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驥大吃一驚,心想,剛才還熱乎乎的呢


    怎麽這麽一會,就有問題,必須逃命了呢?


    可是,既然沈擒龍已經緊張到這種程度,那麽事情的急迫性和嚴重性已經可見一斑了。


    沈擒龍和李驥飛快地離開隊伍,向部隊前進的相反方向飛奔。


    李驥一邊跑一邊問道:“咱們這是上那兒去啊!你得給我交個底啊!”


    沈擒龍說:“去查師俊的底!”


    “怎麽查?”


    “從那個介紹他來的聯絡站站長那兒查!”


    保定工委的那個地下聯絡站,不在保定城裏,這是師俊他們跟沈擒龍他們見麵之後又要向城裏運輸物資的原因。


    這時保定城已經關了城門,外麵的封鎖溝也已經關了卡子,不許任何人通過了。


    不過,既然那個聯絡站不在保定城裏,沈擒龍他們就方便多了。


    沈擒龍帶著李驥繞著保定城外的封鎖溝跑,從城這邊跑到城那邊去。


    他們一邊跑,沈擒龍一邊向李驥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和自己的懷疑向李驥詳解一遍。


    李驥一邊聽,他的臉一邊也難看起來。


    很快,兩個人已經跑出了幾十裏地,到了那個聯絡站。


    他們兩個停下來,在樹林裏邊休息一陣,一邊調整呼吸,不能表現出緊張的樣子,一邊商量好一會的說法。


    又過了一會,那個聯絡站站長的房門被人悄悄打開,他被人突然從被窩裏邊揪出來,扔到了地上。


    站長大吃一驚,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極力想要在黑暗中分辨到底是什麽人闖進了他的家。


    電燈突然亮了,兩個一身黑衣,手持匣子槍的人站在他的麵前,正望著他獰笑。


    站長猛地一驚,然後又鎮靜下來,笑著說:“哎喲,是沈同誌啊,你們可嚇了我一跳。”


    沈擒龍用日語說道:“朋友,你的戲演完了!跟我們回北特警,把你們暗殺我們指揮官的事情交代清楚吧!”


    站長又是一驚,但是他臉上仍然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他笑著問道:“沈同誌,你說什麽,是日本話,我怎麽聽不懂啊!”


    李驥用力一個嘴巴抽過去,打得這個站長整個人都飛了起來,一下子摔到了牆角。


    李驥沒等到他落到地上,已經衝過去,一把把他抓起來,用槍口對著他的腦門喊道:“我們不是八路,我們是北特警!你們特務部暗殺我們指揮官的陰謀敗露了,跟我們回去投案吧!”


    這一下,站長終於裝不下去了,他急忙喊道:“你們說什麽!我聽不懂!”


    沈擒龍用槍口推了一下帽子,來到那個站長麵前,彎腰看著他,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的,你跟石川搞的把戲暴露了!


    我們跟你們特務部都是打進八路軍的,你們明明知道是自己人,居然在背後打我們的黑槍!你們沒打八路,把我們的指揮官打死了!這個官司,你打定了!起來,跟我們回大隊部!”


    站長帶著哭腔喊道:“石川俊義隻是說要抓八路,沒說要打你們啊!這個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哇!我隻是幫他打進八路軍的地下組織,其他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他根本沒告訴我呀!”


    沈擒龍又用日語吼叫了一陣,表示他是日本特務,而李驥是當翻譯兼跑腿的中國籍特務。


    李驥又用中國話罵了一陣,然後說:“趕緊把你跟石川俊義的計劃說出來,說出你是怎麽投降石川俊義的,又是怎麽要打進八路軍的地下組織的!老實交代,放你一條生路!”


    那個站長急急忙忙地說道:“是,我也是在運輸物資的過程中,一時不慎,暴露了一點。


    可是,他並沒有派人來抓,隻是來了一個人,跟我交朋友,然後讓我抽煙。沒想到煙裏邊有白麵兒,我很快上了癮,他們這才翻臉。


    石川俊義說,反正他們能找到八路的地下組織,早就監視我們很長時間了,我要是不說,他們殺我們全家,我們也是白死。


    要是我說了,我們全家都能活,我還能當上少尉情報員。我這才帶著他去見我們的領導。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告訴我呀!”


    沈擒龍和李驥越聽,心越往下沉。


    到了這時,沈擒龍的猜想完全被證實了。


    原來,當初沈擒龍見到那個從天津來的書記的時候,就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既然人家是高級幹部,又準確地說出了暗號,而且,對對方身份的識別又不是他的權限之內的,他也就相信對方就是自己人,是其他地方的領導同誌。


    沈擒龍於是跟著人家保定的同誌瞎忙活,趕緊把打進來的特務的事情處理掉。


    在這其中,石川俊義表現出來的更加果斷、勇敢的行動,比保定的同誌的表現更加讓沈擒龍滿意。


    兩個人有了打鬼子的共識,配合起來十分得心應手,沈擒龍的懷疑當然就更加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是,等到沈擒龍在日本特務頭子的房間裏邊受到了襲擊,那些人明顯是反複地進行搜殺,要對在現場的所有人一律格殺勿論,完全違背了他的命令和事先的計劃。


