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居然敢傷我!”楊壁嗷嗷大叫,滿腹不服氣,跳著腳的嚷嚷要上陣殺敵,然而,很長時間過去了,也沒見動靜。


    某人不過是動動嘴巴而已,根本就不打算玩真的。而他的親親哥哥楊定,別人不了解楊壁,他還不了解嗎?


    他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貨,關鍵時刻完全不中用。


    楊定若是想把這南陽城拱手讓給晉人,說不定還可以試一試,讓他出去敗家。


    很顯然的,楊定沒有這樣的想法。


    “大兄!”


    “讓我下去教訓他們!”


    “弟弟保證把這些無恥晉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楊壁還在高聲叫囂,叫就叫吧,你倒是去啊!


    這南陽城裏,楊定數第一,他楊壁就可以數第二,他要是提著兵器,跨上馬背,就現在,衝出城去,誰還能攔著他?


    再說,昨天他不是也先斬後奏,偷偷出城去挑戰了嗎?


    怎麽現在遲遲不動彈,楊定斜了他一眼,很是不屑。


    “不急!”他擺了擺手,將楊壁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壓製住,遂又道:“他們沒有多少人,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就在這裏,作壁上觀即可。”


    楊定的判斷,對也不對。


    對的那個方麵,是明晃晃的,不言自明。晉軍的總兵力就在那裏擺著了,難道,王謐還能秒變孫猴哥,拔一根毫毛五千變五萬嗎?


    當然不可能!


    如果如此發展,那我們就不是存在於曆史的時空,而是置身於玄幻的天地了。


    在兵力有限的情況下,本身王謐他們從新野城趕來攻城,就是不智之舉。


    古代戰爭無外乎幾種模式,要麽就是大兵壓境,以數倍於南陽郡守軍的兵力,將城池團團圍住,圍困一兩個月,待到城中斷糧、斷水,人相食,這個時候,大軍就可以趁虛而入,守軍自然是不戰自潰。


    要麽,就是兩邊的兵力差不多,經過數十日的鏖戰,最後分出一個勝負,當然這樣的戰鬥往往對攻守雙方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失。


    即便是勝利了,那也是慘勝,任何一方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


    以弱勝少的罕見事例,也不是沒有。但是,那往往並不是弱者一方有多麽詭詐的戰術,能夠將兵力強盛的一方玩弄於鼓掌之中。


    實際上,在以弱勝少的一些經典戰例中,弱勢一方能夠取勝,往往有運氣的因素。


    一些意外,造成了強勢一方軍中混亂,士氣不足,這才讓弱勢一方僥幸獲勝。


    但是,看看眼前的這支晉軍,這些能導致取勝的因素,他們到底占了幾個呢?


    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參不透。


    就算是有那奇怪的冒著煙的兵器助陣又如何?


    現在還不是躲到戰陣後方去了,人數又那麽少,哪裏能撼動南陽城的根本?


    楊定猛拍著磚牆,懊惱不已。


    晚了!


    出去晚了!


    要是早點把李升放出去,說不定就能逮到那些手持奇怪兵器的晉軍了!


    “抓幾個!”


    “抓幾個活的!”楊定向著城下大喊,卻不曉得李升他們能不能聽到。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重點是楊定還想讓李升抓住活口,打探消息,卻不知曉,現在的李升,隻對付晉軍的常規部隊都還有困難,還指望著他們去抓那手槍隊的隊員呢!


    簡直是強人所難!


    壓製!


    人數壓製!


    李升他們的困境,楊定在城樓上看得清清楚楚,一開始,他還想徐徐圖之,把這一夥膽大包天的晉軍耗死完事。


    這樣既能最大限度的保存秦軍的實力,還能讓晉軍死的透透的,後撤都找不到門路。


    讓他們全都葬送在這南陽城下!


    把晉軍的骨頭打斷,誌氣摧毀,一兩年間,再也不敢進犯南陽。


    然而,被那通通通響個沒完的煙霧兵器這麽一折騰,楊定立刻轉變了心態,什麽耗死,誰給他們這個時間?


    誰給他們這個臉麵?


    對於這些無恥晉軍,就應該碾壓之。


    …………


    “好啊!”


    “打得好!”


    王謐拍了拍劉春的肩膀,挑起了大拇指。


    老劉啊老劉,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以往真是小看你了!


    剛才給予秦軍重創的那顆巨大圓滑的石炮,正是劉春劉將軍投出去的!


    原本,王謐也想找正經的投石手來幹這件事,但是,人還沒有找到,劉春就已經自顧自的跳上了投石車,把活計攬了下來。


    就在他投出這一枚石炮之前,王謐對於老劉的能力還有很大的懷疑。


    沒辦法,誰讓老劉和桓老爺子那麽親近呢?


