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大將軍很生氣,誰都別想好過!


    “你去!”


    “陪著王侍郎吧!”


    符飛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於是,話一出口,絹花小娘子就就知道,這件事已經是無可悔改。


    可是她的心裏還是存著一點點希望,雖然那希望十分渺茫。


    “大將軍!”


    “奴家是想陪伴大將軍的!”


    “大將軍錯怪我了!”她苦苦哀求,甚至是聲淚俱下,直到這一刻,王侍郎才覺出些不對勁來。


    這是什麽情況?


    不過是陪個酒而已,怎麽就好像是扯上什麽生離死別之事似的?


    有那麽嚴重嗎?


    符飛為什麽如此憤怒的表情,而這個絹花小娘子又為何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要不要這麽誇張。


    不對勁!


    這件事恐怕是另有隱情。


    就在王侍郎想象著,各種隱情的可能性的時候,絹花小娘子放棄了最後的掙紮,抽抽啼啼的來到了王謐的身邊。


    那個不情願的勁頭,就別提了。


    而那些原本相中了王謐,準備一親芳澤的小嬌娘,看到絹花小娘子如此,大約也興起了一些物傷其類之情。


    倒黴的人,今天可以是她,明天當然也可以是她們。


    今天看似是她們幸免於難,但是,隻要符飛還在,隻要他還是保持著喜怒無常的性情。


    姐妹們就難免不會受到波及。


    誰生誰死,又有誰能預料呢?


    於是,明明是很歡快的場景,突然變得期期艾艾的,彌漫著一股傷情之感。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符飛。


    然而,符飛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有錯,他還覺得都是王謐不長眼睛,非要奪了他的心頭肉呢!


    不論如何,作為敬業的春花閣的頭牌,即便是城外戰火紛飛,隻要是城裏的大將軍們還在喝酒,還在取樂,她們就要繼續笑鬧。


    這就是她們的宿命。


    於是,雖然符將軍和王侍郎這邊鬧了不痛快,雖然絹花小嬌娘自知大難臨頭。


    但她還是端起了酒盞,露出了甜笑,即便那笑容在王謐看來,頗為苦澀。


    但是,人家姑娘都已經把這一頁翻過去了,他作為一個江左來的純爺們,也不好忸怩作態。


    與小娘子對視了一刻,便接過了酒盞,一飲而盡。


    “好!”


    “太好了!”


    “王侍郎,真是豪爽!”


    王謐:豪爽個鬼!


    你看看這個小娘子都可憐成什麽樣了?雖然美酒下肚,也是毫無滋味,嚐不出任何的好處。


    雖然王謐這邊整個氛圍不佳,但是,並沒有影響到其他兄弟這邊,酒意正濃。


    有了小嬌娘作陪就是不一樣,你儂我儂的,很快,氣氛就熱起來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一般。


    尤其是兩位氐秦的降將,更是漸入佳境,吃吃喝喝的,兩個人,兩個小娘子,一左一右,你可以讓我的作陪,我也可以借出我的,美滋滋,不亦樂乎。


    要是人人都有他們兩個這副寬廣的胸懷就好了,可惜啊,這樣的狀態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最關鍵的是,你能有他們兩個這樣的厚臉皮嗎?


    你不能。


    你要是能如此厚臉皮,就不會成為常勝將軍了,如果他們兩個的臉皮足夠薄的話,也不會坐在這裏了。


    早就追隨鄴城共存亡了!


    可見,人與人之間想要互換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絕對需要一顆金剛心!


    好在,繼小娘子們的騷亂之後,局勢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正常多了。


    至少,現場有說有笑,像是一個開宴席的樣子了。


    為了進一步把氣氛炒熱,符飛又拿出了第二道妙招。


    便是百戲團。


    要不是符飛,辛術都快忘了這一夥人了。


    要想把這夥人找齊全,令他們在指定的時間到指定的地點進行表演,還真的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