    沈擒龍在槍林彈雨當中幸存下來,心裏的懷疑陡然強烈起來。


    於是,沈擒龍就開始對石川俊義有所保留,並且聲稱自己在槍戰中被誤傷,連武器都丟失了。


    沈擒龍一方麵向石川俊義表現出自己已經沒有了行動能力,一方麵又借機把石川俊義的武器繳了過來。


    然後,他又找機會回到現場,這才發現,參加行動的人絕對不止是石川俊義所說的那4、5個人,幾乎有4倍之多。


    加上沈擒龍以前就親眼看見過石川俊義手下的人的數量和形象十分可疑,這時他心裏的疑雲就更濃烈了。


    沈擒龍和石川俊義兩個人在茶館跟石川俊義手下的特務們見麵的時候,石川俊義是自己出去的,沈擒龍當時雖然沒有懷疑他,但是多年的秘密生涯讓他養成了多留個心眼的習慣。


    於是沈擒龍悄悄出去觀察,他這才發現,石川俊義手下的樣子十分古怪。


    那次是因為,石川俊義試探出了沈擒龍沒有拿著20響,加上沈擒龍又說過,八路軍裏邊不是當兵的都能使用20響的,所以石川俊義發覺自己有一個破綻。


    石川俊義出去一打聽,果然,他的手下全都拿著神兵利器20響,這是為了保證一會襲擊的成功。


    石川俊義生怕沈擒龍發覺他手下的20響多得出奇,急忙讓手下把20響換成普通匣子槍,他手下的特務們才急忙轉身回去換武器。


    而在晚上的襲擊現場,其他在外麵做支援的特務們在得到了石川俊義行動的信號之後,以沈擒龍他們撤走之後,又回到現場,搜查情報,結果就被增援的鬼子包圍了。


    石川俊義手下的特務們不能暴露自己的陰謀,所以跟增援的鬼子偽軍交起火來,於是沈擒龍再回去的時候,就聽到了那些20響的激烈槍聲。


    沈擒龍為了保護自己,沒有告訴石川俊義自己身上其實始終帶著兩支槍,這種小小的自保習慣,竟然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而在早晨進城的時候,石川俊義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說出了流利的日語,這更加讓沈擒龍懷疑,什麽都可疑。


    最後,沈擒龍在離開小旅店時候,就沒有把那個特務活著留給石川俊義。


    等到石川俊義對李驥手裏的打火機有了強烈的反應,沈擒龍才終於明白,這個對日本特務機關長的打火機有特殊感覺的人,隻能是這個世界上極少的了解這個打火機來曆的人。


    石川俊義在為自己的義父報仇多年不果之後,突然看到了自己義父的打火機的時候,也是一陣震驚。


    這個打擊來得太突然,太強烈,以至於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沒有了事先的準備,立刻表現失常,在沈擒龍這樣有過人觀察力的老偵察員麵前露出了馬腳。


    當時石川俊義看到了李驥手裏的那個打火機,大腦立刻一陣空白。


    那個打火機本來是日出公館的大特務頭子從美國弄來的,但是當時隻是一個美國風格的打火機。


    日出公館的特務頭子在國內找了一個工藝高手,在打火機上麵雕刻上了日本的櫻花,讓這個打火機具有了更高的藝術價值。


    而石川俊義也非常喜歡這個打火機,還曾經仔細把玩過,親手在上麵刻上了代表他義父的日語字母。


    等到石川俊義從李驥手裏接過打火機,親眼看到上麵的那個字母,他確信,這就是自己義父的那個打火機。


    而沈擒龍這時又故意說出李驥曾經打死過一個鬼子將軍,用這個強烈的刺激來試探石川俊義,石川俊義果然上當,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到了這時,檔案上麵的記錄才突然出現在沈擒龍的腦海,沈擒龍終於知道了這個每天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對手的真實身份。


    這份檔案還是他親自從他逮捕的小飯店老板那兒弄到的,跟八路軍對抗這麽久,八路軍才終於知道了石川俊義的大概相貌。


    但是,文字描述畢竟不是照片,甚至那個時代的照相技術相當粗糙,即使是有照片在手裏,也不能保證完全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可是,對方十分可疑是不必再說了,所以,在石川俊義回到保定之後,沈擒龍馬上下令轉移。


    石川俊義本來對於再次回到保定,再次在晉察冀軍區的地盤上活動十分抵觸,他早就對晉察冀軍區始終有一支追殺他的槍十分恐懼。


    但是,這時他派進八路軍根據地的那些特務幾乎全部失敗,而且幸存的幾個人在短時間之內也弄不到什麽有用的情報。


    這迫使他不得不改弦更張,把對付八路軍的方向,從八路軍的根據地,轉移到對付八路軍在鬼子占領區的地下工作人員。


    不能在八路軍那邊弄到情報,至少也得象八路軍那樣,把人家弄情報的口子堵死吧?


