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趕到曇宮,小曇花精還在擔驚受怕地賣力演出,見我現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滴出淚來。我好生安撫一遍,又耍了吃東西的老招數把她換出去。


    覽冥隨後出現時,我正擰著自己衣衫嗅,見他過來,便道:“剛才出一身熱汗,又跑來跑去地,我想沐浴,你一道麽?”


    覽冥點頭,立即下令賜浴韶清池。


    侍女們備置妥貼,先行告退,覽冥褪去衣衫,已經先行下池。


    這溫泉池在人間是稀罕物,於覽冥眼中卻十分下等,他也不見得有多享受,純粹隻是為了陪我。


    話說回來,塵埃哪敢近燭龍金身,我倒真沒見過他沐浴,但他比我見過的任何雄性都幹淨。


    我邊想邊脫了衣服,瞅著他靠岸的精/壯背影,完美身形,肌理勻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撒丫子才對準他衝/刺起來。。


    覽冥驚覺回頭,我已經跳到他背上,膝蓋跪上肩膀,手抱著他的頭穩了穩,便開始放肆大笑。


    水中腳滑,覽冥怕摔著我不敢枉動,兩臂高舉,牢牢捏住我雙臂,拔高聲調佯怒:“衛弋,快下來,小心摔著。”


    我嘻嘻笑著,幹脆抬腿騎上他肩膀,故意亂晃。他跟我扯打起來,我就用腳趾頭去撓他鼻子,他開始還一再忍讓,隻用巧力拽我,無奈秀才遇上兵,碰到這麽個不要臉皮的八爪魚,什麽巧力都無濟於事。


    到我拔開他的發髻,用爪子在他頭上亂刨一通後,頭可斷發型不可亂的覽冥神尊終於大發雷霆,單手捏住我肩膀,身子前傾,一個過肩將我摔進水池裏。


    我料定他會接住我,摔下去時還放肆大笑,到溫水前呼後擁堵進鼻子嘴巴時,才赫然發現自己真被他扔進水裏了!


    我瘋子似地尖叫著跳出水麵,指著正在拚命打理被我抓得亂七八糟頭發的覽冥撒潑:


    “你摔我!你敢摔我!”


    覽冥試圖用玉釵把盤髻固定後,屢屢被近身騷擾的我打斷,無奈之下隻得單臂夾住我的腰,讓我整個人橫掛在他身側,另一手將玉釵拋上岸,往水裏一沉,再將頭發抹至腦後,緩緩露出水麵。


    濕漉漉的長發服帖地順著他漂亮的腦弧往後順勢披掛開,有少許幾縷從鬢前滑下,更為他皎潔如玉的絕妙容顏憑添了幾分風流撩人。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披下頭發。


    覽冥的額頭十分飽滿,很適合將頭發盤好,但此刻濕漉漉地散下來,令他的相貌發生了些為的改變,顯得不那麽正經,卻多了一份邪魅。


    他朝我露出鮮有的咬牙切齒。我立刻打算腳底開溜,無奈現在被他夾在腋/下,壓根動彈不得,隻好衝他討好求饒的擠眉弄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他把我扔上岸,讓我幾乎整個身子都趴在濕漉漉的地板上,僅餘小腿泡在水裏,一手摁著我腰背將我牢牢壓穩,一手揪著我臀瓣,作勢輕輕拍了兩下,斥道:“皮癢是?”


    “打臉好了,不要打我屁/股!”我無賴地叫嚷。若他真敢打我臉,我一定會喊“打哪兒都行,別打我臉。”


    覽冥沒有回我。


    感覺粗壯的手臂擠到我兩腿間,將它們分劈開,我擰出最大的弧度往後望,就在回頭刹那被他飽滿的占據。


    和著水聲,他的肌/膚與我的肌/膚碰撞,分離,伴隨他的進退,不停發出令人骨酥體麻的“啪啪”聲。


    精疲力竭昏睡前,我產生了個念頭。


    一二三四五……我就算了,好歹回七千八百年前去岔了岔日子,覽冥這可是連續好幾天晝夜戰鬥不息阿……


    莫不是這幾千年把他給餓壞了?


    ------->------->------->------->------->------->------->------->------->-------


    早上覽冥的皇帝身份令他不得不盡早離開溫柔鄉跑去上朝。他起身的動靜驚醒了我,我饒有興趣地看他洗漱著衣,抱著被子一邊看一邊傻笑,他回頭睨見,坐回床頭沒好氣道:


    “這幾日“朕”不分晝夜地待在曇宮中與你縱情聲色,昨就收到言官進諫了。”


    我用腳趾去蹭他腹下雙腿間,被他巧妙地避開,於是咯咯笑了會兒:“你還不趕緊去上朝,怎地,要把那昏君做到底?”


