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不知時日過,不知不覺又是半個多月已過,方靈與陸小憐邊遊邊玩,這一日,卻是來到了江漢。


    江漢城最出名的是什麽?當然是黃鶴樓,這黃鶴樓乃是建在長江邊的一幢酒樓,老板姓辛,據說建樓時有仙鶴飛臨,仙氣縈繞,是以起名為黃鶴樓,而這辛姓老板,亦是由於黃鶴樓的生意大旺,而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名門豪族。


    當方靈與陸小憐兩人一踏上黃鶴樓,就惹來了眾人的側目。


    這段時間來,兩人已漸漸感覺到了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而方靈在陸小憐的刻意裝扮下,亦顯得神彩奕奕,素衣白帶,看上去就象一個儒雅溫文的翩翩公子,而陸小憐依然是一襲淡綠的輕裙,白裏透紅的粉腮在清淡綠色的映襯下,既秀麗又楚楚動人,讓人一眼看上去,心中就頓生憐惜。


    男儒雅,女靚麗,兩人連袂上樓,卻是怪不得眾人都側目相看,連坐在角落中的一個灰衣道人也不禁多看了兩眼。


    “大爺,要來首曲子麽?”


    方靈與陸小憐剛一入坐,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放眼看過去,就看到一個隻有歲左右的賣唱小姑娘,懷裏抱著隻比她人還高的二胡,正怯生生地向鄰桌一位衣衫華麗的食客求曲。


    “滾開,老子沒錢。”華衫食客伸手一撥,將賣唱小姑娘撥了個踉蹌,接著又向同桌那滿臉脂粉的豔女道:“杜娟姑娘,你可喜歡這裏?如果喜歡,我天天帶你來…”


    方靈見那食客如此欺負弱女,眉頭一皺,正要為那小姑娘說上幾句,卻已聽到陸小憐輕聲叫道:“小姑娘,來,他不聽,我們聽,好麽?”


    那小姑娘見有生意上門,應了聲,高興地抱起二胡,向陸小憐奔了過來。


    陸小憐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輕聲道:“小姑娘,咋這麽小就出來賣唱了呢?你的家人呢?”


    那小姑娘聞言卻抿嘴不答,眼眶一紅,看來眼淚就要掉下來了,但沉聲了一會,始終沒有掉下來,隻見她挺了挺小身板兒,小聲道:“這位小姐,您不是要聽曲子麽?小人這就為你唱來。”


    陸小憐一看知道觸到了這小姑娘的傷心處,亦不再追問,便道:“是呀,那你會唱什麽曲呢?”


    這小姑娘抬頭看了看方靈與陸小憐兩人,又沉吟了一會,把二胡擺正,突然就咦咦吖吖地開聲唱了起來。


    隻聽得那小姑娘稚嫩的聲音緩慢地唱道:“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


    方靈仔細一聽,卻是一首李清照的“點絳唇”。


    方靈聽得不禁暗歎小姑娘的聰明伶俐,見自己與陸小憐兩人貌似伴侶,於是便挑了這一首點絳唇來唱,李清照的詩詞描寫愛情雖然出色,但多半是淒婉纏綿的調調,而這一首,卻是其為數不多的開心情詞。


    詞不悲,反而帶有點少女懷春那種緊張興奮的調調,但無奈卻是以二胡伴奏,二胡音色本就蒼涼淒切,再加上這唱曲之人心懷哀傷,曲表人心,這一下,那唱得出開心的韻味來?


    方靈和陸小憐相視苦笑,耐著性子聽完曲子,陸小憐正要掏出碎銀付唱資,方靈卻拉了拉她的手,朝那華衫食客呶了呶嘴,雙掌輕輕一搓,手中就多了錠足有五六兩重的銀子。


    陸小憐一見,知道方靈作弄那華衫食客,於是會心一笑,將銀子拿過,塞到那小姑娘的手裏。


    那小姑娘那見過這麽大一錠銀子,不敢置信地接過銀子,用衣角用力地拭了拭,又抬頭看了看陸小憐,肯定陸小憐是把銀子給她後,曲也不唱了,歡天喜地跑下樓,看來是回家報喜去了。


    陸小憐見小姑娘開心,亦朝著方靈笑了笑,以示感謝,但方靈卻笑不起來了,因為,他忽然間感到一種無形的壓抑感,就象被什麽人盯上了似的。


    方靈的第六感一向很靈,見勢不對,忙拉起陸小憐離開黃鶴樓,飯也不吃了,反正修煉之人食能僻穀,這上黃鶴樓,隻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觀賞一下風景和懷念一下舊時五穀雜糧的滋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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