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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武四年秋,蕭氏微安在德芳齋幽靜的第三日,太後終於下旨貶去其王妃身份,但卻法外容情的保留其在宗廟姓氏並且親手修書一封至司馬原,滿滿三張,字字真切,句句肺腑,無不感慨羞愧於自己對於蕭微安以往的過度偏愛才導致其今日的行錯踏錯,希望司馬原念及往日夫妻情分能夠再給她一個機會,將她留在府中,等到日後再給她一個名分也未必不可。


    司馬原閱完此信之後,隻一冷笑一句“貓哭耗子!”沉魚當時正伺候在一旁,聞言也不由的心中黯然,太後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可謂是滴水不漏,盡得人心的,如果說貶黜蕭微安是顧及皇家體麵祖宗禮法而不得不做因公忘私,那麽另外寫給司馬原的這封家信則是體現了一個姑母對於侄女的濡沫之情,一份憐愛之情,想必即便是蕭家二老在起初的覺得太後鐵腕無情之後,也會因為她法度之外的這封家信而不忍苛責於她,並且!沉魚目下一暗,太後表麵上是法外開恩給蕭微安留了個宗祠姓名,實則是讓蕭微安再回不了蕭家,這樣一個棄婦算不得棄婦,王妃算不得王妃的女人留在王府,即便蕭家二老是鐵打的臉皮恐怕也是不能來王府探望的,同樣的,蕭微安既是沒有被宗室除名的,她也隻能一輩子留在王府,即便她掌握了太後的任何把柄也是有口不能言的,因為她的太後姑姑尚給她留了一絲希望,將她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的,再是有口難言了。


    過了十一月便正式的進入寒冬,過了午後,沉魚便覺渾身酸疼的厲害,臘月冰清等人輪流的伺候著,猶是不見好轉,這樣熬到天黑,兩人已是累的不成樣子,衣袍散亂,麵色燥紅,沉魚看著卻是過意不去,頭側向床內,弱聲道“你們兩個伺候了半日了,端茶倒水,捶肩揉背的倒是累的不輕,不如下去歇著吧,我這是頑疾了,即便是陪著也無甚幫助,反倒憑的累著你們!”


    墜兒手按著沉魚小腿,聞言手上不停,隻低頭道“娘娘這話憑的讓奴婢慚愧,奴婢幫不上忙也還罷了,怎麽還敢在娘娘麵前提半個累字了!”


    冰清絞了手絹給沉魚擦幹額上汗漬,接口道“娘娘即便是嫌棄奴婢們在眼前礙眼如今爺離不得人的,先不說這渾身酸疼的,但說娘娘如今身懷六甲的身子也是離不得人……”她頓了一頓,眼見沉魚麵色越發蒼白起來,不由的出口罵了一句“那群庸醫開的些什麽藥方,憑的不見半點效果!”


    沉魚耳聽她說話,奈何實在是沒有半點力氣答話,心中也知道哪裏是那些個大夫不肯盡心盡力,隻是如今懷孕的身子一些個虎狼之藥早就不能用了,加上陳年的頑疾,自己又是個不據實回報的病人,哪裏有看的好的道理。


    臘月眼見沉魚連答話都難,不由的害了怕,轉首對冰清道“這般可不是辦法,照我說還是去回了董妃娘娘的好,既然園子裏頭的大夫不管事,就讓董妃娘娘做個主去傳個太醫來看看”


    冰清聞言卻是一愣,如今王府後院少了王妃主事,萬事俱是董妃說了算,若是想請太醫瞧病,還真隻有去請她幫忙傳喚了,她略一猶豫,方才起身道“如此我就速速去回稟了董妃娘娘”


    臘月忙點頭讓其快去,她頓了頓又俯身在沉魚耳邊道“娘娘,奴婢去去就回!”


    沉魚雖是疼的不想說話,腦子卻是清楚,聞言隻應一聲,便聽到腳步聲起,漸漸遠去。臘月不停的按摩著沉魚的雙腿,指法準確,恰到好處,緩解了沉魚不少的痛楚,也不知道是疼累了,還是沒有那麽疼了,沉魚的意識漸漸的迷糊起來,臨睡前聽到窗外敲起了更響之聲,“哐”的一聲銅鑼嗡響,已是一更的天了麽?


    她再醒時,屋外正好敲過二更天,沉魚睜開眼,錦繡扶在麵前小心的擦著她額上的汗,她忽的睜眼倒唬了錦繡一跳。


    沉魚也是嚇了一跳,因著錦繡是蕭氏的人,她一向不讓她近身,今日怎麽會在自己熟睡之時出現在自己身旁?


    “娘娘醒了?”臘月上前一步查看沉魚。


    沉魚眼見她在場方才心中一定,問道“冰清怎麽還沒有回來?”許是睡過一覺,她現在倒覺得身上沒有那般酸疼了。


    臘月眼見沉魚開口避開錦繡不問,情知她是忌諱錦繡身份,隻得細心答話“回娘娘話,冰清姐姐去請董妃娘娘了,現下猶不見回!”


    沉魚眉心一皺,整整一個時辰,怎樣的也該回來了啊,她正這樣想著,卻聞一聲通傳“王爺駕到!”


    眾人一驚,卻聞珠翠響動,司馬原已經挑簾而入,沉魚慌忙便要起身,卻見司馬原上前兩步一把按住道“你身子不爽,躺著便好!”


