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國皇宮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禦書房的空氣中飄著一股濃鬱的酒味,桌麵上堆放著的,不再是那一疊疊的奏折,而是一瓶瓶空酒瓶。


    檀木椅上,一名青衫男子頹廢地靠在椅上,那晶瑩的液體從嘴邊湧出,濕潤那了那須未刮的胡渣,原本俊朗的男子此刻隻剩下難以言語的滄桑。


    門吱呀一聲打開,而那男子卻渾然不覺。


    “皇上……”海公公輕聲走到東方爍身邊,看著那狼狽的模樣,心中一片疼惜,眼前的男子,還是那自信謹慎的一國天子嗎?


    東方爍沒有回答他,隻是抬頭看著牆壁上的畫卷,嘴角居然還揚著笑容,一副呆呆的樣子。


    “皇上,您,已經許久沒有上早朝了,朝中的大臣頗有意見,您看……”


    可是,那不知是否酒醉的男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海公公就那麽靜靜地站在他身邊,擔憂的皺著眉頭,那濃鬱的酒味聞得連他自己都要醉了,不得已才緩緩退了出去。就在這時,一名男子突然衝撞了進來。


    “皇上!皇上!”那中氣十足伴著驚恐的聲音好似大鍾一般驚醒那沉浸在自己夢中的男子,不由得眉頭一皺,“不是說過,不準打撈朕嗎?怎麽?現在朕的話不中用了?”


    海公公一看那男子的打扮,居然是東方爍暗地裏的侍衛一員,慌忙走了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侍衛看了看海公公,又看了一眼東方爍,“皇上,隊中不少人離奇暴斃,從屍體上看,好像是中了什麽毒。”


    中毒?!海公公大驚,這可不是小事,皇上的這支勢力原本就隱藏在宮中,無人知曉,怎麽這會兒會發生這種事情。“皇上!”


    那東方爍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男子,眼中森冷,“這種小事,還要來稟告朕?朕要你們何用?!”


    海公公和那名侍衛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皇上,微臣是怕有心人已經盯上了我們,企圖在隊中下手對皇上不利啊!”


    “哼!”東方爍冷哼一聲,“怕有心人?那就去查!”大手一揮,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一眼,那侍衛為難地看了看海公公,隻見他一揮拂塵,無聲的說了句,下去吧。


    門吱呀一聲,慢慢關上。


    “此事,務必查出來!皇上這,雜家會好好和他說說的。”海公公安慰了一下那侍衛,便回頭望了一眼安靜的禦書房。


    皇上這是何苦呢!小芷都已經離開了這麽長時間,身為一國帝王應該以百姓為重,如今朝中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已經有不少人萌生出對皇上是否有資格統治熠國的疑惑,這可是非常不好的苗頭。


    但願,他能早日想開。


    而那清幽的小築內,明德皇後獨自一人坐著,纖細的手指在那古琴上行雲流水地滑動著,氣勢磅礴的琴音湧出,傳遍了整個小築。


    “娘娘……”門口出現了一抹藍色的身影,龐公公站在門邊上,看著裏頭專心撫琴的女子。


    而後,一曲終了。


    “辦的怎麽樣了?”那穩重的聲音傳來,女子頗具帝王風範。


    如今的她,沒有了情感的牽絆,辦起事來更加果決,現在,是個好機會!東方爍自暴自棄,讓她的計劃更加順利,天時地利人和,助她完成大事。


    “已經派了一名細作進了那侍衛隊,很快,他們便會人人自危。”龐公公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


    明德皇後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透露出深沉,一手放在琴弦之上,隻聽錚!的一聲,腦中似有什麽靈光一現,榮國公主那張驚恐的臉立刻呈現在眼前。


    “派人去一趟清心庵,把榮國公主請回來。”


    龐公公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慢!”明德皇後突然轉過頭來,龐公公頓時立住。“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她,另有所指。


    龐公公麵露難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英氣的小臉,“回娘娘的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追隨著離王他們,我們的人每次接近,都會被全盤絞殺。”


    全盤絞殺?據探子回報,鳳女的大軍一直駐守在京都附近的某些地方,她,好像遺漏了什麽。


    “下去吧。”輕輕一揮手。


    “是。”


