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嬤嬤知道內情?”他蹲下扶起一臉皺紋的老嬤嬤,眉頭皺得更深更緊。


    老嬤嬤身子微顫,慢慢站起,“娘娘,娘娘她死得很冤啊!”她說著說著,又梗咽,“老奴今天豁出這條老命,也一定要把實情告訴二殿下!希望二殿下為娘娘報仇雪恨。”她說著,含淚的老眼堅定地看著司馬裒。懶


    “嬤嬤你快說,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分毫!”他握住那雙幹柴般的微微顫栗的手。


    “娘娘遇害前一日,老奴來看娘娘,正巧見陛下在院內,而且好像與娘娘發生了爭執,當時嚇得老奴兩腿發軟,又恐娘娘出事,於是在院外一處角落裏躲著。卻聽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奴猜想,娘娘的死肯定與這個天大的秘密有關!”她說得極為懇切,時不時還拿帕子擦眼角的淚。


    “什麽秘密?”他急切問道,心慌如麻,頓時感覺有什麽東西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一張原本俊朗的臉,也因被疲倦和苦難折磨,顯得蒼老。難道真如傳言的那樣,是皇兄因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弑母?


    “老奴聽到……聽到……陛下說,他是娘娘和別的男人生下的野種!”她說完,“噗”地趴在地上,狠狠地磕著頭,“老奴該死,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可是句句實情,二殿下一定要為娘娘報仇,讓娘娘可以含笑九泉啊!”蟲


    他被她的話,嚇得連連退了幾步,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皇兄怎麽可能不是父皇的兒子?如果真如她所說的一樣,那麽以皇兄的個性怎麽可能放過母後?


    他一手撐著柱子,手指嵌進柱子裏,低著頭,顯得很是無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知道了!今日之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明日我會安排你出宮!”


    “是!老奴告退!”老嬤嬤趕緊收拾了一下拜祭的食品和器具,夾著步子消失在黑夜裏。


    皇兄是那樣視權如命的人,如果他不是父皇的兒子,他就保不住皇位,因此必須滅口,連母後也不放過。可是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他一拳重重地錘在柱子上,錘得柱子鬆動作響,眼底是讓人看不清楚的恨與痛,如枯藤死死糾纏在一起!


    “做的怎麽樣?”一口被荒廢很久的古井邊,一個一襲黑衣的蒙麵女子發出冷厲的聲音。


    “老奴演得很逼真,他絕對不會看不出任何破綻。”老嬤嬤低頭稟著,一臉奸笑,奸到骨子裏去了,讓人看了發寒。


    “真的萬無一失?”她又問道,還是有些不放心。


    “絕對萬無一失!二殿下他生性善良,肯定不會對我起猜忌之心,而且他為了我的安全,明日還要送我離開皇宮!所以主子,你大可安心!”她正聲回到,非常肯定。


    “如果有任何閃失,你知道該怎麽辦?”她美麗的眸子中透著一股狠厲。


    “老奴知道,一定不會給主子造成一點麻煩!”這點她當然清楚,隻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


    “知道就好!讓我親自動手,你會死的更慘!去吧!”她身上那股可怕的殺氣,讓人不禁心驚膽顫。


    “老奴告退!”她步伐矯健,迅速消失在黑夜裏。


    黑衣女子望著被烏雲遮掩的天空,嘶嘶笑出聲來,一切盡在掌握中。


    第二日,司馬紹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他氣不打一出,何時他受過這種苦。


    “陛下,您醒了!您睡得太沉了,臣妾都不好意思喊醒你!”她坐上梨木圓桌前,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安然地吃著玉盤中的早點。


    他一臉僵屍般扭曲的表情,揉了揉眉心,頭還是昏昏沉沉,那個女人竟然用迷藥把自己迷倒了,還讓我在地上躺了一夜,真是大膽包天了。


    “皇後如今的本事越來越大了!”他一躍而起,噙著邪魅的笑,向她走去。看著她完美的側臉,一身白裳,安靜地坐在那吃著早膳,真像是個美麗透明的泡沫,仿佛風輕輕一吹,就要碎掉。


    “多謝陛下讚賞,陛下也餓了吧?坐下來吃些吧!”她看向他,正麵對著他。


    他心緊緊一縮,另一半的臉竟如鬼魅一般是如此猙獰,如此可怕,這讓他心疼的要滴出血來,心中的怒氣頓然全消。


    “能告訴我,你的臉如何受傷的?是從懸崖上跌下去受傷的嗎?”他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傷痕累累的半張鬼臉,玫色的薄唇中吐出的都是溫柔。


    她沒有推開他的手,抬眸對上他琉璃色的眸子,美眸如星般耀眼,唇角卻是淡淡的笑意,“陛下想知道嗎?”


