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父女對峙


    安居工程的招投標日期近在眼前。新都市地產界是否都忙著屯兵積糧,暗流湧動。還是俱皆隔岸觀火,準備好看戲的心情,不得而知。倒是世紀集團以九折降價出售在手房源,如同丟下一個重磅石頭,一石擊起千層浪,如死水一般持續幾年不動的房價與政策對抗的平衡被打破。雖然折扣及不上世紀集團,但是地產商還是多多少少跟著響應一番。


    忙於籌措三十億資金,並將十億投標保證金打入政府指定帳戶之後的徐長峰終於稍稍地舒了一口氣。一切都進展得那麽順利,順利的出乎他的意料,尤如得到了一大塊天降餡餅,不偏不正,剛好砸到他的腦門,並牢?地套在他的脖子上,供其享用。他所得到的資金遠遠不止三十億。他是一個生意人,做生意信命的大有人在,他也是其中一位。“去九華山燒了幾炷高香之舉相當靈驗,相信風水、癡信佛祖是沒有錯的。”得意的他經常將這句話掛了嘴邊,向他團隊的高管們傳輸新思想。以致於大家都在懷疑,比較起來,到底還需要不需要努力工作了?倒不如集體去上香,便萬事大吉了。


    徐長峰堅信這個項目最終的贏家非他莫屬,現在的他遠比站在城觀山景的諸葛亮更放鬆,他唱得可不是空城計,有錢,有人,有項目,有政策扶持,一派形勢大好。


    周六晚七點,徐長峰踏實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閑地泡一壺茶,展開一張報紙,電視上正播放著地方新聞。這段時間,安居工程城中村構想成為關注民生的頭等大事,自然成為各大媒體的爭相追逐的焦點,好象誰不宣傳這個,誰就不是擁護政策的好媒體。瘋狂的連篇累牘報道,大量的黃金時間段,神乎其神的造勢宣傳。好象即將建造的不是平民居住區,而是天宮皇城似的。懸疑都聚焦在誰可能中標的猜想中。


    嘿嘿嘿哈哈……徐長峰詭異地笑將起來,心裏那個美,誰又會想到,即將中標的黑鑽長峰集團會是最終跑贏的黑馬,受人矚目、呼聲極高的世紀集團不過是一個被寄予重望卻實力不濟的瘸腿馬,對於初來新都就初戰告捷的優異成績,徐長峰非常滿意,這次戰略上的轉移,還是該謝神佛的保佑。


    徐長峰情不自禁的怪笑,一旁與清源做著手指遊戲的慧如不滿地斜睨他,“拜托,你矜持一點好,難道你真的想跟自己的女兒一決高下,也不怕外人笑話。”決定辭職在家,做含飴弄孫的女人,慧如不再過問徐長峰公司的事務。錢財對她構不成誘惑,還是親情更能打動她的心。她知道徐長峰最近一直忙於資金的事,一籌莫展了一月有餘,今天終於發出得意的怪笑,想必錢已經籌措齊了。


    “這個項目一定會讓黑鑽長峰集團名噪一時的。”徐長峰將手中的報紙用力地抖了抖,嘩啦啦地響了幾聲,興奮之情難以掩抑。再看清源正眨著童真的眼睛看他,他滿麵堆笑地伸長了手勾了孩子漂亮光潔的下顎,“小清源,你的外公很了不起呐。”他說了一句蹩腳的方言。


    慧如無謂地搖了搖頭,眼底黯然,自家人與自家人的競爭,真的有這麽高興嗎?她無法接受父女之爭,“我在跟你說話呢?真的要與女兒對陣?”


    嘖,不理解地咂了一下嘴,“你頭發長見識短,明天趕緊把頭發剃光了算。什麽叫我與女兒對陣,你這麽說我真的不愛聽,這是商業活動,是黑鑽長峰集團與世紀集團之間的商業上競爭,不是我徐長峰與徐欣兒之間的恩怨要作一個了結。市場競爭有它的遊戲規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要對跟著我們的幾千員工負責,長峰集團被市場淘汰出局,無法生存下去,他們怎麽辦?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殘酷的商業時代,你醒醒。”徐長峰說得振振有詞。


    “你就不能讓著一點欣兒?她是你女兒。”慧如丟給徐長峰一個白眼,“我們來新都市幹嘛?不正是為了與女兒過天倫之樂的小日子嗎?那是我們欠女兒的,我們需要補給女兒。然而,你來,卻要與她爭奪,早知道如此,我們來幹嘛?我們這個家還缺少什麽?錢?不是,是愛,是父女之愛,母女之愛,親情之愛,那為什麽我們不圖一個清靜,而非要你奪我爭的,鬧個兩敗俱傷呢?你要一個什麽結果才會滿足呢?哼,我想,當你終得到你認為滿意的結果時,也許你會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而來。有意思嗎?”


