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龍和李驥要設置圈套利誘日本特務機關日出公館的大特務吉本少佐,沒想到,李驥反而讓鬼子逮捕了。


    沈擒龍平時百發百中的計策,這次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讓吉本少佐給搶了先手,這是非常罕見的。


    其實,這也是吉本少佐久病成醫,他的智慧也是經曆了無數血的教訓換來的。


    吉本少佐在日本時候就對中國古玩有狂熱愛好,等到跟著鬼子侵略了中國,他想,這還不趁著這個機會狠狠搶他一把?


    沒想到,事情也不是想的那麽好的,要搶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搶的。


    但是,總體來說,侵略軍的身份還是有用的,在需要用錢買的時候,還是能往死裏壓價。


    不過,既然需要用錢買,痛苦也就跟著來了。


    吉本少佐接連遭遇了大量的騙局。


    鬼子怎麽了?


    日本特務機關又怎麽了?


    大日本皇軍又怎麽了?


    重賞之下有勇夫,更何況是這種弄到錢就能活,沒有錢就得死的殘酷時代。


    一件古玩少說價值幾千塊錢,多了要幾十萬,上百萬。


    要是能宰鬼子一刀,還算是抗日英雄。


    所以,吉本少佐遇到的騙子摩肩接踵,揮汗如雨。


    他遇到的騙局有家道中落,公子落難,古墓盜寶,恩人相贈,各種傳奇色彩的故事層出不窮,花樣翻新。


    而他遇到的騙子有個人的,有組合的,而這些組合又分兩個人的,三個人的,最後甚至有7、8個人的,十幾個人的。


    沈擒龍和李驥來釣吉本少佐這條大魚之前,吉本少佐剛剛遇到一夥騙子。


    說是當時的偽皇協軍總司令齊燮元的一個外室,也就是沒有正式名義的小妾,要夾帶私逃,為了湊路費,要出手一批古董。


    吉本少佐認為,這樣級別的人物肯定會有一批價值連城的古董,他的興奮勁一下子上來了。


    不過,既然人家還沒有跑出去,那麽人家就還是總司令的小妾,所以用皇軍的身份上去搶是肯定不行了。


    這時就得掏銀子了。


    吉本少佐到了那個小妾的家裏,看到了那批古董。


    雖然都是好東西,但是他還是不特別滿意。


    可是,從對方的談話中,他聽到那個總司令的家裏居然珍藏著一份王羲之的孫子的書法字帖。


    吉本少佐的心裏一下子就騰起一團火來。


    吉本少佐馬上表示,如果他們能夠從偽司令的家裏把那份價值連城的書法字帖偷出來,要多少錢他都答應。


    雙方討價還價多次,最後吉本少佐終於拿到了那份珍貴的文物。


    不過,到了這時吉本少佐可就翻了臉,明明說過的100萬塊錢,他偏偏要壓到20萬。


    到了這時,那個小妾的家裏人也沒有辦法,隻好認倒黴。


    就在吉本少佐得意忘形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個書法字帖慢慢褪色了。


    原來那個書法作品是人家請了名家臨摹的東西,為了趕上時間,用當代的化學品臨時加工做舊,現在已經失效了。


    吉本少佐急忙帶人去追趕那夥人,可是人家早就拿著他開的通行證,出了北平,遠走高飛了。


    最讓吉本少佐痛心的是,他明明已經派特務去調查過那個人家,到了這時,他們才知道,不隻是他們在那個家裏看到的那些和他們交易的人是假的,就是他們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從側麵證明主人身份的車夫、鄰居,也全都是假的。


    至於那個總司令家的大房子,也是人家買通了看房子的人,用10塊錢一天租的。


    但是,吉本少佐還不知道的是,他恨之入骨的那個裝成人家的妾室的女人也不過是人家的下手,真正的主謀,卻是他一直沒放在眼裏的旁邊的那個呆頭呆腦的從鄉下來的小丫環。


    而且,吉本少佐還不知道的是,那個小女孩兒一出北平,就又用吉本少佐給的名片又做了一趟大生意,這件事情的惡果將來他會慢慢品嚐到的。


    但是這些事情吉本少佐全都來不及想,他最痛心的是,他損失了20萬。


    其實,如果從那些他用來折抵現金的文物本身的價值上來看,他的損失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數。


    這都是血的教訓哪!


