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是王一仙說,回頭也是王一仙說。


    裘雨芳撇了撇嘴,突然身子一轉向側方跑去。


    待到王一仙看到身後緊緊追上來的幾十名亂匪,當即也顧不得說裘雨芳狡詐,趕忙悶頭追上了!


    這邊你追我趕著,像是趕集般熱鬧無比,那邊遠隔數十丈外的另一邊,卻明顯安靜許多。


    嬴悅心係扁笙,不可能跟著裘雨芳他們一走了之。


    山二則因為山一的緣故,多一個人要帶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裘雨芳他們跑得更快。


    與其被人眨眼追上,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放棄逃跑,興許自己還能與奎陽談一談,以犧牲自由和尊嚴為代價求得一線轉機。


    奎陽手握著符籙,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還在摸索如何把三大神獸操控。


    他不知道四象之術是需要特殊手印操控,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從白素生那邊學到,畢竟那是他的底牌,不可能隨隨便便告訴他人,哪怕是簡化了的也不會。


    留下一個“留活口”的命令,放棄了對三隻神獸的親自掌控。


    奎陽甩了甩手,將符籙塞進袖中。


    至此才悠哉悠哉地看了看放棄抵扛的山二,以及仍在盤算著什麽的嬴悅。


    輕聲道:“上麵放了話,允許留你們一條活路,前提是以後要聽從上麵的安排,重整昌元城的風氣。”


    他邁著輕緩的步子,雙手也十分隨意的背在了身後。


    一邊朝嬴悅走去,一邊繼續道:“當然,這個工作暫定由我來指揮,你們隻需照做便可,等到上麵派人來接管,隻要你們表現地足夠好,興許還能與我平起平坐。”


    話說到這,奎陽用腳踢了踢山一快要徹底冷卻的屍體。


    山二瞪了他一眼,惹得奎陽連連發笑。


    隨後就見他把頭對向嬴悅,問道:“兩位意下如何?”


    嬴悅淡淡看他一眼,不顯歲月流逝的臉上冷漠如常。


    她把眼睛輕輕一眨,長長的睫毛下流露著一絲說不出的可憐。


    語氣也略顯憐憫道:“如若我沒記錯的話,月許前我們還隨口提及過金弓山的事,你可還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麽說的?”


    奎陽見她轉移了話題,把事情扯到了金弓山上。


    稍稍回憶罷,並沒有想起自己當時都說了什麽。


    畢竟他在身為潛伏在嬴悅身邊的人,很多時候都隻是裝出個表麵,在臨時說些違心、討好的話。


    此時被嬴悅重新提起,隻有些好奇的反問道:“難不成你還記得?”


    “不,我不記得。”


    嬴悅微微一笑,出乎意料的當場給了否定。


    奎陽見她沒由來的提起,又沒由來的自己否定自己,心中更顯幾分好奇。


    緊接著就聽嬴悅繼續道:“隨口說的話,任誰都會忘記。”


    “畢竟連魏無垠都不記得他當年允諾我整個昌元城都交由我掌管,還親自把保證書寫,與我各自保留一份。”


    “它就在我屋中放著,你想看看嗎?”


    嬴悅語氣平平,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奎陽大抵是對此有些印象,畢竟他是自幼跟在嬴悅身邊,經曆了很多其他亂匪沒有過的經曆。


    若不是因為嬴悅止步不前,使得他都如此年紀了還隻能苦苦挨在出塵期的邊緣,他也不會做出此時此刻之舉,不會背叛嬴悅。


    嬴悅所說究竟是真是假,奎陽尚不得知。


    但他聽得出來,嬴悅是在暗示他:魏無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偏偏魏無垠就記得他曾在多年前與自己做了約定,也是在不久前派人接觸了他,並給了他可以扭轉局麵的利器——八張平生難得一見的頂級符籙。


    仔細想一想,就算魏無垠是個言而無信之人也讓嬴悅逍遙快活了這麽多年,沒有對她加以約束。


    如果自己能像嬴悅一樣,哪怕不是十幾年,哪怕隻有她一半的時間可以逍遙。


    有魏無垠親自做靠山,可比跟著一個城主牆上數十上百倍!


    這樣一來,隻要他能從魏無垠手上稍稍得到些支持,想要突破到出塵期,還不是手到擒來?


    奎陽自認比嬴悅聰明,總覺得自己會比嬴悅更容易把事情看破。


    聽到嬴悅說起這番話,他很快就想到嬴悅之所以會和魏無垠鬧翻,歸根結底還是在於嬴悅想要從魏無垠手中脫離,不受他的掌控。


    自己的手下有著如此消極情緒,任誰在做君主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說白了就是嬴悅自己沒有認清立場,就像她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已被他奎陽死死攥在了手中一樣,愚蠢,簡直就是愚蠢啊!


    想通了,還多想了許多。


    奎陽低聲笑嗬著,一臉可惜的搖了搖頭。


    他負手背對著嬴悅,吩咐留在自己身邊的十幾名亂匪看好他們。


    腳上不停歇的朝更深處走去,uu看書 uukansh.cm路線說巧不巧的,正是通向扁笙房間的那條小徑!


    嬴悅見他往哪走不好,偏偏要往那邊走。


    眉頭一皺,頓時握緊了手中短匕。


    剛想要追上,耳邊已有其他亂匪在勸說:“城主,認了吧……”


    嬴悅生平最不喜這種窩囊廢,以前看不慣,現在更看不慣。


    剛欲殺之而後快,便見一人突然抬手扯開了胸口的衣襟。


    借著逐漸亮起的天色,勉強能看到上麵有一塊掌心大的黑團。


    那人確定她已經看清楚了,又輕歎著把衣服掩上。


    無奈道:“奎陽給弟兄們種了蠱,已經種了好些日子,就因為我們不願跟他謀事,他當場催動了蠱,我就是其中一個被他拿來殺雞儆猴的,”


    你不知道奎陽他都幹了什麽,他可是給弟兄們都種了蠱,”


    卻不想奎陽隻是嚇唬嚇唬她,


    至此,裘雨芳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當即再把氣勢拔高,將手按在了腰間。


    如今有嬴悅在前,


    這一天是我和扁笙初次相見的日子。


    你喜歡做飯,我喜歡你。


    食物尚不會因為你喜歡它而抗拒,你為何要因此頻頻抗拒我的心意?


    食物不會抗拒,是因為食物不懂得表達,不願意表達。


    雞會哀鳴,魚會掙紮,豬會拚命拱人,牛馬也會高高抬起後腿。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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