    路過拐角處,龐公公差點撞上了來人,待看清了那林大人的臉,便微微一笑,互相打了個招呼,再恭敬的離開,如今是非常時刻,對於他們,各自有各自的任務,時間都是極其寶貴的。


    “娘娘……”林大人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冊子,交於明德皇後手中。


    “這些,都是願意追隨娘娘的大臣名單,裏麵,有不少是威遠將軍一手提拔的,如今皆是官位顯赫。”


    明德皇後那修長的食指拂過那黑色的墨跡,微微一笑,“林大人,辦的很好。”


    那林大人微笑著低下了頭,“依娘娘的吩咐,微臣已經透過各種辦法旁敲側擊,果真,已有不少人對皇上心懷芥蒂,近日來各地紛紛傳來災情疫情,皇上不聞不問,一切皆由娘娘全權處理,已經在朝中樹立了不小的威望。”


    熠國朝堂不少大臣皆對明德皇後讚不絕口,那縝密的心思,不會愧對明德二字。


    “一切無需操之過急,要等皇上完全失了民心,才是我們的最好時機。”明德皇後慢慢將冊子合上,笑得深意。


    ……


    “哎,皇上都不理會我們這些邊城的小老百姓,疫情上報了這麽久,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那大叔再一次地在眾人麵前嘮叨著。


    白芷望了一眼那緊閉的城門,靠近瑾瀾的耳邊,“瑾,為何現在就關城門?”


    那俊美的男子聽她這麽一提,立刻微皺眉頭,確實有些奇怪。


    任文一邊安撫著那些躁動的老百姓,一邊給他們手把手查看身體情況,“咳咳……”有位老人輕咳了起來,立馬引起一陣警惕,站在他身邊的人立刻退開了五米多遠。


    婀娜不滿地嘟了嘟嘴,有必要這麽草木皆兵嗎?立刻端了碗水過去,“大爺,喝點水。”


    那老人感激的看了眼前的小女孩一眼,接過水大口地喝了起來。


    長風見這一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瑾瀾摟著白芷的肩膀,看著那揚起的風沙,溫柔地伸出手去輕輕掩住了她的口鼻。白芷感受那皮膚散發的梔子花香,心中一片溫暖。


    “是陳大人!”百姓們紛紛圍了上去。


    那男子約莫三十多歲,長得正氣淩然,快馬在人群前漸漸放慢,翻身下馬,一臉的風塵仆仆。


    “聽說你們抓了位姑娘說是妖孽?實在太過衝動!”一開口,便皺著眉頭責怪地看向眾人,那些百姓一臉訕訕的模樣。


    白芷微微挑眉,看來這個人,在百姓之中頗有威望。


    “大人,我們知錯了,那姑娘已經被救下。”其中一名男子慚愧的說道,便領著那陳大人來到了白芷他們身前,“是白姑娘阻止了我們,她還給我們開了一些藥方。”


    那陳大人微微驚訝,抬起頭來便看見那渾身散發著高貴氣質的四人,為首的男女竟都是天人之資,一眼,便知道出身非凡。


    “在下是管轄此地的陳連勝,多謝各位阻攔了我鎮百姓的魯莽舉動,製止了一樁冤案。”雙手抱拳行了一禮,瑾瀾微微一笑,此人甚有禮貌,頓時對他生了幾分好感。


    “陳大人不必多禮,在下隻是與夫人閑遊至此地,忍不住出手幹涉,還望大人海涵。”那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陳連勝不由得驚訝,此人一身素雅的白衣,仔細一看,卻都是上等的綢料,居然一點也不高傲,再看看他身邊的女子,兩人真如百姓口中的傳聞,如天神降世。


    陳連勝連連搖頭,正要說些什麽,突然,城外傳出了一陣聲響。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出現了大批疫民……”一名士兵模樣的人快馬加鞭趕了過來,百姓們一聽是疫民,老人和婦女小孩紛紛逃回了家中,那些年輕的男子麵麵相窺。


    “不行!不能讓他們進來!”


    “走,回家抄家夥!”


