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薑是老的辣,雖然伍靖遠已經好久不親自管伍家的事了,可他畢竟活了這麽多年,在倫敦的人脈和布置也肯定比伍振凱深。


    在伍振凱的身邊,其實就有伍靖遠埋下的釘子。


    一天的時間,伍靖遠已經知道,襲擊唐頓莊園的事情就是伍振凱做下的。


    伍靖遠深知隻有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很快,伍振凱那個最貼心的手下伍國燾就不明不白的死在東區,屍體也被處理了一個幹幹淨淨,根本找不到蹤跡。


    在鷹國的法律體係裏,有一條“隱蔽性證據規則”。


    簡單的說,要證明一個人犯了殺人罪,必須有完整的證據鏈,而屍體就是證據鏈裏最重要的一環,找不到屍體,也就不能定罪。


    伍靖遠的人知道毀屍滅跡,顯然,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伍國燾消失了,“唐頓案”自然也就和伍振凱扯不上關係,但這隻是從法律層麵來說,如果南易要報仇,可不會在乎有沒有什麽完整的證據鏈。


    幹掉伍國燾可以,伍靖遠可沒有膽子幹掉當晚出現的六個倫敦警察,他要敢這麽做,這個事情就大了,肯定會被追查到底。


    他能做的,隻有花錢讓六個人閉嘴,同時也加快讓伍再盛成為繼承人的速度。


    “阿盛,你覺得南易怎麽樣?”


    伍再盛從怡和銀行回來後,伍靖遠就把他叫到自己的院裏。


    “爺爺,我覺得他人不錯,看他和保鏢們的關係就看得出來,他的保鏢們很尊敬他,但是互相之間的相處又比較隨意,他待人很真誠,但又不失城府。”


    “那就是馭人有道。”


    伍靖遠說著,捏了捏顫抖的左手,伍再盛看到就伸出手給伍靖遠的手揉捏起來,“爺爺,是不是又變嚴重了?”


    “沒事,我的身體你不用擔心。”伍再盛的揉捏,讓伍靖遠的手舒服了一點,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阿盛,你要盡快建立自己的班底,把伍家的攤子給支起來。”


    “爺爺,二叔他?”


    “你二叔資質太差,他管理伍家的產業已經不少年,可伍家毫無寸進,依然在原地踏步。要恢複祖上的榮光,我們就不能停滯不前,本來你爸爸他……”


    伍靖遠說到他的父親,讓伍再盛臉色變得黯然。


    看到伍再盛的臉變色,伍靖遠就擺了擺手,“算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就不說了。阿盛,你從小就很聰明,我本來就看好你當伍家的繼承人。


    現在你已經真正長大,趁著我腦子還沒變糊塗,我會手把手的教你如何當伍家的掌權人。


    南易這小子我很看好,你要把他拉上我們伍家的戰車,要讓他為我們伍家所用,替我們伍家開疆擴土。”


    “爺爺,這可能很難,阿易他自己不差錢,未必肯屈居人下。”


    “阿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碼,他南易也有。隻要他真是人才,我們可以給他足夠的價碼。在我們先祖敦元公後,華囯又出了一個商業奇才,這個人就是胡雪岩。


    他年輕的時候,在杭市阜康錢莊當學徒,每天就是出門幫著掌櫃問人四處討債,有一天,他出門討債,正好遇到大雨,可他並沒有帶傘,眼看就要被淋個落湯雞,可一個同路人跑過來給他打了一半的傘。


    這件事情,令他很受啟發。


    後來,胡雪岩出門都會帶著一把傘,遇到下雨天,他就會主動幫沒傘的人打傘。


    一時之間,沿街的很多人都認識了他,一個個都誇胡雪岩是一個好人,他的好口碑也就這麽傳開了。


    後來,錢莊無兒無女的於掌櫃在彌留之際,向東家推薦了胡雪岩當錢莊的掌櫃,而於掌櫃留下的份子錢[古代的掌櫃通常有利潤分成,半成到一成之間,多的可以拿到兩成],也成了他的第一桶金。


    他成了錢莊的掌櫃以後,有一次,杭市的一個知名布商在一次生意中栽了跟頭,急需一筆周轉的銀子,他就想著把家產給低價出了,房和地一起賣兩千兩銀子,但實際上市價至少值五千兩。


    布商找到了胡雪岩,而聽過布商的述說,胡雪岩沉吟片刻就說道:‘容我考慮考慮,請明日再來。’


    布商離開後,胡雪岩連忙派人去打探虛實。


    不多時,他的手下就回來稟報確有其事,胡雪岩聽後立即安排錢莊準備五千兩銀子。


    到了第二天,布商按約來到錢莊,胡雪岩就對他說:‘我買下你的家產,但不是兩千兩,我們按市價來算,我給你五千兩。’


    布商自然驚詫不已,連忙追問。


    胡雪岩就拍了拍布商的肩膀,推心置腹,‘我隻是幫你暫時保管家產,待日後你度過難關,隨時可以贖回去,到時候你隻需要支付我微薄的利息。’


    胡雪岩的舉動,自然讓布商感動不已,他二話沒說就和胡雪岩簽好了協議,臨走時還給胡雪岩深深作揖。


    就因為胡雪岩的幫忙打傘,這個布商很快就東山再起,也把家產贖了回去,他也成了胡雪岩的忠實合作夥伴。”


    “爺爺,那後來胡雪岩落寞的時候,這個布商有沒有出手幫忙?”


