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半山亭論勢(中)


    東方劍持樽一頓,又將樽內酒水一飲而盡,將酒樽放下。方緩緩說道:“劍從小在異鄉長大,時刻不想著回歸家園,所以自劍十七歲父母亡後,自己遵從父母遺願帶領二人骨灰回歸家鄉,與三年前回到家鄉並守孝三年,前段時間剛滿,所以辭別父母開始遊曆天下,一路走來,所見不忍言之事,車載鬥量。也頗有些感觸,姑妄言之。”


    “周末七國分爭,並入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又並入於漢。大漢自高祖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後來光武中興,傳至至今已曆近四百年。致亂之由,殆始於桓、靈二帝。桓帝禁錮善類,崇信宦官。及桓帝崩,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共相輔佐。時有宦官曹節等弄權,竇武、陳蕃謀誅之,機事不密,反為所害,中涓自此愈橫。朝中君子辟易,小人雀躍。各地吏治**,民不聊生,盜賊四起。此時,若有心人登高一呼,必景從者眾,以星星之火而成燎原之勢。到時,朝廷與諸州道路不靖,賦稅錢糧難以入庫,朝廷以何為俸祿而成軍平亂?必將以權付與各州,就地征兵討之。如此,則大禍不遠矣。想那亂民雖所涉極廣,然無明確之政治目的,更缺乏軍事素養,故雖亂卻不能持久也。而各州因亂就勢,自決賦稅錢糧,整軍備武,軍權,錢糧均決於諸侯,則成尾大不掉之勢。中庭內無賦稅,外無兵甲。若帝在一日,則諸侯無由而動,然若一日帝崩,繼位者幼。內廷不協,外令不達。必成強枝弱幹之勢。若此時有奸佞適時而動,則國器蒙塵,皇室頃頹便在即刻了。屆時。各地必然形成割據,諸侯混戰,大亂也就真的開始了。然,這卻亦非最可慮之事。”東方劍頓了一下,接著道:“諸侯割據亂戰若能短時間平定,且少造殺孽,也還罷了。如若一旦拖延日久,則必傷我華夏之根本-----民眾,到時即便最後取得統一,也已是滿目蒼痍,人口凋零。兄弟鬩牆外必侮之,到時一旦外族鐵騎突入,我華夏漢人便將麵臨斷根亡種之禍矣。”說罷,唏噓不已。


    聽得東方劍一席話,隻把田豐聽的汗透夾背,手中顫抖,酒樽鐺的一聲,墜於地上。嘴唇哆嗦著,喃喃的,反複自語:“如此,將之奈何。”田豐本雖對漢室現況不滿,預感到將有變亂而起,卻哪裏想到如此之遠,後果竟至如此可怕。一時之間,腦中如兩軍混戰,人叫馬嘶,亂成一團。兩眼無神,漫無焦距的瞄著,看到東方劍,猛然站起。伸手扯住東方劍衣袖,嘶聲道:“先生高才,必有計以保我華夏,望先生教之。”說罷,跪下身去,就要磕頭。


    東方劍急忙拉住道:“先生休慌,且先起身,容劍說之。”田豐涕淚橫流,勉強起身坐下,隻是拿眼看著東方劍。


    東方劍無奈,俯身將酒樽撿起,為他布上酒。這才緩緩道:“此時亂像已顯,非是能旦夕可解之事。然事無絕對,若到時能有英雄崛起,揮雷霆之劍,以霹靂手段,統一**,整合八荒。以忠義事君主,內修仁政,輕賦稅、興工商、練軍備。重視農事,鼓勵蠶桑。外則以霹靂手段行鐵血之事鎮之。則亦不失為中興之機也。”


    田豐聽罷這才鎮定。低頭沉思片刻,毅然站起,正了正衣冠,端端正正向東方劍跪倒。道:“先生大才,若能挺身而為天下擔負,豐也不才,願奉先生為主公,牽馬贅蹬,萬死不辭”。旁邊張飛、顏良、文醜亦跪倒,大聲唱和。


    東方劍不禁一陣頭大,慌忙站起,道:“你們這是作甚,都快快起來。且聽我慢慢道來”四人對望一眼,滿麵迷惑,隻得起身。


    東方劍看了看三人,搖頭苦笑道:“非是我不願,而是現今天下多在大豪門閥掌控之下,我一介布衣,出身寒門,雖有心拯救天下卻無實力,如有一天我掌天下,則天下的世家豪門必不容我,到時畢起禍亂陷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就是最後能夠平定天下,恐怕我族已元氣大傷,比為外族所趁,要知道平定內亂要比平定外亂困難得多,‘攘外必先安內’到時我等將成為民族的罪人。”


    田豐聞聽,大失所望,嗒然若喪,默默不語。張飛、顏良、文醜三人亦僵立當場,不知如何說才好。


    張飛急道:“大哥,難道就沒別的方法了嗎?為什麽那些世家豪門可以屍位素餐,而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隻能忍饑挨餓,隻是道太不公平了,這天下也是該換個人的時候了。”


    東方劍見狀道:“翼德,休得妄言,你以為天下是你的玩具呀,說換就換,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某個人或是某個世家的。”隨即話音一轉道:“你說的對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就是這個時代,天下已無百姓的生存空間,老百姓是世上最好的人,哪怕有一點活命的機會他們都不還造反的,可是現在,宦官掌權,買官賣官,天下亂想已成呀?”


