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酈右臂枕著麵前的小石桌右手輕輕的敲擊桌麵沉吟道:“哦是小賊要談什麽條件嗎?”費忠搖搖頭低聲道:“具體是什麽事情鍾大人沒有明說隻說一定要大人過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皇甫酈輕哦一聲長身而起忽又轉頭望了望天空。此時一抹異霞流布將火紅的夕陽分成上下兩半。


    ※※※


    皇甫酈在費忠等一幹費清的家將引領下到達司隸校尉府張望的管家急忙引皇甫酈向書房走去。才踏進院落迎麵傳來一把低沉渾厚的嗓音。


    “皇甫兄來了。”


    話音中從書房迎出數人其中兩人是曾經打過交道的鹹陽太守馮翼和新豐令尹張既。當年皇甫軍平定韓、邊章叛亂後敕命屯住扶風這兩人當時還是執筆小吏。另一人身材魁梧雄壯卻是不識為的正是司隸校尉鍾繇。眾人臉上皆含著微笑一掃連日來的愁雲。


    皇甫酈一怔急忙問道:“幾日來元常一直是愁眉緊鎖今日卻談笑風生前方一定是有吉報了快說來聽聽。”


    鍾繇擺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微笑道:“好消息自然是有的裏邊坐坐下再說。”皇甫酈拈須道:“還是屋外涼亭好了。今晚西風大起大雨將不日而至。風雨欲來屋裏難免會有些氣悶。”


    張既嗬嗬笑道:“是要變天了不但會將連日來肆虐司隸的酷暑一掃而光小賊的張狂氣焰也將一去不複返了皇甫大人一語雙關德榮著實佩服的緊。”


    馮翼冷冰冰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接道:“隻是這場雨來的晚了點再早來一些就更好了。”


    皇甫酈驚喜道:“元常的表情德榮和子翥的語氣小賊要吃大虧了快說來聽聽。”鍾繇笑而不答轉身向垂侍立在旁的管家鍾安沉聲道:“酒宴移到‘聽雨軒’。”


    鍾安低應一聲向身邊的仆從交待了幾句仆從緩緩退下。


    鍾繇轉身向皇甫酈道:“酈兄請。”擺手向涼亭方向讓開皇甫酈心急的直拈胡須笑道:“元常再不說出謎底我隻怕是等不到酒席開始了。”


    眾人哈哈大笑身材魁梧的大漢道:“酉時剛接到從西平傳來的飛鴿傳書馬鐵被刺身受重傷。”皇甫酈詫異道:“馬鐵被刺和小賊有何幹係……唔這位是?”


    鍾繇道:“杜畿杜伯侯新任的護羌校尉領西平太守十天前才從許昌來長安。”杜畿向皇甫酈深作一揖:“杜畿久仰大人之名今日相見堪慰平生宿願。”皇甫酈一邊還禮一邊笑道:“伯侯太歉了我這把老骨頭早已過氣倒是伯侯年輕有為前程不可限量。”


    兩人客套聲中眾人走進涼亭又謙讓了一陣皇甫酈終拗不過眾人坐在了鍾繇的左下手杜畿坐在鍾繇的右下手張既、馮翼二人緊挨著坐下兩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奴婢托著茶具走了上來細致有序的將茶具放在眾人案前。


    奴婢一退下皇甫酈即開口道:“元常還未講馬鐵遇刺和小賊要吃癟到底有何幹係?”鍾繇麵含微笑端起身前的冰片芙蓉茶吹了吹卻是笑而不答。坐在皇甫酈下的張既打趣道:“馬鐵是征西將軍馬騰之子號稱‘神威天將軍’的馬的親弟弟誰人敢如此放肆行刺他?”皇甫酈猛揪了揪胡子:“不錯馬是公認的涼州第一高手誰人敢如此放肆行刺他的弟弟?”


