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蓋世太保的槍口,報務員不由自主地急忙喊道:“沒有!我是按命令做的!”


    蓋世太保又吼道:“你為什麽不報告那個人的地址?!”


    報務員感到那個槍口幾乎捅進了自己的腦子裏,他急忙大叫:“我沒有跟蹤上那個人!不是另外有人監視他嗎?我是完全按照命令做的!我還沒有發報!”


    蓋世太保又說道:“你為什麽不發報?命令是怎麽說的?”


    報務員急忙申辯說:“我需要得到命令,在監督下才能發報,這是你們給我的命令!”


    蓋世太保冷笑了一聲說:“好,現在你去發報!”


    報務員鬆了一口氣,等到蓋世太保把槍口拿開,就直起身,要去打開發報機發報。


    可是,等到他站了起來,他突然發現,在暗淡的燈光下,那個蓋世太保的臉有點異樣。


    他仔細地看了一下,他的心不禁猛地一顫,他發現,對方的長相跟蓋世太保的西方人長相略有不同。


    這是一個東方人的長相,他隻在今天中午時候才見過這樣一個人。


    而他見過的那個人,是從蘇聯中心來的偵察員。


    報務員的心不禁瞬間冰冷起來,他看著對方,全身顫抖,一動也動不了。


    穿著剛扒下來的蓋世太保標準服裝的沈擒龍,看到對方居然在這樣的驚恐之中發現了自己的破綻,冷笑起來。


    他把拉到鼻梁的帽子推到腦門上,說道:“蘇聯間諜果然不凡,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可是,晚了,同誌!說吧,你是怎麽叛變的?現在沒有必要再撒謊了。”


    報務員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是紅色樂隊的鋼琴師,我們的間諜網被納粹破獲之後,繆勒利用我們向莫斯科發送情報,發出的材料依然質量很高。


    據他們說,國防軍和紅軍打得血流漂杵,隻便宜了資產階級寡頭統治。


    不過在中立國聯係西方代表並不困難,而約會蘇聯政府代表卻幾乎沒有可能。發報網一旦由蓋世太保來使用,就可以為爭取和平出力。”


    紅色樂隊是蘇軍情報總局在西、中歐的一個間諜網,德國帝國保安總局稱之為紅色樂隊。


    按照當時的習慣,間諜使用的電台被稱為鋼琴,發送密碼文件的報務員被稱作“音樂家”或者鋼琴師,這個間諜網的電台多達幾百台,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樂隊。


    情報網的頭子當然就是樂隊指揮了。


    沈擒龍對那段曆史不太了解,但是他明白,所謂的為和平出力,那肯定全都是胡扯。


    利用叛變的叛徒傳遞假情報,這是全世界各國特務機關的慣用手法。


    不管是這個叛徒不願意麵對自己的身份,還是蓋世太保就是這麽糊弄他的,反正羅刹的情報中心是讓人家給結結實實地騙了。


    要不然,自己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們不會特意安排這麽一部電台來為自己提供聯絡。


    沈擒龍心想,好險!


    要不是自己機靈,現在自己就一頭栽進人家的陷阱裏邊了!


    紅色樂隊早在1942年就被德國的無線電測向儀測出了“音樂家”的位置,隨後就逐漸被全盤破獲。


    紅色樂隊的指揮特雷伯本人是1942年12月5日在巴黎一家牙科醫院的治療椅上被捕的。


    據後來一名反間諜機構的軍官說,特雷伯“開始驚呆了,然後用流利的德語說――幹得太棒了”。


    後來他同意為蓋世太保效力,這樣就成了一個雙料,或許還是一個向莫斯科發送帶有預警的偽情報的三棲間諜。


    可是,1943年他逃掉了並一直隱匿到戰後。


    戰後,特雷伯回到蘇聯,立即為克格勃逮捕,關押了九年多,直到貝利亞被清算,才平反出獄。


    這時已經是1944年。


    沈擒龍於是說:“除了白天跟蹤我的蓋世太保,你還要向他們報告什麽?他們對發報還有什麽規定?”