    年輕力壯的男子們達成共識,分頭回家去拿鋤頭鐵鏟,準備抵禦“外敵”。


    陳連勝表情嚴肅,撩開衣袖來不及與白芷他們交代著什麽,便翻身上馬朝著城門奔去。


    “小芷,我們去看看?”瑾瀾心知事態嚴重,低下頭來爭取著白芷的意見,那精美的小臉沉思了一會,便輕輕點了點頭。


    城門緊緊關閉,已經有不少青年男子堵在城內,不讓那些暴動的疫民撞進來。


    城牆之上,陳連勝皺著眉頭,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群人,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放我們進去……”


    “救救我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讓我進去啊……”


    那些百姓臉上皆是塵土,身上也是髒亂不堪,顯然是經過了長途跋涉才過來的災民。他們當中不少還抱著小孩的婦人,一些要拄著拐杖的老人,皆是一臉哀求的表情。


    深吸了口氣,“大家不要衝動,慢慢說……”城牆上一名副將低著頭,運起內力大聲喊著。


    不少災民紛紛抬頭,“大人,求求你放我們進去……我們沒有病,真的!”立刻有幾名男子撩開了袖子露出那黝黑的手臂,一看便知是樸實勤勞的老百姓。


    “不行,不能讓他們進來,他們之中肯定有人已經感染了瘟疫,大人,您不能置鎮上的百姓於不顧啊!”城門之內,幾名男子立刻高喊了起來,他們之中甚至已經有人掄起了鋤頭。


    一時間,城外一片雜亂,有哭喊聲,抽泣聲,憤怒聲,夾雜成一片,好似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陳連勝籠罩下來。


    瑾瀾皺著眉頭,握著白芷的手越發緊了緊。


    白芷則看向那年輕的官員,不知道,他會作何選擇?讓他們進來,必然是招致了危險,不讓他們進來,又於心不忍。


    那些嬰孩的哭聲分外淒涼刺耳,陳連勝的雙拳緊握著,泛著點點粼光青筋暴起。那副將左右為難,眼前的一幕,深深地折磨著他的心。


    “該死!為什麽朝廷還是沒有派人來控製疫情!”那副將一把捶在了城牆之上,心中憤怒不已。


    終於,那年輕的男子舉起了手,有力一揮,好像下了多大的決心,“讓他們進來!”


    什麽?!城內的百姓們紛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放他們進來?“大人,不可以!這樣一來,我們鎮的人就危險了!”


    “讓他們進來!”陳連勝大喝一聲,那守門的侍衛渾身一震,“是!”便伸出手去拉住了那門把,突然,背後一陣劇痛,竟有一名百姓將他打昏了過去。


    “你們……”陳連勝痛心地看著那群百姓。


    “大人,對不住了!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們進來的!”幾名男子並排站在一起,表情堅定。


    突然,城外的人群中發生了一陣混亂,一名老人突然渾身抽搐倒下,引發一片驚呼!那聲音傳進城內,“看,有人發病了!”一傳十,十傳百,眾人已經認定了,這群都是被感染的疫民。


    “娘……娘……”一名懷中抱著嬰孩的婦人跪在地上搖晃著那昏迷過去的老人,心中一片絕望,“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為什麽?!”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那如九天玄女一般的身影出現在身邊,玉手一抬,掠過那老人的鼻尖,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那從未見過的絕美容顏漸漸清晰,老人倒吸了口涼氣,“仙女,仙女……”


    一旁的婦人驚呆了眼,竟忘記了要說什麽,隨後,那絕色女子身旁出現了兩名男子,長風一把拉住那正要躍身下城的婀娜,丟下一句,“你留在這,”便緊跟了上去,落到了瑾瀾身旁。


    任文俯下身扣住了那老人的脈搏,而後輕聲道,“無礙,隻是勞累過度,外加體力不支。”而後竟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溫溫的饅頭放到了老人懷中。


    瑾瀾擔憂地把白芷護在懷中,“小芷,你進城去,這裏我處理。”


    而白芷隻是輕輕伸出手去,拍了拍那溫暖的手背搖了搖頭,“我沒事。”


