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鋒緊閉著眼,一心一意通過冥想之界感應著四周一切。


    除了仍舊呆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刻還被他捕捉到動作的薑人人和胡梅,肖雲鋒最關注的的便是匯聚在自己周圍的這塊漩渦。


    金開走的很安穩。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把金開置於死地,所以當金開提出了想要說點兒什麽的要求後,他們成全了他。


    別無他求、心滿意足,金開一定是帶著這樣的情緒從世離開。


    所以才會為了感謝他們,親手將自己終結,並且還送了眼前這個可以看得見的大機緣。


    以一個出塵期高手為媒介,一次性傾瀉而出的精進內力,加他所能吸引到的最大程度的天地之勢。


    金開臨終時的行為,簡直可以稱得是一個壯舉!


    別說是在平日裏見不到,就是世間再神奇的地方也不可能會自然出現此等奇觀。


    肖雲鋒因為金開和自家的恩怨,以及金開這麽多年來的所作所為,哪怕現在知曉了一切都是魏無垠在背後搞鬼,也不會對他心生感激。


    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會欣然接受。


    感應,再感應。


    因為金開是爆體而亡,所以周圍的氣息和天地之勢都像是瘋了一般在錯亂無序著。


    肖雲鋒費了好大工夫才通過鱗籠意釋放出氣息將它們一點點引導,最終形成了眼前這個逐漸成型的巨大漩渦。


    縱橫交叉的線,再也不顯得平平穩穩。


    漩渦是動著的,天地之勢是被它吸引著的,漩渦中還夾雜著各種各樣或多或少含有著天地之勢的雜亂之物,其在肖雲鋒的冥想之界中根本無法模擬。


    肖雲鋒熟悉了線條分明、清清楚楚的冥想之界,此時再看到這樣的景象,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偏偏無論是線條分明、清清楚楚的冥想之界,還是混亂無序、摸不著頭腦的冥想之界,都是在真真切切的感應著周圍的天地之勢。


    它錯了嗎?


    不,它沒錯。


    是自己長久處於線條分明的冥想之界,已經對它習慣了,所以才下意識中還有著先入為主的感覺。


    天地之勢來自於天地、賦之於萬物,它們無處不在。


    如果自己能像薑人人分隔天地之勢般,反過來把它們掌握並聚攏,那豈不是說自己以後再與狂流期境界之的人武鬥時,可以占到更大的優勢?


    猜想是一回事。


    掌握又是一回事。


    肖雲鋒想要借此機會領悟到更高一層的存在,完全不是件容易事。


    這邊動中有靜,每個人都屏氣凝神著。


    外麵卻越來越鬧騰,處處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動靜。


    胡梅眉頭一緊,不曉得外麵怎地就突然打殺起來。


    口頭吩咐一聲,讓薑人人不要亂跑,接著身影一閃,轉眼就遁入黑暗。


    一個應聲的空,薑人人朝她走開的方向望去時,已經尋不見胡梅身影。


    再一回頭,身前竟然多了個人!


    “不要輕舉妄動,你我便相安無事,庸王已經知曉你是肖雲鋒的女人,升雲國裏也始終有你一席之地。”


    魁梧壯碩的身軀,令人壓抑到不敢呼吸的莊嚴、肅殺氣勢。


    即便對方背對著自己,根本看不清他的麵孔,薑人人也能猜出這人定是升雲國的四將之一,嶽將嶽千秋!


    他怎麽會來這?


    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


    難道是肖雲鋒與他透了消息,他是什麽時候透的消息?


    肖雲鋒有計劃為什麽一點兒也不跟我說?


    婆婆會不會有危險?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如雨後春筍般在薑人人心裏不斷冒出。


    她不敢聲張,更不敢輕舉妄動。


    同時心裏還在想:庸王他……怎麽就知曉我已經是肖雲鋒的女人……


    薑人人越來越迷惑了。


    ……


    燈火通明,烈焰無數。


    隨著升雲國的兵客大批挺近,金弓山各處已經到了連火把都無需舉著的地步。


    一棟棟豪宅,一間間房屋,它們冒著的火焰足足蹭出丈許高,一個連著一個的,使得整座金弓山都被照耀在通天的火紅中。


    胡梅飛速疾馳著,身影從一批批亂匪和兵客身旁竄過。


    就在白天時她還在說,說升雲國不可能會向金弓山派兵出兵,想不到這才沒過半天,升雲國就不僅派了兵,還成功打進來了!


    偏偏胡七那邊還處於關鍵時刻,升雲國這些人來的真不是時候。


    一道寒光閃過,胡梅反應敏銳地接連彈跳。


    她落地,落在一處靠近金弓山的城牆,略顯偏僻的小巷。


    不出意外的話,此時的她已經能站在城牆,看清升雲國那邊究竟派了多少人。


    偏偏半路竟然殺出一人,還是直直衝著她而來。


    認出對方是誰,胡梅連問都不問便默默拔出了刀。


    對方故作驚疑的失聲驚訝道:“刀?”


    緊接著又滿是慶幸的自顧自道:“好巧,我是劍。”


    說不是笑話,卻是真的冷。


    胡梅嗤笑一聲,當即調侃道:“我倒是什麽人,竟然不怕死的要把老身攔下,原來是升雲國的名人,小雲朵裘將~”


    “怎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uu看書 .uukanshu 不去跟你心愛的女弟子們一起烤烤火、舞舞劍什麽的,實在不行在屋裏學人繡繡花也可以啊,何必出來拋頭露麵、自尋死路?”


    不知裘天海是哪裏得罪過胡梅,她一張口就滿嘴的不善之語。


    反觀裘天海這邊,被她嘲弄了也絲毫不急不躁,明知對方是在笑話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耍弄一把軟劍,手還刻意甩了兩下,姿態嬌媚、妖嬈。


    他輕歎一聲,似是有些無奈:“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當真不會繡花一樣。”


    “您是不知道啊,一個男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是件多麽辛苦的事。”


    “說出來您別不信,孩子自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我親手做的,她衣服的花兒嘛,也自然都是我繡的。”


    裘天海一會兒歎氣,一會兒輕笑,說不出是在心覺不滿,還是在心覺驕傲。


    胡梅皺了皺眉,沒想到他竟然真如傳聞中般臉皮厚的厲害,又考慮到薑人人那邊還沒有個頭緒,暗自提醒自己要冷靜,現在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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