    他摸著下巴,學我口氣道:“我已經下令司命加速著理,這幫子神仙日子過得實在滋潤,辦事動作忒慢,改天得讓中天老兒好好管束管束。”


    我先前一直沒太在意這事,聽覽冥說起,便問:“你打算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覽冥平穩道:“我讓閻羅那頭物色了個與商塵宏命格相差無幾的魂魄,先送過來借屍還魂,待他鏟除孟氏餘孽後,其江山會被先太子與元詠妍之子取而代之。”


    “孟氏可是你的後人,你倒舍得。”我笑道。


    他回眸挑眉:“若我不曾覺醒,孟氏命數亦到此為止。”


    我努了努嘴:“哼,白心痛你了,我看你到人間來也不是受苦受難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過你的輪回命盤,代代福壽高祿,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愜。”


    覽冥與我逞口舌之爭向來無甚勝率,無奈笑了笑,又揉揉我的頭發,便龍驤虎步上朝去了。


    “商塵宏,舊炤宣宗,曆永嘉朝,遇事韜晦,群居遊處,未嚐有言。”


    ——《炤史.帝王本紀》


    ------->------->------->------->------->------->------->------->------->-------


    我在床上又滾了半個時辰,神清氣爽爬起來,整潔服飾,徑往師尊下榻處。


    進屋時,小維和阿延也在,不消多說,小維那兔崽子看我的眼神已經蕩漾得可以搖秋千了。


    “以前還以為要和章莪山結親家,這下更不得了了,居然跟鍾山攀上了姻親。”小維完全當我不存在,兀自跟阿延咬嘴。


    我揪住她耳朵,擰到門口,瞪道:“沒大沒小,滾出去,回頭看我代你師傅好好收拾你。”


    小維朝我扮了個鬼臉,笑嘻嘻拉著阿延走遠了。


    屋裏就剩下我和師尊。他老人家正要開口詢問我這次經曆,我卻先跪在他麵前,以首伏地,輕道:


    “……師尊,孽徒冒犯,請師尊責罰。”


    “怎麽了?”師尊疑惑。


    “……徒兒,徒兒偷偷去過上日觀!”


    師尊一愣,從榻上走下來,拉著我站起身,眉間依舊雲淡風輕:“這麽說,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萬般歉疚道:“徒兒不該懷疑師尊,其心當誅,自甘領罰。”言罷又要跪回去,卻被師尊攔住。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略微沉吟後,低道:“你不怪為師?”


    我不解抬眼。


    他歎了口氣:“欺瞞你身世,耗你元神。”


    我搖搖頭,就算親耳聽到他跟兀屠說出此事時我也一點兒也沒有怨恨過,誠懇道:


    “師尊,當年青鴛死後,敦玄魂魄曾複蘇過,她對我說,隻因我這身穿越異能和劍氣使然,一生羈絆於命數,坎坷波折,所以她在我身上施展卻影無相術,希望我能借此跳脫過去的枷鎖,變回當初章莪山時無憂無慮的槿兒。”


    這些事,我連覽冥都沒有告訴過。


    當時被覽冥傷得遍體鱗傷萬念俱灰的我縮在烏龜殼裏,選擇逃避。卻影無相術施展在我身上後,我還不滿足,問她有沒有什麽陣法可以封印掉所有過去的回憶。


    她的神情有些微的受傷,隻悵然搖頭:“我不會……我……不想忘記。””


    這是她活著時永遠不會有的體悟,或是因為身死湮滅,才能暫時跳出宿命的折磨,坦誠麵對自己。


    敦玄不願意忘記什麽我不知道,也許是我,也許是她的父母,她的堂兄,也許,還有玠梧……


    她不願意忘記,就像玠梧不稀罕改變命運一般,因為不管多坎坷蹊蹺的命途,都留下過他們寶貴的回憶。


    隻是那時被絕望湮沒的我並沒有看透。


    青鴛**,玠梧魂魄散去,斬斷了我對過去的最後一絲不舍。


    奄奄一息倒在師尊懷裏,看著被烈火焚滅坍塌無蹤的青玉宮,仰視天空中高高在上,威武不凡的燭龍,他正在施法竭力維持籠罩整個青玉宮的法罩。


    這就是無情天地留給作為槿兒的我最後的印象。


    “莫說就算我意識清醒,為玠梧犧牲也是心甘情願,更何況,師尊您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您的確滿足了槿兒的願望,給了我新的生命,新的生活,沒有您,就沒有北極天櫃山無憂無慮的歲月,就沒有現在的衛弋!”


