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致命的錯誤


    帶著欣兒的重望而來,對方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已的冷淡樣子。坐了一會時間,鄭漢良麵呈憂患之色,“薛行長,市商業銀行會向世紀集團提供多少貸款?”鄭漢良盡量言辭溫婉,可又實在無法扮演奴顏,不管怎樣,長驅直入的方式還是缺少了含蓄。耿直的個性如何學會彎曲?


    曼妮歪著腦袋,她心目中愛戀的男人,好象是受了點委屈,知道嗎?這會令她為之心疼。再毫無重點地眼神掃過對麵方向坐著的兩個男人,他們就象太子爺那樣不愁吃喝的瀟灑,並且盡量修飾各自的專屬表情令人討厭。高官也好,金主也好,都這麽複雜嗎?


    薛雲開故作不經意,深沉得無人看懂,“嗯?五千萬。漢良,市長對於世紀集團存有私心的,我不敢不從。不過市場有他內在的規律,人為地打破這個規律,會導致惡性循環。”出於應付,他才淡淡地說了這些,然後雙手搓著麵部兩頰。


    曼妮更能揪住薛行長的神經,在他表麵冷漠表情的背後卻是心猿意馬的胡思亂想。這個女子用她的純然突然喚起他人性偃廢的光芒,並且激動他的情感,以致使他的生命重煥生機。但是,這個一語不發的女子卻離鄭漢良那麽近。吳三桂為了陳圓圓,引清兵入關,當了漢賊。男人在女人身上是舍得花本錢的,也舍得擔風險。


    鄭漢良失望地回應,“五千萬?”輕輕搖頭,太少了,與十億相差甚遠。隻要能讓薛雲開將五千萬貸款加到十億,他願意向他下跪,鄭漢良甚至想到綁架逼迫與美女色誘。


    薛雲開肯定地點點頭,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央行提高貸款準備金率,我們日子也不好過。誰都伸手向銀行要錢,而銀行並不是搖錢樹。”


    “五千萬怎麽夠呢?我們要十億。”徐曼妮驀地站起,直言不諱地說。在她眼裏,頂天立地的鄭漢良何需向兩個猥瑣的男人低下高貴的頭顱,氣都氣死了。


    剛剛還覺得那雙明眸裏婆娑著百般溫情,瞬時就成了深不可測的黑洞。薛雲開措手不及,完美的形象被破空而出的聲音損壞了一點點,“十億,把我也賣了。”十億,的確是他的上限,他這種人做事是會留有餘地的,要麽是無可奈何,要麽是鈞命難為,要麽是是否值得,憑什麽讓他去幫世紀集團,杜梅那裏不好交待,真的與杜梅撕破臉,做為一名受黨培養多年的幹部,即將扶正的時候,千萬不能出男人緋聞,那是致命的。而隻給五千萬,是他可以對杜梅坦言的。


    畢竟心裏還在為曼妮忐忑呢,還是想抵達她的世界,薛雲開又改用抑揚頓挫的聲調說:“徐小姐,你可真是會獅子大開口,我明確定地告訴你,我們沒那麽多可貸出去的錢,倉中無糧,我愛莫能助。”


    馬達抽出一張濕紙,揩去額角上的汗,事情辦不好,如何向市長交待?“薛行長,五千萬,好象不是你的氣魄。我看後麵再加一個零。五億如何?咳咳……”他咳了兩聲,這兩聲傳達出的信息是你要分清形勢,畢竟你頭上還有一個天呢。


    “市長的意思?”薛雲開警惕地問。


    “不不不,市長怎麽可能管這事呢。市長什麽暗示也沒給我,就連你薛行長都說市長對世紀集團存有私心了,市長還敢做什麽呢?”八麵玲瓏的馬達矢口否認,即使是市長的意思,他也要說不是。(.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是政治,他懂。


    “我還是那話,愛莫能助。我看這飯還是不吃的好。”薛雲開起身,作出要走的姿態,而事實上他並不想走,他知道會有人挽留他,但他必須通過這個舉動,逼使大家轉移話題。


    “徐小姐,如果你肯敬薛行長一杯酒,或許薛行長就不會走了,這樣才好繼續談下去。”馬達笑著說,又遞了一個眼色給曼妮。


    鄭漢良垂頭喪氣地坐著,如果薛雲開離開這間屋子,他肯定會采取過激的手段,衝上去,掐著他的脖子,最好將一把刀逼在他的喉嚨處。此時,鄭漢良的目光投向窗外,目光的未端在一片燈海的輝煌中縹緲。他要給自己一些勇氣。貪婪與醜陋囂張地存在於眼前,鄭漢良心事重重,愁雲驟聚,不曾用心聽他們在說什麽。


