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我侵犯你了嗎


    秦芳坐著的椅子悠閑地來回轉動,最終停下來時,還是給了錢幽遊一個側臉相對,她好象沒有多大興趣給她討厭的男人一個正臉。“痞子太,別用你一慣泡妞的手法在我麵前故作高深,我不是無知的小姑娘,會被忽悠。姑奶奶不吃你這套的。哼,真不知你是自命不凡,還是自以為是?或者幹脆就是無知愚蠢。你不是狗拿耗子嗎?對不起,這是上班時間,請不要影響我準備晚間新聞。”秦芳不愛搭理他,低在眼眉,長長的睫毛搭下來,甜美如安琪爾,美到令錢幽遊意醉神迷。讚賞又愛憐,點點頭,搖搖頭。


    臉皮子厚點那是逢場作戲慣了而練出來的本事,因為對秦芳的喜歡,因此,秦芳的言詞對錢幽悠還是具有一點震懾作用的。有一點點的尷尬顯露在不安的眼神中,左右努動了一下嘴,錢幽遊知難而進,“一個主持人,一個名主持人,一要注意修養與整體素質的提高。我擔心你把這些不入流的話帶到新聞中,作為組長,作為師兄,作為學長,我有這個義務提醒你,勿因善小而不為,勿因惡小而為之。你是一個公眾人物,你要隨時保持你公眾形象的完美。我聽說你被圈定為城市形象大使,大使級的美女,口中溜出不雅的言詞,那損壞的是一個城市的形象。”錢幽遊一邊的嘴角向上扯了扯,這一側唇的上端剛好長著一顆痣,看上去有點痞,有點逗。此君也確定屬於放浪之人,能玩能鬧,也能工作。


    挑眉抬眼,“同學,你幾歲,怎麽這麽幼稚呢?”剛好看到那個錢幽遊標誌性的痣,象是觸動笑神經,捂著嘴莫名地大笑起來,“錢幽遊,哈哈,你怎麽長得這麽逗。我說,你的這個痣是你長相中的得意之作。難怪人家叫你痞子太。”


    難得看到秦芳笑,可這笑偏是譏笑。錢幽遊訝異地審視秦芳,看來,這個女子還是低眉斂目時更好看一些。見她笑到直捂肚子,錢幽遊下意識地用指尖觸了觸那顆痣,然後手極有分寸地拍了一下桌子,慍怒地挑挑眉,“不許笑。什麽痞子太,是痞子菜,這是大家愛護我,對我的愛稱。到了你嘴裏,怎麽聽著象損我呢?嚴肅一點,跟你談工作呢。”若不是他的媽媽堅決不讓他把這顆痣點了,他早就對這顆痣下手了。不過,好象很多女子對他的這顆痣頗有好感,還有性感的誇讚。


    錢幽遊的阻止並未起到作用,秦芳止不住地笑,笑到蒼悲,笑出眼淚。笑至最後,因何而笑,自己都弄不明白。反而覺得可笑的其實是自己,可笑則可悲。


    “秦芳,我這痣怎麽了?你再看看我其它部份,看看這硬朗的臉部線條,高挺的鼻子,大眼睛,哪一點不符合你理想中男人的長相了?我媽說了,這顆痣是福痣,要保留著的。要不然,為了你,我也會把這顆痣給做了,哎哎哎,我說你這是什麽態度,不管怎麽說,我是你的領導,不假。”


    立刻收住笑,不留一點點痕跡,秦芳果斷處理表情,似乎之前的笑不過是演戲,“痞子太是對你的簡稱,具體是地痞流氓加上花花太歲。別在我這兒瞎耽誤功夫了。你也許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但那是對於酒女而言的。聽說你身邊經常會換女人,也聽說那些女人是電視台對麵的酒裏的小姐。再有,你什麽時候在新聞中聽我說過不雅的言詞?我說的全是國標,你應試能看出來,我有一習慣,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說這話時,秦芳眼帶著冷冷的不屑。


    他所在乎的這個女人眼裏,秦幽遊意識到他的形象不過是一個拈花惹草不學無術的混混,他因心急而臉紅,紅到耳根。“你你你把我看什麽人了,我準是聽到有什麽人擠兌我。去酒裏喝酒,很正常的事啊,有幾個男人沒有去過酒。”停頓一下,轉怒為喜,“噝,我說芳,你不是因為這個吃醋了。我那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呸,請叫我秦芳。號稱我吃醋?天地良心,我會為你一個不相幹的男人吃醋,我是吃飽飯撐得?我還不如一頭撞樹上的豬呢。你是我誰,我是你的誰,誰又是誰的誰?切---,讓人笑掉大牙。逢場作戲,男人為自己靈魂與身體出軌開脫最慣用的四個字,領教了,痞子太。”


    “芳,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打擊我的,我向你發誓,我既無賊心,也無賊膽,你聽到的,都是謠傳,是對我的誣蔑,是有人向我下黑手。”


    “我再次嚴正警告你,叫我秦芳。你別高估自己,你知道我眼裏的標準男人是什麽樣嗎?”


