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超長超高


    吃完麵條,張軍出來看了看,車裝了一半了,他們把木頭豎著插在車廂的四個角上,一邊車廂再插了幾根,木頭接著越裝越高,超出了駕駛室的高度,接著又向前向後各伸長了幾米,前麵的木頭已經超出了駕駛室,後麵的也超出了車廂兩三米,下麵裝一根的長度上麵變成了兩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張軍皺了皺眉頭,這樣裝的話,就是超長超高了,重心升高,平路都不穩當,一會兒下山走的山路就更危險了,上了公路也會挨罰款的。剛才趁著自己吃麵條的功夫,這些工人使勁裝,現在都裝好了,自己再說什麽就遲了,再看看劉剛,劉剛仿佛一切都很無奈地攤開了雙手:每次都這樣裝,沒辦法啊。想想白小莉,自己剛才對她的認識仿佛有些改變了,這個熱情而漂亮的女人,仿佛很有心機,再看看她,白小莉馬上又解釋到:“現在買賣也不好做,都是這樣裝的,再說了,你技術這麽好,這還不是小菜一碟啊。放心吧,路上的事情我會搞定的。”


    看著白小莉那可愛而無辜的表情,張軍所有的不滿馬上煙消雲散了,拍著胸脯說:“沒事,能裝多少就多少,使勁裝吧。”


    車裝好了,張軍看了一眼,突然有鍾欲哭無淚的感覺:自己的第二趟貨物,就是超高超長的龐然大物啊!感覺像是積木似的,仿佛用手一推,就能垮掉,虛榮心害死人啊,自己能開得好嗎?看了看白小莉的背影:賭一把吧,不能被美女小瞧了。


    劉剛在前,張軍在後,兩輛車開出了木廠,在山路上艱難爬行。


    在張軍的盛情邀請下,本來打算坐劉剛車的白小莉又坐在了張軍的旁邊,太陽已經西下了,兩人有點著急,如果不趁著天亮離開山區,走上國道的話,晚上在這種路上行車是相當危險的,自己的車沒有裝示寬燈和示高燈,黑暗中很容易和對方的車輛發生擦掛,怎麽辦呢?


    前麵是一小段下坡接著上坡,遠遠望去也沒有車,劉剛首先摘成了空擋,決定空擋放坡,到了對麵的坡頂再掛檔。


    看到劉剛的車刷的一下跑遠了,張軍咬了咬牙,踩下離合器,也掛入了空擋。頓時,剛才被憋得嗷嗷直叫的發動機立刻降低了音量,在巨大的重力作用下,解放西北王像脫韁的野馬,奔跑起來,越來越快,稍微一動方向盤,車就一飄一飄的,張軍感覺像坐在驚濤駭浪中的船上一樣,仿佛再有一股小風,就能把自己吹翻,終於到了坡頂,張軍轟了一下油門,順勢踩離合,掛檔,西北王又被套上了韁繩,乖乖地慢步走起來,不能像剛才那樣了,簡直就是在地獄的門口走了一圈,張軍不敢再放空擋了,看看劉剛,早已跑得沒影了,還是帶著檔慢慢下吧,再看看旁邊的白小莉,已經在副駕駛座椅上睡著了,唉,這麽大個姑娘,跑來跑去,也挺辛苦的,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等到安全下山,已經黑乎乎的了,剛才電話聯係了一下,劉剛已經在路邊的“好再來”飯館等著了,張軍叫醒了白小莉,兩人下車,和劉剛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白小莉給結了帳,兩輛車再次出發了。


    二夜間行車


    公路上還是繁忙的景象,前幾年的全掛已經比較少了,隨處可見的都是前四後八,亮閃閃的車燈晃得張軍到眼難受。


    和在北京開車很不一樣,大城市到道路都裝有霓虹燈,將道路照得很清楚,因此開車時隻需開小燈或近光燈就行了,而現在,自己在東行到車道上,重載貨車簡直一個挨著一個,個個的大燈都是開著遠光,與自己在駕校學過的很不一樣,道路法規定,夜間開車隻允許第一個車開遠光,後麵尾隨的車輛都應該開近光才對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既然回到這裏開車了,那就入鄉隨俗吧,張軍也把大燈開了遠光,西北王那兩道光柱,也隨即融入了茫茫車流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夜路真難開,為啥大家不白天趕路啊?白天也看不到這麽多車啊?”張軍不由自言自語說道。


    白小莉接過話茬:“這還不簡單,白天路上狗多,大家怕咬唄!”


    “狗多?自己白天也沒見到狗啊?”張軍很納悶。在他的印象中,搖著尾巴的狗是人們忠實的夥伴啊!直到後來的一次被狗狗咬了,他才恍然大悟:狗狗,真的好可惡啊!


    白小莉從口袋掏出一包紅塔山,熟練地叼在嘴上,用打火機點著了煙,吸了一口,吐出了個煙圈,接著把吸了一口的煙遞過去:“抽支煙吧,解困提神,我給你點著了。”


    張軍激動得心都要蹦出來了,這種待遇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一個大美女吸了一口的煙給自己,可是自己不吸煙啊!有點犯難了。


    白小莉又把煙往前遞了一下,“快拿著吧,很解困的,還得開兩個小時呢!”


