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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的宮燈一直從後院掛到前廳,蜿蜒而迤邐的排列著,旖旎的散發出薄薄的光輝。沉魚伸出手,輕輕的托了一下宮燈下垂著的細紅的絡子,癢癢的帶著淡淡夜色的涼。


    “娘娘!”錦繡低低的喚了一聲“您小心著腳下”


    沉魚愣了一下,七月的薔薇開的極是茂盛,那肆意盤延的枝蔓幾乎爬滿了整個青石的院牆,有幾根茂盛的更是穿過了青石的小道盤在了對麵的鳳凰樹上。


    “這路該清理一下了!”沉魚皺一下眉。


    “是!”錦繡忙應了一聲,一邊小心翼翼的提了提沉魚的羅裙,好讓她能順利跨過藤蔓。


    一邊掌燈的畫夏忙高舉“氣死風燈”為沉魚照路,嘴上順口說一句“這條路原就靠著榮主子的萬春園,她素來喜歡這熱鬧的花草,花匠也稟告過幾回,說這邊的薔薇該整整了,但榮主子總說不用,奴婢心想她該市心疼這花長勢的好,修剪了未免的可惜了的!”


    沉魚眉心隱隱一跳,一旁的錦繡見勢不好,張口便罵道“多嘴!主子問你話了麽?況且那是什麽榮主子?她是什麽主子?”


    畫夏手上一抖,那氣死風燈幾乎脫手而出,情知自己犯了大忌,忙一下子撲倒在地直道“娘娘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有風從這園子裏過,“沙沙沙”的帶動著園子裏頭的花草發出輕響,沉魚輕捋了下鬢角的多寶芙蓉絹花,眼望向畫夏眉眼已帶了厲色“你叫畫夏?”


    “……是!是!奴婢……奴婢正叫……回娘娘話,奴婢正是畫夏!”畫夏伏在地上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哦?”沉魚麵上一笑道“這名字倒是活色生香的,人也別致,你既是叫畫夏倒是讓本宮想起一件事情來了!”她頓一頓,麵上依舊帶著笑“你跟榮氏屋裏頭的畫屏,畫幽又是什麽關係?”


    “娘娘!”錦繡忽的驚慌的低呼了一聲,卻是撲通一聲也跪倒在地“娘娘還請高抬貴手饒過畫夏!”


    沉魚麵上一頓,卻是抬目向錦繡看去,她人跪在地上,麵上淒淒慘慘卻是一片慘白“她有沒犯了什麽過錯,平白的要本宮高抬什麽貴手了?”沉魚請冷冷的一笑,瞄向二人,畫夏跪在一邊,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手上提著那盞氣死風燈卻是怎麽也不敢鬆手,冷瑩瑩的光亮現出那手上細小的青筋,“突突”的打著顫。


    “娘娘!”錦繡咽了口唾沫,偷覷了沉魚一眼,見其麵色如常,這才低低的陳述道“畫夏跟奴婢原是表姊妹關係,十二歲那年因著家鄉發了大水,便一同被賣進了王府,奴婢到了王妃身邊,畫夏卻到了榮氏身邊,可是……可是娘娘!”她突然激動起來,眼看著沉魚道“畫夏原是在榮氏身邊當過兩天差不假,隻是跟畫屏畫幽幾個卻是不同,她不過是外間裏頭粗使的丫頭,隻因著榮氏的喜好,才被冠上了畫字為名,所以奴婢是可以以腦袋擔保說畫夏絕對跟榮氏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任何一個府裏頭的管事,畫夏真的不成經過榮氏的內房過的,跟榮氏更加是一丁點的幹係也無的”錦繡說到最後隱隱已有激動神色,顯然是跟這個表妹姐妹情深,而畫夏卻是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摸樣,依舊是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娘娘不相信奴婢?”錦繡見沉魚半響未開口,隻是請冷冷的瞧著,不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起來吧!夜宴也該開始了!”沉魚一攏雲鬢,卻是先行兩步,緩緩的沿著青石小道向前走去。


    錦繡麵上一愣,卻忽的清醒,忙手拽著畫夏起身,口中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為娘娘照著點得路去”