    “嗯!”他坐下,含情脈脈地盯著她,向她傳達他的愛意和悔恨。


    雖然他們近在咫尺,心卻卻隔著千山萬水,她根本無法感受到他的心意。


    石星盯著他的鳳眸,燦爛地笑著,如綻放的野薔薇,絕美無比,自己的手覆蓋上他的手,使得他的手緊緊貼在刀痕上,“是臣妾自己,一刀一刀毀掉的!”


    “……”他薄唇微顫,撫在她臉上的手似乎被她的刀痕撕裂開來,很疼很疼,疼得他連鬆開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說是她自己一刀一刀毀掉的!她還是以前那個她嗎?一個人連自己都可以傷害到如此地步,那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陛下,害怕了?”她輕啟紅唇,眸子中帶著諷刺與不屑,覆蓋在他手上的手落下。


    “為什麽……”他玫色的薄唇失了原先亮麗的顏色,胸口悶得快要窒息,嘴巴裏似被苦水澆了一樣,苦澀地說不出味道。


    “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自己嗎?”她幫他接道,冷冷的笑在臉上廝磨開來,如黑夜中夭折的罌粟,淒美無比,“這些不都拜陛下所賜嗎?”


    “……”他好想說,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早知今日,他絕對不會那般無情。隻是從她口中拋出的這句話,太毒太利,如萬箭直直穿過他的心髒,不留一絲喘息、逃避的餘地。


    “無語了?”她不依不饒地逼問,也許隻有這般用最狠毒的話來刺傷他,她才會感到痛快,變態的快樂。


    可是已經晚了,有時候變態也是一種嗜好,被逼無奈下的嗜好啊!失去了,她要如何活下去!


    “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來償還你!”他微弱的鼻息聲無力地顫抖著,性感的喉結因哽咽而上下抖動。


    “好啊!”她輕笑,如天籟般好聽,伸出一根蒼白如雪的手指,戳著他的心髒,“那就用你的皇位和生命來還!”


    “……”他驚愕,用皇位和生命來還?這兩樣都曾是他最寶貴的東西,皇位因為至高無上而可貴,生命因為短暫有限而可貴!


    可是如今,這兩樣對他來說還真的那麽重要嗎?


    “不肯吧?”她眉眼一挑,抿唇輕笑,沒有溫度的手毫不留情地推開他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就知道他這樣的男人怎麽舍得他的權利和生命。


    “好……”他琉璃色的眸子裏都是涼透了的悲傷,此時此刻這一切都對他不重要了!因為當他認識她那刻起,權利和生命都變得虛無,他對她的那份愛,才是此生最寶貴的!


    真愛如斯,何以傾訴?


    她的手指不經意間顫了一下,他竟然回答了“好”。是她聽錯了嗎?還是他說錯了?魔鬼一般的他此時更像一隻頹喪的獅子,完全沒有那股骨子裏的狠辣勁。


    “臣妾隻是跟您開玩笑而已,陛下何必那麽當真?”她半眯著眼,不禁甜甜地笑出聲來,比床桅上的銀鈴聲更動聽。怎麽可能現在就要了他的命,總得等慕容晨部署好一切吧,畢竟她還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過慕容晨的就一定會辦到。


    不是不要,時候未到而已。


    她從容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紗窗,把溫暖的晨光放了進來。她抄起一抹金色的陽光,絢爛的耀眼。


    “你……”他竟然被她當猴子一樣耍了,有誰敢這樣耍弄他,一下子火冒三丈,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掌,震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


    東西掉在地上,劈裏啪啦一陣響動。石星沒有理會他,平靜地像一塊沉入海底的巨石,任憑浪打,不動不哭。你就發瘋去吧,鬧去吧,關我什麽事!


    他見她沒有任何反映,自己卻像個小怨婦一樣,發著悶火,快要自燃了。他一步上前,十指恨不得嵌進她脆弱的肩胛骨裏,抓住她的瘦弱的肩頭,強硬地扳過她的身子,帶著幾分冷酷與蠻狠的口吻,“石星,你就非得這樣對我?非得折騰我,給我氣受?嗯??”


    “陛下,您有這麽多嬪妃佳麗,幹嘛非來我這裏找氣受?”她的肩膀給他擰得生疼,但依舊涼薄疏離地看著他,無所畏懼,沒有一絲疼痛的樣子。


    “好!那就看看是誰找氣受了?”他兩眼燃燒著熊熊烈火,冷峻妖異的臉上卻是平靜的可怕,隻要瞟一眼,就心驚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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