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心直接一個電話回過去,“蓓蓓,怎麽了?這麽晚找我。”


    就如蕭庭禮所說,她一直沒有什麽交心的朋友。唯一算得上閨蜜的,就是大學同學韓蓓蓓,還是因為住一個寢室才熟稔起來的。


    但因為她刻意的保持距離,所以和韓蓓蓓的聯係,也沒有親密到每天聊微信的地步。


    加之這段時間,她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多;而韓蓓蓓的家務事,她也不擅長安慰,所以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麵了,隻是偶爾在微信上聊幾句。


    “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我爸媽的離婚證終於辦下來了,房子歸我,他們各自追求幸福去了。”


    韓蓓蓓的聲音裏,是一種刻意的開朗和毫不在意,“你之前不是說搬出來一個人住了嘛,所以我想問問你,要不要來我家跟我做伴?那麽大的房子,我一個人住真是太冷清了。”


    “好啊。”甄心連忙應承下來:韓蓓蓓這個電話真是來的太及時,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就到了該休息的時間,畢竟第二天一早都要上班,“那你明天就搬過來!下班我去接你,我們先去吃好吃的,然後再去拿你的行李!”


    甄心沒什麽行李,就一個旅行箱,裝了她所有家當。


    韓蓓蓓在公交站看見她的時候,偌大的站台上就她一個人,形影孤單,拖著一隻小皮箱,在蕭瑟的寒風裏,整個人顯得更加纖細單薄。


    韓蓓蓓的眼淚一下就流了滿麵,撲過去抱緊了她,“嗚嗚嗚,心心,以後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那些個沒良心的,我們都不要管了,我們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甄心知道,韓蓓蓓是在怨自己的父母,二十幾年的完整家庭,明明看起來很幸福,可是說散了,就散了。事情發生的這麽突然,換誰也受不了。


    你要問甄心怨不怨自己的父母?多少肯定也有怨的。


    一個人很艱難的時候,感覺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也會問天問地,問地下的父親,為什麽那麽狠心早早的離開了她?問懦弱的母親,為什麽不能堅強一點,保護她?


    但這些都隻有在不清醒的時候,比如今晚,此刻,與有著同樣心傷的閨蜜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才會不理智的喊出口。


    平日裏的甄心,打死也不會表露這些脆弱的情緒。


    禦景苑。


    蕭庭禮一個人坐在客廳裏下圍棋,左手白子,右手黑子,自己鬥自己,默不作聲的鬥了大半個晚上。


    黎一回來的時候,看見他這幅光景,腦子裏沒來由的冒出一句形容詞:形單影隻,淒淒慘慘戚戚。


    不是他誇張,蕭先生的背影就透出這麽個味道來。


    其實在甄心住進禦景苑之前,蕭庭禮一直都是這麽一個人住著,但那時候就沒人感覺他孤單。


    如今,甄心在這住了小半年,說走就走了。就連他,都覺得這個大別墅裏頓時失去了人情味,異常的冷清。


    更何況,是已經習慣了有甄心夜夜相伴的蕭先生呢?


    “蕭先生,”黎一站在他身邊清咳一聲,匯報到,“甄小姐去了她閨蜜家住。我打聽了一下,長住沒問題,那房子裏就她閨蜜一個人。”


    蕭庭禮不出聲,繼續玩圍棋,黎一等了他半響,忍不住自己出聲,“蕭先生,既然是您開口叫甄小姐走的,依照甄小姐那個脾氣,是肯定不會自己個兒主動回來的。”


    “所以呢?”蕭庭禮斜睨他一眼。


    “走就走了吧。”黎一試探他的意思,見他又是沉默了不吭聲,便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當然了,要是您覺得一時不太習慣,就再把她叫回來好了。”


    男人頓時如同聽見了好笑的笑話般,“嗬,我叫她?”


    黎一攤手:不然呢?你女人什麽脾氣你不清楚?