    聽皇甫酈如此說眾人笑得更是歡暢。


    鍾繇撫須笑道:“一年前馬在比武時曾被人用槍杆勒住脖頸若不是槍杆禁不住兩人真力的撞擊而斷裂馬已死去多時。這用槍杆勒住馬脖頸之人才是涼州第一人。隻是此人為人低調馬又深得羌人之心這場有辱馬名聲的比武因此就被輕描淡寫的遮掩下去。”


    馮翼搖頭道:“可惜可惜。”雖然沒有明說什麽可惜但眾人皆知顯然是可惜馬當日竟沒有被勒死以致留下今日禍患。


    皇甫酈道:“天下竟然有這樣的人?”鍾繇微笑著端起身前的冰片芙蓉茶用茶杯蓋刮了刮茶水上漂浮的香片低頭抿了一口皇甫酈急得猛揪胡子。


    張既笑道:“司隸大人莫再賣關子了不然皇甫大人的胡子……”眾人看著皇甫酈猛揪胡子的樣子不禁莞爾。


    鍾繇哈哈大笑放下手中茶杯。


    “此人姓閻名令字行明韓遂的女婿。”


    皇甫酈將閻行明的名字低念了幾遍沉吟道:“名字不是很熟既然有如此身手為何以前沒怎麽聽說過?”馮翼冰冷的表情閃過一絲微笑:“此人是近兩三年才竄起的卓高手聽說韓遂培養他的目的正是為了對付馬。”


    皇甫酈點了點頭暗忖自己歸隱也有七、八年了怪不得沒聽說過閻行明這號人物。


    馮翼接著道:“說起來馬成宜投靠吳晨和閻行明有莫大的幹係。”


    皇甫酈道:“這怎麽說?”正端起茶杯的張既、杜畿放下手中香茗齊齊看向馮翼。


    馮翼微微一笑道:“韓遂縱橫涼州二十餘載手上盡是異姓兄弟的鮮血和韓遂結拜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馬騰和韓遂結拜因此馬對韓遂的戒心極重兩人時有衝突。但自去年差點被閻行明勒死後馬放手軍中大權作起了督糧運補的差事不用想也知道馬是思忖無力和閻行明對抗之前盡量避免和韓遂決裂。也正因為如此小賊用雪崩狙擊馬韓聯軍的運糧軍時才會遇到馬。”亭中眾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馮翼頓了頓道:“而成宜和閻行明有殺師之恨……”皇甫酈忽道:“成宜的師傅不是號稱‘玉子都’的北宮叔文嗎?閻行明竟然殺了他?”馮翼道:“皇甫大人識見廣博成宜的師傅確是‘玉子都’北宮叔文。”皇甫酈長歎一聲:“當年征討北宮伯玉時曾和北宮叔文交過手……”放在石桌上的右手不經意間輕輕敲起桌麵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皇甫酈歸隱數年此次終禁不住費清的一再邀請而出山但出來後親朋故舊早已紛紛辭世好容易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卻還是死了。驀的驚覺韶華已逝流年似水曾經屬於自己的年代終於隻剩下記憶中的音容年輕一輩閑聊時無意提及的名字。一時間萬般滋味齊湧上心頭茫茫然意興消索。


    眾人不知如何相勸涼亭中不由靜了下來。


    良久神情略有些恍惚的皇甫酈才回過神沉吟道:“北宮叔文一身‘玄陰九變’的功夫鬼神莫測怎會死在閻行明手裏?閻行明練的究竟是什麽功夫如此厲害?”


    馮翼道:“據傳閻行明是繼惡來之後千年來練成‘玄陰九變’的第一人。”皇甫酈長哦一聲。


    馮翼接著道:“閻行明神功大成後行刺的第一人就是小賊雖重傷馬卻中了圈套不但沒行刺成反重傷逃走。消息傳出後與閻行明仇深似海的成宜當即選擇了投靠安定。”


    皇甫酈、張既等人連連點頭杜畿用力一拍石桌大聲道:“著成宜一心想殺閻行明閻行明又怎會不知。閻行明神功大成除了要對付小賊和馬外決不會放過成宜。成宜見機立斷確是個人物。”


    皇甫酈搖頭道:“韓遂派閻行明行刺馬鐵豈不是公開和馬騰撕破臉?韓遂和馬騰鬧翻聯合諸侯從西麵進攻小賊的想法就更難實施了。這一變數對小賊實是大為有利韓遂太不智了。”


