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津的餘音剛歇,突然間,光頭身軀震了一下,然後又抖了一下,像是抽動症犯了一般,身體不由自主的抽動了起來。我們幾人看在眼裏,可光頭這人,那是隔三差五的牙縫裏麵塞肉著實健康的很,頂多有個什麽傷風感冒的,沒聽說過有這毛病啊?


    光頭瞪大了眼睛一對二筒,滴溜溜的在眼坑裏邊直打轉,左看右看也沒瞧見有什麽東西,當光頭抬頭剛向我們幾個看來的時候,光頭身後的沼澤中突然冒出了幾個水泡,接著沼澤裏麵的水突然莫名奇妙的坐了下去,眨眼的功夫便幹涸了,還沒等光頭反應過來,泥潭裏麵“轟”的一聲鑽出一條巨型長物來。


    光頭扭過頭回去看的時候,隻嚇得兩排牙齒上下打顫,連腿腳都不聽使喚了,結果用力過猛腳下一滑,一頭栽倒在了沼澤中。眾人見狀,嚇得也不輕,但這時候沒有人敢靠近過去,隻見光頭身後那一條巨型長物騰身而起,渾身通體黝黑,足有二三十米之長,身上背部和腹部兩側長有像魚鰭一樣的東西。


    “嗖”的一聲,那巨型長物快如閃電一般向眾人飛馳而來,我們四人連忙蹲下了身子,搬山險些也栽倒在水裏,堪堪躲了過去,也不知道從沼澤裏麵突然間鑽出來的是何物,大的如此嚇人。在被我們躲過之後,那巨型長物便一頭滑進了身後的濃霧之中。


    而就在這時,透過了沼澤中升起的迷霧,我發現我們離“大房子”似乎近了許多,盡頭的“大房子”看得更加清楚了些。四下周圍突然間變得寂靜無聲,沼澤四周裏麵的水都流向了光頭身後的那個洞裏麵,就連那條老得連脊背都供起來的大白鰱也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搬山一張臉抽搐著,驚愕道:“剛剛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光頭從沼澤裏麵爬了起來,沒好氣的吐出一口濁水,牙縫中間還卡了一根不知道在水裏麵泡了多久也沒有泡爛掉的莖葉,光頭正要用手指逮住去扯,手指剛放到嘴邊,雙眼陡然一亮,失聲大喊道:“大泥棒子!”


    這沼澤裏麵實在太危險了,眾人聞聲拔腿趕緊向“大房子”的方向逃離,那巨型長物在沼澤中破水而來,如同一把巨大的犁頭將沼澤中的泥水一分為二,在沼澤裏麵犁出一道溝塹來。見來勢凶猛避無可避,隊伍也被衝得四分五裂,刀疤臉幹脆把心一橫轉身停了下來,拔出了巴掌寬的彎刀毫不含糊的朝那廝砍了下去。


    那巨型長物忽然從迷霧中飆了出來,在身形從刀疤臉身上劃過時,黝黑的身上已經被刀疤臉砍傷了一刀,那廝在受到傷害之後更加的狂躁,鮮紅的血液大股的流了出來,沼澤中一片狼藉。


    由於那廝黑貨的身體實在太長,我們幾人所在的位置都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僅僅一眨眼皮的功夫,那黑不溜秋、碗口粗大的尾巴已經出現在了我們幾人的眼前,一個掃尾將我和搬山、光頭、石津四人直接震出了數米之遠,甩了個結實。


    繼而,那廝掉過頭又向刀疤臉滑了過去,搬山忙不迭的向刀疤臉叫了聲“小心”,隻見刀疤臉跨著大馬步,手提彎刀,眼神淩厲,劍眉倒立,大有一副荊軻刺秦視死如歸的樣子。刀疤臉一聲叱詫,頓時,整個人彈指間便飛了出去,掉進了迷霧之中。


    從沼澤底下冒出來的那條怪物,在把刀疤臉被撞飛的那一刻自己也倒在了沼澤裏麵,沼澤中泥水飛濺跳得比頭頂還高,刀疤臉在那條巨型長物的肚子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一團黑色的下水從腹部的那道口子裏麵滑了出來,散發著一股熱騰騰的濁氣,看起來惡心至極。


    光頭裹了一身的泥漿,一臉的不悅之色,掙紮著從沼澤中站了起來,或許是石津是女性體重較輕的原因,雖被甩出了好幾米的距離卻無大礙,比起光頭來,我和搬山兩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記得光頭在看見那廝從迷霧裏麵出來的時候喊了一句“大泥棒子”,莫非光頭認得那黑不溜秋的長身怪是什麽東西?


    我於是向光頭看了去,問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光頭呲著牙忍著痛,從牙縫裏頭擠出幾個字,回答道:“是蟒鱔。”


    石津想是從未聽過“蟒鱔”一詞,便感到很是奇怪,問道:“什麽是蟒鱔?”


    光頭也不知道自個兒是傷著了那裏,隻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一隻手哪兒疼往哪兒摁,一邊說道:“蟒鱔,就是快要長成精了的黃鱔,俗稱‘大泥棒子’,那貨都已經長出魚鰭了,估計已經有不少年頭了。”


    光頭這一說,我和搬山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來,難怪第一眼看見那條蟒鱔的時候,會看見蟒鱔的身上長有像魚鰭一樣的東西,難怪我們會認不出來原來是一條長大了的鱔魚,也不知道那貨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穴下麵的沼澤中度過了多少年頭,才長成這副模樣。


    石津聽後,不禁一怔,差點失聲叫出,嚇得趕緊向我這邊靠了過來。


    光頭瞧了一眼那條躺在沼澤裏的蟒鱔,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須臾道:“聽說……鱔血大補,喝了蟒鱔血一定能延年益壽。”


    我聽光頭這麽一說,知道光頭心裏頭肯定又打起了歪主意、玩起了花花腸子。忽然眼中一亮,有些歎息的說道:“光頭,就你那身板兒,怕是虛不受補啊。我可是聽說了,這黃鱔的血裏麵那蟲子可賊多了,人一旦喝下去之後,那些蟲子就會在人體裏麵左鑽右竄的,疼的人像殺豬一般直叫,那叫聲呐,哎喲、那可真叫一個慘啊……最後,直到那人穿腸爛肚而死。”


    光頭聽了後,起了一屁股的雞皮疙瘩,顫聲說道:“馬上發,你可別瞎說啊?”


    原本光頭準備拿了匕首,去給那條蟒鱔紮一刀放口血出來,沒曾想那畜生沒有死透,喉嚨管裏麵還憋了一口氣,突然動了一下,嚇得光頭立刻收回了腳,吞了一口唾液,趕緊收起了匕首。


    刀疤臉被甩到了“大房子”前麵。出了沼澤後,四人朝著“大房子”的方向尋去,迷霧中似乎看前方的房子裏麵似有火光,在迷霧中一閃一閃的漂浮不定,顯得很是詭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朝迷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本江心照明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本江心照明月並收藏天朝迷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