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這算英雄救美嗎


    李明亮如果麵對一個凶蠻的犯人,他可以做到冷酷無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一時陷在風姿綽約的大牌美女的蝕骨的暗香裏,還有平日的崇拜心理,令他在秦芳未來之前所有預備的台本除了開場白之外均都全部作廢。定力上有所動搖的合理解釋是至少她看上去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隊長這樣說,對於秦芳,不過是懷疑而請來問個話而已,一定要禮貌一些。私心雜念,又兼有愛美之心,李明亮氣勢上明顯被秦芳蓋過。李明亮不知是該尷尬呢,還是害羞。不過,一個警官的基礎素質是不能被對方豔色與咄咄逼人的熱氣恫嚇得閉了口,那丟了麵子可不僅僅是個人的,還有頂上的尊嚴,那是萬萬侵犯不得的,丟掉憋腳的台本,言歸正傳,“可是尊重事實更是新聞工作者所要嚴守的人格。我會大度地暫時對你在人格上對我個人的侮辱不作計較,你也應該照顧到你名人的身份,不要告訴我,名人都這麽刁蠻任性。這些與本案毫無關係,我們還是擱置一邊,直接進入主題好了,你能告訴我,昨天,你去了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其實崇拜,有時就是精神上的被俘,李明亮好不容易組織幾句看似完整的句子,又被秦芳給瓦解掉。


    “你是警察嗎?好象不很專業。你應該先問問我的姓名,不管你是否認識我。然後是年齡,職業,並且準備記錄口供,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而不是你坐在我對麵輕鬆地與我信口開河。”秦芳鐵定要挫敗李明亮的銳氣,而事實是李明亮至此也沒有露出銳氣的。


    “那是審訓程序,今天我找你來,隻是約談。”李明亮旋轉著手中的打火機,看也不看秦芳。


    “哦,”秦芳還以為被揪住尾巴,看來並非如此。長長的會議桌,秦芳與李明亮相對而坐,“所以,我希望你以對等的人格與我說話,先端正你的態度。你不會笑嗎?坐在你麵前的是被你無辜請來的人民,你應該笑臉相迎,至少假客氣地送上一杯茶來,向我說一聲人民好,或者為人民服務是我無上的光榮。這是教養問題,也是素質問題,不用我教你。你問我去了哪裏,做了哪些事,那麽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問這些嗎?好象你還沒有對我說清楚事件的是非曲折,猛然上來一句讓我交待我的行蹤,就因為你是警察,一個公民就得向你如實匯報包括幽會與上廁所之類私生活的細節嗎?更何況我是一個名人,有些事,我有理由不向你透露的。”


    李明亮暗暗地叫苦,他將手中的打火機捏得更緊一些。隻因為隊長有言在先,他隻能忍氣吞聲。不過約談更定不能就此結束,坐正身子,振作了一下精神,“那好,情況是這樣的,昨天晚上九時許,在郊外,徐欣兒的別墅內,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一個保潔員不幸遇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所以,我們會對所有與徐欣兒有關的人員進行摸排。徐欣兒是你大學同學,這個不用我提醒,你與徐欣兒之間的事,早就不是秘密。”


    “你覺得我會殺人嗎?你覺得我這樣的身份會在大晚上的去刺殺一個保潔員?我腦殘了嗎?切……不要告訴我你們這是在例行公事,我很忙,不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閑人,你們能不能改改你們這種大佬的作風呀?”秦芳明知道過於強調個人的氣勢,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可是一旦入到戲裏,就有些身不由己。


    “法律是要講究證據的。”李明亮回答。


    “證據呢?你把證據擺到我麵前來,讓我看看,我怎麽就與殺人案聯係到了一起。徐欣兒長這麽大,認識的人很多,你們都去調查嗎?真的,納稅人的錢怎麽養了一群笨蛋的。”秦芳麵色很不好看,動怒了。


    忍無可忍的李明亮一拍桌子,呼地站起來,沒遇過哪個嫌疑人進了警局不把警察放在眼裏,“你是名人又怎麽樣,你這麽囂張,別是此地無銀,賊罵捉賊。”


    秦芳見對方被激怒,挫了他銳氣的目的達到了,“那你就用銬子把我銬起來呀,再嚴刑拷打,刑訓逼供,然後屈打成招。”秦芳將雙手並攏伸著,等李明亮銬她。在對方示弱的情形下,秦芳還繼續堅持勇往直前。


    “你”李明亮不知如何是好,雙手握拳,張口結舌。


    這時,會議室的門打開,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李明亮叫一了聲“隊長。”


