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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棧,等候已久的方大嫂和方稚淳便迎了上來,詢問事情可有進展?方佑淳抱起兒子親了一下,坐下後就把去省黨部的情況簡要告訴自己的親人。


    心事重重的吳銘聽說魁元和雷鵬逛街去了,點點頭獨自進入隔壁兩個徒弟的房間,泡了杯茶坐下,點支煙默默思考。


    吳銘腦子裏全是在省黨部遇到的人和事,他細細回憶每一個細節,每一句對話,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


    反複權衡細細推敲之後,他判定宣鐵吾、冷欣和劉誌毅三個將校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以後恐怕也難得見麵,哪怕他們有所懷疑,或者暗中調查,其目的也是基於對戰死的同袍兄弟陳伯安的懷念和敬重,相信以目前的通信水平和混亂局勢,他們查不出什麽名堂,這點信心吳銘還是有的。


    讓吳銘苦惱的是,直到現在他仍然無法忘掉照片裏和自己長相酷似的陳伯安,每次想起都讓他非常痛苦和糾結,從今天冷欣三人臉上的表情和語態中,吳銘深切體會到黃埔袍澤之間深厚的兄弟情感,那是用血與火、用生命去鑄就的,令人感慨,也令人尊重。


    吳銘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他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生死存亡的時候,麵對的選擇也不少,眼下投奔方佑淳就能幹出一番事業,也能讓毛良塢那群殷殷期盼的兄弟和鄉親們過上更好的ri子,人生處境比半年前好了百倍。


    吳銘有心事從不會輕易表露在臉上,吃飯時誰也看不出吳銘有何不對。


    也不知方佑淳是如何安慰自己家人的,每個人臉上都堆滿了笑容,似乎對未知的前景相當樂觀。


    差不多吃完飯的時候,方稚淳突然問吳銘:“你什麽時候帶小歆到西湖去履行諾言?”


    吳銘扒下最後一口飯,再喝下小半碗湯,這才不緊不慢地回答:“我們恐怕還得在這兒住一段時間,隨時等候黨部調查組的通知……遊玩的事情暫且先放下吧,這兩天我有點事要忙,等我忙過之後再說,不會忘記的。”


    看方佑淳夫婦沒意見,方稚淳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在心裏生氣,這幾天她天天憧憬和吳銘一起帶著小歆到西湖邊漫步,誰知道又延遲了。


    此後連續三ri,吳銘領著兩個徒弟早出晚歸,所到之處都是城中最熱鬧的馬巷口絲綢市場、長慶街五金機器市場、耶穌巷基督教堂邊上的廣濟醫院等等,甚至在城東北噪音震耳的五金加工場和鑄造廠、城東臭氣熏天的騾馬市場,他們都能待上許久,見什麽問什麽,好像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難為情。


    每天晚上回來,吳銘就躲進兩個徒弟的房間埋頭書寫,兩個徒弟則趴在床沿上,呂魁元在嶄新的筆記本上記錄一天下來的見聞和感想,不識字的雷鵬隻得痛苦地捏著鉛筆抄寫《三字經》。


    方稚淳對此氣得牙癢癢的,每天都向哥哥和嫂子訴苦。


    方佑淳卻告誡她說:男人有自己事情,你別瞎胡鬧!方大嫂根據吳銘為毛良塢鄉親買船的事情,猜測吳銘恐怕是想做生意,勸方稚淳不要去打擾吳銘。


    到了第七天,仍然是早出晚歸樂此不疲的吳銘師徒三人,終於引起方佑淳夫婦的好奇,夫妻倆反複琢磨吳銘到底想要幹什麽?


    最後還是由方佑淳來問,深夜臨睡前,方佑淳和吳銘聊了一些國內局勢,討論報紙上的新聞熱點,告訴吳銘這幾天自己出去走動聯絡時的一些收獲,然後詢問吳銘究竟在忙些什麽?


    吳銘本來就沒有隱瞞的想法,隻是覺得自己了解的東西別人未必明白,更不清楚在此基礎上該怎麽發展才能阻止或者減緩國家民族所麵臨的深重災難,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他已經做出的選擇。


    經過這段時間的全麵了解,吳銘對如今的社會人文環境、工商業水平等方麵有了比較直觀的認識,所以看到方佑淳今晚反常的舉動,就知道彼此之間都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方佑淳看到吳銘重新泡上兩杯茶,非常默契地拿出兩包“三炮台”,披上件襯衣坐在吳銘對麵。


    吳銘把茶杯送到方佑淳麵前:“這幾天我去過絲綢批發市場、棉布批發市場,為了解杭州的紡織印染水平,還托人帶進東郊恒鑫染織廠參觀。其次,長慶街五金市場幾乎每一個店鋪我都進去看看,省造幣廠旁邊的幾個五金工場也去了,發現機械加工水平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好許多,大部分工坊擁有普通加工機床,有家工廠還有最新式的德國多功能切削機床,汽錘機和腳踏衝床已得到普遍應用。”


    “等等!”


    方佑淳徹底迷糊了:“又是紡織印染又是五金加工,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吳銘如實回答:“大哥,我相信你能官複原職,所以就提前做些準備……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zhongyāng軍開始分批換裝,下一步就會輪到地方軍隊,既然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跟著你混,就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先別說以後是否建一個自己的被服廠,至少布匹的價格、質地這些東西需要了解,否則就會受騙。”


    “再一個,我知道衢州保安部隊軍需倉庫裏,有你去年買回去的用於槍械維修和仿造的一批進口機床設備,我估計隻要維修一番就能使用,既然如此,那為何我們不索xing在這個基礎上幹大點兒?”