    雖然吉本少佐的錢全都是搶來的,但是他的錢全都是在他的肋條上長著的,揪下一個大子兒來都帶血絲。


    損失了20萬塊錢也就是大出血了,所以這件事才叫做血的教訓。


    最後,千言百語,全都總結成一句天津話――介都他媽是托兒!


    正因為有了前麵的這些事情,吉本少佐已經是有了抗藥性,紮針紮麻痹了,沈擒龍和李驥那麽精心設計的圈套,也就沒有能夠把吉本少佐釣上來。


    吉本少佐現在的想法是,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不管你家裏是幹什麽的,再有什麽故事,我全都不管了,我就是一個法子,把你抓到我家裏來,搶!


    這樣,李驥就讓兩個日本特務綁架到吉本少佐的家裏來了。


    李驥雖然不知道吉本少佐痛苦的心路曆程,但是他讓人家扣起來了,這是鐵定無疑的事情了。


    當然,這次吉本少佐也讓他最信任的,經常和他合作敲詐勒索、巧取豪奪的兩個日本特務調查過一番了,對李驥和沈擒龍和底細也摸得差不多了。


    吉本少佐現在已經知道,李驥自己是不怎麽樣,一個鄉下特務隊的跑腿而已,但是他手裏確實有一批古董。


    如果把李驥扣下來了,他的那個親戚――沈擒龍,也隻能乖乖地去幫助他把古董從鄉下取來,乖乖地交到吉本少佐手上。


    隻要李驥和沈擒龍把古董老老實實地交出來,其他的事情吉本少佐一概不管。


    李驥一看現實的發展和沈擒龍製訂的計劃出入實在太大,他也有點擔心了。


    李驥倒不是害怕,李驥現在一看到鬼子,眼睛都紅,他在汽車上的時候早就有心一手一個,把那兩個裝腔作勢、狐假虎威的鬼子掐死。


    可是,現在他是來完成整個冀熱察挺進軍布置的任務的,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壞了大事啊


    這點覺悟和控製能力李驥還是有的。


    但是現在的麻煩是,以沈擒龍和上級製訂的計劃,沈擒龍和李驥是來對這個鬼子少佐下套,從外圍了解日出公館的情報的。


    後麵的工作要由整個手槍隊來完成。


    現在不但手槍隊沒有消息,連沈擒龍和自己也失掉了聯係,那下麵的戲得怎麽唱啊?


    而且,現在自己是讓人家當成犯人抓起來,自己以後得跟鬼子怎麽相處呢?


    是自己上前一把掐死這個鬼子,還是得放棄反抗,讓鬼子狠揍自己幾天?


    李驥不禁心裏暗罵,他媽的,老子本來是要殺鬼子報仇的,現在反而要便宜鬼子,讓鬼子打自己開心玩了。


    這可真是不甘心呢!


    吉本少佐從後麵轉出來,裝模作樣地往太師椅上麵一坐,用比大多數中國人還好的中國話對李驥說:“李驥,你身為中國的軍人,公然違反皇軍的軍令,行賄搶劫,你知道這是什麽罪行嗎?”


    李驥心想,你這是放屁。


    既然已經說了我是中國軍人,那我違反什麽皇軍的軍令啊?


    你他媽鬼子管得著我們中國的事情嗎?