    秦芳大致用餘光掃了一眼這個冷靜站著的角色,這個被稱作隊長的男人倒也有幾分不怒自威,臉上似乎長了幾塊塊結的橫肉。他不苟言笑的樣子,挺爺們,也挺逼人的。


    “李明亮,秦芳是我的朋友,你怎麽可以對她動怒呢?”這個隊長走到李明亮的身邊,李明亮讓開坐位,隊長眼盯著秦芳,一眨不眨地盯著,要把秦芳分析透徹之後吞了似的,他手握著桌麵邊緣,慢慢坐下,他在咬著牙,他下頷骨清晰地露出骨髓的形狀,“秦小姐,你眼神中恍惚,大概是你記不清在哪兒見過我,這就是名人呀,名人可以對著大批的粉絲說我愛你們,可是在這一大群人中,她甚至叫不出其中一個人的名字。當然,這是泛愛,也是中國年輕無知粉絲的悲哀。可是怎麽辦呢,粉絲會幼稚地被名人的一句“我愛”幸福得要死要活。”


    “這位警官,你有必要向我普及這方麵知識嗎?這是案情的需要嗎?如果是,那我想對你說,告辭,我不奉陪了。”秦芳明知道沒那麽容易走的,不過是做做樣子,表達自己很生氣。


    “坐下坐下。秦小姐,您是新都市有頭有臉的人,請你來也是不得已為之。真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請您能夠體諒我們的工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如果您這麽走出去,會顯得我們刑警很無能,多少給我們一點麵子,傳出去會有損我們的形象的。”勞安的話中帶著力,秦芳隻能坐下。


    勞安說:“有必要交待一下,我叫勞安,接受過您的采訪,那時,我還是基層派出所的所長。好,算我們彼此認識了,我們進入正題,四月十三日,您的所有行程,請您告訴我。”


    關於勞安接受過采訪,秦芳隻能說有點印象。她現在需要將晚上九點那個時間段怎麽瞞過去。白天的行程交待的很簡單。晚上下了直播節目後,她隻能說回公寓。


    勞安說:“下了節目,應該是八點,你說你回公寓了,有證人嗎?”勞安象聽書人的好奇,求待下文。


    秦芳說:“回公寓需要證人嗎?下班,我回家,洗澡,睡覺,你所謂的證人,是不是在我的公寓裏一定要多出一個人來。我告訴你,我沒有結婚,沒有人可以證明我洗澡用了幾份鍾,什麽時候上的床。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荒唐嗎?”


    勞安說:“每一個問題都顯得荒唐,當它不荒唐的時候,那就是真相。破案,要的就是想象,你剛才說你們做新聞的具有想象的天賦,那我告訴你,我們做警察的也不缺少想象。沒有想象,何來的推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回公寓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之後,公寓的監控中留下你的影子。”


    “卑鄙,你們居然調查我,既然你們全知道了,幹嘛還要繞彎子。”居然露了這麽大的破綻,秦芳的心涼了一下。但是被逼到這個份上,絕對不能夠放鬆,否則真就別想順利地走出警局,可是心緊張得跳得厲害。


    勞安沒有再往下追問,他一隻手抱著懷,一隻手頂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等著秦芳給出答案。


    “那麽我想請問你,我作為一個公民,下班後,開車在街上兜風,不知道這是否可以呢?”秦芳實在找不出為自己開脫的理由,她想到說去購物了,想到說去喝咖啡了,但是,這無疑是留下破綻,哪兒沒有監控,現在商場與夜店,裝個監控再正常不過了。這反而會難圓其說了。一旦露了一個謊,也就沒了信任。


    “當然可以,不過,這個理由聽上去很牽強。”勞安說。


    “流氓邏輯,你讓一個單身獨居的女子找一個證明人來,不如說她與人通奸。我真鬧不明白,你們不去抓罪犯,在這兒瞎耽誤什麽功夫。我可以以我的要格我的身份我的一切作為擔保,我沒有殺人。”秦芳的臉別向一邊,她恨自己為什麽會於昨天那麽著急地去取日記,改日不可以嗎?


    “生氣不解決問題。就是用人頭擔保,也未必管用,畢竟是死了一個人。你再好好想想。”勞安說。


    “不用想了,晚上九點我與她在一起。”這時,會議室門口站著錢幽遊,象是被圍困著的秦芳,看到錢幽遊,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哦,原來是錢大公子呀,我說誰呢,能自由進出我刑警隊的除了你,沒第二個人了。”勞安走到錢幽遊的跟前,他與錢幽遊是朋友。錢幽遊這人放浪不羈,好交際朋友,不過勞安什麽時當上刑警隊長,他倒不知道。勞安握著錢幽遊的手時,表示了兄弟情義,錢幽遊說:“勞安,你混到這兒了?”


    “你比這位秦小姐記性要好,我早到這兒工作了,鄙人,新都市刑警隊隊長。”勞安有些自得地說。


    “哎喲喲,得瑟啥玩藝呀,不就是一個隊長嗎?我還無冕之王呢。哼。是不是當了隊長,就可以汙陷好人了。我跟你說,我與秦芳當時在床上呢,這你可要為我們保密呀。”錢幽遊表現出緊張與羞臊的樣子說。


    “嗬嗬,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不改你的*呀,”勞安又壓低聲音說,“錢公子,有些事你要有分寸,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會帶來麻煩的。”


    “誰跟你開玩笑?你當我大老遠地來一趟,是向你說個玩笑嗎?我明的告訴你,秦芳她膽子小,聽到你們請她來,腿都軟了,走不動道了。這不,還是我送她來的呢。她是名人,她哪敢對你們說與我在一起。”錢幽遊說。


    錢幽遊並沒有看到秦芳的下巴快掉到地上,羞辱的不知道說什麽好。現在這情形,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隻要警察相信就好。不過,她心暗罵,這個錢幽遊,要你多什麽事,怎麽敢這麽胡說八道。


    錢幽遊見勞安並不十分相信,“我說勞隊長,我可以簽字,為我的話負責。”


    “哦,”勞安扁著嘴,點點頭,“如果這樣,那就沒問題了,你確實是要為你的話負責的,因為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大腦也基本正常,不需要監護人的,我說的沒錯?”