    “啊!是!”畫夏唬的一跳,慌忙得小跑著上前,給沉魚照路,錦繡也趕緊趕上,徐徐的跟在沉魚身後。


    七月芙蕖開的刹那嫣紅,滿園子的宮燈,掛的是璃彩萬千,沉魚踏著細碎的剪影,淡淡的荷香四溢,隻覺讓人在此間沉醉。


    司馬原回頭正對上沉魚的眼,琉璃琥珀的光華盈盈一水卻隻在她的眸,他伸出手,她莞爾一笑,徐徐上前,場中眾人已有所覺,紛紛調轉目光看向沉魚,這個集萬千爭議為一身的女子到底所為何人。


    “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她徐徐彎腰一福,卻被他一把托住“柳妃請起!”


    “謝王爺!”她抬眸,盈盈一笑,含羞帶卻。


    司馬原眉間一展,也回之一笑。


    “妹妹來的好慢,卻是忘了今日自己才是這夜宴的主角了麽?”


    沉魚回頭,卻是王妃由一個丫鬟扶著緩緩而來,千折桔花石榴紅錦裙上,白玉羊脂環佩成串叮咚,宮燈下折射出一片祥瑞之光。


    “給王妃娘娘請安!”場中之人見她到來一時間紛紛上前請安。


    “快快請起!”王妃作勢一驚,把手從丫鬟手中抽出,順手扶起身邊一位命婦,“都快起來吧,自家的宴會,繁文縟節的還是收收的好,今日原也不是什麽大日子,不過都沾著柳妃妹妹的光,大夥兒聚聚罷了!”她這樣一笑,目光已越過眾人向沉魚看去。


    沉魚眸色一沉,目光與之相遇。盈盈報之以一笑,當下一福身子道“王妃萬福!”


    場中一片寂靜,眾人皆看向兩人,王妃緩緩上前兩步,伸手虛虛一扶“妹妹快快起來,都是自家的姐妹無需如此客氣”


    沉魚麵上一笑,正要起身,卻是手上一緊,王妃已貼到自己耳邊,聲音清冷“你需知今日所得是誰恩賜,日後謹慎做人!”


    她說完即刻鬆手,隻是一笑“妹妹還不起來麽?”


    沉魚眸子一垂,當下再一福身道“謝王妃娘娘!”


    王妃一笑,鳳眼微眯,隻一點頭,轉首對司馬原一笑道“柳妹妹真是玲瓏剔透的人兒,難怪爺要喜歡,連臣妾見著也是我見猶憐似的!”


    司馬原報之一笑,眼望向沉魚,眸色深沉,淺淺一笑,卻是玩笑一般開口道“可不是麽?本王也是為她日日輾轉難安了!”


    他話一出口,沉魚卻是唬了一跳,愣在當場,眼看著他,卻見其站在宮燈之下,劍眉朗目,麵如冠玉,栩栩不似凡人,當下心中一跳,忙低下頭,不敢看他。


    王妃麵上一愣,半響也是一笑“王爺又開玩笑了!”


    她這樣一說,場中眾人都嗬嗬淺笑出聲起來,司馬原卻未多言,隻是一笑,伸手拉過王妃,卻是眉頭一皺道“你這衣服太過單薄了些了,手卻這樣的涼”


    王妃眸子一抬,淺笑一聲“勞王爺掛懷了,今日衣服也為的穿少的,卻是臣妾身子寒了,穿再多也是暖不了的”


    王爺一笑,靠近王妃,貼耳低語一句,他們雖是耳語,然沒有特意壓低聲音,一時間場中靠近的幾名女眷皆是羞紅了臉,沉魚靠的本就近,那話聽的更是清晰,卻聽他說的是“可不是冰肌玉骨清無汗,然則夜夜叫人銷,魂難安了!”


    王妃麵上一紅,抬眼睬了司馬原一眼,媚眼如絲,已是嬌不可言,嬌嗔一句道“王爺憑的會騙人,臣妾哪敢自比花蕊夫人了!”


    “姐姐如何不敢當了,花蕊雖素有才名豔名,到底不過亡國之婦,哪得姐姐貴不可言,富貴吉祥!”卻聽一人忽的開口,眾人舉目看去,卻見一宮裝貴婦,手扶花木,嫣然一笑,徐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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