    薛雲開站著,並不曾邁出一隻腳。曼妮,那是他命中紅顏,他戀戀不舍於此。


    “好,我看這樣,咱們今天就以酒論英雄,不過這酒是可以喝的,但得有個說法。”曼妮捋起袖口,小丫頭還當自己是開黑店的孫二娘呢。


    “謔,好,這個提法好,女中豪傑。且不知道徐小姐的說法是什麽?”馬達見縫插針地問。


    薛雲開定睛地看曼妮那張清純的臉。怎麽看,怎麽象與他有著隔世之緣。特別是在曼妮用征詢的目光看他時,他盡然不再想躲閃她的目光,被她將心門推開,願意聽她輕輕叩問。他並不意曼妮說什麽,而是在於她可以與他做什麽,做什麽都可以。


    “我喝一杯酒,就是一千萬,五億作為基數。我想這五億應該是市長給出的底線,而馬秘書長卻並未挑明罷了。我不知道薛行長有不有這個肚量?你也可以不與我賭,從這裏走出去,別人怎麽看你,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覺得你不象個男人,那樣我會鄙視你。”曼妮挑釁地問。


    “好,我看行。”馬達興奮地一拍桌子。他衝著穿紫紅旗袍的侍應小姐說,“倒酒呀。”


    啊?鄭漢良詫異地仰頭看曼妮,正好遇到曼妮瞅他時的得意,“漢良哥給我們做一個見證。”


    是說喝酒嗎?鄭漢良回過味來,即使庸俗,鄭漢良也隻能認了。為了欣兒,曼妮,你多辛苦了。鄭漢良有些不安,他為曼妮擔心。


    讀懂鄭漢良眼裏的擔心,曼妮更來勁了。


    薛雲開接過馬達遞過來的酒,這叫什麽賭呢?如果換作其他女人,簡直幼稚到家了。偏是曼妮可以讓他在幼稚中品到可愛的一麵,那種可愛是他沉寂的內心裏需要的快樂的鳥音。杜梅,她背叛了愛情,嫁給了李明達,即使重歸,也是殘花敗柳。失去寶貝的純粹。


    馬達慫恿著說:“大行長,總不能輸一個小丫頭。男人嘛,活的就是一張臉。”


    薛雲開咕咚一口,一杯酒倒進口中,也好,就這樣揭開故事的開端,“我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怕傷了徐小姐的身體。”薛雲開一抖肩,一撩西裝的下擺,坐了下來。可惜他身上沒有披戰袍,否則這個姿態會更有範兒。


    “既然薛行長不持疑義,那麽我們成交了。”曼妮也飲盡杯中的酒,紅酒,入口的感覺酸甜酸甜的,“漢良哥,你可要記好了,五億一千萬。”


    細長的眼睛裏透出的還是擔心之色。“沒事的,漢良哥,我喝倒了,你抱我回去。”伏耳在鄭漢良的耳邊,小聲說。


    對麵的薛雲開看到曼妮與其它男人的親密舉動,心裏打翻了一隻醋壇子,一拍桌子,衝著侍應的小姐咆嘯,“你站那兒象個木頭樁子,沒看到我杯中沒酒了嗎?”


    小丫頭雖然長得成熟,可是年紀還很輕,被薛雲開喝得渾身哆嗦,趕忙給薛雲開倒了一杯酒。


    “你眼瞎了,給她也倒上。”薛雲開指著曼妮的空杯,小姐臉色變白,忙不迭地跑到曼妮這邊。


    曼妮接過酒瓶,“不過,我自己來,你給薛行長送一瓶酒過去。”


    最怕不歡而散的馬達此時笑意盈盈隔岸觀火,他地舉著杯子對鄭漢良說:“漢良,我們讚助一下,來幹。”


    喝了大約二十多杯酒,曼妮搖搖晃晃地說,“我可是一杯一杯記著呢,五億基礎上再加兩億。”


    鬱悶中的鄭漢良在馬達的頻頻舉杯中,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愁腸入酒最易醉。


    薛雲開拋開身份、穩重、冷漠,在酒精的作用下至沸騰狀態,千年等待,一朝遇見,該喝酒的。看看曼妮那張*的麵,如桃似李,他心血裏的**因子不斷地繁殖,不斷地澎湃,不斷地亂撞,一部分衝進大腦中,一部分沉向下身敏感部位。於是他,借口去洗手間。今晚,他覺得必須要發生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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