    師尊向來沉穩內斂的俊顏皸裂開些微震動,他握著我的手,輕輕拍了拍,然後放開,轉過身去。


    我在他身後再度跪下,叩了三響,肅顏發誓:


    “師尊,您的秘密徒兒必然守口如瓶,有違此誓,甘受三昧真火之焚!”


    我伏在地上,看不見師尊的神情,須臾之後,聽他輕歎一聲:


    “傻孩子。”


    從師尊房裏出來,陽光明媚耀眼,我眯眼抬首,用手指擋住眼瞼上方,任光輝自指縫間瀉入。


    一切美好而寧靜。


    ------->------->------->------->------->------->------->------->------->-------


    在曇宮的第五個夜晚不知不覺降臨。


    我沐浴整潔,畫眉點睛,羅衣飄飄地坐桌案前。


    師尊的身份謎團畫下句讀,我和覽冥之間的感情亦塵埃落定。迄今為止,我所有牽心掛懷的事都已經了結。


    於我而言,此時此刻,遠古的故事尚未開啟,七千八百年前的大戰也沒有拉開帷幕。


    此時此刻,一切都還來得及,來得及阻止,來得及改變。


    如果《瀚野古卷》所載的一切事情全部發生了,如果七世末日無可阻擋,那麽,在末日大戰後幸存的我,既然能巨細無遺地安排下玄算一族回到遠古時代,安排下《瀚野古卷》的傳承,就一定能回到此時,回到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讓故事再來一次!


    我從《瀚野古卷》的記憶銘刻中親眼見到過來自未來的自己。她親身經曆曆史,必然知曉我們錯在哪裏,敗在哪裏,而我就是要去扭轉更正這些錯誤!


    我用了半生迷失於時間漩渦中,去真正認識了解這個世界的法則,那麽我的下半生,不能再無頭蒼蠅瞎轉碰壁,隻要找到這些關鍵的時間點,隻要我還有一口氣能穿越時空,我都不會放棄,直到改變它!


    這就是我的使命,天機鏡的使命。


    覽冥回來,見我正襟危坐,摩挲著掌心裏的相思扣沉思,頓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正想上前打趣我,再瞅我神情,有些吃不準,劍眉團蹙,關切詢問:


    “衛弋,怎麽了?”


    我聞言抬首,認真道:“我在等一個人來給我解惑。”


    覽冥眼角挑出擔憂,捉了我的手,帶著些許疾言厲色:“你又有什麽打算!你答應過我什麽?”


    我仔細端倪著他,平靜道:“你忘了你怎麽認識我的麽?”


    他先是怔愣,轉瞬麵色大變,煞白透明。


    他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麽,忽而一陣輕風飄入殿上,他猛然抬眸,死死盯著黑暗處漸漸顯出的人影,驚詫失聲:


    “……衛弋?!


    我順他的目光緩緩扭頭。來者瓜子臉,斜眉入鬢,一襲新作的青色斜襟襴衫,白蓮長靴,插在發髻裏的玉釵正是覽冥平日裏最愛戴的那根。


    他這扮相一如既往,可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仔細瞧了瞧,他腰上竟然沒有係覽冥送我的龍須鞭。


    他手上拿著本十分眼熟的卷宗,衝我和覽冥露齒而笑:


    “我來啦!”


    我站起身來,向他笑道:


    “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公告:家裏去世老人大禮,周四罷更一日,不好意思。


    注意:“商塵宏,舊炤宣宗,曆永嘉朝,遇事韜晦,群居遊處,未嚐有言。”


    看過《殤寵》的卿們還有印象不,宇文煞小時候受廉寵啟發寫了一篇《軍爭論》,交給太傅,結果被太子燁看見了,宇文燁就把這篇論文給藏了起來,太傅問為什麽,他就是拿商塵宏舉的例子,意思就是說商塵宏在母狀子弱,外戚專權的情況下一直韜光養晦,宇文煞現在就該學他,要低調。


    本章相關章節:<inputtype=buttonvalue=《殤寵44章:母性本能》onclick=("./?novelid=701462&chapterid=44")>


    “有違此誓,甘受三昧真火之焚!”衛弋是金陰體,火焚對她而言是最殘酷最痛苦的刑罰,這個誓超級毒哦。


    繼續:作收我!鏈接進去後點收藏作者!<inputtype=buttonvalue=愛我你就作收我onclick=("./?authorid=446468")>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六夜侍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匪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匪滿並收藏六夜侍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