    但是這時李驥連挨揍的打算都有了,也隻能任由鬼子胡說了。


    而且,李驥一聽到吉本少佐對他說的這幾句話,李驥的心裏象開了一扇門一樣,一下子亮堂了。


    吉本少佐說的這些話,完全是建立在沈擒龍和李驥事先商量好的,讓北平的地下工作人員給準備好的假身份和假證據的基礎上的。


    也就是說,吉本少佐再怎麽狡猾,也沒有發現沈擒龍和李驥是假貨。


    現在,不管李驥是讓人家抓到日出公館在北平的秘密監獄裏來了,還是被吉本少佐本人扣押了,他都沒有發現,沈擒龍和李驥是冒牌貨。


    既然吉本少佐仍然一腳踏進了沈擒龍和李驥的圈套。


    雖然現在吉本少佐隻是脖子沒進來,隻進來了一隻腳,那麽事情就仍然有轉機。


    李驥隻是現在讓鬼子殺害了親人,脾氣有點不好,但是,李驥在江湖打滾多年,又是一個經過訓練的本領高超的老偵察員,他的頭腦反應也是極其敏捷的。


    李驥馬上上前討好地說:“太君,你是日本特務機關的吧!是,小人一時財迷心竅,想要弄一個差事,混碗飯吃,這才做了犯法的事情。如果長官能夠高抬貴手,放我出去,那小人願意重金報效。”


    吉本少佐裝模作樣地說:“八嘎!無恥的支那人!你想公然行賄嗎?”


    李驥心裏暗暗罵著吉本少佐的祖宗18代,但是這時仍然需要向鬼子低頭。


    李驥又滿臉陪笑地說:“是,我認罪,隻是請太君能饒小人一命,不要讓小人坐牢。”


    吉本少佐用力搖了幾下折扇之後說:“嗯,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皇軍也有交罰款抵罪的辦法。這樣,你就交一筆罰款,然後交保釋放。”


    李驥連忙說:“好,我交,我馬上就交。隻是,這罰款是多少錢?”


    吉本少佐故意翻著白眼看著天花板,想了半天才說:“啊,這個罰款嘛,就交100萬吧!”


    吉本少佐想起了上次讓“可恥的支那人”給騙走的20萬塊錢,急於想要從李驥身上把本錢撈回來。


    李驥心裏罵道,操,他媽小鬼子,你窮瘋了吧?


    一張嘴就是100萬!


    可是李驥這時的反應是極其正常的,李驥大叫起來:“太君!你饒命啊!我現在上那兒弄100萬塊錢去!”


    吉本少佐自己倒是不慌不忙的,他早就想好了似的說:“沒關係,沒有現金,可以用實物抵押。你不是有一批古董嗎?”


    李驥一聽,得,還真奔這個事情來了。


    不行,小龍現在對我被捕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得拖延時間,給小龍留下足夠的想辦法的時間。


    於是李驥說:“那麽,好,我就先按照太君的說法,先交保釋放,然後出去籌錢。”


    吉本少佐向李驥探過身子,帶著難以掩飾的笑容問道:“你不是連旅館的夥食費都欠嗎?你那來的現金交保釋金呢?”


    李驥看到吉本少佐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知道鬼子沒安好心,於是就讓鬼子自己把話說出來。


    李驥問道:“是啊,我確實沒有錢了,那得怎麽辦呢?”


    吉本少佐說:“交保釋放是不可能,但是,你可以用你身上的實物抵押,先把在這兒關押的夥食費交了,然後你就可以在這兒暫時居住,不必到監獄裏邊去。等到你的親戚把罰款交齊,你才能出去。”


    李驥心想,這鬼子真他媽滑,連一點口都不鬆,老子還出不去這個鬼門關了!


