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還有事沒處理完,肖雲鋒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旁若無人地跟裘雨芳鬧騰,遂轉過身來對上兩名凶人,確切的說是一男一女兩名凶人。


    目光逐漸淩厲。


    他還未開口,對方卻先一步問道:“少俠是何人,能否報上名來?”


    麵無表情地,肖雲鋒朝二人冷聲道:“我隻是一介路人,碰巧遇上這起事件罷了,兩位拿了什麽不該拿的東西,原地放下便可。”


    “漣漪坊市的事自有漣漪坊市自己的處理方式,你們無需問我是誰,也無需多想什麽,兩位隻需在此靜靜等候專人過來接手就好。”


    “隻要你們不輕舉妄動,我便可以保你們不受傷害。”


    聽了肖雲鋒的話,那凶人竟兀地哈哈大笑。


    頗為興奮道:“既然少俠敢在漣漪坊市裏說出保我不受傷害這樣的話,想必少俠自己的出身也十分了得了?”


    “算是。”麵對凶人的問話,肖雲鋒沒有再次選擇無視,而是模棱兩可的應答了。


    態度方麵還和最初一樣,依舊不冷不熱。


    原本,他是不喜插手這類的瑣事。


    可他知道,即使他現在不插手,他以後也要插手,再等他去了外麵,去了其他城市和地域,想要完成自己肩上的任務,就更要從這些小事開始一一在意。


    如今他身為升雲國重要的高層之一,又身在升雲國的主城不驚城,眼前遇到了這樣的事他怎好不加以過問?怎好草草了事?


    在山裏呆了一年,本就讓他有些過意不去。


    如今上到庸雲弱也好、下到彰帆等人也好,大家都在日日夜夜地為升雲國努力,現在他既然回來了,也自然要付出實際行動才是。


    雖然肖雲鋒隻是隨便敷衍了自己,可凶人心裏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抓住的機會。


    低頭看向懷中的師妹,兩人頗為默契的相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隨後直接後退一步,齊齊跪在了地上,將手中搶來的物件擺在了身前正中。


    臉上閃過一次詫異,肖雲鋒朝他們問道:“二人這是何意?”


    那凶人道:“數月來,我烏坎已經不知多少次向人低頭下跪過,每次都是強忍著屈辱,強忍著痛苦,心裏有一萬個不甘。”


    “可今日,我烏坎跪地心服口服!隻因少俠那句「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跪天地與雙親」,這才讓烏坎恍然頓悟,悔不當初。”


    “少俠年輕有為,不是我二人可以比得,烏坎對少俠心生敬佩。”


    “同時也希望少俠可以幫我二人求得一個公道,無論事成或不成,隻要少俠您願意盡力,您就是我二人的再生父母,恩同再造!”


    聽他這般說法,任誰都能猜出這其中還另有隱情。


    可到底是什麽樣的隱情,才能把他們逼地要冒如此大的風險在漣漪坊市裏搶東西,還不惜當眾給人下跪,見人便求呢?


    肖雲鋒一邊聽著他的說詞,一邊悄然緊了緊眉。


    事情發生有一會兒了,卻隻在最開始的時候聽人叫了一聲「別讓他跑了,他搶了價值五十萬雲石的東西」,之後就再也沒見人說過抓人之類的話,更是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失主過來認領自己的東西,十分奇怪。


    除此之外,肖雲鋒也清楚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正在悄然變弱,在由狂流期的境界氣息不斷向氣定期跌落,且速度極快。


    再結合先前他親眼看到的某一幕,肖雲鋒已經早早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不然他也不會與對方多話,任他訴說。


    否則,直接把他們製服再交給漣漪坊市的人,任由漣漪坊市處置,豈不是更加省事?


    沉思著,肖雲鋒忽然開口道:“徒兒,先前你們交手時,你可曾尋到什麽不尋常的一幕?”


    裘雨芳微微一愣,不想肖雲鋒竟然會這麽稱呼自己,他明明更喜歡叫自己裘雨芳這個大名,什麽時候會叫自己“徒兒”了?


    心中雖有疑惑,可基本的眼力裘雨芳還是有的。


    她才不會在這種時刻問肖雲鋒和眼前的事情不相幹的問題,她還想多跟著肖雲鋒四處玩玩、逛逛,想要遨遊萬裏呢!


    簡單回想了一下,裘雨芳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師傅,先前我二人交手時,對方雖手握單刀作勢想要出手,可徒兒還是發現,他握的不是刀柄而是刀鞘,隻是故意做了個假動作,並不是真的想要出手。”


    “除此之外……請恕徒兒愚笨,隻來得及看清這麽多……還請師傅責罰。”


    “咳咳!”輕咳一聲,肖雲鋒無奈地朝她翻了個眼。


    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忘耍滑頭,你這叫愚笨嗎,你巴不得我當眾誇你呢吧?


    還責罰?等回去了我再好好把你責罰,竟耍小機靈!


    正了正色,uu看書.uukans肖雲鋒朝烏坎問道:“可以解釋一下嗎?”


    早在裘雨芳說話時,烏坎就已經麵色怪異的垂下了腦袋,此時再被肖雲鋒當場追問,更是麵色羞愧的漲紅了臉。


    咬了咬牙,他大眾卸下了自己的佩刀,隨後手握刀柄向外一拔!


    “假的!?”


    “他的刀鞘裏竟然沒有刀?”


    真相,已由四周越聚越多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們脫口而出。


    肖雲鋒直直看著烏坎,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


    先前他和裘雨芳的對話,已經是他盡最大限度的在給對方鋪設台階,接下來該怎麽做,他相信烏坎已經不需自己提醒了。


    堂堂幻劍門的弟子,不管有沒有人能認出她是誰,都已經因為先前那一碰麵,在眾人心中立下了“高人”的印象。


    之後再由裘雨芳聲稱自己為師傅,並表現出一係列恭恭敬敬,縱使眾人不知自己的真實實力和身份,也必將會下意識的把自己也當作一名“高人”。


    一係列鋪設下來,烏坎再向他訴說困難也好、冤屈也好,都將比讓他直接開口訴說要來的更加容易被人接受。


    肖雲鋒自身也不會因為冒然插手此事,被路人猜疑和反感,進而避免引來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屈辱,隻是一瞬間的。


    數月來,烏坎已經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屈辱,此時仍會感到羞愧,也隻能怪罪在那毫無用處的自尊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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