    錦繡,臘月慌忙的行禮,冰清跟在後頭進來,沉魚瞟見,卻不好多問,隻眼看著司馬原,麵露詫異神色“這般晚了,王爺怎麽會來?”


    司馬原將她擁進懷中,輕拍其背安慰道“我聽說你舊疾複發,當腰來看看的,我已叫人傳了太醫過來,你再忍忍便好!”


    “嗯!”沉魚聞言,略一淺笑又道“謝王爺體恤臣妾,臣妾並無大礙的!”她頓一頓,轉首看向門邊的冰清,見其悶頭站在門邊,從頭到尾也未看過自己一眼。


    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人領著太醫前來,依照慣例給司馬原沉魚兩人請了安,便給沉魚請脈,因已經沒有先前那般疼了,沉魚自然避重就輕的說了自己的頑疾,太醫低眉思索一番之後,照例開了藥方,並且交代了日常該注意的事項,便也下去領了賞告退回去了。


    太醫走後,司馬原竟並未留下,軟言安慰沉魚兩句,也便走了,沉魚心中詫異,麵上卻隻一笑,起身欲要相送,司馬原也是沒讓,便就帶著人走了。


    半夜下了雪,打在窗欞上,發出簌簌輕響,沉魚卻睡不著了,輾轉反側,冰清伺候在外頭顯然是能聽到裏頭的動靜的,卻假裝不聞,沉魚心中越發冰涼起來,她總希望冰清能夠誠心相待,隻是如今看來她始終是存了別的心思的。


    轉眼月末,已是年尾,各方都忙著張羅這過年的事情,錦繡畫夏兩人因失去了王妃這個後台,言行便分外的謙恭起來,沉魚倒不是真心不給他們機會,隻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心底到底有所忌諱,到底是兩個難得的伶俐人,若舍了從新養新人,倒也不一定順心,便也試著在手底下用用,一來二去,兩人都對沉魚表了忠心,因著對冰清的忌憚,她也隻能將就用用,唯一的合心便隻有臘月,這丫頭,難得的伶俐大方,萬事都有主見,又是小心謹慎的很,沉魚試探了兩次,見其是真的老實本分,也就起了倚重之意。


    每年新年司馬原均要進宮拜年,今年自也不例外,隻是原本的跟著的人卻換成了董妃,大家都猜測著董妃雖是無子,到底資曆身份俱是王府最高,加上司馬原也放任其打點王府事宜這麽久了,王妃之位怕是跑不掉了,隻有沉魚明白,這王妃的位置絕對不屬於王府之內現在的任何一個女人的,司馬原雖是順水推舟廢了王妃,但是這麽絕佳的位置又怎會便宜了董妃這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果然,董妃風光不過幾個月,新年之後,便是元宵佳節,司馬元照例是進宮夜宴,隻不過這次不必帶女眷相陪。也不知是人算還是天意,唯獨那次蕭家的另一個女兒也進宮赴宴,梅花林中,邂逅司馬原,傳聞兩人一見傾心,互訴衷腸,傳為佳話。


    傳聞傳到沉魚耳中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後。


    “冷色凝香天下重,梅花凋落五湖秋。


    此情需盡東南美,愛笑江山今古愁。


    化影羅浮終有信,雙陵蝶夢亦何求。


    瀟瀟暮雨瀟瀟落,淡淡相思淡淡愁。”


    梅花小楷,清秀俊逸,沉魚不由的讚了一句“姐姐好字啊!”


    董妃眉心一皺,半惱半怪輕啐道“妹妹好閑情,倒研究起我的字來了!”


    沉魚聞言不由一笑,複看那宣紙一眼,眉色一沉道“倒不知王爺也是風月之人,如此情詩,拈手即來,也算難得!”


    董妃歎口氣道“妹妹還有閑情開得玩笑,那蕭紫菱可是太後娘家嫡親的侄女,父親蕭遠軍任太子少傅兼都衛統領二職,文武並用,難得的朝廷重臣,若是被許了王爺,如何還有你我姐妹出頭之日?”


    沉魚眉色一沉,心中暗道,如此方才說的通了,趕走了蕭微安,也唯有這個蕭紫菱可以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雖同時蕭家女兒,蕭紫菱跟蕭微安唯一的區別便在於她們的父親,一個是太後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一個雖也是蕭家子孫,但是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蕭遠軍比之太後以及蕭微安生父鎮國侯是更為純正的蕭家長房嫡孫,蕭遠軍是蕭家先父第一任太太的唯一獨子,而太後以及鎮國侯起先不過是一個小妾的所出,隻是後來大夫人病死,作為小妾的太後生母才被扶正,再其後太後入主後宮成為皇後,竟然一意偏私,令其父將鎮國侯之位傳給她一母同胞的次子蕭遠山,這些年蕭家水漲船高,加上蕭遠軍也確有真才,才混到如今這般高位,確然其中有太後顧及家體之情,多有扶持,然少年奪位之恨,恐怕不是易消的,加上早有傳聞,蕭遠軍的生母其實是被太後生母暗害的,雖然是流言蜚語不可輕信,到底空穴來風,事出有因,當年的大夫人的死最受益的人使明擺著的,懷疑也是必然的。如此蕭遠軍不管如今跟太後是如何的親厚,可想而知兩人心中都有嫌隙,蕭紫菱若是順了太後心意嫁給忠心不二的衛遼,那麽也算是皆大歡喜,但是如果是嫁給司馬原,日後,難保,蕭遠軍不會因女叛妹。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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