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封平早早的打開鋪子大門,掄起錘子鐺鐺鐺的開始打鐵。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不斷練習,如今他的手藝雖比不上李大牛,但也已像模像樣。


    更何況,他已經獨自一人,打出了一把短刀!


    辰時一到,李大牛照常來到店中,原以為又會像昨日那樣,陪著張麻子坐在鋪子裏談天閑扯。


    可沒想到的是,花錢學徒的老板竟回來了!


    不是說要在家中待些時日嗎?


    怎麽?


    這才一天,就回來了?


    察覺到有人靠近,封平下意識的抬了下眼,見是李大牛後,便不再多看,繼續掄起錘子來。


    不一會,張麻子拎著早餐也來了。


    他將食盒遞給李大牛,交代道:“我還有事,你安排一下牛爺吃飯。放心,中午我也已經準備妥當,會有人送過來。”


    說完,也不管對方疑惑,轉身就離了正華街。


    這一幕,封平全都看在眼裏。


    原以為托他今日辦事後,對方白天不會再來,不曾想此人心細異常,竟想著送來早餐再去辦事。


    果真!


    這張麻子當個管家還是很有能力、很有心思的!


    白天,封平的早、午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隻需專心致誌地學習打鐵即可。


    李大牛也是傾囊相授,一點藏私的想法都沒有。


    畢竟那可是二百兩銀子!


    到了傍晚,李大牛早早的被封平打發回了家中,獨留自己在鋪子裏等張麻子回來。


    果然,天色剛見黑,對方便又拎著吃食回來了。


    回到鋪子後,張麻子異常勤快地張羅桌子,等全部收拾利索了,這才輕聲喚了句。


    封平用絹布擦了擦汗水,走到桌前剛一坐下,對方就雙手遞來了筷子。


    “封爺,你看可合你胃口?”


    “隨意。”封平隨便夾了口菜,他對飯菜追求不高,隻要能吃飽就行。


    修煉加上打鐵,可以說他每天的消耗極大。


    而張麻子心思玲瓏,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件事,每次準備飯菜,絕對是管夠!


    “怎麽樣?找到了沒?”


    麵對封平的詢問,張麻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要是沒辦妥,哪有臉回來見您。”


    “在哪?”


    “位於城北的一家老宅,原先是間鹽商的宅子,後來因掙了不少錢,加上兒子因修仙天賦出眾,調入京城,於是賤賣給了那的蛇頭。”


    “可以。”封平也不問好不好,價格是多少,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一年二十兩銀子。”


    “錢不是問題,隻要滿足我的要求就行了。”


    “明白、明白,曉得、曉得。”


    張麻子笑著說完,又張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了埋頭吃飯。


    “怎麽?還有別的事?”封平見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問道。


    “是這樣的。”張麻子很是糾結地說道,“我看封爺這幾日一直辛苦操勞,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就想著要不要安排您沐浴一下湯泉,亦或是勾欄聽個曲?”


    封平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注視著對方,竟看不究竟在想什麽。


    “咳咳…”張麻子幹咳了兩聲,以掩蓋自己心中的緊張、尷尬,不過依舊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古人雲,張弛有度、張弛有度嘛。”


    見封平依舊不說話,張麻子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嘿嘿兩聲,低頭繼續埋頭吃飯。


    半晌之後,封平這才開口說道:


    “順天府還有湯泉?”


    “有的,自然是有的。”


    張麻子喜笑顏開,一頓給對方介紹,一連說了好幾個地方。


    “收拾收拾,待會過去。”


    封平也很好奇,畢竟泡澡這件事還是很舒服的,至於勾欄聽曲,那就大可不必。


    二人飯飽後,由張麻子領著,來到了最出名的一家湯泉,名為『枝上泉』。


    這處本是雅致場所,等閑百姓根本不可能前來,動輒一次就是二三兩銀子一位,尋常人家根本負擔不起。


    來到門口,兩位身穿輕衣羅衫,風姿綽約的少女分別立於兩旁,見有客人前來,主動向前一步,跨下台階,上前招呼。


    封平停住腳步,看向身邊的張麻子,問道:“這澡堂子正規不?”


    張麻子一愣,先是沒反應過來,但旋即臉上一紅,訕訕道:“封爺若是不喜,自有單獨的私湯,不會有人打擾。”


    封平點點頭,但依舊不曾上前。


    張麻子主動迎了上去,對眼前兩位撩動心弦的少女正色道:“我家少爺喜靜,不需要你等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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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這些個羅衫半解的少女,讓他心猿意馬,但張麻子也知道現在不是表現出來的時候。


    等把封平安排明白了,他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黃鶯鶯看了一眼身後那位少年,眉眼之中盡顯了然,對她來說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難言之隱便是難言之隱,哪來那麽多理由?


    不過,開門做生意,她也隻是個女侍,客人之事容不得她品頭論足。


    笑笑便可。


    “二位客官這邊請。”


    張麻子側過身,讓封平走在前麵。


    黃鶯鶯推開半人高的竹門,將二人引了進去。


    剛一進入,一陣濕熱暖風便撲麵而來,伴隨著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竹門後麵是一處櫃台,同樣兩位麵容姣好的少女站在一旁,不過中間站了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


    “客官,私湯還是溫泉?”那中年男子推開身邊的少女,主動走出櫃台,笑容滿麵地問道。


    “一位私湯、一位溫泉。”張麻子開口說道。


    “私湯二兩,溫泉百文。”


    見封平沒反應,張麻子拿出一錠十兩銀子,遞到了中年男子手中。


    “你看著安排,我家公子喜靜,可別讓那些庸脂俗粉打擾。”


    葉誌良看著手中的銀錠,笑容更勝。


    沒想到這兩人出手如此闊綽,一抬手就是十兩!


    就這價格,什麽都能給安排了!


    “好嘞,這邊請。”


    封平看了一眼張麻子,問道:“你不一起?”


    “少爺,我哪能跟您一起?我簡單泡一泡就在堂中等你。”


    封平點頭。


    這湯泉與他想象中的似乎並不一樣,好像並不是單純的泡澡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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