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一趟家。


    母親看到我沒什麽事情突然回家了,感到很奇怪,她問我:“四九,是不是你在工作上犯錯誤,被你們老板趕出來了啊?”


    “媽,你說什麽呢?”我有些不滿母親的說法。


    旁邊的父親在那裏說話了:“你媽也是的,兒子想家了,所以就回來看看你啊!是吧,四九?”


    “是,我沒有什麽事情,就是想家了,想回來看看,這個理由充足吧?”


    父親母親一齊點頭:“充足,充足。”


    在吃飯的時候,母親又在嘮叨:“四九,你也二十四五歲了,你什麽時候給媽找一個媳婦回來啊,你看看村口的那個小六子,孩子都三四歲了,那孩子多可愛啊,他媽媽抱著孫子樂嗬嗬的,嘴都合不攏,我什麽時候才可以抱著孫子也樂嗬樂嗬,我就等著你一句話啊!”


    “媽,你急什麽呀,我早晚給你找一個,但現在我不是年齡還小嗎?”


    “還小,你都二十五歲了,我和你爸那會兒,生下你都好幾年了。”


    父親在旁邊插話了:“我說你也不要老說這個,現在是什麽時代,21世紀了,聽說城裏人三十多了沒結婚的到處都是,是吧,四九?”


    母親和父親頂起來:“你以為四九是城裏人啊,他隻是住在城裏,他根子裏就是個鄉下人,怎麽和城裏人比?我不管那麽多,下次你回家,一定要帶個女孩給我瞧瞧!”


    母親就是這樣,一回家就老是和我絮叨這個事情,我心裏有點煩她,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畢竟為了,工作,她也吃了不少苦頭。


    父親在旁邊說:“好了,你就別說這個了。我問你,四九,你最近接到那個李發貴的電話。”


    “李發貴?”


    “就是那個李?啊!”


    “沒有,怎麽啦?”


    “他上次不是說要請我們去省城裏玩嗎?”


    “人家那麽大的官,有很多大事忙,你以為像你,老是記掛著你那杯小酒。”


    父親隻是一個鄉下人,上次在市裏見識了世麵,眼界大開,看來他想去省城見更大的世麵,這就好像官員,在仕途上總是追求更高的境界,也好像上任,在生意場上總是追求更大的利潤,這個人的,永遠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隻是表現形式不同罷了。


    我對父親說:“你放心好了,他會記得的。”


    “我也知道他會記得的,我和他什麽關係嘛。”父親的信心倒是滿滿的。


    吃完飯以後,母親在廚房裏刷碗,我知道父親這幾年因為喝多了酒,對很多事情非常健忘,而母親雖然是一個農村婦女,在六十年代的時候是一個高小畢業生,在那個時代可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和母親的同齡婦女比起來,母親可算是文化最高的了。


    我站在廚房門口問母親:“媽,幾年前,我犯過一次胃病,您還記得嗎?”


    “怎麽會不記得?我還記得那天是國慶節,你回家來了,因為中午和同學喝了幾杯啤酒,回家的時候,你胃疼得直在床上翻滾,我和你爸送你去了鎮上的一個診所,邊打吊針邊在床上滾,那個陶醫生老在那個瓶裏加止疼藥也沒有止住你的痛……怎麽啦,你現在是不是又開始犯病啦?”母親關切地問。


    “沒有沒有,您別擔心,我隻是想問你,後來你給我喝的那種藥,是哪個醫師開的方子呀?”


    “是那個石牛衝裏的彭醫師啊,不過我聽說他去年過世了,你是不是有朋友也患了胃病呀?”


    做母親的就是心細,一猜就中,我也有些佩姐母親的聰明和反應能力了,看來五十多歲的母親雖然鬢邊有了白發,但是她的大腦並沒有老化。


    “您真厲害,一猜就中。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患了這種病,可惜這位彭醫師已經死了,要不然也可以幫幫我這位朋友,也幫幫我。”這個消息使我很失望,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兒子啊,你那次抓藥的那張方子我還留著,不知道有用不?”