    城牆上的陳連勝見他們居然隻身進入疫民之中,不由得心中慚愧,人家高貴之身還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他一介武夫卻如此畏首畏尾,當真可恥!正要下城牆,卻被那副將攔住了,“大人,我們先緩一緩!”因為他看見,那斯文的男子正一個一個幫那些難民診斷過去。


    空中傳來一聲悅耳的男音,“陳大人,我們先將確定無疫情的人放進城中,病人再留在城外靜候診治。”


    陳連勝頓時恍然大悟,“好,好……”便轉身對著城內的百姓喊道,“先讓健康的人進來,其餘的留在城外。”


    那些男子麵麵相窺,有些猶豫不決,那陳連勝抓住了他們心理,“天神的話,難道你們不相信嗎?!”


    是啊,他們早已聽到空中那好聽而神聖的神祗,難道還不相信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鋤頭推開來讓出了一條道。


    守城的士兵慌忙打開城門,一群士兵把守在內,生怕那些百姓暴動不聽指揮湧進來。


    其實,長風那高大魁梧嚴肅的男子站在門口,哪個百姓自以為能打得過這個黑麵神的才敢闖進去。


    任文一揮手,長風便讓那個人進去,很快,那些百姓抓住了一線生機自覺地排起了長隊。


    “少夫人……”任文忽然抬起頭來,麵露嚴肅,對著白芷使了個眼神,白芷心中了然,看著那麵色灰黃有些無神的年輕男子,正要走過去,卻被身旁的瑾瀾攔住了。


    “小芷,我去。”那俊美的男子溫柔一笑,他不願讓白芷冒任何的危險,正要轉身離開,卻被那小手拉住,“我們是一起的,不是嗎?”璀璨的雙眸滿是幸福與堅定。


    瑾瀾微微一愣,忍住了想要上前抱住她的衝動,點了點頭。


    “公子,這邊請。”瑾瀾扶著那男子走到一邊坐下,白芷伸出手去撫了下那微燙的額頭,“什麽時候開始發熱?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婀娜在城牆上看著那忙碌的四人,急的直跳腳,“臭木頭,居然不讓我幫忙!”


    一旁的陳連勝聽到這句話,突然響起了一件事,“可否有勞姑娘?……”


    不一會兒,城門打開,長風一見那人,立刻冷聲道,“你來幹什麽?!不是叫你呆在城裏。”


    婀娜那小臉滿是無辜,拎起了手中的兩桶湯藥,“我,我來送藥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漸漸不與長風鬥嘴,一副聽話的模樣。


    白芷微微一笑,接過婀娜送來的湯藥在鼻前一聞,便衝著城牆上的男子點了點頭,“喂他們喝一點。”


    婀娜的臉上帶著笑,終於有事情讓她幫忙了,“好,我來!”


    直到天色漸晚,已經確定無礙的百姓全部進城,剩下了二十多名疑似患者留在了城外。“神女,您,您可要救救我們啊……”


    這些人眼中盡是絕望,在他們心中,得了瘟疫,就必死無疑,而神女,是唯一可以救他們的希望。


    “你們是從鄰近的城鎮逃出來的?”任文看著這些人,心中無比感歎。


    隻見他們眼冒淚花,那個城中,還有他們的家人啊!可是,可是……如果他們不跑,家中必然香火盡斷,忍著滿心的哀痛咬牙逃出,沒想到,自己也難逃厄運。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好可怕,滿城的屍體……”其中一名婦人喃喃自語,精神已經出現了渙散。


    不知何時,陳連勝已經出了城門,“神女,我們,該怎麽辦?”


    “陳大人喚我白芷便可。”白芷禮貌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那沉思著的瑾瀾,“瑾,可是想到辦法了?”


    那俊美的男子回過神來,眼神望向身後,立刻,出現了兩名黑衣男子,盡是一身的勁裝。


    陳連勝不由得大驚,這群人果真身份非凡,居然有自己的暗衛,難道,他們就是朝廷派來援助他們的?


