發你大爺的!!”


    我一看情況,便知道壞事兒了,王大鵬那廝真要撒起潑來可是個沒普的主。這事兒也怨我,本是好心卻辦了壞事的確有欠考慮,以我對王大鵬的了解,想著怎麽也得把這事兒給圓了過去。忽然間計上心頭,我假裝著若無其事一般,對王大鵬說道:“大鵬你又夢遊了?”


    王大鵬一聽,頓時鼻子眼裏頭噴火,恨不得幾下拆了我,吼道:“放你大爺的狗屁,老子什麽時候夢遊過?”


    估摸著,王大鵬這會兒是徹底被我給嚇清醒了,我見不好收場,遂隻好打了個馬虎眼,隨便糊弄了一句,低聲道:“什麽聲音?!”


    王大鵬一陣沒好氣的說道:“你少糊弄……”


    哪料王大鵬的話音未落,便聽見南麵兒方向隱約傳來一陣響動,我當即一陣警覺,心想:“真的假的?想什麽來什麽!”


    王大鵬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後皺著眉頭說道:“該不會是掏沙子的吧?”這前後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可王大鵬卻儼然一副方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聽聲音的方位的確是從南麵傳來的,隻是這聲音並不明朗,似一陣有一陣無的斷斷續續並不連貫,我忙招呼了王大鵬看好石津和李小琴二人,打定主意前去查看個究竟,接著帶上家夥獨自一人朝著聲源的方向摸了過去。


    王大鵬在後邊喊了一句,道:“老馬,小心!”


    石津和李小琴兩人多半被我和王大鵬方才的聲吵到剛好醒來,見王大鵬愣在那裏,隱約聽到最後兩個字,石津問道:“什麽小心?”


    我去到途中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我和王大鵬在紮營位置所聽到的那陣斷斷續續的聲響中途並沒有再次響起,根據我對那陣聲音的判斷,那陣聲音發出的位置離我們並不近,此去尚有一段距離,留王大鵬三人在紮營的位置實在不放心,一番思量後我遂按照原路折返了回來。


    進入埋骨山腹地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按照秘笈上麵的指點,埋骨山真正的風水眼就在附近的某一處位置所在,但隨著我們四人的沈入,不久,我們便發現了無比震驚的一幕。這裏果真像趕鴨人所說的那樣,整座山脈上埋葬了大的小的、明的暗的不計其數的墳墓,恐怕,就算是號稱倒鬥界的“東北王”邱老五一等人來了也未必能夠數得清楚來。


    不過另外一件使我們更加震驚的事情是,埋骨山一帶的墳塚大多都是十墓九空,但凡明麵上能夠看見的墳塚無一列外的都被悉數破壞至盡,其手段和方式可謂算得上是少有的粗暴,幾乎是直接扒開了墳墓拖出棺材板兒,這場景和我與王大鵬、趕鴨人三人在村子裏頭地底下所見到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墓穴周圍還散落著各種冥器,如果是盜墓賊的話,我想那盜墓賊怎麽也不會幹出這麽缺心眼的事情來,更加不會這麽沒有水準和技術含量。就算是南派半路出家的夥計在倉墳時,那也都是在棺材頭子上打洞下去的,怎麽都不會將整個墳墓扒了起來,這無疑和掘墳沒有任何區別,除非兩者之間著不可原諒的血海深仇!


    再者,盜墓本就是奔著裏麵的冥器而來的,又怎麽會留下那麽多的寶貝而棄之荒野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所以,埋骨山所呈現出的景況絕對不是盜墓賊幹的。


    另一個讓我百思不解的是,如此眾多密集的墓葬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會在埋骨山埋葬著這麽多的墳墓,且看樣子埋骨山山脈一帶藏在地下的大型墓葬不在少數,按理說如此密集的葬法是犯了忌諱,可事實就偏偏如此。


    我和王大鵬第一時間聯想到是,便是那隻成了氣候且會打洞的幺蛾子!因為隻有畜生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所有被扒開的墳墓中都不見了屍骨,仿如人間蒸發了一般,試問誰會盜取墳墓中的屍骨作甚?我和王大鵬還發現了許多和我們在村子裏頭看見的一模一樣的洞口,我們看見的大多數洞口形成已久,看樣子已經日子了,其中有個洞口看上去比較新,像是形成沒有多久,且洞口邊上還隱約可辨落有一層銀白色磨粉狀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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