    叛變的報務員說:“沒有了,我隻負責跟來找我的人聯係,然後由他們來決定怎麽辦。我自己是沒有權力發報的,我發報的時候,都是有人監聽的。”


    沈擒龍說:“那麽電台在你這兒嗎?”


    報務員說:“在我這兒。可是我不能發報,一旦發報,他們立刻就會聽到!”


    沈擒龍說:“看見這個了沒有?”


    報務員看了看沈擒龍手裏的瓦爾特p38手槍,恐懼地點點頭。


    沈擒龍說:“這個發報的證明,足夠說服你了吧?”


    報務員盯著沈擒龍的手槍槍口,點點頭。


    沈擒龍一把把報務員推到裏邊的房間門口說:“那還不趕緊去發報!”


    報務員磨磨蹭蹭,進了裏邊的房間,打開了完全不做隱蔽,就擺在寫字台上的電台,開始做發報準備。


    沈擒龍把瓦爾特p38手槍放進口袋,從風衣裏邊把衝鋒槍摘下來,隨時準備對付發覺他們使用電台,從外麵衝進來的蓋世太保。


    報務員慢騰騰地調節著電台頻率,等著電台燒熱。


    當時的電子器材都是電子管的,需要先讓電子管裏邊的燈絲燒紅,才能開始工作,這個時間很長,完全不象現在的晶體管和集成電路這樣,一接通電流就能立刻使用。


    沈擒龍看著報務員擺弄著電台,直到發報的一切準備工作全部就緒。


    他把衝鋒槍的槍口頂到報務員的後腦勺上,冷笑著說:“想什麽呢?這幾支槍你都認識吧?連衝鋒槍都在我手裏,你猜,那些跟蹤我的蓋世太保現在是什麽下場?”


    報務員這才猛然驚醒,他不禁全身顫抖起來。


    沈擒龍冷笑著說:“對了,同誌,不要打什麽鬼主意了,還是乖乖發報吧!不會有人來了!”


    報務員用顫抖的手指摁動電鍵,開始呼叫莫斯科。


    沈擒龍等到從耳機裏邊聽到了從遙遠的莫斯科傳來的回答呼叫,就一槍托砸在報務員的後腦勺上,打昏了他。


    然後,沈擒龍把報務員扔到地板上,自己戴上耳機,開始象刮風一樣快速發報。


    莫斯科中心的報務員的業務素質極高,沈擒龍這麽高的發報速度,對方居然跟了下來。


    沈擒龍看著手表,計算著蓋世太保監聽中心發覺這個電台發報之後的反應時間。


    但是,現在必須等到對方回答,這樣一次情報傳遞才算完成。


    沈擒龍想著自己發出的情報的震撼性,不知道貝利亞同誌看到了這份電文,會是何種表情。


    沈擒龍在電報中說,日本潛艇已經回去,上麵裝載了貨物若幹,其中有莫斯科最關心的原子彈材料。


    然後,沈擒龍報告說,現在發報的電台在兩年前已經被納粹利用,成為雙料間諜。


    今後不能繼續使用電台聯係了,希望中心通過短波廣播,傳達指示。


    沈擒龍詢問自己今後的行動,詢問是不是可以回中國去。


    莫斯科的電台遲遲沒有答複,這讓沈擒龍十分焦急。


    他看著手表的指針飛快地跳動,想象著行動高效的蓋世太保正在緊急行動,向這個突然不受控製的電台趕來,將要麵臨的,就是一次跟世界軍事強國的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沈擒龍是一個作戰能力極強的戰士,但是他仍然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沒有把握的戰鬥。


    終於,中心有了答複,可是答複隻有短短的幾個字:“等待命令。通話完畢。”


