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忽從頭頂的上麵掉下了一些粘乎乎的白色液體,破船的頂上早已經千瘡百孔,就像是突然間下起了一陣雨來,順著這些藤蔓順流而下,引起眾人一陣厭惡。


    這些從上麵掉下來像牛奶一樣的液體,和我們之前在“水池”裏麵看見的,誤以為是“醃臢之物”的液體一模一樣,但是這些白色的液體不是從“水池”裏麵流下來的,而是頂上的大窟窿掉下來的。


    其實,這些白色的液體並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種罕見早年便已經消失於冊的某種植物液,我們之所以會看見“水池”裏麵的白色液體,很有可能是“血羽鳥”破壞了這種植物的表皮,才會造成植物液的滲出,最終形成了我們看見的蓄有一灘白色液體的“水池”。


    《天寶奇花》中,曾記載了一種名為“幽涎雪見”的植物,聽聞此花乃道家所有。傳說,道門之中有一個叫“一丈高”的地方,在一丈高中有一座金扉銀棟九天碧落的“蕊珠宮”,“道士夜誦《蕊珠經》,白鶴下遠香煙聽”。人言,蕊珠宮乃神仙居住的地方,裏麵住著得道升仙的老道,在蕊珠宮中有一株奇花,便是這幽涎雪見。


    傳說,苦寒山中曾經有一出家修行的道士,道士自幼便在山中苦修,每日三更起五更睡,一日兩餐,食的是人間五穀喝的是凡塵中的無根水。那道士日日誦經研道不敢有一絲的懈怠,但卻並無明顯的精進,隻因那道士心中時常思念紅塵中的男女之事、魚水之歡、雨露之好,然未能如常所願,日久天長便在心中種下了孽念。


    後來,一日那道士走火入魔,想要飛升登上蕊珠宮,於是便拿出了老道留下的一顆種子,那道士把手中的那顆種子向著天上的一朵烏雲極盡拋去,頓時天空烏雲密布,好一陣電閃雷鳴,但就是不下雨。


    那烏雲中長出一株巨大的幽涎雪見,開出了一朵不凋花,那花瓣長得遮天蔽日,那道士趁機跳上了上去,欲乘奇花直通神宮,正當那道士得意的時候,不想卻被老道叫去了一隻紅頂白鶴啄破了幽涎雪見的不凋花,花瓣破裂流下了如雪一般雪白的漿液破了烏雲瘴。


    幽涎雪見本見不得光,烏雲四散後在金光的照射下,那株遮天蔽日的幽涎雪見瞬間化著一團煙雲消散,那道士一聲慘叫掉下了無底深淵。


    刀疤臉丟下去的東西剛好掉在了離船位置很近的懸崖上,那懸崖上麵有一個凸出的平台,平台後麵似有門路,原本船上的那個洞的正下方就在懸崖伸出的平台之上。


    但是當我們和整艘船一起掉下來的時候,船體發生了傾斜,中間又遇見了這麽多的藤蔓,所以發生了偏差,辛運的是離懸崖不遠,這些數不清的結實的藤蔓錯綜複雜又相互交織在一起,懸崖上麵也遍布著藤蔓,我們可以順著這些藤蔓去到懸崖邊上的那個石台上。


    “難道說,這就是‘幽涎雪見’?”搬山仰頭望著上麵,目光穿過破敗的船架子看見頂上遮天蔽日的灰蒙一片,中間還破了一個大窟窿。須臾後,搬山腦袋瓜子一偏,似乎覺得哪裏不妥,於是又問道:“可是,它不是被照化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我說道:“這仙家的事我哪能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兒……”


    石津問道:“什麽事?”


    我仔細看了看船上和周圍的情況,然後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對眾人說道:“那就是,如果我們再不趕緊離開的話,就會和這破船一塊掉下去。”


    三人頓時如遭當頭棒喝,極力讚成我的看法,畢竟保命要緊,搬山更是一個勁兒的連連點頭稱是。於是我們四人準備攀附著眾多的藤蔓過到懸崖邊上,這懸崖看似近在咫尺,卻猶如站在深溝大山上往家裏看,那老話說的“望見屋,走到黑”,山裏麵山高溝深彎彎繞繞的羊腸子路漫長得,那叫一個難走,所以就算看得見對麵的房子,回到家裏時差不多已經天兒黑了。


    我們眼前的這叫一個難過,下麵是不見底兒的深坑天塹,一不留神就得去閻王那裏跪著磕頭,這要是生前沒幹撒好事兒還得和十殿閻王好好理理,翻翻賬本子。那些彎彎繞繞的藤蔓畢竟不是陽關大道,別說陽關大道了,就連獨木橋都比不上,所以大夥兒心裏明白著不甚好過去。


    船上本就已經危如累卵不堪重負,胳臂小腿稍微活動一下有可能就會掉下去,再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這裏的藤蔓眾多看上去很結實,但這麽大一艘船掛著也不知道藤蔓到底能夠承受得了多久,所以船上絕對不能就留。


    石津的位置在我們四人當中是離懸崖最近的,於是石津率先過去,當石津剛一起身之時,身下的船板子如同一張薄紙般突然碎了一個洞,一大片的船板子應聲掉了下去,幸虧石津反應快速躲過了破洞站了起來。


    這些藤蔓上長有很多像觸角一樣的東西,當接觸到這些藤蔓的時候,就像是把手放在了石磨上打轉。接著便是刀疤臉和我,搬山離得最遠,所以最後過去的是搬山,每個人起來的時候,船上就會多一個破洞,刀疤臉起來的時候,一隻腳險些從船上了下去。


    當搬山剛剛離開了破船的時候,怕什麽來什麽似的,那艘船像是被藤蔓切割成了碎塊一般轟然間落下,看得眾人一陣心驚肉跳,搬山已經嚇得腿腳發軟。那破船掉下去後,搬山忽然看見靠近石台不遠處,原本船尾巴擋住的地方有一捧藤蔓上麵結了一個大大的“大繭子”。


    搬山指著那“大繭子”,向那邊喊道:“大繭子。”


    這時候,從“大繭子”裏麵傳出了光頭那熟悉的聲音,原來搬山認為的“大繭子”裏麵是光頭。也不知道光頭那廝是怎麽掉下來的,竟然被那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藤蔓裹了個結結實實,乍一看,還確實像極了藤蔓生出的大繭子來。光頭因為被藤蔓纏繞得太結實的原因,支支吾吾的說話困難,聽不清光頭到底說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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