    “你還是不能完全領會我的精神,我覺得你以前很具有商業頭腦的,怎麽在家裏待了幾天,就變得愚不可及呢?我再重申一下,這是商業競爭,不摻雜個人情感。如果大家翻翻皇曆,五百年前都可以攀上親戚,大家都念及親情,相互謙讓,這個社會能發展嗎?真是不可理喻。再說啦,她的世紀集團即使不接這個項目,一樣不受任何影響,人家是地頭蛇,我們算什麽?”徐長峰丟下手中的報紙,感覺無聊地靠向沙發,不打算再與慧如打這種無聊的嘴仗。


    “我怎麽不可理喻了,”慧如目光裏布了不滿,她逼近到徐長峰麵前,“你把話說清楚,我如果不可理喻,會幫著你打理公司,一輛三輪,陪著你風裏來雨裏,才拉出一個長峰集團,你今天卻嫌我了……”慧如想起創業的辛酸史,說著說著,淚就下來了。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可理喻,可理喻。唉,女人怎麽就知道哭呢?”徐長峰起身,應付式安慰地拍著慧如的頭,將慧如扶到沙發上坐下,“企業與企業之間就象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你會因為一已私利而置舉國之民不顧嗎?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企業,大體如此。再不行,我與世紀集團聯合開發好了。”


    “我剛剛聽你說黑鑽長峰集團,長峰集團更名了嗎?”掩去眼角的淚,慧如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啊?是啊,唉,我這是找投資,終於找到這個叫黑鑽集團的跨國公司,我看了黑鑽集團的資料,來頭不小。這次新都市的安居工程有一個新規定,不讓省外公司插手,並且對於那些臨時注冊的公司一律不讓參加投標。真是英明呀。所以,國外的地產公司相參與進來隻能以借殼的方式參與。黑鑽集團實力雄厚,資金充裕,剛好找到了我。我們兩家集團便聯合成立了黑鑽長峰集團。而且,黑鑽長峰集團由我長峰集團作為控股的一方,黑鑽集團提供二十五億的流動資金,哈哈,加上長峰集團固有的十億資本,這樣一樣,安居工程城中村構想最終隻能由我徐長峰來實現了。世紀集團到今天,恐怕還在為貸款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銀行的錢那麽好貸嗎?據我所知,市商業銀行最終隻能貸五億給世紀集團,世紀集團的資金缺口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呢。”徐長峰口吐蓮花般說著,他在為資金問題四處奔走的時候意外地收獲了黑鑽集團投出的橄欖枝,合作方式令他相當滿意。得到他想要的資金,而且他還是控股的一方。


    “我提醒你,別忘記了站在你對麵的是你的女兒欣兒,我真的看不懂你為什麽要得意忘形。”慧如迷茫地望著徐長峰,他好象變了,愚蠢的前奏就是瘋狂,他,有點象了。


    聽到一陣叩門聲,慧如對清源說,“清源,快去開門,媽媽來了。”今天是周六,欣兒借機來看看爸媽與女兒。


    清源隻是眨著眼向門的方向看,並沒有歡天喜地地去開門迎接欣兒。她不象一般的孩子那樣活潑好動,好象自閉症的陰影一直沒有在她的身上徹底散去。


    “這孩子,廢了,不象我們徐家的人。”徐長峰散漫地說。


    慧如瞪了徐長峰一眼,然後她去將門打開。


    “哎喲,媽的女兒。”慧如張開懷抱,將欣兒攬在懷中。


    “媽媽,媽媽……”每次都這樣,叫上幾聲媽,心裏驀地升起縷縷的溫暖。


    站在客廳裏,欣兒手撫著清源的頭,“爸,”欣兒衝著徐長峰恭敬地叫了一聲。


    “欣兒來了,坐坐。”徐長峰客套而禮貌地招呼欣兒,感覺象大戰在即,對對手需要保持必要的警惕似的。可是對於站在他麵前被他看著長大的欣兒,他實在不想將她當成對手,實力與經驗懸殊太大,她行嗎?


    慧如挽著欣兒的手,一起坐在沙發上。清源坐在欣兒的膝上。


    無所事事地撿起報紙,徐長峰抖了抖報紙,嘩啦一聲響後,無關痛癢地問道,“欣兒,最近忙什麽呢?還是為了安居工程的事?我看還是算了,你最好是辭去總裁的職務,讓別人來幹,你呢,好好在家陪陪你媽,陪陪你女兒。這才是一個女人該幹的事。”


    “爸爸,你這是友情提醒呢?還是向我正式示威?”欣兒不滿於徐長峰的口氣,這世上到底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地了解她呢?她做這個總裁真的是圖虛名嗎?


    “怎麽跟爸爸說話呢?”聞到火藥味的徐長峰也不滿於欣兒的態度,又抖了抖手中的報紙,“我與你是父女,不是敵對關係。至於安居工程,那隻不過是商業上的對立。明白嗎?你還是嫩了點,連這個也沒弄明白。”


    “是,如果爸爸能想得這麽明白,我就放心了,我一直為此耿耿於懷,就怕爸爸怪我不念親情。”欣兒說。


    “哈哈……不自量力。”徐長峰覺得特別好笑,他的女兒,他眼裏的一個孩子,一個丫頭片子,安敢大言不慚地與他這個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江湖叫上板呢?“資金呢?你的資金準備好了嗎?”徐長峰踮著腳尖,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看著欣兒。克敵致勝不需要什麽稀世法寶,要的是發現對手的弱點,然後毫不客氣地捏住要害。徐長峰想過,與其說將整個集團搬來新都市是為了一家人團聚,現在看來,更準確的解釋應該是集團的戰略一次大轉移,新都市可是省會城市,商業中心,機會無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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