    而且,這時物資向八路軍方向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而物資對於大日本帝國,也是生存的唯一條件。


    從物資上下手,攻克八路軍的地下組織,成為了石川俊義的突破口。


    石川俊義又冒險賭了幾次,終於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得到了突破,找到了真正的八路軍地下工作人員。


    他一陣狂喜,立刻擴大戰果,要這個人帶著他去見八路軍地下組織的上級領導。


    就在他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直接就撞到了那支追殺他的槍的槍口上,他和沈擒龍突然麵對麵了。


    可是,這時退縮已經無濟於事,逃跑已經不可能躲過沈擒龍的槍,更何況,假如他後退了,他身後還有大日本帝國的無數槍口在等著他,北平的大橋熊雄這次可不會那麽好心了。


    大橋熊雄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夥,他保護自己,不過是要求自己為他賣命罷了。


    假如自己在發現了八路軍的線索又臨陣退縮,大橋熊雄的笑臉立刻就會變成劊子手的臉。


    石川俊義沒有辦法,隻能裝出熱情的樣子,一把抓住沈擒龍的手,表示出極端的熱情。


    其實他當時就有點漏洞,說他十分了解沈擒龍的一切。等到他的話一說出口,他就立刻一陣痛悔。


    可是,沈擒龍居然沒有一點發覺,這讓石川俊義的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


    到了接下來,石川俊義發現,自己跟沈擒龍真是合作默契,他竟然在沈擒龍身上學會了很多的東西。


    沈擒龍天馬行空的想法,不斷把對手玩弄於股掌之上,這種對對手心理的準確把握,讓石川俊義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所以,石川俊義真心想要把沈擒龍拉到自己身邊來,要找到機會,讓沈擒龍賣身投靠自己。


    而且,石川俊義這時在發現有北特警的特務跟自己同樣打入了八路軍地下組織內部的時候,立刻決定將計就計。


    石川俊義一方麵要利用打擊其他機關的特務來表現自己的抗日的堅決性和徹底性,一方麵,他要施展陰謀,為自己報一箭之仇。


    那個北特警的特務頭子,是一個老牌特務,他是那些老派的日本特務中的一個,因為也是詭計多端,所以也是十分狂妄。


    他也是排擠石川俊義最厲害的一個,曾經跟石川俊義兩個人在小團體的利益上,有過多次磨擦。


    雙方的關係已經達到了一觸即發,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次石川俊義發現了這個老鬼子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竟然還毫無察覺,他突然靈機一動,要利用沈擒龍這支從不失誤的槍的無比威力來為自己發揮一下作用。


    果然,沈擒龍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設想出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完美計劃,必定致那個老鬼子於死地。


    石川俊義其實對沈擒龍始終怕得要死,他跟沈擒龍在一起周旋,完全是硬著頭皮在演戲。


    石川俊義的內心始終害怕沈擒龍有一天會發現他的真麵目。


    石川俊義知道,沈擒龍如果不把他當朋友的時候,追殺起他來,那種可怕的方式,他就是在夢中也會被嚇醒。


    所以,石川俊義又在沈擒龍的計劃當中加了一點保險,他決定,另外調集自己的人馬,乘機除掉沈擒龍,永除後患。


    所以,他才暗中調集了那麽多的最精幹的日本特務和中國特務,要在沈擒龍進入了日本特務頭子的據點,借沈擒龍的手幹掉那個特務頭子之後,再把沈擒龍也幹掉。


    石川俊義的計劃遭到了他的手下的反對,他的手下完全沒有理解石川俊義為什麽要把兄弟機關的人全部殺掉。


    所以,石川俊義才對沈擒龍惱羞成怒,責怪沈擒龍把他的那些貼心的手下在幾次戰鬥中消滅得一幹二淨。


    沈擒龍當時完全誤會了石川俊義的意思,還以為是八路軍的領導對自己的才幹有什麽不滿呢!


    所以,沈擒龍在進入了日本特務頭子的據點之後,在他沒有發出信號的時候,那些日本特務就已經從外麵殺了進來,開始對整個房子裏邊的人格殺勿論。


    可是,石川俊義萬萬沒有想到,沈擒龍居然能夠在那樣密集的刺殺當中活下來。


    但是,沈擒龍的偽裝還是欺騙了他,讓他有點麻痹。


    不過,石川俊義還是對沈擒龍十分發怵的,石川俊義能夠躲開沈擒龍,就不願意呆在沈擒龍身邊。


    這次他才派一個手下來跟著沈擒龍他們到根據地去,偵察沈擒龍他們的物資運輸路線。


    石川俊義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沈擒龍麵前暴露了,他這時也是十分激動,還被發現殺害他義父的凶手而衝擊著,有點失去理智。


    石川俊義急於回到保定,他要馬上調集兵馬,包圍那個小村子,把害他義父的凶手活捉起來。


    而這時,沈擒龍和李驥發現了石川俊義的秘密,也是震驚得無法自製。


    李驥問道:“怎麽辦?這下麻煩大了,這小子鑽到咱們心窩裏邊來了,這一下保定的人不全完了嗎?”


    沈擒龍說:“這小子毒哇!明天天亮,他就要見保定的工委全部領導!更可怕的是,他反複打聽我家在北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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