    “阿盛,你這麽問,就顯得你很不成熟,胡雪岩當年被人給算計、打壓,對付他的人肯定會剪除他的黨羽助力,那個布商就算那時候還沒死,又怎麽可能會落得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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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說胡雪岩的事,是讓你學他‘幫人打傘’,也是讓你學他千金買馬骨,南易這小子,就可以成為你的馬骨。”


    “我懂了,爺爺。”


    南易並不知道,他這會已經成了“馬骨”,要是知道,他到時候開價就會使勁往高裏開。


    “南生,七號目標消失。”接完電話的校花走到南易邊上說道。


    南易把烤過沒有放調料的魚排撕成三塊,分別喂給了伍二它們,等聽到校花的話就問道:“消失?把伍國燾跟丟了?”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不過亨特懷疑他已經死了。”


    南易思考了一下就說道:“大概是伍靖遠替他的小孫子擦屁股了,這老東西挺狠的啊,自己人說幹掉就幹掉,我欣賞他,但是學不來,對自己人,我可做不到這麽狠。”


    “南生,內聖外王才是王道,對自己人太刻薄,遲早會受到反噬。”


    “哈,陳同學看來讀書的時候認真聽講了,說話一套一套的,要不,把槍放下,改拿筆?”南易盯著校花[陳明雪]的臉說道。


    “南生,我一直都是左手槍、右手筆。”


    “啊哈,那我該給你再多開一份薪水。”


    校花和虎崽兩人是跟著南易最緊密的,幾乎到哪都帶著,校花平時還肩負著“武”和“暗”的溝通工作,偶爾還要當一下兼職秘書,南易已經決定在她已經比其他保鏢高的薪水基礎上再增加一點。


    “謝謝。”


    “嗯哼。”南易輕輕點頭,撫摸了一下前肢趴在自己小腿上,給自己賣乖的伍二。


    時間很快就來到第二天,南易和上戸雅美一早就去了爵祿街。


    開川菜館的鋪位前段時間已經從伍再盛手裏租過來,可過去好些天了,兩人也沒有什麽動作,今天,他們就是來看看,鋪位到底應該怎麽裝修。


    裏裏外外轉了一個遍,南易兩人就開始商量裝修方案。


    “阿易,其實我覺得我們沒必要進行大裝修,找人把牆粉刷一下,換幾盞個性的燈,擺上一些華囯元素的擺件,再弄幾個屏風就差不多了。”


    “擺件、屏風都沒必要,燈就換成白熾燈,不用太亮,40瓦的就行,晚上店裏要看起來昏黃,牆得刷一下,然後在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上一個向日葵、一串落花生、一串紅辣椒,客人想吃就可以從牆上摘下來吃。


    桌子要那種矮矮的,椅子要竹椅,客人來了就先上茶,不用茶杯,就用那種粗碗。


    店裏的菜譜不用紙,用竹簡來做,店的牌匾也用竹子做,店名就叫龍門陣;


    廁所需要改造一下,分男女,門口的牆上掛上竹籌,男的門口寫‘巴適得很’,女的寫‘拉稀擺帶’。”


    “龍門陣我知道就是聊天,廁所門口的兩句是什麽意思?”


    “巴適得很,就是美得很,很舒服的意思;拉稀擺帶,可以理解為拖泥帶水、不爽快,你們女人上廁所還得補個妝什麽的,時間總會很長。”


    “嗯哼,很形象。你剛才說的那些風格是五川的風格?”


    “不全是,反正是華囯的風格,就我剛才說的,弄起來不會太費錢,最終的效果也不會太差,起碼可以糊弄糊弄鷹國佬。


    對了,牆上還可以掛點臉譜什麽有華囯元素的東西,再讓人去鬼市買點便宜的贗品字畫。”


    “不搞點瓷器嗎?”


    “瓷器太重,運費太貴了不劃算,就在這邊的跳槽市場找找,價格不會太貴,而且多半還是真品。”


    “裝修的人去哪裏找,按照你的想法,應該不會找裝修公司了吧?”


    “找幾個非法移民,等他們幹完活就打電話去移民局,人被抓走,錢也就不用付了。”南易說完,就哈哈大笑,“算了,開個玩笑,街上應該能找到打零工的,把他們雇過來打個短工就可以了。”


    “你真是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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