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滎陽鄭氏的院子中,盧氏帶著房玄齡,崔氏帶著程咬金,在這裏鄭重相遇。


    房玄齡一身儒袍,風流倜儻。


    程咬金一身將軍袍,英武有加。


    再加上兩人都是當朝勳貴,人生得意之時,看起來頗有一番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感覺。


    滎陽鄭氏的老頭坐在塌上,腿上蓋著一層熊皮,頭上已經沒有幾根頭發,皺紋能夾死蒼蠅。


    可就是這樣的老人,眼神確炯炯有神,充分表明了什麽叫做肉體在腐朽,精神在升華。


    “兩位小妮子快來坐,眨眼間兩個黃毛丫頭也嫁人了。”


    老頭看到盧氏和鄭氏,連忙招呼二人做到身邊,從熊皮下摸出兩個翡翠手鐲,一人一個,公平不已。


    看尷尬的站在一旁的程咬金和房玄齡,打量一番,讚歎道:“文臣氣質儒雅,武將殺氣凜冽,兩人眼中不含猶豫,又不衝撞,怪不得能成大事。”


    “坐吧。”


    房玄齡和程咬金連忙行禮說不敢不敢。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程咬金和房玄齡對視一眼,竟然沒有讓自己磕頭,真是好老爺子。


    美滋滋的二人聽著老頭和盧氏崔氏交談,時不時笑幾聲。


    “不錯不錯,知道你們嫁了好男人,舅姥爺為你們開心,去後院玩吧。”


    送走崔氏和盧氏,老頭看向房玄齡和程咬金,笑容變味了,給二人一股不好的預感。


    “磕頭吧,”


    果然如此,當笑容變味後,二人就知道不好了,


    果斷起身,磕頭,行禮,再坐下,一氣嗬成。


    “果斷又不失禮儀,不會為了一點麵子當麵起衝突,不愧是當世名將和名臣。”


    老頭再次讚歎。


    “今年發生的事真的太多了,比過去幾十年都有意思。”


    “老朽這一生啊,真是經曆了太多。”


    老頭開始回憶道。


    “出生時是禍亂時代,就任於北周,見證了隋朝一統,開皇盛世,也曾出過一份力,隨後見識了隋朝崩塌,大唐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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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於亂世的我對於朝代更替無所謂。”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今年竟然出了這麽大的樂子。”


    “玄武門,石鹽市場崩塌,世家積累千年的商業手段和市場被一朝摧毀,焚燒借據,解放百姓身上的重擔,還有即將要出現的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這些商業變化,幾個月就讓百姓生活提了一個高度,真是讓人眼花繚亂,”


    老頭平淡的訴說著,偶爾的起伏讓人知道他也很激動。


    對於其他人來說,王朝更替,皇位交接事情很大。


    但是對於他來說,真的太平常了。


    王朝更替,見識了三次,北周,隋,唐。


    亂世,見證了兩次,南北朝,隋朝末年。


    皇位更替更加不用說了,南北朝時期就好多。


    滅國也見證了幾次。


    而這些事件中,天下世家不變,高高在上,猶如神明一樣見證著一切。


    但是今年不同了,世家格局被一個少年用金錢砸開,用語言切碎,用嘲笑逼著他們改變。


    那是何等的霸氣,何等的震撼人心。


    他們不覺得此時的李世民多強,撐死也就是隋文帝,再多就是一個強化版,世家無懼無畏。


    但是蘇陽的動作讓他們懵逼,讓他們不懂。


    房玄齡和程咬金不說話,聽著老人的感慨。


    “你們兩個都是當朝權貴,可知道接下來的變化?”


    “覺得誰會更進一步成功?”


    老頭突然話鋒一轉,饒有興趣的問道。


    房玄齡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程咬金傻笑一聲,一副我是傻子,我啥都不知道的表情。


    老人揮揮手,示意二人離開吧。


    皇宮之中,李世民坐在書房內,靜靜的看著天下地圖,一座巨大的屏風同樣擺在麵前,上麵是天下世家的名字,還有大唐勳貴的名字。


    坐上這個位置後,李世民發現風景就是不一樣,自己的對手也未曾真正消失過。


    “還真是混亂,皇帝,世家,南北勢力,新崛起的勳貴,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


    “最後再加上大唐外部的國家,這真是一盤大棋。”


    “每一個人都想破局,可是都被掣肘著。”


    李世民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李世民,最喜歡挑戰了。


    “世家想要天下大和,階級固定。”


    “新貴們想要再進一步,成為霸主。”


    “地方勢力想要割據一方。”


    “皇帝想要政令出一。”


    “國外勢力虎視眈眈。”


    “南方想壓服北方,北方也想壓服南方。”


    “每個人都不想認輸。”


    “但是又都不知道如何破局。”


    最後,李世民的眼睛落在華州華氏城,那裏,有一個人,他符合所有身份,傳承五代的小世家,華陽子爵的新貴,和外部有勾結的商人,暗中割據的地方勢力。


    “華陽子爵蘇陽,這次大朝會,我會給你擺下棋局,就看你能不能破局了。”


    “貞觀年,將會是不一樣的年代。”


    李世民最後的最後,看向自己書桌上的厚重計劃,那是大唐貞觀年間最龐大的計劃書。


    涉及到方方麵麵,也是他給所有人擺下的大局。


    華氏城,蘇陽把白糖提純手段交給了王家,準備坐等收益。


    太原王家的人也去往了嶺南,大唐七千玄甲軍在段誌玄的帶領下,來到了嶺南邊界,威脅之意已經出現。


    馮盎永遠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嶺南,竟然出現了讓大唐覬覦的寶物。


    苦笑一聲,和李世民,和太原王家簽訂了合約。


    來年的甘蔗,會源源不斷的供給過來。


    草原上,突利拿著鹽買通了好幾個部落主。


    與此同時,蘇陽幾個月前丟失的炸藥秘方,也在李世民的軍隊中試驗成功,李世民成功掌握了成果,並開始研究向武器的轉變和應用。


    蘇陽在柴邵的暗示下,默默的關掉自己的鐵礦,這個東西,暫時沒有了用處。


    蘇陽則是開始默寫土法煉鋼,高爐煉鋼的一切步驟。


    這是他要獻給李世民的禮物。


    礦產資源的開采很重要,高爐更加重要。


    最重要的是,李世民會開始瘋狂普及教育。


    李世民不會願意把這些知識和世家分享。


    這是皇帝的選擇。


    一切都在大家籌劃下進行著,都覺得自己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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