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喜來登酒店外。


    古業背著自己的黑色雙肩包,站在街邊,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可正當他準備上車趕去機場回南都的家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嗩呐聲。


    嗩呐?


    古業開車門的手頓了一下,側頭向著聲音的來源地看去,但卻一無所獲,看了個寂寞。


    什麽也沒有?


    倒也不是,嗩呐那霸道的聲音還在,隻不過吹嗩呐的人和根由,皆被橫店外圍的建築群給擋住了而已。


    古業在橫店也待了不少的時間了,不敢說走遍了橫店的每一個角落,但大多經常出現在影視劇中的知名拍攝地,他倒是轉了個遍,熟悉的很。


    所以在古業的判斷中,嗩呐響起的地方,大概齊就是橫店明清街那塊了。


    古業失笑一聲,鬼使神差的,他覺得自己應該過去看看,這說不準就能激發他第三短片的故事靈感了。


    這種感覺很玄,但古業一個做導演,一個文化工作者,他很願意去相信這個玄而又玄的心血來潮。


    而這所謂的心血來潮,俗稱……靈感觸發點!


    “師父,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我現在不準備走了,您辛苦!”


    古業低著頭,衝著車內還在等著的司機道歉道。


    “沒事,理解的!”


    司機師父和善的笑了笑道。


    沒法子,古業做的說的都太規矩禮貌了,司機就是想生氣也不好張嘴,隻好自認倒黴,假裝沒事的告別了古業。


    看著離開的出租車,古業長出一口氣,跟著就轉身向著嗩呐的來源地,那條經常在影視劇中出現的橫店明清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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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山跑死馬,不是說說而已。


    橫店的明清街,離著古業的直線距離也就兩百米不到,但從古業現在的地方去到明清街,彎彎繞繞的,他走了近半個小時才來到明清街的街頭入口處。


    而到了此處的古業,卻已經失去了目標。


    半個小時了,嗩呐聲早就停了。


    站在明清街的街口處,古業皺著眉頭,煩躁著自己該怎麽走進明清街中。


    無他,此刻的明清街街頭入口處,已經拉起了拍戲的警戒線,一般人這會兒是進不去的。


    而且聽身邊圍觀的群眾聊天說到,今天的明清街,同時開了兩個劇組,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算是徹底封死了整條明清街。


    所以如無意外,古業怕是很難進入今天的明清街了。


    可事關他第三部短片,古業又不得不要進去,一時為難的他,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不管了,試試看吧!”


    說著,古業撥開了人群,向著街頭警戒線前的兩個安保人員走去。


    古業邊走邊想著說詞。


    大概也就五六米遠的距離,古業眨眼就來到了近前,可還不等他開口,早已發現他的警戒線前的兩個安保人員,便二話不說的拉高了警戒線。


    看著這一幕的古業,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愣了愣神。


    “帥哥,劇組都開拍了你才來,不怕挨導演罵麽?”


    其中一個安保人員笑著說道。


    古業這才了然的失笑一聲,原來……他又成功的刷了一次臉!


    很明顯,兩個安保人員之所以有這般舉動,那是因為看到了古業那一張偶像派十足的臉,誤以為他是個劇組的演員了。


    光憑顏值來說,古業難跑是個主演,最次也是個大男配。


    顏值即正義,就是這麽現實!


    古業也沒多說什麽,道了聲謝,而後便坦然的彎腰走進了警戒線,向著明清街街頭那處正在拍戲的劇組走去。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聰明的人,也不缺偶爾犯傻的人。


    看著背著黑色雙肩包的古業越走越遠,早前同為圍觀群眾,就站在古業身邊的一個男子,眼睛機靈的一轉,想出了個東施效顰的法子來。


    男子年齡也不大,和古業差不多,而且也背了個雙肩包,顯然是過來橫店旅遊的。


    他能,我也能!