    李驥隻好裝著哭喪著臉說:“可是,我那兄弟也是在特務機關幹事的,他也沒有個準地方呆著,他上那兒知道我在這兒關著呢?等到他來贖我,我還不餓成人幹了?“


    吉本少佐皮笑肉不笑地說:“放心,你們的底細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你那個親戚,不是在黃城事務所上班嗎?到時我派人去通知他就行了。”


    這次沈擒龍和李驥為了能讓吉本少佐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牌特務上鉤,決定最後再利用一下黃城事務所的身份。


    這個牌子在鬼子中間特別響亮,鬼子一看就能相信。


    反正幾個鬼子的特務機關之間還是有微妙的區別的,鬼子之間也是又合作又敵視的,他們之間的內部事務還是不能那麽互相公開的。


    而沈擒龍和李驥也要跟這個身份徹底決裂,以後鬼子追查到這個身份上,他們也不害怕了。


    於是沈擒龍就報了在黃城事務所的那個身份,吉本少佐果然隻查了一下大概情況就相信了。


    但是,李驥他們還是不能讓吉本少佐把沈擒龍的那個身份始終掛在嘴邊上,整天繞著那個轉悠。


    萬一那天吉本少佐把那邊的鬼子的興趣勾起來了,那邊的鬼子再從中插上一腳,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李驥急忙說:“那不必,我跟我兄弟約好,讓他明天到我住的那個旅館去幫我交夥食費,你給我住的那個旅館打一個電話,讓旅館看到我兄弟的時候通知他一聲,讓他到這兒來交錢,這不是更好嗎?”


    吉本少佐笑眯眯地點點頭,他對這些細節沒有什麽興趣,他最關心的是最後沈擒龍能夠給他帶來那些價值連城的珍寶。


    李驥不管說什麽他都答應,反正他支一支嘴,事情都是他的手下的特務去跑腿。


    旁邊看著的日本特務也知道,吉本少佐這就是要敲詐古董,這也不是什麽正經的間諜案件,也沒有可戒備的,現在這個家夥很上路,自己乖乖地準備交錢,所以也不必擔心什麽。


    一個日本特務上前把紙和筆交給李驥,讓李驥寫一個紙條,然後自己到另外一個房間去打電話,把李驥說的話通知旅館方麵,讓旅館看到沈擒龍之後就通知他到這個地方來贖人。


    李驥看到日本特務拿著他寫的紙條走了,心裏鬆了一口氣。


    有了這個紙條,沈擒龍肯定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警報成功地發出去了。


    然後,吉本少佐笑著伸出手說:“好了,把你的懷表交出來,用這個充當夥食費。記住,如果不夠,還是要另外補交的。”


    李驥心裏大罵,這個鬼子是早就掂記上我這塊金懷表了!


    他在這兒等著我呢!


    到了這時,李驥也隻好認栽,他乖乖地把金懷表交出去,吉本少佐一把就從李驥手裏把金懷表搶過去,眯著菩薩眼,翻來覆去地端詳那塊懷表,就差一口把金懷表吞到肚子裏邊去了。


    李驥在心裏直咬牙,他心想,他媽的,老鬼子,真是看我們中國的什麽都好啊!


    你等著,用不了幾天,老子不但要拿回自己的懷表,連你的腦袋也拿走了!


    然後李驥就被兩個日本特務帶出去,到旁邊的廂房去睡覺。


    廂房裏邊雖然沒有吉本少佐自己的臥室和客廳那麽豪華闊氣,倒也非常幹淨舒適。


    李驥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兩個日本特務準備把門關上,把李驥關起來。


    李驥急忙用手推住門,笑著對兩個日本特務說:“別介,太君,用得著這麽著嗎?咱們不就是一個錢字嗎?既然我都交了錢了,上麵的大太君都答應放我了,你們用得著這樣死性嗎?我都用金懷表向大太君交了夥食費了,你們的那份我也少不了,幹嘛不通融通融,也讓我活動活動?”


    兩個日本特務互相看看,笑了起來。


    日本特務拍拍李驥的肩膀,用比大多數中國人還好的中國話對李驥說:“李驥,你小子夠鬼的啊!算你識相,那麽,你就把調劑費用交給我們吧!”


    兩個日本特務是從中國東北來的,跟李驥用的口頭語都差不多,雙方相當有共同語言。


    李驥笑著說:“看看,100萬我都交了,你們的還能少得了嗎?先欠著,不行嗎?”


    等到沈擒龍接到了警報,急忙找到了這兒的時候,他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的景象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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