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來我往的,看起來十分熟絡。


    此時不止是四周的路人,就連彰帆手下中的一些不知情者,也根本聽不出二人話裏有著什麽意思,隻留意到不驚城的執法組組長一口一個恩公的叫著,心中不禁猜疑幾分。


    見狀,綠衣男子抓住機會煽風點火道:“幹什麽?蛇鼠一窩?想要耍賴?來這麽久了依舊對我不聞不問,難道你們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包庇惡人?”


    眉頭一緊,彰帆麵色為難的看了看肖雲鋒二人。


    對上彰帆略帶質疑的眼神,肖雲鋒冷聲道:“清者自清,彰總管按流程走便是。”


    聽他這麽說,彰帆心裏反而放心起來,畢竟肖雲鋒的作風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既然他敢這麽說,這事就一定不是他的錯!


    身軀一震,走出茶館的彰帆放出一股無形氣息。


    不同於武客的境界壓製,而是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振奮之意,好似隻要有他在,就能把所有的冤情都平反一樣,讓人忍不住感到安心。


    轉頭注視著綠衣男子,彰帆沉聲道:“既然你把自己當做受害者,那麽事情的經過就由你先複述一遍,你看如何?”


    如此正好!


    綠衣男子心頭一喜,再次故作痛苦的動了動身子,幾次三番想要站起來卻表現地十分費力,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側臥在地上,不再想要站起來。


    隨後便聽他憤憤道:“大人明鑒。小人姓魯,名叫魯南,此次來不驚城是臨時在這裏做些小本買賣,到此也不過剛剛進城半天。”


    “先前,我好不容易忙完得以歇息一會兒,想要來這裏喝茶坐坐,感受一下不驚城的風土人情。卻不想自己勞累過度,一時沒有留意,這才一不小心碰到了他們桌上的物件。”


    “說來慚愧,我當時心情正有些煩躁,一怒之下還開口罵了人,頗為有失禮貌……”


    見他這麽說,彰帆嗯了一聲。


    接話道:“如此說來,是你先冒犯的人家了?”


    搖了搖頭,魯南辯解道:“沒錯,是我先碰到了他們的東西,也是我先冒犯了他們,可這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打死我啊!”


    說著,他再次扯開自己的衣襟。


    “大人您看,這就是他們動手的證據!就因為我那一時冒犯,他們就要置我於死地,這也太不合理了!”


    “如果這就是不驚城的律法,這就是不驚城的風土人情,請恕我不能接受,我完全無法理解他們不把人當人的行為,完全無法接受!”


    俯身瞧了瞧,魯南胸前果真有一個拳印。


    時隔這麽久,其身上的傷口仍舊微微凹下去幾分,單看拳印周圍的淤青也能看出這一拳的威力著實不小,怕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內傷。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這一拳打在普通人身上,必定當場斃命!


    然而這一切又因為魯南一遍又一遍的把不驚城掛在嘴上,使得彰帆對這件事的考慮範圍再次加大,其心中早已十分重視起這件事來,隻是由於臉上依舊沒有波動變化,所以還沒人發覺到什麽異常。


    麵不改色地,彰帆轉頭朝肖雲鋒、裘雨芳二人問道:“他所說的可是真實情況?”


    “胡攪蠻纏!”


    裘雨芳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這人的嘴巴撕了,她真想看看這人的嘴裏裝的到底是人牙還是狗牙,怎麽張嘴就不說人話!


    先前她聽對方說自己撞到了他們、罵了他們,還以為這人見事情鬧大了、想示弱了,沒想到他竟然突然拐了個大彎,不僅倒打自己一耙,連不驚城的律法都給牽扯了進來!


    若是因為他們這點小事,影響到了不驚城的日常生活,裘雨芳真是把地跺爛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可以贖罪了!


    她可是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師傅出山是為了做什麽,尤其她還身為肖雲鋒的徒弟,是他的得力助手,怎能帶頭連累起師傅呢!


    想到這,裘雨芳頓時恨恨道:“他胡說,我才沒有打他呢,我連手都沒有抬起來他就飛出去了,他就是故意找事的!”


    依舊麵不改色地,彰帆再次注視起魯南來。


    語氣平緩道:“是這樣嗎?”


    他聲音低低地,好似動怒又好似沒有動怒,聽的眾多看客無一人敢交頭接耳,紛紛被他鎮住!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魯南也沒有退路可走了。


    隻好兩手一攤,死咬著不放道:“大人明鑒啊,就憑我這胸口的傷,難道還不夠解釋的嗎?”


    話音落下之際,一道金光毫無征兆地在眾人眼前飛速閃過!


    它速度極快,隻在眾人眼前出現了一瞬,快的離譜、快到這些不是武客的普通人完全無法捕捉。


    看客們根本沒有看清是什麽,隻聽見一道“蹡”在耳畔飛過,隨後便看到身前那位綠衣男子的衣衫正順著雙肩緩緩飄落。


    那說不清有多少塊的淤青,說不出的紮眼,一時之間讓眾人有種吃了濃痰一般的感覺,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身為執法組組長的彰帆依舊語氣平和道:“這些,也都是她傷的嗎?”


    事情已經敗露,想再扭轉局麵已經完全不可能。


    魯南不甘心,想不到明明是他占理的事,怎麽瞬間就變了結局。


    嘴上仍舊揪著不放道:“這些自然不是她的傷,但我胸前的傷確實是她……”


    話剛說一半,身後忽然一陣噪雜。


    是有三名男子被執法組的兵客們從人群中揪出,uu看書 .uukansh.co直接扔在彰帆眼前,把他們押在了地上。


    “你們做什麽,快放開我!”


    “堂堂不驚城,就是這麽對待外地人的嗎,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快把我放開,我要見你們君主!”


    幾人不斷掙紮著,到此還不肯屈服。


    直到兵客們抽出佩刀將他們身上的衣服一一挑破,這才紛紛安靜下來,一句話也不說了。


    四人身上,有著近乎一樣的傷痕,連魯南口口聲聲說是裘雨芳打出來的拳印也都一人一個,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鐵證當前,再怎麽狡辯都是白忙活。


    彰帆冷冷看著四人,問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


    支支吾吾的,魯南也不裝殘了。


    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睛連忙向茶館內部掃去,希望那名指使自己的女子能有什麽奇招可以救一下自己。


    然而此時的茶館中哪裏還有對方的身影,早在他和彰帆辯解之時,對方就已經和那名男子提前離去。


    棄子嗎?


    心中苦笑,魯南一咬牙決定說出實情。


    張口、彈舌,魯南剛剛說了個“我”字,便忽然咳出一灘血來!


    喉間又麻又癢,似乎還有些甜味?


    魯南閉上眼睛,想要把這份感覺感受清楚,卻不想這一閉……


    就再也沒睜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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