    在旁靜靜品茶的鍾繇放下手中茶杯道:“哈哈酈兄太悲觀了涼州之戰的轉折點正是閻行明行刺馬鐵。韓遂和馬岱對峙的兩個月裏閻行明一直沒出來可以推想韓遂對馬騰仍有所顧忌。但小賊節節勝利馬騰自顧不暇連一向對韓遂敬若神明的羌人也改變觀望的姿態幫助小賊再不當機立斷韓遂也就不是韓遂了。閻行明行刺馬鐵其實是韓遂向涼州所有諸侯示威的手段告訴支持小賊的或者三心二意的看看自己是否也會像馬鐵一樣逃不逃得過閻行明的刺殺。”皇甫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鍾繇眼中盡是笑意緩緩道:“安定之戰韓遂敗在小賊手上又在西平被馬岱堵著那些勢利的羌胡才會幫助小賊。但涼州八郡張掖、敦煌、酒泉、武威都在韓遂手中東山再起的本錢猶在二十載深耕的餘威猶在掃平西平重振聲威羌胡雖然不會立時助韓遂對付小賊但也不會繼續相助腹背受敵的小賊。隻要羌胡退出隴西的爭鬥精銳喪失殆盡的馬騰又怎會是梁興等人的對手?由此隴西、武威連成一片小賊就再不能視西麵的諸侯若無物。”


    張既接過話頭道:“楊秋、馬遵兩人與韓遂的交情一向不錯黃牛羌、白馬羌等羌胡資助小賊時北地的先零羌一直沒什麽動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此番韓遂重振聲威楊秋、馬遵一定會有相應的動作安定東麵戰事一觸即。”


    皇甫酈撫須道:“難怪今日沒見到那位北地名士想來已經讓元常派去遊說楊秋、馬遵了。”


    杜畿撫掌讚道:“皇甫大人好生厲害。”


    皇甫酈哈哈大笑:“元常更厲害才是。我隻不過在這裏說說元常卻連人都已經派出去了與元常相比已經是後知後覺了。”


    眾人跟著大笑一掃連日籠在心頭的愁雲。


    鍾繇擺手道:“數日前我已派人探過楊秋、馬遵二人的口風。兩人怕馬怕的要命說什麽都不肯出兵。如今有韓遂出麵又有閻行明對付馬兩人不同意也會同意。如此三麵受敵之下安定堅壁清野的策略就不那麽靈光了。被徐庶拖住的大軍隻要騰出手小賊風光的日子屈指可數。”


    亭中眾人精神大震皇甫酈笑道:“哈哈韓遂夠狠辣小賊這回是要吃大虧了。不過話說回來安定的人才可真不少像天水的薑囧隴邸的梁毓守山城的徐庶三人都以不到千餘的兵力扼守要衝……”


    鍾繇突的起身負手走到涼亭旁。


    夕陽已完全沉下山去夜風習習楊柳輕搖荷塘中蛙鳴不斷。


    鍾繇長歎一聲一揮袍袖道:“徐庶此人有通天之能以不到千人牽製夏侯將軍萬餘大軍夏侯將軍進進不得退又不甘心以至進退失據終至司隸內部空虛這才讓吳晨小兒縱橫穿插來去自如。若無徐庶哪裏輪到小賊風光。隻可惜如此人才竟不能為大漢效力。”


    語氣滿是痛心與惋惜眾人一陣默然。半晌皇甫酈才岔開道:“小賊現在何處?”