    “什麽樣?”


    “不告話你,因為你不配知道。”秦芳長長的睫羽重又搭下,蔑視地輕哼一聲。“你呀,再修個一百年也不及他。”


    “他?他是誰,你告訴我。哦,你說的莫不是已經過世兩年的江華?人都已經死了兩年了,我很遺憾沒有機會會會你心目中的標準男人。他真的強我百倍嗎?還是因為他富甲一方呢?”


    “滾出去。”秦芳騰地站起來,狠厲地怒視,她很痛恨自己的傷疤被人肆意地揭開,更不能容忍她與江華之間的事被一個不相幹的人加以評點。


    一陣哆嗦之後,錢幽遊有些後悔一時的莽撞。不過,沒想到盛氣淩人的秦芳也有軟肋,秦幽遊心裏還為這小小的勝利暗自歡呼呢。畢竟江華已是故去之人,稱不上對手。那麽這個空缺如果有個人去填,當然應該是他。有點小小的得意,“我喜歡你,這不是什麽罪,你已經空倉兩年,對於死者來說,你已經盡到本份。而你是不是該給生者留點機會呢?”


    話音剛落,一撂書報雜誌便飛向了秦幽遊。他閃身慌忙向外撤,如果不撤得快一些,秦芳隨手可以綽起來的東西都會投向他。口中嘟囔著,“缺愛的女人才會這樣,神經質。”幸好沒讓秦芳聽見。


    一隻腳跨出門的錢幽遊,啪地一拍腦門。居然把正事給忘記了。於是踅回來,雙手支在玻璃桌上。麵對氣得花容失色的秦芳,他將臉盡量貼近她,“你生氣的樣子果然不一般,還是一個字,美。”


    麵對露出玩味的笑的錢幽遊,秦芳眸子裏閃著厭惡的冷光,果然,手伸向了那杯咖啡,錢幽遊雙手護住臉,“別別別,說正事。”


    稍傾,從指縫間看秦芳,那張標致的歐化的臉還帶著餘怒,錢幽遊放下護著麵的手,“被你一鬧我忘記了正事,我本來是跟你交待工作上的事。外景的主持全有任務,能不能請秦大主持辛苦一趟。剛剛接到一個重要線索,新都市人民醫院發生一例醫療事故。據悉,是因為給病人注射了過量的藥劑而導致死亡的。死者是女孩,才六歲。一個小小的感冒,居然斷送了她的性命。不過,如果你再往深度挖的話,還有料。據說這次責任在一個韓露的小護士,不過,主治醫生鍾立明卻站來為她扛了罪責。以我專業的嗅覺,這裏必有文章。”錢幽遊的臉更近一些靠近秦芳,漲滿秦芳的瞳仁。


    秦芳厭惡地用手中的一本書推開逼近她的那張壞笑著的臉。“你這算什麽,性騷擾嗎?要不要我請同事們來看看你的醜行。”


    錢幽遊站直身子,有些失落地抖抖肩頭,怎麽這個女人什麽話都敢往外放?“我說,你有沒有一些浪漫一點的修詞呀?我侵犯你了嗎?你為什麽會將高尚的情感表達看成是騷擾呢?”


    “恬不知恥。攝像到位了嗎?”岔開話題,秦芳問。


    “不解風情。好了,工作,攝像王濤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現在醫患之間的關係很緊張,這條新聞應該會引起震動的。如果有可能,可以追蹤下去。去。這條新聞今晚就上節目。我已經向台上匯報了。”


    錢幽遊在出門時將玻璃隔當成門,一頭碰上去,嘭的一聲,臉倒是平整地貼在玻璃上,痛得他齜牙咧嘴。


    聽到秦芳一聲“活該”後嗤嗤地笑。出了大糗,錢幽遊沒勇氣以他扁平的臉麵對秦芳。摸到門邊,出去後才放出狠話,“總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你的。”皺著感覺要流血的鼻子,灰溜溜地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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