    要是受了桓老爺子不靠譜光波的侵擾,那可就壞事了!


    而現在,隨著巨石落地,前方戰況一片良好,王謐對劉春的印象也轉了一個180度的大回彎。


    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侍郎謬讚。”劉春搔搔後腦,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南陽城中,秦軍甚多,隻依靠著這幾架投石車,想是無法撼動大局。”


    “我軍要想取勝,還需出奇招啊!”


    劉春這一次講的全都是肺腑之言,也是經過了審慎的觀察才發出來的。


    原本,他也對手槍給予厚望,因為,在新野城下,他是親眼見證手槍的神奇威力的。


    想著,隻要帶著手槍隊,任何城池都能在晉軍的刀鋒之下,一攻既破。


    然而,等到他真的站到戰場上,這才發現,氐秦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而手槍隊,也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強大。


    或許兩百手槍隊,嚇唬幾千秦兵還可以,可是,麵對南陽郡的兩萬守軍,就顯得像是玩具了。


    這不是在逗小孩嗎?


    麵對這樣的現狀,劉春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操作投石車,便是他主動獻計。


    可是,隻有投石車還遠遠不夠!


    太不夠了!


    襄陽一戰,讓劉春等人見識到了王謐奇妙的腦袋瓜,不論在何種艱難的情況下,他總是能想出很多妙計。


    那些別人想也想不到,更做不出的好主意,在他的腦袋裏,好像總是源源不斷。


    這樣一個精明的人,總不會是沒有留著後招,就把幾千的兵士都拉到了南陽城下吧。


    不會吧!


    不會不會吧!


    王稚遠,他就不是這樣的人!


    聰明睿智如王謐,當然不會聽不懂劉春的言下之意,奇招嘛,他當然是有的。


    不過,在他看來,現在還沒到讓它上場的時候。


    “再等等,看看寄奴他們的進展再說。”他凝望著白水對岸的戰況,沉吟道。


    穀渧


    所謂看戰況,就是看劉裕他們的推進速度。


    他的辦法,也總要等到晉軍衝到南陽城門前,才能使用啊!


    然而,那南陽城門豈是容易靠近的?


    南陽城門前,建有巨大堅固的甕城,從遠處看去,甕城的城牆堅固程度幾乎與南陽城正經的城牆無異。


    而在甕城的前端,還有一條巨大的壕溝赫然挺立,城樓上,築有女兒牆,垛口等防禦設施,幾乎是一應俱全。


    這樣一座威嚴的城池,豈是容易那麽容易攻破的?


    帶領著兩千晉軍的劉裕,確實是氣勢如虹。他雖然明知道隻要城門打開,城內的守軍衝出來,晉軍就無法阻擋,卻還是很努力的在廝殺。


    能殺一個是一個!


    至於退路和後招?


    哪裏需要他操心,那些都是王稚遠的事情。


    “娘的!”


    “射偏了!”


    劉裕望向角樓一側,眼看著沒有一個人倒下,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寄奴,沒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時候。”


    與劉裕一樣,再次帶著手槍隊衝到前排的桓伊,現在也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絲毫沒有為眼前即將到來的劣勢而感到一絲的焦急。


    也不知道是他們對自己的能力太自信,還是對王謐的腦袋瓜太自信,不過,在戰場上,有這份豪情總是好的。


    “這些老小子,有那麽點運氣!”


    “下一次,他們就沒有那麽走運了!”某人所說的下一次,當然不是下一個戰場,就在這個南陽城下,等他再逮到機會,等待著這些氐秦惡畜的,便隻有死路一條!


    氐秦這邊,偏將李升也正麵臨著出戰以來最大的困難。


    巨石打擊之下,剛剛擺好的戰陣頃刻之間就被摧毀了。


    古代打仗,尤其是步卒,很多時候打的就是一個士氣,哪一方的士氣足,戰陣保持的好,哪一方就更有可能獲勝。


    這就好像騎兵在古代戰爭中起到的作用一樣。


    所謂衝鋒陷陣是也。


    衝鋒,便是衝在前頭,騎兵的衝擊優勢可以給身後的步卒提供強有力的掩護作用。


    所謂陷陣,便是攻陷敵軍的步卒戰陣之意。


    一般來說,這種陷陣,都是從戰陣兩側的薄弱之處找漏洞,隻要能夠把敵軍的戰陣打散、打亂,步卒的戰鬥力就會大大減弱。


    如此一來就可以看出,巨石落入戰陣中,起到的作用實際上和騎兵衝擊是一樣的。


    誇張一點說,巨石對戰陣造成的影響,比騎兵還要更大一些。


    騎兵襲擾戰陣隻能從兩翼下手,一般來說,訓練有素的步兵,都能夠將中心部位的戰陣維持住。


    但是投石車拋出的巨石卻完全不同,人家是當當正正的落在了氐秦戰陣的中央。


    一發下去,秦兵馬上就亂了套,不但是被擊中的士兵死傷無數,還有在混亂中互相踩踏而致死的,也不在少數。


    秦兵亂了,劉裕這樣的猛士當然不會放棄機會,立刻就將著兵馬衝入了亂陣中。


    幾番衝殺,便給秦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這個時候的秦軍極度虛弱,李升疲於奔命整合軍隊,奈何效果寥寥。