    “打探四國,疫情傳播的如何?另外集齊這些藥材,火速送來。”從袖中拿出方才白芷擬好的藥方交給其中一名黑衣人。


    “是,主上。”而後便消失不見。


    夜晚,依舊有點涼。


    白芷讓陳連勝命人在城牆下搭了幾個溫暖的帳篷,作為這些人臨時的避難所,懷有疫疾,確實不適宜入城。


    “陳大人,讓城中的百姓燒醋消毒,多用熱水洗漱。”對著那一臉擔憂的男子吩咐道,陳連勝連連點頭。


    任文他們已經開始為這些病人煎藥,白芷皺著眉頭,似在沉思。


    照理說,成人一般不會得風疹,而他們的病情,確實與風疹極像,有的人身上已經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紅點,白芷認為,這種疫情,在這個時空,也許是比風疹更具傳染性的疾病。


    具體的藥方,要等他們真正發病後,才能對症下藥。


    精美的小臉已經露出了疲憊,白芷隻覺得肩膀酸痛得厲害,一雙修長的手漸漸扶住了她的雙肩,而後有力地在她的肩膀處輕按了起來。


    “累嗎?”瑾瀾有些擔憂的聲音傳來。


    白芷輕輕一笑,“不累。”伸出手去拍了拍那白皙的手背。瑾瀾慢慢俯下身來環抱住這削瘦的身子,“小芷,此地我們不宜久留。”


    “我知道。”等她開出了藥方,她們就必須離開,這個陳連勝,她相信,他一定會照顧好這些百姓。


    左手腕忽然傳出一陣金光,一隻金色的鳳凰從袖中飛出,拍打著翅膀繞著兩人轉了一圈,白芷這才想起來,今日,有到了給皇甫華送解藥的時辰,便從腰間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小瓷瓶,那金鳳爪子一抓,便撲騰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瑾瀾看著那消失的金色,低下頭來輕撫著那一頭烏黑的秀發。


    “小芷,對不起。”


    白芷有些驚訝,疑惑地抬起頭來,便對上那柔情的雙眸,瑾瀾扶住那小小的臉蛋,俯下身來在那可愛的紅唇上深情一吻,“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沒能及時在你身邊。”


    若不是皇甫華救了白芷,恐怕,她難免一次皮肉之苦。


    “你,吃醋了?”白芷無奈一笑,忍不住調侃他。


    “嗯。”吃醋,救她的那個人,不是自己。這,明明是他的專利。如今,欠著這份情,往後的日子裏還要記著這個人。


    瑾瀾確實,有些醋意。


    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回答,白芷的心中升起一陣暖意。無奈地歎了口氣,“等他的雙腿一好,我們便拋開一切隱居山林。”如今,隻是蜜月而已。


    “好。”瑾瀾的心頓時愉悅了不少,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在去哪個地方隱居。


    而另一頭。


    “那個丫頭呢?”長風剛從一個帳篷裏出來,卻發現不見了婀娜。


    任文端著藥,四下望了一望,“奇怪,方才還在這裏蹦躂著,這會就不見了?”興許是去哪裏玩了吧。


    天色漸暗,那個小丫頭第一次出穀,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迷路了怎麽辦。長風擔憂地伸長著脖子尋找著那小小的身影,完全忘記了婀娜也是身懷武功,一般的小老百姓奈何不了她什麽。


    “王爺,可有見過婀娜?”長風找到了白芷他們,開口第一句卻是如此。


    “怎麽,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說起來,她也許久沒有看見婀娜的影子了,“會不會出什麽意外?”輕輕的聲音傳來,白芷擔憂地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句話正好能讓身旁的兩名男子聽見。


    瑾瀾眼中劃過一抹流光,“是啊,最近定會有難民陸續前來,她一個小姑娘……”話沒說話,一陣輕風拂過,身旁哪還有長風的影子。


    看著懷中的女子那微翹的嘴角,“夫人,你邪惡了。”伸出手去寵溺地輕刮了下那小巧的鼻子,居然算計起他的侍衛來了。


    白芷麵上一紅,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我也是為了他們好。”長風太過古板,不在後麵推一把,什麽時候才能給秦叔帶一個外孫回去?不得不說,看著長風那失態的模樣,白芷的心情很好,好像報了很久以前的仇一般。


    一抹挺拔的身影快速地在林間竄著,長風覺得自己的心從未如此慌亂過,這種感覺壓得他喘不過起來,那個小丫頭,真後悔把她帶出來!


