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你是不是要憋成太監或者和尚了?”龍譽叼著燭淵的下唇,問。


    燭淵挑挑眉,“太監不是憋憋就能成的,那是要見血光的,還有,其實和尚很多時候隻是打著個禿子的名號,在遇到擋不住的事情時還是會禿驢變身毛驢。”


    龍譽慢慢擰起了眉,似乎不能理解,“禿驢再長毛變成毛驢?阿哥所謂的擋不住的事情是什麽事情?”


    “就比如說,禿驢懷裏也有這麽一個可人的阿妹粘著他咬著他的下唇,保證禿驢瞬間變身毛驢,或者瞬間化身禽獸也不無可能。”燭淵笑意濃濃,在龍譽麵前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眸中欲望,頭稍微往前傾,輕咬了龍譽的上唇一口。


    “嘔——我可才不會看上一頭驢,我看上的是阿哥,嘿……除非阿哥承認自己是驢。”龍譽被燭淵這逗弄一般的動作弄得身體突地一抖,將他的下唇叼著往外拉了拉,笑問:“和尚憋不住了可以爆發變身,那太監呢?”


    “太監憋不住還是要憋著,就算憋不住他們也長不出根來,還能做什麽?”燭淵對於龍譽的反應似乎很是滿意,也不管自己的下唇被龍譽叼著往外扯的模樣有多滑稽,含笑解釋。


    “中原人真是殘忍,竟然能把男人變成不男不女的人,阿哥,那一刀切下去不得疼尿了?”龍譽似乎能體會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將眉心擰得緊緊的,“幸好我沒有那玩意。”


    “……”燭淵的臉慢慢黑了,抬手輕拍龍譽的腦瓜,“阿妹,你是沒有,可是我有,不要在這麽美好的夜晚問我這種問題,我不是太監也沒在中原,可回答不出阿妹的問題。”


    “也是,我沒有,我的阿哥還有呢。”龍譽眨眨眼,鬆開了燭淵的下唇,低頭往他們身體之間的地方看去,“阿哥,你的大兄弟可是牽係著我以後的美好日子的,不會被我嚇住了吧?或者……憋壞了?”


    燭淵眉毛抖了抖,“阿妹你說呢?讓你也憋一個月試試?不對,連著之前的三個月那就是四個月,隻怕不殘也廢了。”


    小家夥,再這麽胡扯下去他就真的殘廢了。


    “阿哥,他還活蹦亂跳地在撐小帳篷,離又殘又廢還早著呢。”龍譽往前湊近燭淵的麵龐,吐著得意的氣,笑眯眯道,“阿哥,你是不是要化身毛驢了?”


    “這也是阿妹勾引的。”燭淵將額頭抵到了龍譽額上,淺笑,“阿妹不是還要打架麽?走嗯?”


    會在這種難忍的時刻笑眯眯開玩笑的,這天底下隻怕隻有他一人了,可這也僅對她一人而言,他不想她有任何不樂意。


    龍譽得意一笑,整個人蹦到了燭淵身上,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雙腿緊緊纏住他,用無賴的口吻道:“當然要打架,不過我要阿哥抱我去!”


    龍譽這突地一蹦讓燭淵險些往後仰倒,幸好反應快,穩住雙腳的同時也抱住了龍譽的腰,以免她往下掉,眼神無奈卻寵溺,“那就摟穩了,不要走上樓梯的時候摔下來把屁股摔開花。”


    “嘻嘻,那阿哥要抱穩我,我知道阿哥肯定不舍得把我摔了的,對不對對不對?”龍譽兀自興奮地說著,一邊將腦袋往燭淵頸窩裏蹭,一邊在燭淵身上往上蹭,尋求一個能穩穩牢牢扣在燭淵身上的姿勢。


    燭淵微微蹙起眉,眸中有隱忍之色,雙臂將龍譽的腰摟得更緊,讓她小小暖暖的身體更貼近自己,抑或說更貼近自己那滾燙的欲望之源。


    龍譽有些不舒服地扭扭腰,也微微蹙起了眉,本是將頭歪擱在燭淵肩上,因著這不舒服張口輕輕咬住了燭淵的耳垂,“阿哥,你大兄弟頂著我了,難受死了。”


    “……”燭淵沉了沉臉,抬腳走上了木樓梯,“那就到我背上來。”


    “不要,哼!”齒間微微用力,將燭淵的耳垂咬得更用力一分,暖暖的氣吐在燭淵的耳孔裏,讓他那滾燙的xx更加滾燙難耐了,偏生龍譽還故意似的扭了扭腰,使得他將她的腰抱得更緊以防她亂動,與此同時兩步並作一步大步往樓上跨去。


    “阿哥,腰要被你箍斷了。”龍譽佯裝可憐兮兮道,燭淵聞言立刻微微鬆了鬆手,龍譽便把臉埋在他頸窩裏偷偷地得意笑了。


    她不傻,當然知道燭淵身體的反應意味著什麽,她要的也正是他這樣的反應,因為她知道她這個月定然把他憋壞了,若是再把他憋下去,指不定真的會憋成太監了。


    可她卻又是幸福開心的,如此正證明了她在他心中有多重的份量,若他不是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疼著,絕不會為了她而委屈自己,她知道忍著這樣的事情對一個男人來說也是需要勇氣和毅力的,她本不想這麽委屈他,她也想讓他紓解紓解,可是她為了趕著縫製這對她來說堪比登天的新衣使得她已無暇心與他在床上被子裏翻卷,為了這一天,豈止是憋了他,也快瞎了她的雙眼。


