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興沒搭理那人,反而對蕭文壽解釋道:“劉夫人,借據上確實是一萬錢,可還有利息呢!”


    “從春三月到秋七月,一共四個月,一個月兩千錢的利息,一點不多,一點不少,我們長史心善,隻要你今天能拿得出兩萬錢,我們就乖乖的離開,再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怎麽樣?”


    “交錢吧!”


    刁興用下巴看著蕭文壽,做出不可一世的樣子。反正也知道她肯定還不起,漂亮話章口就來。


    蕭文壽見情勢不妙,便拉扯著兩個孩子,打起精神來。


    “我們劉家也是詩書之家,欠錢要還,不會不認賬,不過,這借據上也寫的清楚,秋七月才是還錢的日子,現在還是夏天,刁長史來的未免也太早了些吧!”


    吼吼……


    刁奎猛地跳起,樂的嘴巴都要裂開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既然劉夫人認賬,那就再好不過了!”


    “借據上確實寫得七月還錢,可我怎麽聽說,劉裕今天去北府投軍去了?”


    “令郎武藝高強,這在京口都是出了名的,本官認定他一定能選上,現在邊境局勢緊張,大戰在即,朝廷正是用人之時,本官一向識大體,也不能攔著劉裕,不讓他去投軍。”


    “可劉裕這一去,沒有三五個月是絕對回不來的,甚至,他還有沒有命回來都說不定,到時候,你們孤兒寡母的,我找誰要錢去?”


    “其實,我也很為難呐,這是上一任郡守留下的欠賬,現在我作為京口一地的長史,必須負起責任來。”刁奎摸摸小心肝,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大哥武功蓋世,必定能得個將軍回來,才不會死呢!”


    劉道憐跳起腳來大喊,刁奎不動不搖,絲毫也沒有受他影響。


    “小娃娃,別管你怎麽想,把錢還了才是真的。”


    “隻要你們現在拿出兩萬錢,我就祝願劉寄奴得勝歸來,還能當上將軍!”


    這可是來自刁奎刁長史的祝福,爾等還不趕快接著。刁奎墊著腳,把在場眾人全都掃了一個遍,這些人呐,不過是螻蟻而已,難道還想撼動他這棵根深葉茂的大樹嗎!


    蕭文壽咬著嘴唇,憤怒的盯著刁奎。


    千不該,萬不該,同意寄奴去借這筆錢。


    關鍵是,事情過了一個月,她居然也忘記了還有這件事。她就說了,這幾天怎麽總覺得身上不舒服。


    躺著總打嗝,醒來眼皮子就跳個不停。


    原來,倒黴事在這裏等著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刁奎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嘛,隻要她認賬,一切就好說。


    劉家一窮二白,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刁奎本來也沒指望著能從她這個破落戶家裏搞出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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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位都聽聽,劉夫人自己承認了。”


    “那就請劉夫人拿錢吧!”


    蕭文壽咬住牙根:“我沒錢!”手上抓緊孩子們,嚴陣以待。


    “承認沒錢就好。”


    刁奎一點也不著急,轉過頭來對各位圍觀人士說道:“劉家欠府衙錢,現在他們又沒錢,那我隻能用自己的辦法找錢了。”


    “諸位可都看見了,這一回刁某做事可謂是有理有據。”


    圍觀人群看到刁奎的新做派,簡直是震驚連連。


    “刁長史這是怎麽了?”


    “吃錯藥了?”


    “就他還知道講理?”


    罵吧罵吧,就算讓你們罵幾句,我又不會吃虧,刁奎轉向刁興,笑道:“去,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搬出來!”


    等了半天,終於等到這句話了,刁興忙不迭的帶著人衝進了屋子裏,一瞬間叮叮當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破衣爛衫散落一地,杯盤碗碟也都摔得粉粉碎。


    京口百姓素來仗義,看到刁奎如此欺負人,全都衝了上來,一陣拳打腳踢,居然沒有人能阻攔刁家奴的惡行!


    奇了怪了!


    團結一致,個個都拳腳功夫了得的京口人,居然沒能拯救無助的婦人孩子?


    這是為什麽?


    因為,刁奎手下的部曲,同樣出自京口,實力也不弱。


    更何況,他們手裏還有兵器,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把圍觀人群阻攔在外。


    “阿娘!”


    “你放開我!”


    “我去把他們打出來!”


    劉道憐咬緊了牙根,振袖大喝。瞪起的眼睛裏,好似有火團在燃燒。


    “阿娘,我也去!”


    道憐道鄰兩兄弟,都是有骨氣的好孩子,看到家裏被人打砸,全都攘袖切齒,想要把壞人趕走。


    蕭文壽咬緊牙根,強拉著他們,眼角噙著淚花,悲戚道:“這不是你們攔得住的!”


    “老實呆著!”


    蕭文壽如何不想上去阻擋,奈何,她的能力實在有限,也根本打不過那些惡漢。


    孩子們還弱小,就算上去和他們硬拚,也隻能是被他們打殘的份。


    “還真的有錢!”


    “沒想到啊!”


    “劉寄奴這小子看著窮,其實還是有點家底的!”


    惡胚們翻箱倒櫃,很快就有了發現。


    作為家中為數不多的幾件家具,蕭文壽的衣箱底部,包括劉裕幫忙賣馬賺的兩千錢中介費,還有蕭文壽賣布掙得幾百文錢,全都被他們拎了出來。


    “老太婆,錢雖然不多,但我們也笑納了!”刁興呲著大黃牙,手裏把玩著那銅錢串,油膩的很。


    “呸!”


    “你個惡胚!”


    “等我大哥回來,不會放過你們的!”


    道鄰看準目標,抬起腳丫子就踩了上去!


    “誒呦呦,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踩我!”


    打不過你哥,我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小娃娃?


    刁興飛起一腳,轉瞬之間,道憐就好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到了一邊。


    “住手!”


    刁興的腳才剛剛落地,身後就響起了馬蹄聲。


    篤篤篤的聲響,好像是刁興的催命符……


    隻見,一個高頭大漢,駕著毛發柔亮的駿馬,飛奔而來,氣勢開張,猶如天神下凡。


    人們看到他,立刻爆發出了歡呼,自動退讓到兩邊。


    “寄奴哥!”


    “寄奴哥回來了!”


    劉裕趕到,圍觀人群立刻亮起了星星眼。


    劉裕卻沒工夫接受眾人的膜拜,籲了一聲,便飛身下馬,下一個彈指,他已經出現在了母親和弟弟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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