    突然迷之自信起來的男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而後學著古業的模樣,淡定的走向了前方警戒線的兩個安保人員。


    男子來到近前,直勾勾的盯著倆個安保人員,也不說話,企圖完全複製古業的操作。


    兩個安保人員:“……”


    一陣無言的對恃中,安保人員敗下陣來,開口道:“先生,你有什麽事麽?”


    男子的淡定,有點讓兩個安保人員迷糊了,出於謹慎的工作態度,他們小心的問著。


    男子訝異的看著不按套路出牌的兩個安保人員,眉頭一皺,最後開口道:“我要進去!”


    兩個安保人員對視一眼,而後小心的問道:“先生,請問您是?”


    “演員!”


    男子依舊淡定,但內心裏卻是一片混沌。


    怎麽又不按套路來啊?


    你管我幹什麽的,像剛才那個人一樣放我進去不就行了麽?


    事真多啊!


    聽見男子說自己是演員,兩個安保人員了然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態度不在,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哥們兒,劇組的群演已經找齊了,你下次再來吧!”


    安保人員十分篤定的說道。


    “……”


    男子愣了愣,一時無言的呆立在原地。


    我,群演?


    不是,這劇情不對啊!


    愣神的男子,下意識的的就開口道:“難道我不帥麽?”


    兩個安保人員:“……”


    誰也沒在說話,氣氛漸漸的尷尬起來,最後還是安保人員好心的勸說道:“先生,看你應該也是才來的橫店,群演接戲,最好還是跟個群頭的好,在橫店,男群演不像是女群演那麽招人稀罕,跑單幫很難接到戲的。”


    男子:“……”


    安保人員:“先生,該說的我都說了,請離開吧,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了,謝謝配合!”


    “……”


    男子依舊無言,顯然是被此次的事實給衝擊的還未回過神來,整個人隻是下意識的聽了話,轉身離開了此地。


    看著男子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安保人員幽幽一歎,“又一個被明星夢衝昏頭腦的年輕人啊!”


    男子離開後,此處也恢複了正常。


    而明清街中,已經趕到此處劇組拍攝地的古業,在他有心的尋找下,還是找到了那個早前吹嗩呐的人。


    倒也不難,一群人中,就他手裏是拿著嗩呐的。


    此時的他,正拿著自己的嗩呐,跟著一群人,圍觀著劇組拍戲。


    嗩呐這個樂器,是華夏特有的古樂器,也被人戲稱為樂器中的大流氓。


    嗩呐一響,黃金萬兩!


    紅白喜事一條龍,端的是一個霸氣了得。


    而嗩呐除了其霸道的聲響動靜外,造型也是個顯眼的存在,金燦燦的,所以古業還是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它和它的主人。


    經常吹嗩呐的人,兩個腮幫都會比正常人要鬆弛很多,在他吹動嗩呐時,會像夏天的青蛙一樣,兩個腮幫變的氣鼓鼓的,說是練了蛤蟆功也必然會有人相信的。


    “哥們兒,活兒結束了?”


    古業走到近前,笑著問道。


    男子一愣,也被突然出聲的古業嚇了一跳。


    側頭看著微笑中的古業,伸手不打笑臉人,男子鎮定了一些的說道:“對,剛剛給這家吹完喜事,待會還得去街尾那個劇組,給他們吹一家喪事的。”


    “嘖,這也就是拍戲了,不然誰家敢同一天碰著辦喜事和喪事,太晦氣了。”


    說完,男子又看著古業道:“怎麽?兄弟,你這是有活兒要介紹給我?”


    “……”


    古業沒有回應,整個人因為男子的一句解釋,怔怔出神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但是看其表情,卻是越來越激動了。


    抓到了!


    沒錯,因為男子一句在正常不過的解釋,古業終於抓住了自己第三部短片的故事靈感。


    喜事、喪事,同一天,晦氣……


    男子一連串在正常不過的詞匯,構成了此刻古業腦海中,那苦苦追尋了好幾天的故事靈感。


    我的第三部短片,成了!


    古業笑的很開心,也很激動,但他沒有注意到身邊那個嗩呐男子,看他的目光也越發的詭異起來。


    這人……怕是得有什麽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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