    沈擒龍苦笑了一下,明白,對方畢竟隻是一個報務員,他們不知道這樣重大的問題應該如何對待。


    畢竟沈擒龍報告的全都是毀滅性的消息,這種衝擊,就是中心的總頭子都會吃不消。


    不過,讓沈擒龍高興一點兒的是,畢竟他可以不必在這兒等著中心粘粘糊糊的回答了。


    時間就是生命,再等下去,他就要把老命送到這兒了。


    沈擒龍馬上調節電台頻率,開始呼叫遙遠的中國延安八路軍總部。


    沈擒龍出來的時候,八路軍總部給了他多個聯絡方式。


    八路軍總部的首長知道沈擒龍孤身在外,十分困難,所以準備了很多方案供沈擒龍使用。


    沈擒龍呼叫了5分鍾,那邊就已經有了回複。


    沈擒龍心裏一陣溫暖,原來首長們一直在等著自己的消息。


    還是祖國的同誌們親哪!


    沈擒龍急忙用中國密碼向八路軍總部報告了自己最近的行蹤。


    雖然事情很多,但是時間不等人,沈擒龍隻好長話短說,大概說了日本潛艇運送原子彈、德國和日本正在向盟國私下請求和平的事情。


    那邊的首長立刻回答:“來電收到,黨中央感謝在敵人心髒戰鬥的同誌!如果條件允許,希望早日回來參加抗日,自己保重!注意安全!”


    沈擒龍看到從遙遠的祖國發來的問候,一股暖流湧進心裏,不禁激動得熱淚盈眶。


    沈擒龍馬上回答:“感謝首長關心,必須關機了!”


    沈擒龍迅速撥亂電台頻率,然後把地上躺著的羅刹報務員揪起來,把自己從羅刹來的時候貝利亞親自贈送的氰化鉀膠囊塞進羅刹報務員的嘴裏。


    羅刹報務員突然全身痙攣,無法扼製地在地板上劇烈扭動,然後猛地雙腿一蹬,死了。


    沈擒龍大吃一驚,原來這個東西這麽霸道哇!


    但是這時他沒有時間研究這個,他趕緊把羅刹報務員拎到椅子上,擺到電台前麵,偽裝成他剛剛發完報的樣子。


    然後,沈擒龍用手絹擦掉電台上麵的指紋,再把報務員的手摁到上麵。


    做完這一切,沈擒龍又清理掉其他痕跡,然後急忙跳出窗外,從後麵逃走。


    出了院子,找到了隱藏的包裹,沈擒龍看看四周仍然平靜,以為還很安全,這讓他有點無法理解。


    蓋世太保的效率不是很高嗎?


    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反應?


    也許是這個地方實在偏僻,他們要過來也需要時間吧!


    沈擒龍不管那麽多,現在是逃命要緊。


    於是他背上那個收羅來的食物包兒,上了街道,快步向火車站方向奔去。


    不料才跑出一條街道,沈擒龍就發現自己前麵的景物忽然變得十分明亮,與此同時,從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快的馬達聲,馬達聲由遠至近,迅速靠近過來。


    沈擒龍急忙回頭一看,隻見從身後高速開來一輛小汽車,沈擒龍看見的光線就是從這輛小汽車的防空燈罩裏邊射出來的。


    那輛小汽車看到沈擒龍已經發現了自己,立刻加快速度,向沈擒龍衝來。


    原來,小汽車上麵的人正是在車站被沈擒龍甩掉的蓋世太保中的一個。


    跟蹤沈擒龍的3個蓋世太保上了火車,另外一個則開著汽車,從公路趕來。


    汽車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交通工具,沒有汽車,跟蹤的成功性就會大打折扣。


    可是等到這個蓋世太保的司機到了羅刹報務員的家門前,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同伴,他不禁十分奇怪。


    蓋世太保的司機又等了好長時間,沒有看到自己的同伴,卻發現有一個人從房子的側麵街道上衝過來,向火車站方向狂奔出去。


    蓋世太保的司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跑過去的人的速度簡直就象是一道閃電,幾乎達到了每小時2、30公裏的速度!


    如果不是這個小鎮十分偏僻,距離柏林市區很遠,小鎮上麵的防空燈火管製不嚴格,有人家裏還有燈光,他根本就看不見有這麽一個人從自己的麵前衝過去!


