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肖雲鋒的額頭都因為太過費力而暴起了一根根青筋,肖清途還以為自己過於高估了他,已經散了今天就把真相告知與他的心思。


    忽然身前空間一緊,仿佛是被人硬生生剝離出這一片天地。


    下一刻,他驚喜的發現肖雲鋒已經將矮墳破開,並且是單純破開枷鎖,而不破開矮墳本身!


    “嗬嗬,是借用了“破”之道啊……”


    肖清途輕聲笑了笑,他臉看起來還算開心,可語氣裏卻有著幾分失望之意,“這樣也行,就勉強算你過關吧。”


    肖雲鋒做的很好,起碼遠超肖清途對他的期待,但他還是適當對肖雲鋒進行了幾分打擊,不想讓他因此而驕傲。


    事實,肖清途完全多慮了。


    正因為肖清途沒有在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肖雲鋒反而清楚自己是借用了“破”之道才僥幸過關,並不算是真的具有過關的實力。


    然而,這一份消沉之意隻占據在肖雲鋒心頭一瞬,就被他快速壓下。


    他癡癡望著身前的矮墳,不斷把氣息滲入進去,將裏麵看了一遍又一遍,掘地三尺,不放過一寸。


    可是……


    “爹,我不明白,娘的墳怎麽會變成這樣?”


    肖雲鋒一臉迷惑,眼神中有著對真相的渴望。


    偏偏肖清途就是不準備在現在就把話與他告知,又一次輕聲笑了笑:“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兩人回到屋裏時,萬青已經早早準備好一桌豐盛大餐。


    天是暗著的,屋裏頗為罕見的點著好幾展燈。


    肖雲鋒記得自己家裏是很少點燈的,因為他們家牆總是擺著一麵麵夜明珠,從來不需要燈來照耀。


    如今再一看,牆的夜明珠竟然完全不知所蹤,早已由幾隻頗為精致的燭台和蠟燭替代,從麵凝固著的蠟來看,很久前便是如此。


    於此同時,肖雲鋒也發現屋外的天確實很暗很暗了,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娘的墳前鬥爭了這麽久,他們來的時候天還是大亮著的,一轉眼竟然就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


    萬青終於見到他們二人回來。


    一邊起身把二人迎接,一邊頗為幽怨道:“你倆也真是的,讓人家兩個姑娘在這裏幹等著,還好我手腳利索,趕緊忙完就過來了,不然怠慢了人家,小心你少了兩個兒媳婦!”


    她隨口一句話,直接說紅了四個人的臉。


    肖雲鋒一臉歉意地朝二女笑笑,隨意坐在方桌一側,肖清途坐在正文,兩側分別是萬青和肖雲鋒,薑人人和夜鳴蟬此時同屬一條線的螞蚱,無論去和誰坐的太近都不太合適,隻好同坐在一條長凳,一個比一個拘謹。


    好在整個伏雲山就住了肖雲鋒一家人,他們家想建多大都沒問題,又因為肖清途本就生的高大,且衛鳶也是個豪放派的女人,兩人結合在一起的結果就是他家的桌椅物什也都比常人家裏大一些。


    這一張方桌和擺放在旁邊的四條長凳,別說是兩個人坐在一邊,就是四個人坐在一邊也不見得就會擁擠。


    肖清途咧咧嘴,想笑,又怕自己笑的不好看,與二女招呼道:“不用客氣,咱們邊吃邊聊。”


    萬青難得見他出糗一次,掩嘴偷笑兩聲。


    一邊給二女熱情地夾著菜,一邊與她們聊起了家常。


    說到這,肖雲鋒才想起薑人人的娘是和他爹、萬青等人認識,他平日裏想著要對薑人人好一些,要多多疼愛他一些,直到他在今日又一次把薑人人的目光重新審視,他才發現自己對她實在不怎麽好,他應該早些時候就帶她回家裏看看的。


    苗一一,這是薑人人娘的名字。


    夜鳴蟬赫然發現這也是自己認識的人,一臉驚訝道:“苗一一是你娘,你是她的女兒?”


    r />  薑人人知道肖清途他們認識自己娘就已經很驚訝了,卻不想夜鳴蟬也知道自己的娘。


    小嘴張得大大的,驚地都能塞下一顆雞蛋。


    夜鳴蟬見她如此表情,知道自己是問了一句廢話。


    隨後溫和笑笑,告知薑人人自己也隻是聽庸一方提及過幾次,並沒有見過她娘。


    夜鳴蟬所說是真是假,薑人人並不在乎。


    她不覺得夜鳴蟬有必要在這裏騙自己什麽,此時的她更好奇她娘和肖清途,還有萬青他們是怎樣的關係,她又何時能回一趟本家……


    薑人人命苦,但尚有親人在世。


    夜鳴蟬同樣年紀輕輕就奔波在生死邊緣,同時也有著另一個尚且在世的親人。


    “其實,夜孤蟬能和氣勁宗的宗主萬橫走在一起,並不能算是她命好,夜鳴蟬你身為妹妹,記恨了她這麽多年也該差不多了,畢竟她是你最後的一個親人,我想不僅是你,她心裏也定然是十分想念你的,隻是不敢說。”


    因為庸一方、苗一一的關係,肖清途與夜鳴蟬之間,要比他自己與薑人人之間要自在許多。uu看書 ww.uuansh


    一個是他好友想要收為義女卻沒有來得及收為義女的姑娘,一個是與他有著一段說不清道不明關心的女人的女兒。


    他看向夜鳴蟬時,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一般,會禁不住說出一些不算客氣的心裏話。


    這樣的感情,他在薑人人身是做不到的。


    夜鳴蟬聽他提起自己的姐姐,臉下意識就是一驚:“她已經和萬橫成親了?”


    肖清途點點頭:“嗯,就在兩個月前,萬橫大婚,給她風風光光的正了名,不說江湖有多少人知道,不驚城的人起碼是人盡皆知了。”


    夜鳴蟬和她姐姐夜孤蟬的事,在座的幾人裏也就肖清途和夜鳴蟬自己心裏有數。


    他們沒有把話說明,其他幾人也不好多問。


    萬青懶懶把手撐在桌,習慣性的用手背托著自己的下巴,沒過多久,又恍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埋沙島的逐浪三娘,而是一個應該有些當娘的樣子的女人,又慌慌張張地把手收了回來。


    沒過多久,又不自覺的撐了去。


    肖清途與夜鳴蟬單獨說了沒幾句,很快又轉移了話題。


    這一次,話題終於輪到肖雲鋒的身,且一開口就是肖雲鋒接下來有何打算,是直接成親生子,還是先生子再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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