    “什麽叫基本正常,是很正常。看看你,人家說的沒錯,你們警察都是粗人,平時不注重學習,這可不是我批評你呀。”錢幽遊表情誇張地說。


    “損人,你說我粗,我接受,可是你若說整個警隊,我可不服。那行了,你們走,今天的談話就到這兒。”勞安說。


    錢幽遊雙手抱拳,“謝過。”


    勞安拍一下錢幽遊的肩頭,將頭靠近錢幽遊,輕聲說:“你小子豔福不淺呀,恭喜了。”


    錢幽遊哼了一聲,“走。”錢幽遊對秦芳說。


    秦芳找回意識,隨錢幽遊往外走,走到門前,錢幽遊將肘臂弓著,示意秦芳挎著他。秦芳苦著臉,非常猶豫,錢幽遊說:“你想讓我演爛了嗎?”


    秦芳無奈,隻好將手伸過去,挎著錢幽遊的胳膊,配合錢幽遊的戲收尾。錢幽遊回頭看一臉勞安,幸福無比的笑了笑。


    錢秦二人走後,勞安說:“這小子,得意啥呀。”


    李明亮說,“隊長,你相信錢幽遊的話?這人太不正經了,據我發現,秦芳的心理防線就要被突破了。”


    勞安說:“是你的心理防線被突破了。你是笨蛋嗎?別墅死人是發生在九點,秦芳的確具備作案時間,她也有說不清的地方,那麽,一個保潔員會在別墅裏等她到九點來殺她嗎?好,就算她等秦芳來殺她,秦芳那楊柳細腰的,對付那個身體壯碩的保潔員,容易嗎?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是她躺在那兒讓秦芳動手嗎?”


    李明亮眼神訥訥,抓耳撓腮著說:“照這麽說,秦芳的嫌疑可以排除了,那本日記……”


    “一本日記,能夠定一個人的罪嗎?”勞安說。


    “雇凶殺人,殺錯了目標,順帶把日記拿走,這種可能呢?”李明亮說。


    “證據呢?江華已死,秦芳會等到兩年後來致情敵於死地嗎?秦芳是名人,沒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下結論。”勞安說完出去。


    接下來被約談的人依次是周大力與李明達。秦芳與錢幽遊走出警局時,周大力吊著膀子進來,秦芳將低頭掩麵,與周大力相對而行。周大力心不在焉,他並沒有注意到秦芳。


    因為秦芳如此親昵,弄得錢幽遊心花怒放,還倒是秦芳領了他的人情,要忠心跟隨呢。出了警局,秦芳從錢幽遊的臂彎裏抽回手,“誰讓你跑來了,你添什麽亂呀。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我不來,你能開脫嗎?好心沒好報。”錢幽遊見秦芳獨自走,“你上哪兒去,車在這邊。”


    “你走,我有點事。”秦芳伸手攔了輛出租,她現在需要盡快把日記給處理了,放在家裏,那不是一個活罪證嗎。她甚至擔心警察已經去過她的住宅了。


    夜總會的小姐為周大力作證,這些小姐,隻要有足夠的錢,賣身不成問題。而李明達晚上喝酒,回家,吵鬧,酒館的人與鄰居可以作證。


    最後,李明亮向坐在監控室的勞安匯報說:“這看上去每個人都有時間證人,好象都與此事無關,我看,接下去就得在這些證人上下下功夫,一定能水落石出。”


    勞安抓抓頭說:“為什麽要這麽快水落石出呢?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排隊外圍的可能,比如說有沒有人尾隨保潔員入室實施作案呢?現場那麽多吃剩的垃圾是誰幹的?隻有解開所有疑團,才再進一步縮網。這個案子牽扯的幾個人可是家喻戶曉的名人,幾年前的巨額遺產繼承牽出鮮為人知的師生戀另一主角李明達,還有摧花大盜周大力。我們如果將案件定性太早,肯定會引起震動,這樣會左右我們的判斷。所以要沉得住氣。哎,對了,你與李明達之間真的沒有關係?”


    “隊長,你在說什麽呢?我與臭名昭著的李明達根本就不認識,拿我開涮呢?”李明亮不悅地說。


    “哈哈,就算是,懷疑,需要證據。”勞安得意地走出李明亮的視線,而李明亮象被人潑了髒水又無處發作,無辜地站在那兒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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