    但是這個蓋世太保的司機畢竟也是經驗豐富的特工,他立刻感覺事情不妙,急忙發動汽車,跟蹤上去。


    到了這時,這個蓋世太保已經發現沈擒龍發現了自己,但是這時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他於是馬上加大油門,朝沈擒龍直接撞過去。


    沈擒龍一看對方果然來者不善,立刻向路邊縱身一躍,蓋世太保的汽車貼著沈擒龍身邊衝過去,幾乎就撞在路邊的牆上。


    蓋世太保的司機技術水平相當高,就在撞車的瞬間,一下子踩住了刹車。


    汽車發出一聲尖叫,停了下來。


    蓋世太保的司機立刻倒車,用車尾向沈擒龍撞過來。


    如果是其他人,完全想不到對方會有這一手,不被汽車撞到,也會被趕得手忙腳亂。


    但是等到蓋世太保的司機把汽車倒過來,一直開到馬路邊上,卻發現,背後已經是空無一人。


    蓋世太保的司機正在吃驚,他身邊的車門已經被人打開,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他的腦袋,向駕駛台撞過去。


    原來沈擒龍早就閃到了汽車一邊,等到汽車從自己的身邊開過去,就抓住蓋世太保司機刹車的時機,衝了進來。


    蓋世太保的司機腦袋撞在駕駛台上,頭蓋骨碎裂,滿臉都是血汙,一頭撲倒下去。


    沈擒龍立刻抓住司機的手,把車頭調過來,對準了路邊的電線杆,讓汽車猛撞過去。


    沈擒龍準備偽裝一個車禍現場,讓人以為這個司機是撞車死的。


    沈擒龍知道蓋世太保的司機無緣無故去撞電線杆,這事經不起推敲。


    但是,這時沈擒龍沒有更多的時間,隻能拖延一陣是一陣。


    他清理了一下痕跡,立刻背起自己的大包兒,急忙向車站跑去。


    沈擒龍隨便找了一輛向東南方向開的列車上去,好在柏林是大站,所有的火車都要在那兒編組,沈擒龍還是順利地到了柏林他來的那個車站。


    這時已經是深夜,但是因為防空的關係,整個柏林一片漆黑。


    夜晚是八路軍的,沈擒龍在這樣的夜裏的行動是如魚得水,他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很快到了城區。


    路上盡管有時會遇到實在無法躲開的檢查,沈擒龍亮出衣領上的蓋世太保的證章,那些檢查的警察就會立刻放行。


    沈擒龍的樣子跟真正的蓋世太保毫無二致,在黑暗中,沒有人能看出他不是一個歐洲人,所以他每次都順利過關。


    沈擒龍時而跳上夜班電車,時而扒上過路的卡車,在柏林市區內飛快地前進,很快到了日本大使館。


    沈擒龍在大使館對麵的一個有很多綠樹的大院裏邊把自己的手槍、衝鋒槍全都埋藏起來。


    這時燈火管製,德國的大部分人都當兵去了,人非常少,也沒有人發覺有人半夜進了什麽公司的大院,沈擒龍十分順利地完成了掩護工作。


    下麵,就是最後的、也是最危險的冒險了。


    沈擒龍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突然大使館外麵沒有人監視,讓自己有機會去找那個叛變的羅刹報務員。


    如果這是蓋世太保的陷阱,那麽自己蹦來蹦去,最後還是在人家如來佛的手心裏。


    自己就是從羅刹報務員家裏跑出來,最後還是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但是,沈擒龍回頭再想,又覺得這其中仍然有可乘之機。


    雖然你們設計了圈套,可是你們沒有對我實行不間斷地監視,你們沒有抓住我的手腕子,憑什麽就說事情是我幹的?


    老子可是大日本帝國的外交官!


    要動老子,沒那麽容易!


    沈擒龍決定賭上一把,大不了最後老子操起衝鋒槍,把你們全幹了!


    於是沈擒龍大膽回到了日本大使館,才一進門,鬼子外交官告訴沈擒龍一個驚人的消息:


    盟軍在諾曼底登陸了!


    原來這天是1944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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