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麗舍小區回來,歐陽平所做的第一件就是打電話跟葉一鳴說了準備結婚的事。


    “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主意,急著要結婚了。”葉一鳴在電話裏笑道。


    “承您的貴言,我要做爸爸了,奉子成婚。”歐陽平說。


    “沒想到老兄槍法這麽準,簡直是百發百中了。”葉一鳴繼續取笑說。


    “比你差不到哪裏去。”歐陽平不甘示弱。


    葉一鳴被點中了死穴。


    “要不要趁此次機會把夢琴召回來?”歐陽平提醒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聽說歐陽平結婚,夢琴是一定會回來的。


    葉一鳴感謝說:“這回你可說在點子上了,告訴我具體日期。”


    “大概過兩個月。”歐陽平估計了一下。


    “哇卡,還要這麽長時間?”葉一鳴說。


    “等不及了,難道你不能不告訴她時間先把她騙回來嗎?”歐陽平的餿主意又來了。


    “哥們,真有你的,你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到時我一定備一份厚禮。”葉一鳴醒悟說。


    “哼!哼!我知道就你有錢。”歐陽平說。


    “說真心話,你一說結婚,倒還真了卻了我一樁心事。”葉一鳴說。


    “你真是笑話,我結不結婚礙著你事了?”歐陽平說。


    “你不結婚會礙邵青的事,你知道那小子是怎麽給我說的,他說林媚嬌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他哪一天發現林媚嬌不再愛他,就是他生命終結的日子。”葉一鳴說。


    歐陽平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問:“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千真萬確,所以現在我不擔心了。”葉一鳴說。


    葉一鳴不擔心了卻讓歐陽平擔心起來,他知道,邵青遲早會發現林媚嬌的秘密的。


    邵青這小子,這段時間老是神神鬼鬼的,每天下班就跑了,不到半夜三更就不會回來,今天禮拜天更好,從早晨到現在還沒見到他,莫不是去哪裏泡妞了,歐陽平想把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他,等到晚上十二點,還不見他的影子。


    “你呀,心裏就擱不下一點事,明天告訴他不行嗎?”陳香勸道。


    “我就是今晚想告訴他。”歐陽平固執地說。


    這歐陽平今天肯定是撞鬼了,做什麽事都怪怪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那我先睡去了,不等你了。”陳香打著哈欠說。


    “你快去睡,我再等等。”歐陽平說。


    陳香就顧自睡去,現在這男人徹底屬於自己了,不用再有什麽擔心。


    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歐陽平知道是邵青回來了,拉開門去看,倒把邵青嚇了一跳。


    “歐陽,你怎麽還沒睡?”邵青問。


    “不就是在等你回來嗎,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麵找到女朋友了,每天混到這麽晚才回來?”歐陽平問。


    “嗬!嗬!有女朋友就不回來了,幹嘛每天還非得回窩。”邵青說。


    “那你到底在外麵幹些啥,是不是在外麵接到什麽私活幹了?”歐陽平想弄個明白。


    邵青不想讓歐陽平知道自己在外麵找林媚嬌,隻得搪塞道:“幫朋友一點小忙,不是幹私活。”


    他又奇怪地問:“歐陽,你等我到這麽晚有事嗎?”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歐陽平說。


    邵青驚了一下:“這麽快就做決定了。我記得你前兩天還在說太早的。”


    “此一時彼一時嘛”歐陽平說。


    “那你找我還有別的事嗎?”邵青問。


    “沒別的事了,就這事。”歐陽平說。


    邵青用手在他的額頭上探了一下說:“老同學,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明天告訴我不行嗎?”


    “我就是想今晚告訴你,不然我今晚睡不著。”歐陽平說。


    這家夥,準是腦子進水了,邵青想。


    “好了,我知道你的結婚大喜了,這下你可以睡著了,我也累了,不陪你了。”邵青說著,也不管他反應如何,顧自進屋了。


    脫下腳上那雙又髒又臭的鞋子,裏麵的襪子上是一片斑斑的血跡,邵青已記不清楚腳是第幾次被磨破了,總之是腳磨破之後,*剛結的血痂還沒來得及好,再出去一次,血痂又會被磨破,這樣重環往複,所以自開始出去找林媚嬌以後,邵青的腳從沒有好過,一走路,破了的地方就鑽心的痛。


    看著自己的血肉模糊的腳,邵青很想掉淚,曾幾何時,自己吃過這麽大的苦,受過這樣的罪,可越是這樣,找林媚嬌的願望就越強烈。


    每天下班就租的士來到工業園,然後一家一家問,可這裏的工廠實在太多,隨便走進哪條小巷裏麵都是工廠,有時一棟大有四層,也許從一到四都是不同的工廠,邵青都找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找過一半,找到的那些化妝品廠也不一定能問到林小姐這個人,那些門衛有些愛理不理的,有些還沒聽清楚就以一句“不知道”打發了他,看來找到她的希望是越來越渺茫,最後,邵青幹脆放棄了尋找,隻是每天在通往工業區的路上轉悠,希望有一天奇跡出現,能在路上遇到她。


    “媚嬌,你究竟在哪裏?你知道嗎?歐陽平要結婚了,現在真正還在等你的隻有我邵青了,我現在每天都在找你,難道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感應嗎?”邵青又把《處女紅》拿出來念叨道。


    回答他的是對麵房間傳來的歐陽平的酣聲和陳香的夢囈聲,人開心的時侯,做夢都是甜的,這不,對麵又傳來了陳香在夢中“咯,咯,咯”的笑聲。


    “媽的,這是什麽破房子,隔音性能這麽差。”憤怒的邵青一拳擊在了硬硬的牆上,立刻,神經未稍傳來了強烈的痛楚的信號,邵青的手硬生生的又縮了回來。


    邵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憤怒,是嫉妒歐陽平和陳香的幸福?還是對自己這麽長時間尋找林媚嬌未果的發泄?再這麽下去,還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事,自己會不會崩潰?


    總之,邵青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能忍受現在的這種生活了,以前有歐陽平與自己同甘共苦的時侯還好一點,大家一起開心,一起煩惱,可以令自己忘記一些事情,現在,歐陽平有了他們的兩人世界,有了他們新的幸福,而自己是越來越孤獨,越來越寂寞。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總是不失時機地鑽進腦海。邵青覺得自己現在每天是在煎熬中度日,並且還不知道這種生活會延續多長時間,會延續到什麽時侯,還有沒有盡頭。


    現在唯一能讓他擺脫這種狀態的隻有林媚嬌了,可林媚嬌在哪裏呢?他一點頭緒都沒有,整天像個沒頭蒼蠅似地在那裏亂竄。


    想到傷心處,兩行清淚從邵青的消瘦臉頰滾落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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