    蕭庭禮堅硬的臉部線條,繃緊如刀刻斧削,“她接了許沐的鑰匙,還不老實交代。”


    “我今兒一早就跟您說了,那鑰匙是許沐找她弟弟甄意硬塞給甄小姐的,不是她主動要接受的。”


    蕭庭禮指尖捏著棋子,視線落在那雜亂的棋盤上,一如他此刻的心思,“如果不是姑姑說破了,她壓根兒就打算瞞著我這事。”


    “事實證明,她就該瞞著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甄小姐根本就沒打算接受,所以一早把鑰匙還回去了不是?”


    蕭庭禮捏著白子在棋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她平日裏聰明的很,偏偏這次就聽不出來,我隻是一時說的氣話。”


    “蕭先生您一貫聰明絕頂,昨晚還不是沒聽出來,甄小姐說的不是氣話?”


    蕭庭禮眼簾輕抬,深邃的潭底似有暗潮湧動,他好似在斟酌黎一的話。


    不出片刻,蕭庭禮忽然將棋子拍在了棋盤上,“這麽替她說話,黎一,你是誰的人!”


    黎一真心覺得他這通火發的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但也還是隻能老實低頭,“回報蕭先生,我是您的人”


    蕭庭禮站起身,頎長的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硬氣,“行了,你盡快把她弄回來就是。”


    “啊?”黎一有些愣怔,“我?弄甄小姐回來?”


    “不然呢?難道是我?”


    黎一知道,蕭先生拉不下這個臉。


    可他黎一至今單身狗,蕭先生任何工作生活上的問題他都能輕鬆搞定,唯獨在對付女人方麵,他實在……


    思來想去,圍追堵截大概是最好的辦法了。


    所以,甄心在韓蓓蓓家所在的小區門口,成功被黎一攔下了。


    “甄小姐,蕭先生讓我接您回禦景苑。”


    甄心一手拎著包,一手提著新鮮出爐的烤雞、蛋撻和奶茶,看起來精氣神都挺好,“蕭先生親口趕我走的。”


    “您會錯意了。”黎一厚著臉皮給自家老板說好話。


    甄心繞過他往裏走,“我理解能力一下準確。”


    黎一再次追上去,“甄小姐,您看我平時也對你挺好的,你就當是幫我唄?您要不肯回去,蕭先生饒不了我。”


    “他才不舍得把你怎麽樣。”甄心麵無表情哼一聲,“你跟他多久,我跟他多久,沒得比。”


    黎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甄小姐,您就別和蕭先生慪氣了,他那個脾氣,您還不知道?再說了,這外頭的條件和禦景苑怎麽比?蕭先生可舍不得您吃苦。”


    “我不覺得我在吃苦。”甄心揚了揚手裏的吃食,“我開心的很,”


    她說著,視線穿過黎一,落在不遠處那輛熟悉的車上,“蕭先生不會也來了吧?”


    “沒有沒有。”黎一忙不迭的搖頭。


    此地無銀三百兩。


    甄心把領口攏了攏,“挺冷的,黎一,你快回去吧。我朋友在等我吃晚飯,我先走了。”


    黎一心裏喊:蕭先生也在等你吃晚飯啊!


    可是甄心已經毫不猶豫的邁進單元樓了。


    黎一垂著頭,回到車上,蕭庭禮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蕭先生,我真沒法子了,好說歹說,甄小姐就是不答應回來。”


    蕭庭禮睜開眼,正看見甄心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裏,他覺得紮眼極了,“沒用!這點小事都辦不成。”


    “甄小姐態度很強硬。”


    “敬酒不吃吃罰酒,她要不肯,你綁也要把她綁回來。”


    黎一瞪大了眼:蕭先生這是說真的?


    隔日。


    今天是周末,韓蓓蓓約了她去大學路吃烤串,甄心架不住韓蓓蓓的勸,陪她喝了兩瓶啤酒。


    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吃烤串的地方在大學路旁的小巷子內,晚上又冷,風呼呼吹著,韓蓓蓓抱緊了甄心的胳膊,“心心啊,我怎麽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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