    “哎呦……”林中傳來一聲熟悉的細想,長風腳下一頓,立刻改變了方向朝著深處奔去。


    “你也太重了。”小小的身子背著一個人,婀娜緊皺著小臉,一步一步往回走著,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待那緊張的俊臉漸漸清晰,長風已經來到了身前,婀娜腳下不穩,連同背上的人一起摔進了泥水中。


    “你……”長風一來,便看見那從淤泥中爬起來的小女子,隻見她嘟著嘴雙手抹著臉上的汙跡,卻是越抹越黑,樣子實在滑稽,竟不由得笑了出來。


    婀娜頓時窘迫,胡亂擦了一下小臉,“笑什麽,還不快來幫忙!”


    長風一看,淤泥中竟然還躺著另一個人,那張臉,竟是如此熟悉,不正是他們從火堆上救下來的女子嗎。


    “她怎麽會在這?”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婀娜重新把她背回背上,“我看她偷偷摸摸出城,便跟了出來,沒想到她半路暈倒了,我隻能再把她背回來……”


    話沒說完,長風冷著一張臉,伸出手去敲了一下那髒兮兮的額頭。


    “你幹什麽打我?”婀娜頓時氣極,隻見那俊朗的麵孔板著,不由分說便奪過了她背上的女子扛在自己一邊的肩膀上,“走。”居然如此輕鬆。


    婀娜驚訝地看著那肮髒的衣服染上了長風的青衫,又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不由得撇撇嘴,“還是我來吧。”


    可是,身旁的男子不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朦朧的月光照在男子那俊朗剛毅的側臉上,平時的殺氣居然淡了不少,蒙上了一層柔和,婀娜走在他身邊,總是忍不住朝著那俊臉瞄上一眼。


    “嗷嗚——”一聲詭異的狼嚎從空中傳來,這個感覺,就好像這野狼就在身邊一般,婀娜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再一瞄身旁的男子,依舊堅定地望著前方。


    小心的吞了吞口水,小小的女子突然注意到長風那垂在身側的大手,隨著腳步輕輕擺動著,一陣寒風吹過,竟讓她有些想要嚐試握住那神秘的溫暖。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從不知道,長風的手,其實也挺好看的,雖然比不上少爺。


    “嗷——”這一聲狼嚎越發近了。


    長風的身子突然一僵,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小手,那滑嫩的觸感如此真實,冰涼又帶著一絲顫抖,讓他心中升起一陣憐惜。


    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動傳來,長風的眼角一瞥身旁的小女子,那清秀的麵容好似有些緊張,握著自己的手,漸漸用力。


    “木頭,你,你有沒有聽見,狼嚎啊?”婀娜那略帶顫抖的輕音傳來,男子微微一愣,“你怕黑?”


    婀娜立刻搖頭,“沒,沒有,我怎麽會怕黑!”其實,穀中的環境如此清幽,即使是夜晚出來也從未遇見過這種陰森詭異的場景,婀娜極力否認,可是雙腿已經有些發軟。


    那大掌一握,強有力的溫暖包裹著她冰涼的小手,“不怕。”簡單的兩個字,好似一顆石子般落進了那幽幽的心湖,蕩起一絲水花後化開了圈圈漣漪。


    長風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將那小手緊了緊,心中升起一股安寧。


    月色之下,那高大的男子肩上扛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而手中,正牽著那嬌小的人兒,清秀的臉龐蒙上了一層緋紅,如果可以,婀娜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城牆之上,白芷遠遠地便看見那漸漸靠近的兩人,緊握的雙手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笑什麽?”身子落入一片溫暖,瑾瀾從身後抱住了那削瘦的人兒立於牆上,天空一輪圓月分外妖嬈。


    “在想,什麽時候辦喜酒。”


    ……


    ------題外話------


    請支持蓮的一對一新文《蛇蠍美妾》,男女都是身心幹淨哦,那個妾字,忽略掉忽略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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