    鍾繇仰頭望著星月無光的天空沉聲說道:“若推算無誤的話小賊正在籌劃援救天水。”目中寒光一閃微笑道:“而這將是小賊領軍以來遭遇到的最大敗績。”


    ※※※


    “察到夏侯淵屯住的地點了?”吳晨驚喜地說道。


    自昨日從渭水登岸大軍秘密潛進臨近上邽附近的山區後吳晨就將探子派了出去探聽夏侯淵以及天水附近的動態。


    任曉圓圓的臉龐掛滿興奮用衣袖擦了擦滿臉的汗水道:“嗯。”文玨用前襟忙著給任曉扇涼文援遞過一個水袋任曉一把接過咕咚咕咚連喝好幾口喘著氣笑道:“夏侯淵估計是被薑公曹偷襲偷怕了所以紮營的地點在天水城外二十裏處麥積山下大營分兩處一處在半山腰看旗幟應該是由李典鎮守另一處在山下平原應該是夏侯淵親自鎮守大寨南北向分四層部署一座主營兩邊各有護衛營看營盤的大小主營人數在五千左右左右護衛營三千左右。”


    薑敘將小紅旗插在地圖上轉身笑道:“守城不截寨那是守死雋垣可是守城的高手截寨是拿手本行。當時馬騰攻天水的時候公良他們三天一小截五天一大截打得馬騰叫苦不迭。”龐德哈哈笑道:“是啊當時真不知到底我們是進攻一方還是他們是進攻一方。”


    吳晨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將胡椅向前拉了拉饒有興致的看著談笑風生的薑敘和龐德。


    成宜妖異俊偉的臉容閃過一絲笑意眯著血紅的眼睛笑道:“當時孟起、令明和我們打得天昏地暗誰人能想到如今卻會聚在同一帥帳下效命。人生的際遇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一直盯著地圖的彭羕突然冷冷的道:“呱呱噪噪談論舊事對如今形勢有何益處?現在要對付的是夏侯淵龜兒子不是馬騰。夏侯龜兒子隨曹操南征北討經曆無數大仗馬騰卻隻知死抱塚中枯骨那個破陣擺了幾百年看也看厭了他還在那兒擺弄失敗不過是遲早的事將他和夏侯淵相提並論沒得小看了夏侯淵……”


    帳外猛然響起一把冰冷尖亢的聲音:“你雖然是吃大糞長大的不過還算有點見識。”


    龐德暴喝一聲堅紉的生牛皮帳布在“嗤”的一聲尖響中破裂出無數碎片尖嘯著激射而出龐德身隨刀起瞬即消失在帳外。


    薑敘大喝一聲:“令明快回來這是調虎離山……”話音未落一枝巨型長矛從龐德撲出的反方向無聲無息探入營帳矛上的紅櫻血般鮮豔雪亮的矛尖一沉一挑暴變出千萬點寒芒血色紅櫻散射成無數跳蕩的火星驚人的氣旋夾著排山倒海的巨力在營帳中肆虐。


    成宜冷哼一聲雙掌一錯身形似真似幻撲進萬千寒芒之中。漫天的矛影滯得一滯陡然間暴漲而起一陣勁氣交擊的尖響成宜慘呼一聲急旋著向營帳側壁撞去。


    彭羕尖叫一聲:“保護主公……”文援、梁愆等十幾名親兵大喝一聲長矛顫動間向那團不斷閃爍的紅芒圍去吳晨一把拉住文玨急撲向帳外。


    “嗤嗤”聲巨盛矛影在空間中沿著詭異的曲線抖動刹那間紅芒暴漲數丈巨大無形的勁力如怒海潮生卷起一浪高過一浪的狂瀾巨飆劈頭蓋臉的覆頂而至。


    “錚錚錚~~~~~”數十記撞擊化作數聲尖銳的脆響震的眾人氣血翻湧耳痛如裂眾親兵如中雷亟慘哼聲中向外旋跌數人肩頭濺血此時成宜才狠狠撞在營帳的側壁。偷襲之人實是強橫的厲害電光火石間連挫成宜和一眾親兵眼見吳晨就要奔出營帳那人仰天長嘯嘯聲尖亢雄列手中的長矛脫手向正奔出門的吳晨激射出去。吳晨驚覺時長矛已帶著狂猛至無可匹敵的勁力飆射而至帶起的風壓猶如滅頂的怒濤吳晨的身形被擠得一陣踉蹌就如人在咆哮翻滾的海邊黑壓壓的怒潮狂湧翻滾滅頂而至。生死關頭吳晨暴喝一聲右手急探而出“勞宮穴”頓開天地未開混沌原初的先天之氣綿綿勃勃從右臂急湧入體內外來之氣和體內先天真氣互撞由無生一新力頓生輕飄飄向左轉去。


