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又有人忍不住道:“現在怎麽辦,回去找肖師弟嗎?”


    此時此刻,不止是他,大部分人心裏都下意識地把肖雲鋒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


    一百多人的隊伍,如今隻剩下一二十人,這裏麵說是誰的責任,還真不好說,但無論如何都和一人扯不上關係,那就是肖雲鋒。


    當初是誰要來這邊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肖雲鋒不過是在最後做了領隊,順從了大家的意見。


    試問當時要向南邊出發時,肖雲鋒若是說出一句反對,不同意,能有用嗎?


    肯定沒用。


    最後的結果定會和村子裏發生的情景一模一樣,他們隻會更早的把他拋棄。


    一人咬了咬牙,振作道:“走,咱們回去找肖師弟。”


    他算是想好了,到時候跟肖雲鋒賠禮道歉也好,讓他罵自己幾句也好,反正比跟著這些人亂跑強。


    如今試煉才剛剛開始,氣勁宗的隊伍就幾近全滅。


    他們人數本就最少,占了下風,此時就剩這麽一二十人,還有人在窩裏鬥,那還試煉個屁啊。


    幹脆趁早給自己挖個坑,自刎算了,還能有個墓,還能有個全屍。


    “嘁。”


    眾人剛欲響應,一句不屑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聲音的來源事那名被郝瀾扇了一巴掌的師兄,此時他的臉上早已恢複如常。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程度的巴掌連皮外傷都算不上,隨便調息一下很快就能消下去。


    他歪著腦袋,斜睨著提議那人,白眼連翻數次,一臉地輕蔑。


    提議的氣勁宗弟子也不是好惹的,他本就因為隊伍受到金靈幫的偷襲有些氣惱,窩了一肚子火,如今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又見他還在自己人窩裏橫,一次又一次陰陽怪氣地,怎能不讓他憤怒。


    當下,就亮出了兵器,欲上前好好找他討教一番。


    卻是被身旁的同門緊緊拉住,一個勁的安撫。


    房燁見他一副氣衝衝的樣子,又是不屑一哼:“我說,你們是把肖雲鋒當神仙呢?”


    他環顧四周,最終把目光停在了郝瀾身上。


    這個刁蠻的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等我找到機會一定要十倍奉還!


    “十六歲,又是狂流期,又是煉製符籙,你是在把我當傻子嗎?”


    “是,他是從入門一開始就不斷鬧出各種動靜,什麽以一敵百脫穎而出,什麽大戰狂刀門少門主……可那就是他的真正實力嗎?你們誰見到了?你郝瀾見到了?”


    郝瀾見他點名自己,剛要開口爭辯,卻見他直接一擺手,打斷了自己。


    又道:“不說別的,就說他入門考核的事。沒錯,他是使了怪招把一群人都弄得嘔吐不止,但最後沒人通過考核可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那些人自己起了爭執,最後放棄考核,這一點你我當時都在場,看的清清楚楚,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眾人沉默,知道他舉這個例子是有何居心。盡管房燁說的話確實是真的,但他們內心深處還是更願相信肖雲鋒有著真實力。


    不然的話,這次試煉真的沒法活著回去了。


    “還有,那……”房燁忽然一頓,輕歎一口氣,“漏洞百出,我都懶得說。我就問你們一點,十六歲能不能達到狂流期?你們有沒有想過咱們氣勁宗的長老都是什麽實力?”


    眾人默然,心中顯然也不太相信這件事。


    整個氣勁宗,除了宗主萬橫和豐長老二人,下麵的長老、護法、堂主皆是狂流期的實力。


    像個別實力低的,也是近年才剛剛從氣定期大圓滿突破到狂流期,雖說到了他們這種地步,不能單看武客境界還要看他們的武學造詣。但從這一點上也足以說明,一個武客想步入狂流期是有多難。


    見他們沉默,房燁有些得意。


    “所以說,肖雲鋒根本靠不住。他這些符籙,指不定是從人家豐長老那拿的呢,隻不過是在這借花獻佛罷了,竟有人被感動的跟什麽似的……”


    鏘!


    人群中傳來一聲劍鳴。


    郝瀾握著劍,直直抵著房燁的喉,再進半寸就能刺入他的喉中。


    房燁眯著眼,譏諷道:“郝瀾師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郝瀾冷冷道:“滾。”


    見狀,房燁麵色一僵,一張臉在三顆“巨蛋”的照耀下,變得蒼白。


    正色道:“你玩真的?為了一個肖雲鋒?就因為我說了幾句事實?”


    “滾。”


    “嗬嗬嗬……”


    房燁笑了笑,目光再次環顧四周,見這些朝夕相處的同門竟無一人幫他開口說話,心中冷到了極點。


    先前他人動怒之時還有人伸手攔著,到了自己這卻全部選擇旁觀了。


    這是什麽意思,你們都是什麽意思?


    他死死盯著郝瀾,盯在她的眼睛上,仿佛要把她的眼睛看穿,仿佛一個死人在看另一個死人。


    良久,房燁惡狠狠道:“你會後悔的!”


    說罷,轉身消失在樹林中。


    見他走了,u看書wwuuanshu. 郝瀾熟練的收了劍,麵容姣好的臉上波瀾不驚,好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倒是其餘幾人忍不住望向幽暗的林中,心中不禁唏噓:都是同門,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看不清局勢就算了,還不會做人。


    輕輕拍了拍止如雲的肩膀,郝瀾開口道:“走吧,我們去找肖師弟。”


    她是三年資曆弟子中的最強人,又被萬橫任命為肖雲鋒的助手,此時由她來開口指揮再合適不過。


    當即,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身上的物件,各自將兵器拿在手中,原路返回。


    路上,有人忍不住問到肖雲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在耳邊聽到這個名字,現在仔細一想,卻是對他全然不知。


    他們歇息了一陣子,心情已經平穩許多,此時有人問話,自然也有人回答。


    故事的開始,依然是那一頂說不清道不明的花環。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補充,把所有有關他的傳聞都合並在一起。


    說到某個在街上向她們搭話到怪異少年時,有人接話道:“你們說的那個說話不張嘴的人我也見到過!”


    郝瀾和止如雲等人驚訝的看向那人,又聽他補充道:“他前段時間找上了氣勁宗,不過肖師弟好像不在,最後他又回去了。”


    眾人沉默,對這有頭無尾的故事不免有些失望。


    卻是悄然發現肖雲鋒這個人,已經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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