    這樣的機會,如果不抓住,劉裕還配姓劉嗎?


    就在這混亂當中,劉裕目光敏銳,一眼就看到了氐秦偏將李升。


    找的就是你!


    我劉寄奴好歹也是個將軍,殺一般人如何能彰顯身份,要殺,就殺最大號的人物!


    此時的李升,舉著馬鞭,還正在把那些四散奔逃的步卒收攏到一起,這件事當然不好辦。


    士兵們受了驚嚇,又死了很多人,一時之間士氣大衰,哪裏還聽得進去李升的話。


    就算是他用鞭子趕,也一樣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秩序。


    戰陣中已經衝入了晉軍,身旁也想起了那種陌生的轟鳴聲,他的麵前,氐秦士兵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死的人越多,他就越是無法收拾局麵。


    劉裕衝上去了,桓伊自然不會在後麵繼續躲藏。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將領,一時的後撤也是為了戰術上打配合。


    而現在,顯然已經到了他可以出手的時候。


    他帶領著身後的手槍隊,縱馬向前。


    現在,這一支被分兵出來的手槍隊,現存四十八人,幾乎可以說是完整的,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他們與劉裕配合默契,一開始的衝鋒之後,便迅速後撤,大大保存了實力。


    現在,在箭手和步卒的掩護下,手槍隊們再次出擊,鉛彈發射時候響起的那一陣陣轟鳴聲,在本就混亂的戰陣中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種場景,那就好像是在亂成一團的戰陣中,扔進去一掛又一掛的鞭炮。


    不隻能傷人,更讓李升的種種努力都宣告白費。


    隻要還是人,是具備五感的正常的人,在這樣接連不斷的驚擾之下,哪裏還能站得住腳跟,穩得住心緒?


    呔!


    “看招!”


    看準了目標,劉裕一個打馬就衝了上去,說話間,大刀就砍了上去!


    那李升,前一刻還在忙著收攏殘兵,這一刻,已經變成了劉裕的獵物,噗的一聲,那種血肉和鋼刀戳在一起發出的悶響,正是證明了劉裕的成功。


    “啊!”


    李升發出一聲慘叫,卻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劉裕砍中了肩膀疼的,還是因為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急於反抗才發出的響聲。


    李升也不是等閑之輩,雖然被劉裕突襲成功,卻還是舉刀扛了一下,沒有讓他徹底得逞。


    兩人的鋼刀扛在一起,劉裕處於攻勢,李升身上負傷,隻能是做個防守。


    劉裕本人並未受傷,且力氣也更大,按理說,應該可以再運刀,找個機會給李升一個致命打擊。


    兩方相持的時候,李升咬緊了牙關,也看出了自己的劣勢。


    這個大漢是何方神聖?


    當真是氣力無雙,要是自己沒受傷,說不定還可以抗衡一番,可是現在?


    能勉強保住一條命就已經是幸事了。


    然而,這條命,能保得住嗎?


    看現在這個情勢,是有點難。


    劉裕也根本就不允許。


    劉裕慢慢的把手反過來,找到一個角度就可以把李升的鋼刀別上去,給他再來一下子。


    這個氐秦的將軍也是,都這樣了,鮮血淋漓的,還不如主動投降算了,何必讓小劉費這個力氣。


    “呀呀!”


    劉裕大喝兩聲,說著就要再次使力,那李升似乎也意識到了劉裕要變招,連忙躲閃了一下。


    不管怎麽著,總是要避其要害。


    老小子,竟然還敢躲,他躲得了嗎!


    劉裕一個抬手,鋼刀就被他抽了起來,其實,要不是一開始他就兩手持刀,現在他早就可以給李升一個致命傷了。


    在他的前胸就藏著一把小匕首,那是她一直以來給自己準備的偷襲暗器。


    可惜,現在想換手也不方便了。


    隻得換個不算熟悉的招數,就在他騰出手,打算給李升一個痛快的時候,忽然身後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個細細小小的東西,迎著麵門飛過來,咚的一聲,那鉛彈就鑽進了李升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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