    “真的?”我有些驚喜。


    “你那次患病可把我嚇壞了,看到你那個樣子,我都恨不得我來替你疼,後來看到你喝了這個藥好了,我擔心你以後再患這個病,所以我就把這張方子收藏起來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的心裏有些濕潤,真誠地對母親說:“媽,謝謝你。”


    “謝什麽,你這傻孩子。”


    母親在房間裏翻出了那張方子,這張方子母親用手帕小心地包著,然後又放到一個密封的木匣子裏,紙張雖然已經泛黃,但是自己還是非常清楚。母親把它交給我說:“這個病呢,雖然都是胃病,每個人的情況也不同,所以這張方子不一定適應每個人,但是彭醫師是一個四鄉八鄰都很有名的老郎中了,我想它肯定有用。治病也好像求神一樣,要心誠,要相信醫師,這樣病才會好得快。”


    母親的話很樸實,道理卻很實在,看來母親也可以去做一個哲學家了。


    我把這張方子用筆重新轉抄了一遍,這張彭醫師的方子是用毛筆字書寫的,是一筆循規蹈矩的小楷,不像現在的醫生,龍飛鳳舞,好像無字天書一樣,不是藥房裏的人,誰也不認識,好像古代的地下黨傳遞情報,一切都是秘密。不過地下黨的秘密的為了救民於水火,現在醫生的藥房是推民於水火,所以現在的流行語言是:什麽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虧;什麽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


    我把抄好的方子放到了錢夾子裏,然後對母親說我想出去走走。


    村頭的那五棵樟樹現在是綠蔭如蓋,枝繁葉茂,雖然已經經過了無數的風刀霜劍,風吹雨打,仍然巍然屹立著,使我感慨人生的渺小,大自然的偉岸。


    樟樹下有一口井,清澈見底,這水是附近幾十戶人家飲用水的來源,口味甘冽,清甜可口,我每次來到這裏,總要掬一捧放倒口裏。


    我在喝水的時候,發現井裏倒映著兩個人影,我一驚,抬頭一看,原來旁邊站著一個人,原來是徐俠。


    徐俠對我說:“你怎麽回來了啊?”


    我對徐俠說:“你也怎麽回來了啊?”


    說完,我們相視一笑。


    徐俠是調查一樁案子,路過家裏,就進來看一下。


    我問徐俠:“你調查什麽案子啊?”。


    徐俠說:“這可是秘密,你能保守秘密嗎?”


    我說:“能。”


    徐俠說:“我也能。”


    說完,我們又一次大笑起來。


    徐俠說:“還是家鄉的水好喝啊,我走過那麽多的地方,從來沒有喝過比這口井更甜的水了。”


    “當然,甜不甜,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嘛!”


    “這話很有道理。”


    “你是警察,以後我有什麽事,你可要記得這句話哦!”


    “你個烏鴉嘴,你能有什麽事。”


    “嗬嗬,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難以預料的,希望我們常在這五棵樟樹下見麵,而不要在別的地方相見。”


    “不會的。”


    “希望如此。”


    徐俠問我:“聽說你們綠葉集團開始想社會籌資,你們的利率是在國家法律規定的範圍之內嗎?”


    “應該是的吧,這個要問我們公司財務部。”


    “反正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根底線,法律的,良知的,道德的,我們都不要去輕易觸犯這根底線,這樣,任何時候我們都會問心無愧的。”


    “你說的有道理。”


    “到了城裏我們再聚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再見。”


    “再見。”


    望著徐俠遠去的身影,我又想起了小時候我們倆第一次認識的情形,那時候他比我高兩個年紀。有一次,兩個高年級的同學在路上攔住我,要我給他們買冰激淩,我說我沒有錢,他們就威脅我如果不拿出錢來,就狠狠地揍我一頓。我看到他們比我高大強壯,我有些畏懼,隻好回家向母親討了幾塊錢出來給他們買了兩支冰激淩。不管大人還是小孩,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所謂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句話永遠都是正確的。這兩個人看我好欺負,每天都要我進貢兩支冰激淩,家裏不是很有錢,那天我又被他們堵在路上了,我恰好身上沒有錢,他們兩個根本不念及我給他們每天買冰激淩的情意,竟然對我動手了。正好在這個時候被徐俠看到了,他跑過來叫他們兩個住手,這兩個人說他多管閑事,對他也動起手來,一霎時,三個人扭成一團。最後的結果是我和徐俠的臉上身上都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而那兩個家夥也沒討到便宜,也受了不同程度的皮肉之傷。


    徐俠把我扶起來以後,他對我說的那句話,我記得很清楚:“闖蕩江湖,行俠仗義。”


    我想,這也許是徐俠的理想吧?如果是在古代,他說不定就真的是一名名震江湖的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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