    “嗤”一聲尖響長矛電閃而過吳晨右側衣襟被長矛尖銳的勁氣帶出尺長巴掌大小的一塊隨風飄起瞬即在急旋轉的勁氣中化作齏粉。


    吳晨放開懷中的文玨緩緩轉身望向強悍的偷襲者袍袖鼓脹像灌滿了風一般及肩的長火焰般在頭上飛卷狂舞俊秀的臉龐卻又是說不出的恬淡從容如此強烈的反差予人無比怪異的感覺。


    “夏侯淵。”


    吳晨淡淡的道。


    夏侯淵身高九尺年紀看上去隻在三十許間樣貌異乎尋常的深刻無論是高挺闊直的鼻梁細長的雙目都像用刀刻出來般的分明一把寸須來長的胡須從晗下探出黑亮粗直耀眼的陽光下根根都看得清烏黑閃亮的長從鐵盔中垂下撒在寬闊的肩膀上如一根標槍般站著氣勢淵停嶽峙自有一股令萬人折服的氣度。


    “吳晨。”


    夏侯淵薄薄的雙唇擠出兩個字細長的雙眼寒芒閃動青色的戰袍不現半點波紋凜冽的殺氣卻以夏侯淵為中心海嘯狂瀾般一波一波向吳晨襲去。


    吳晨鼓脹的衣袖緩緩向身前貼去身後的衣物卻慢慢鼓脹飄舞整個人如逆風而行剛搶出營帳的眾人大驚失色吳晨臉上的笑容卻仍是恬淡從容氣勢上雖然處在下風卻不露絲毫敗象。


    “天人合一”主張“法自然之道如天地運轉四季更替流轉自如生生不息。”吳晨初練“天人合一訣”時心中滿是仇恨實是“有為而為”和“天人合一”所提倡的“天道行健百川歸海”的“無為而無不為”的心法背道而馳加上練功又異想天開武功一直難以提高。襄陽戰黃麒英後在小倩的啟下吳晨終於踏入“天人合一訣”的真正門徑之後的幾個月吳晨殫精竭慮的考慮如何在四周強敵環峙之下如何生存練功的事情反倒放在了一邊由此反而暗合“天人合一訣”“無為而無不為”的心法而這幾個月的戰爭中吳晨一次次的遇險一次次麵對生死“天人合一”的功力就在一次次的曆練中緩慢而厚實的累積終於在夏侯淵強大的壓迫力下作出一生中最大的突破從“有為而作”躍至“無為而作”踏出進軍無上“武道”最為堅實的一步。


    此時吳晨體內真氣急流轉流暢自如再不是以前的蹇澀凝滯更奇妙的是思感不住延伸夏侯淵一波一波攻來的氣勁角度、度、快慢、強弱、旋轉都已如實的反映在吳晨心中。心頭一片平和無喜無憂。


    夏侯淵薄薄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戰意卻在瞬間飆升至極致人影驀地閃動高大的身軀已出現吳晨身前五尺處海碗大小的拳頭當胸轟至帶起的拳風後先至如萬斤巨石一般向吳晨胸前撞去若被壓實非得髒腑寸裂暴斃而亡。


    吳晨清嘯一聲右拳急探而出一招“順水推舟”在空中劃出一個氣環套向夏侯淵右臂想將夏侯淵引開夏侯淵輕“咦”一聲竟是不動分豪吳晨腳下微錯竟被夏侯淵橫帶出兩步。吳晨情知自己的武功雖然剛剛大進但和夏侯淵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決不能和夏侯淵近身相搏。思忖間夏侯淵一腳無聲無息的向胸腹襲來吳晨足下微點向左急轉左手在空中連劃數個圈幻化出橫向、豎向、側向的不同氣環齊齊向夏侯淵麵門激射而去。