    “好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和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就憑這兩句話,我田豐跟定你了,主公。”田豐說完立即跪倒叫道。


    顏良、文醜、張飛也叫道:“我等誓死追隨主公拯救天下。”


    東方劍:“別擺了,快起來。”


    田豐道:“如若主公不答應收下我等追隨,我等就長跪不起。”


    東方劍急道:“好,好我答應你們了,快起來吧。”東方劍將他們扶了起來。


    田豐道:“主公如若真能救天下,豐到有一計可幫主公解決身份問題。”


    “元浩有何計可教我。”東方劍問道。


    田豐道:“主公要想成就大事還得借助一人之力。”


    “何人”


    “漢武名臣東方朔。”


    “東方朔,我明白了,元浩不愧為有大才這人呀。”東方劍說道。


    二人相互看了看就大笑起來,他們這一笑,可把張、顏、文三人笑了個莫名其妙,三人相互看看了還是不懂。


    “主公,那我們以後該何去何從。”田豐問道。


    東方劍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們要做的卻是未雨綢繆,早做準備以應來日之事”。


    田豐問道:“計將安出”


    東方劍微笑,道出一番話來。方劍心中篤定,緩緩說道:“吾雲遊天下將近年餘,這一路而來,多見田地荒廢,流民者眾。此非隻天災,亦為**也。更兼各地多發疫病,各州官府非但不放糧施粥,備藥解病,反而圈民閉戶,以避時疫。諸多百姓有家不能回,隻得落草,使得各地小股盜賊蜂擁而起。而其間,卻有許多道士散符施水,聚眾傳教以取人心。故,吾料他日起事者,必為這些道士。”


    田豐點頭,甚為讚同曰:“吾亦多見這些道士鬼祟,每每空言惑眾,語含挑撥。”


    東方劍點頭,接著說道:“此亂初起時,必將聲勢浩大。若朝廷能選賢任能,放手施為,平定此亂,實易事爾。然十常侍把持朝政,不願外戚掌權,定會從中掣肘。屆時,戰事延綿,陛下本是個急躁的性子,為早日平息亂事,必將付諸權事於地方,如此,則各州郡征兵自討之勢已成,若有英雄人物必會在此時乘勢而起。吾料民亂雖不持久,然亂息之日,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必然大為減弱。而以目前觀之,民亂之地主要現於冀、青、幽、並、豫、荊諸州。故北方之地,將是往後幾年,戰亂集中之地。”


    田豐頷首。


    東方劍又道:“吾觀自古至今,華夏統一,多為自北而南。實為北地苦寒,民風彪悍,多出良將悍卒。若有王霸之心者,必將盡力以奪之。然北地州郡密集,諸侯勢力交錯糾結,若要將之整合,非果敢之君不能為也。若想將之盡快培育成爭霸天下的資本,又必以霹靂雷霆之威,使血腥手段,曆諸多戰事,方能做到。如此,雖能得久戰之兵,然對行此事之君主來說,卻容易被人詬病,動必稱其殘暴。此其一也。其二,待的一統北地,如何麵對大漢朝廷?反身以侍之?元皓非為智短之人,當知絕無此種可能。蓋因,能行如此血腥手段者,必為鷹視狼顧,心懷野望之輩。那麽,麵對朝廷的對策便隻有兩條路:一、直接無視。到時,再攛掇一二傻鳥搞個漢室已頹,自己稱帝的把戲,將視線轉移即可。二、直接將皇帝掌控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待到利用完畢,逼迫漢室禪讓,便可水到渠成。但不論哪條路,均將背上個謀逆的名號。自古得天下者,莫不珍惜羽毛,怎也要搞個以正誅邪的名義,否則,將對己方之號召力大有損毀。綜上所述而得,於此時,以北地而得天下,必以霸道。反之,若以王道爭天下,必不會在北地出頭。”


    田豐歎服。問曰:“以主公之見,若行王道,當如何行事?”


    東方劍伸手取酒,泯了一口。接著道“天下如棋局,若以王道爭天下,當舍棄北地而就大江之南。於北地烽煙之際布局於南方。北地亂起之日,當兜旋其中,不以奪地占城為目的,而是細細訪查,搜尋賢臣良將以為己用,另遣人至南方,廣積錢糧,暗招兵馬。以恩德結於百姓,以金珠利益交好氏族,搜尋賢才以充自身。一日有變,行政變之法以奪權。屆時,外以大將臨江扼淮,塞其險要,舟行大江以巡天險。內有世家大族擁護,良臣賢才輔之左右,百姓既得恩惠,焉能不簞食壺漿以迎王乎。吳揚之地,多水網而富產出,地質軟而不利騎兵跋扈。今時之戰,若無騎兵突陣陷營,如何可得勝耶?且其地三麵環水,若定都於此,則成偏居一隅之勢,無爭天下之力矣。故其地可為錢米之倉,用為援也。使一上將鎮之,仔細經營即可。荊州富庶,交通便利。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也。荊州之西,益州險塞,沃野千裏,天府之國,民殷國富,高祖因之以成帝業。若跨有荊、益、揚三州之地,保其岩阻,西和諸戎,南撫彝、越,據長江之險,內修政理,屯兵積糧,以練士卒。多派密探於北地,尋隙詆息,或間之,或騷擾。一旦有變,則分三路以伐之。命一上將將荊州之兵以向宛、洛,一將率吳揚之兵進合肥,王自領益州之眾以出秦川,誠如是,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矣。屆時,以外王內聖之道以治天下,施仁政,輕賦稅、興工商、練軍備。重視農事,鼓勵蠶桑,國愈富而民愈強。如此,外族安敢正眼覷吾華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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