    方佑淳驚愕不已,也非常感動:“小弟,想過沒有,要是我一敗塗地,什麽也沒有了,你怎麽辦?這麽辛苦值得嗎?”


    吳銘笑著說道:“沒有就沒有吧,半年前我不一樣也是一無所有嗎?大哥,我相信你,不管什麽困難都打不到你……退一萬步說,你還有一群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我身後也有近百名強悍的弟兄,發橫起來誰敢欺負我們?”


    “別的地方我不說,拿下常山稱王稱霸絕無問題,什麽事情做不了?不過就是多花點兒時間和jing力罷了。”


    方佑淳聽完頗為激動,他這時才發現吳銘確實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才,他遠比自己所了解的更為深邃,悄然無聲中,他竟然已經決出了選擇,還有了最好和最壞打算,看樣子也做好了全盤計劃,想好了每一步的對策。


    更加難得的是吳銘的拳拳之心,他已經用行動來表明他的態度,他的選擇,以及對友情的珍惜。


    吳銘似乎沒看到方佑淳cháo紅sè眼睛:“昨天上午,我們在城東騾馬市待了兩個多小時,與不下十名馬販子交談,至少分發了三包煙,這才定下十匹兩歲左右的小馬駒……我看上一匹長相很醜的瘦馬,身上長滿癩子,腦袋被其他成年馬咬得疤痕林立,但勝在便宜,隻賣二十個大洋……我買下了,一起留在那兒讓他們先幫忙養著,那天雇條船一起運回去。”


    “你買馬幹嘛?衢州有的是馬,還便宜,等我這事能夠辦好,你要一百匹軍馬我都能給你,明天去退了吧。”方佑淳說道。


    吳銘解釋道:“不一樣,雖然我不懂相馬,但是我能看出這批剛從遼西運回來的馬都不錯,而且我買的全是沒閹割的小馬駒,價格很公道。至於一時頭腦發熱買下的那頭全身長癩子的小馬駒,完全是個意外,這匹馬被馬群欺負得不行,隻能獨自待在滿是泥漿的空地上,馬販子也很討厭這匹馬,誰都不願意多看它一眼,開始我也沒在意,可當我走過木欄外麵時,這匹瘦成皮包骨、渾身臭氣熏天的醜馬竟然伸出腦袋,咬住我衣服不放,馬販子過來用鞭子使勁抽它都不鬆口,狠抽了十幾鞭才勉強鬆口,對著我嗚咽不止,像是認識我一樣,唉!見它可憐,看牙口不到兩歲,我沒多想就買下來了,也不知是對是錯,實在不行,養肥了當馱馬用吧。”


    方佑淳知道吳銘已經拿定主意,也就不再勸什麽:“晚飯前聽魁元兩個說,下午你們去了耶穌巷?”


    吳銘點點頭:“去了,不過到了教堂門口又了回來,本來我想找那個雷孟德神父,看看是否能買點兒奎寧什麽的藥品回去。這人你應該聽說過,當初和大嫂一家同被關在山洞裏,他和我相處不錯,曾吩咐我有機會到杭州定要到他那兒做客,隻是今天到地方我才發現,身上錢不夠,所以就掉頭回來,也不知道這個洋和尚在不在。”


    “我以前就讀於那裏的基督教會學校,現在教會學校比起原先規模擴大兩倍不止,增設了醫科,名聲和師資力量不比錢塘江畔的之江大學遜sè,算得上目前浙江全省最好的醫學專科學校。”


    “之前我就有過想法,在衢州各縣挑一批有基礎的寒門子弟送去進修,隻是沒來得及付諸行動。”


    方佑淳沒有涉及雷孟德神父,隻是由此引出他對醫學的重視,他知道吳銘能夠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吳銘知道方佑淳心中所想,但眼下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於是把話題轉到申訴結果上來,可說來說去,還得乖乖等著,主動權在省黨部代主任張道藩和zhongyāng黨部調查小組負責人徐恩曾手上,以眼下混亂的局勢,不知道何時才有個明確答複。


    吳銘和方佑淳都沒想到,當初吳銘堅持要方佑淳在申訴狀上補充的兩個教官名字,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就在他們苦苦等待備受煎熬的ri子裏,心機深沉手段過人的zhongyāng黨部總務處長兼調查科長徐恩曾,已經通過電話聯係到林蔚和蔣鼎文兩人,並且獲得了兩位將領的意見。


    接通電話時,蔣鼎文回憶很久才記起方佑淳這個人,給了個“勤懇好學,人品不錯”的評價。


    關鍵是林蔚,這個備受蔣介石器重的高級幕僚接到電話,在短暫的驚訝過後,準確地對徐恩曾說出方佑淳的履曆、xing格、特長和當年對北伐革命做出的貢獻,還說方佑淳是個xing格堅毅、雷厲風行的難得將才,語氣頗多欣賞,最後客氣地希望徐恩曾能關照一二。


    有了林蔚的意見,徐恩曾根據浙江軍界的現狀再次進行分析權衡,深思熟慮之後一個內線電話打通南京zhongyāng黨部,向頂頭上司陳立夫詳細匯報。


    陳立夫聽了非常重視,他現在迫切需要把地理位置和政治經濟地位都極其重要的浙江,建成自己派係的穩固基地,所以和徐恩曾討論之後當即指示:“當成典型大案來抓,辦成鐵案、樹立楷模、震懾宵小!”


    徐恩曾心領神會,放下電話就召開緊急會議。


    列席會議的杭州憲兵團長劉誌毅連夜率部直奔衢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涉案的浙西保安司令謝玉璋、副參謀長兼軍務科長王某人、憲兵隊長呂某人等十七名將校盡數逮捕,查封所有賬冊,抄沒個人財產,從此引發了衢州乃至整個浙江軍政兩界的巨大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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