    夏侯淵嘿嘿冷笑:“雕蟲小技技若隻此明年就是你的祭日。”高大的身軀突然橫移擋在吳晨麵前一拳無聲無息的擊向吳晨麵門。吳晨腳下急錯想側身讓向一旁豈知身側一股狂流急湧竟是夏侯淵的拳力分從兩側而出截住左右閃擋的後路一拳之威竟至如斯。


    吳晨內力急轉足下用力受驚的飛鴻般向後疾退夏侯淵如影附形嘿嘿冷笑聲中右拳仍是轟向吳晨麵門。吳晨無奈下右拳全力向夏侯淵迎去。


    “噗”兩拳在空中相遇夏侯淵隻覺拳上的真力被吳晨拳頭上騰起的一股怪異內力吸納一空拳頭像是完全擊在空處渾身空蕩蕩的難受驚駭間吳晨已慘叫一聲狂噴一口鮮血人卻如脫弦的怒箭般向後疾退。飲馬血戰時吳晨就曾以練“天人合一訣”時對待湧入經脈的天地原氣的方法將馬岱侵入體內的內力導向腳底“湧泉穴”從而脫出馬岱的掌握如今故技重施雖然成功脫出夏侯淵的追殺髒腑卻仍是受了震蕩不得不吐出鮮血減輕所受的內傷。


    夏侯淵心中暗叫聲可惜終究低估了“天人合一訣”讓吳晨脫出掌握不但失去殺掉吳晨的最佳良機也失去了最好的擋箭牌再不走就會陷入安定的強弩陣中那時想走也走不了了。厲嘯一聲反身撞向營帳。


    空中一聲暴喝:“想來可以想走沒那麽容易。”刀光暴現卷著飛虹般的寒芒將夏侯淵高大的身軀裹在其中。勁氣交錯“嘭”的一聲龐德持刀疾退夏侯淵直撞入營帳中腳下絲毫不停留破出另一邊的營帳而出帥帳“轟”一聲倒塌濺起滿天塵土從其它營帳湧出的兵丁大聲呼喝著向夏侯淵的背影追去。


    吳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快步向龐德走去疾聲問道:“令明你的傷如何?”


    龐德黧黑的臉色一片死白血絲從嘴角慢慢溢出苦笑道:“不妨事。”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狡頡的微笑“他受的傷比我重十天之內休想提得動矛。”


    吳晨哈哈大笑:“人說夏侯淵急躁冒進一向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薑敘、彭羕扶著臉色蒼白的成宜從倒塌的帥帳中爬了出來。三人滿臉土灰要多狼狽就多狼狽。薑敘厲聲道:“夏侯淵這龜兒子一定是被雋垣氣瘋了所以跟著任曉就跑來送死。”


    吳晨聽彭羕的口頭禪從薑敘嘴中冒出來不禁莞爾。彭羕氣急敗壞的喝道:“此仇不報枉自為人夏侯淵重傷青州那幫龜蛋群龜無此時趁機偷襲一定可以殺得那幫龜兒子龜甲不留。”


    吳晨點點頭笑道:“這就叫‘天作孽猶可綰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晚間去截夏侯淵的營寨。”


    ※※※


    皇甫酈愕然望向鍾繇。


    鍾繇哈哈一笑道:“小賊之強在於一小賊將軍隊分成伍、什、佰、陣、營、旅幾個等級以號角的音階高低、聲階長短為訊號何隊進攻、何隊撤退、何隊掩護、何隊衝鋒等命令所以小賊指揮起軍隊來如臂使指。二小賊親臨戰場選擇高處統觀全局憑此觀測對敵陣營的虛實強弱從而尋暇抵隙針鋒相對。所以小賊的軍隊甚少敗績。”


    亭中眾人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沉思的神態。


    杜畿沉吟道:“小賊有一套和他對陣確是不易嬴他。”


    鍾繇傲然一笑道:“聖人曰‘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又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小賊的至強處正是他的至短處。”


    皇甫酈猛揪了揪胡子啞聲問道:“元常的意思是~~~~~~”


    鍾繇緩緩道:“小賊的軍隊因為要統一指揮軍中隻設一個司號手。眾位想過沒有如果有多個號手在同一時間出不同的指令小賊的軍隊會如何?”


    眾人驚的目瞪口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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