    張軍不再猶豫了,接過了煙,放在嘴邊吸了一口,暖暖的煙流入了肺中,轉了一圈,又飛了出來。不但沒有多數人第一次吸煙時嗆煙,反而真的很享受,有些打架的眼皮也仿佛受了聽話地睜開了。


    原來吸煙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啊!張軍從此步入了煙民行列,尤其夜間開車的時候,香煙是很好的提神工具。


    煙,是重卡司機永遠的朋友啊!


    突然,兩股筆直的強光射入了張軍的駕駛室,眼前一花,啥也看不清了,張軍猛地鬆開了油門,依著剛才看清的路麵稍稍向右打了一下方向盤,躲過了光柱,再一看,已經飛快地消失在了後視鏡中。


    媽的,不要命了,裝什麽疝氣大燈,會車也不知道變光。要是剛才真的撞了上去,管你再高級的小轎車,在重卡麵前都是廢鐵一堆!張軍衝著光柱遠去的方向,從車窗伸出腦袋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看到張軍的表情,白小莉笑了:“別跟那些人計較,仗著家裏有錢,或者有權,在公路上橫行霸道,以為誰都不敢惹,其實最終吃虧的,肯定是他們,咱們出來隻是混口飯吃,沒必要跟這路殺手計較。”


    張軍想了想,也是,飛車黨終究會死於飛車,自己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平了平心情,接著開車。


    三第一次親密接觸


    從國道上下來,向右拐彎,駛入了縣道,車流明顯變少了,再前行幾十公裏,就到達目的地了,估計卸了貨,就天亮了,原來地時候開輕卡,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一出來就好幾天,身上已經有些味道了,卸了貨,回去了總得休息休息,洗個澡吧,想到可以回家睡個好覺了,張軍心中充滿了期待,腳下的油門也越踩越重,西北王仿佛也知道了主人的心思,跟著歡暢起來。


    再轉過一個彎,就可以進縣城了,張軍打了個嗬欠,眼皮子開始打架了,前麵那個一閃一閃的是什麽?真好玩,身邊的白小莉猛地緊張起來:“是交警,奇怪,往常沒有交警的啊!唉,這次又得破財了。”


    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交警們選擇的地點太好了,就在彎道附近,這邊看不到,路旁的樹擋住了,轉過彎,已經太遲了。


    劉剛的車已經停在了前麵。


    張軍開過去,一個胖乎乎的警察橫在了路中央,向右擺了一下手。


    這種人也能當警察?真不專業!張軍暗想,原來首都的警察沒有一個這麽胖的,指揮交通什麽的手勢也很明確,他那麽一揮手是什麽意思?讓我靠邊停車也應該是左手抬起,右手向左擺動啊!但是明顯警察沒張軍那麽好脾氣,看到張軍動作遲緩,沒有馬上停車,警察立即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剛停下的西北王前麵,指著張軍說:“你給我下來!”


    真不專業!怎麽著也得敬個禮啊,還是首都的警察好。


    看到張軍的樣子,警察急了,拉開車門,一把將張軍拽了下來。就勢就是一拳,打在張軍的胸口,嘴中振振有詞:“這一拳給你個乖,以後讓你停你就停,別想耍花招。”張軍蒙了:怎麽跟個狗似的亂咬人啊?我惹你了嗎?我這不是停車了嗎?要不是看著頭頂的大沿帽,張軍真想一拳揮過去。


    白小莉也趕緊下車,對著警察說:“大哥,真抱歉,剛才是我們不對,您別計較啊。”說著手中拿著兩個紅票子塞到警察手中。


    “誰是你大哥?我沒你這麽漂亮的妹妹,不行,你們這兩輛車超長超高,罰款兩千,要不就開到大院去。”


    “別啊,大哥,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咱們張隊長我已經上過禮了,我們就帶了一千,都給您了,我們就不要票了。”白小莉說完了又拿出幾張,塞到胖警察手中,又用手有意無意地摸了幾下胖警察的手。


    “好吧,今天就放過你們,下次給我注意點!”胖警察將錢塞進口袋,閃到路邊,揮了一下手:“走吧!”黑暗中,咧著嘴笑了一下。


    白小莉坐在車上,點著了一支煙,猛地吸了幾口,吐出煙霧,像是在衝著張軍,又像是自言自語,說道:“現在就是這樣,你隻能適應社會,否則就會被淘汰。”露出與年齡不相稱的老練,搖了搖頭:“算了,你跑過幾趟,就熟悉了,那些地方有交警,那些地方有路政,哪個地段多少錢,你都得記熟了,否則會吃大虧。我們之所以選擇晚上走,就是為了躲避白天的罰款。但還是防不勝防啊!”


    張軍仿佛一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情,這個貨主白老板,給自己上了生動的一堂課啊!卡車是司機的天堂,但道路不是啊!


    卸了貨,張軍和劉剛趕回老板的停車廠,將車停好,回到家,什麽也不顧,躺在床上,呼呼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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