    主要是這些人在徐州城裏,四處遊蕩,用現代的話來講,就屬於是流動人口,居無定所。


    而且,他們人員龐雜,個人的拿手絕活還很是不同。


    在城中表演的時候,也時常是三五成群就可以開始了,並不一定追求所有的成員都到位。


    可那是他們平時在鄉間的演出,到了符飛大將軍麵前,絕對不能如此對付。


    要是想這樣哄弄,大家夥也就別想混了。


    甚至是別想活了。


    於是,東拚西湊,終於是把成員都招到了一起,就這個工作就浪費了不少時間。


    有玩刀的,玩刃的,玩火的,還有玩水的,總而言之,操持什麽神器的雜耍藝人都是應有盡有。


    而今,符大將軍一聲吆喝,眾人悉數到位,紛紛走到了大殿之內。


    七八個壯漢,還有兩位女將,還有一個畫著小花臉,身量矮小的男子,應該算是醜角一類。


    雖然這個年代,根本還沒有京劇,甚至連戲曲這種表演形式也還沒有醞釀出來,但是,一個雜耍團體基本需要的角色種類已經是齊全了。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因為要在室內表演,那些傳統的,可以在室外表演的,比如攀爬刀山、吐火等種種項目就隻得取消了。


    一個是場地有限,施展不開,一個是那些項目多多少少都有利器出現,若是惹出禍端來,兄弟們可擔待不起。


    我們還要接著混呢!


    可不是來拚命的。


    不過,百戲團的人行走江湖不是一年兩年了,表演經驗相當的豐富。他們對節目的編排,早就已經爐火純青,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現在這種室內表演,自然是不在話下。


    這一次,隊伍之中增加了力士,就是為了能夠在表演的時候,增加托舉等動作。


    再加上兩位身量較小,身體輕盈的娘子,就可以看出,今天百戲團表演的重點,正是托舉,翻筋鬥等等肢體動作。


    可以了!


    已經可以了!


    足夠賞心悅目。


    除了人員的編排以外,一些可以在室內施展開來的道具也紛紛被抬了進來。


    其中就包括,牛皮大鼓四個,彩帶若幹,這是為小娘子們準備的。


    看到這些道具,王謐頓時就了然了。


    這不就是鼓上舞嗎?


    對了!


    這就對了!


    在這個年代,舞蹈還沒有做到和雜耍徹底分離,成為一種獨特的表演方式。


    這並不等於舞蹈就不可以單獨表演,否則,剛才單獨表演的舞娘就根本不應該存在。


    而是講,雜耍作為一個更大的分類,其中是包含舞蹈這個表演門類的。


    在舞蹈之上,雜耍更大。


    尤其是鼓上舞,飛天舞等等需要一定技巧,不是純粹展現舞者柔韌度的表演方式,更是直接被歸類為雜耍。


    和舞蹈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當然了,從觀賞者的角度來看,兩者其實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


    都是美的享受。


    一陣鼓響之後,表演正是開始。


    人人都陶醉在了新的享受當中,除了一個人。


    此人憂心忡忡,卻又很是欣慰的樣子,兩種情緒交織在他俊美的臉上,顯得是那麽的複雜,難以理解。


    還能是誰?


    當然是英明睿智的江左美男子,王謐,王侍郎了!


    “稚遠,你臉色怎麽這樣?”


    “有什麽不對嗎?”


    何無忌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此刻他的發言正是把他的思想全都暴露了出來。


    尤其是看到王謐的這把臉,就更是擔憂了。


    完了吧!


    還是出事了吧!


    今夜從一開始就處處都不對,根本就不是這一會,何無忌才覺出不對來。


    隻是礙於情麵,他一直都沒好意思開口。


    而現在,符飛也喝了不少,神誌也沒有那麽清楚了,這邊該吃吃,該喝喝的,氣氛相當的熱鬧,甚至還有當場劃拳,就吆喝起來的。


    於是,何無忌也就沒那麽多顧忌了,兩個人坐的距離也比較近,說話的聲音壓低一點,除了彼此,誰也聽不到。


    王謐瞄了他一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無忌,沒什麽大事,你別緊張。”


    “什麽不緊張?”


    “你都緊張成這個樣子了,還讓我別緊張。”


    何無忌憤憤不平,王謐也隻得把心中的憂慮說出來,隻聽得他道:“這算什麽?”


    “我隻是慶幸,沒有把謝襄那小娃娃帶進城,若是被這些百戲團的漢子看到,可就麻煩了。”


    何無忌麵色一凜,百戲團?


    謝襄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百戲團,謝襄!


    謝襄,百戲團!


    等一下!


    何無忌混沌的腦袋瓜裏,頓時湧現出了一些畫麵。


    謝襄當時在徐州城裏也是呆了一段時間的,雖然時間很短,但確實是有的。


    那個時候,他是如何混進徐州城的?


    確實是使用了一些方法。


    對!


    就是混進了百戲團!


    何無忌終於想起來了,也終於理解了王謐那複雜表情背後的深意。


    “確實。”


    “那小子若是來了,必定會再起波瀾。”


    何無忌的感歎,完全是發自內心,這一回他可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不過,王謐的擔憂也是多餘的,謝襄不過是一個小娃娃,徐州城這麽危險的地方,誰會帶著他來?


    再說,他本來也不是北府序列,隻是謝家的家丁,根本就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


    “小娘子,你叫什麽名字?”


    “還沒告訴我呢。”


    何無忌這邊還在各種感歎,而王謐那邊卻已經轉移了目標,速度之快,令小何咋舌。


    這是什麽情況?


    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詢問花魁娘子的花名。


    叫什麽有這麽重要嗎?


    他們不過是徐州城的過客,今夜宴飲之後就會離開,知道這些做什麽?


    那花魁娘子自知前途暗淡,本來是不願意搭理人的,雖然在陪著笑臉,但那不過是逢場作戲,一點真情實感都沒有。


    現在,回過頭來和王謐對視,也是眼含著細淚,楚楚可憐。


    “娘子,你不必驚慌,若是你願意配合,我能助你脫離苦海。”


    什麽脫離苦海?


    某人又在吹牛了!


    要不然就是憐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


    絹花小娘子根本就不相信王謐的這一套說辭,她心裏還憎恨著他呢。


    要不是他,非要挑中她,她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於是隻是怯怯說道:“王侍郎還是飲酒吧,奴家的事情,不必侍郎操心。”


    你看看,這是什麽態度?


    還是不相信呐!


    王侍郎很失望,但是他不會放棄。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小娘子的禍事如果真的是他王稚遠招來的,他便有義務幫助她。


    雖說,並沒有人要求他這樣做。


    “娘子不要拒絕某的好意,如果是某做了錯事,致使你有可能身陷險境,那某來拯救你也是應該的。”


    “再者,你看看現在的形勢,符將軍怒氣未消,你難道能指望他救你於水火嗎?”


    “我敢說,隻要我們一走,符將軍立刻就會處置你,根本不可能有一絲憐惜。”


    “當然了,現在我是不知道你和符將軍到底有什麽恩怨,以至於他會如此氣憤,也許,我們走後,他酒醒了,也會消氣,但是如果他要是更氣憤了呢?”


    “那衝天的怒火撒向你,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謐殷勤的說了這一番話,聽起來,頗為苦口婆心,卻又透著一絲忽悠的感覺。


    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動機,符飛真的會處置這位小嬌娘嗎?


    他舍得嗎?


    或者說,這位小嬌娘,達得到讓符飛開殺戒的重要程度嗎?


    這些明明都還是可以商榷的,卻被王謐渲染的十分危險,好似你不按照他說的做,就必定會大禍臨頭。


    絹花小娘子本來就心中不安,被他這麽一忽悠,就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幹什麽都不是了。


    “奴,奴家叫綠珠。”


    “王侍郎,你果真有辦法救我?”


    所謂病急亂投醫,也就是如此了。


    明明剛才綠珠還對王謐嗤之以鼻,明明隻是一陣煙的功夫,王侍郎在綠珠眼中的形象就完全變了個樣。


    成了一個救命稻草。


    王謐笑著點點頭,你看,博取美嬌娘的美意,就是那麽容易,所謂的魅力,就是這樣的。


    這個年代的男人,總是覺得,有錢就足以博得女子的好感,於是過分的追求金錢。


    卻總是對一些女人緣極好的男子嗤之以鼻,認為他們一定是一些軟骨頭,害人精。


    小娘子們對他們如此沉迷,不過是她們自己腦殘。


    而實際上,想要博得女子的青睞,真的不隻是錢的因素,很多沒錢的男人,照樣女人緣極好。


    一方麵,可能是他們擁有一副伶牙俐齒,嘴皮子極為好使,這邊忽悠一下,那邊吹捧一下,不需要真心也一樣可以博得女子的好感。


    適當的英雄情結也是必須的。


    就比如現在,這位名叫綠珠的娘子,之前明明對王謐厭棄的很,根本就瞧不上。


    可現在就不同了。


    經過王謐的一番運作,現在,她儼然是把王謐看成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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