    她本不是什麽會嬌羞矯情的人,自然就不用再裝什麽害羞忸捏,該嬌羞時可以嬌羞,該豪放時,嗯……自然也要豪放的。


    “阿妹,怎可如此撓人呢,嗯?”燭淵已來到床邊,用雙手撐著床麵將整個上身傾在床麵上,將龍譽背貼著床麵躺好,俯身淺笑看著她。


    “那我也隻撓我的阿哥,別人我才不會去撓。”雖已到了床上,龍譽卻沒有把雙手雙腳從燭淵身上撤下,依舊緊緊纏著他,貼近他,“誰叫我的眼裏隻看得到阿哥呢,阿哥你說是不是?”


    “其實我也覺得阿妹會看上我這個白麵小男人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燭淵見龍譽沒有鬆開他的打算,便捏了捏她的臉頰,“阿妹見過床上打架還穿衣服的麽?還是說阿妹想穿著衣服和我打架?”


    突然,龍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鬆開了燭淵,再猛地坐起身,因為身上擋著燭淵,自然而然地,額頭便重重撞在燭淵的下巴上,疼得燭淵也跟著她的姿勢站直了身,微微沉著眸光看著她。


    “阿哥!我還沒有換上新鋪蓋!”龍譽激動道。


    “……”燭淵扶額,“大好時辰,不鋪也行,浪費時間。(.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不行!那是我這三個晚上不眠不休特意為阿哥趕的!我可不想跟阿哥打架到半阿哥嫌棄床鋪髒,這種事情想想就煞情調!”龍譽連忙反對,而後捧著燭淵的臉在他唇上吧唧親上一口,討好道,“阿哥,我這也是為你好,再說了,我這麽辛辛苦苦地把新鋪蓋縫好了,今夜不用的話,那多沒意義,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初衷的確是要今夜把新鋪蓋用了的,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是為了他而已,隻不過……她之前沒有時間鋪也忘了鋪……


    “阿妹,我都要被你玩廢了。”燭淵很無奈。


    “阿哥最好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對最後一次!”龍譽又在燭淵唇上吧唧一口,“我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虐待阿哥的大兄弟!”


    “……”


    就在燭淵無奈間,龍譽飛快地衝到了小屋,抱了嶄新的鋪蓋回來,動作極其利索地將舊鋪蓋卷到一旁,再迅速地將新鋪蓋鋪好,最後抱著一隻脹鼓鼓的枕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過頭來看著燭淵,蹭到他麵前,眨巴著瑩亮的大眼睛道:“阿哥,我隻來得及縫好一隻枕頭……”


    “不要緊。”就在龍譽還沒反應過來時,已連人帶枕被燭淵帶到了床上,隔著棉枕在燭淵壓在了身下,隻見燭淵的眉眼染上了濃濃的欲望,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隻要有阿妹在,就算沒有枕頭,也無所謂。”


    在燭淵如烈火般灼灼的目光注視下,一向極少知道害羞為何物的龍譽竟然覺得雙頰有些許滾燙,使得她忍不住將手中枕頭往燭淵麵上壓去,笑吟吟道:“阿哥你聞聞,有太陽的味道,那日阿哥上山鋤地時我抓緊時機洗了曬了的,很香對不對?”


    心砰砰直跳,雖然做好了準備,雖然已不是第一次和他做那種事情,可是從沒有哪次像現在這般讓人……害羞……


    是因為今夜是他們真正拜堂成親的日子嗎?還是他近月來異常溫柔的原因?


    “嗯,很香。”的確有太陽的味道,如她一般璀璨的味道。


    燭淵輕輕推開了麵上的枕頭,還未瞧清枕頭後龍譽的小臉,龍譽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燭淵微微一怔,眸光有些暗沉,“怎麽了阿妹?不喜歡?”


    若是她不喜歡,他便不會再有下一步動作,可龍譽隻是搖了搖頭。


    “那是怕疼?”他可沒忘記第一次的慘痛陰影。


    龍譽還是搖了搖頭。


    燭淵已隱忍得額上有細細的汗珠冒出,抬手輕柔地撫弄著龍譽腦袋,“阿妹再隻是這麽搖頭而不吭聲的話,你的阿哥就真要廢了。”


    龍譽在燭淵懷裏蹭了蹭臉,似是猶豫了許久才小聲道:“阿哥,我,我突然覺得……羞人……”


    燭淵明顯一怔,顯然沒有料到龍譽會說出這樣的話,而後像是壓抑了許久般,開心笑出了聲,將龍譽的腦袋揉搓得更厲害,“我的阿妹居然會覺得羞人,真是奇怪得很呢。”


    “不準笑!”龍譽又羞又怒,又張開了她的利牙小嘴,胡口就咬燭淵的胸部,沒想到一咬就咬到了燭淵胸膛上那最敏感的部位。


    “嘶——”燭淵身體猛地一顫,墨色的眼眸帶著欲望迷離的淺笑,“羞人的阿妹卻是這麽熱情呢?”


    龍譽這才發現自己一咬就咬到了那種部位,驚得她連忙推開麵前的燭淵,卻在她推開燭淵的一瞬間,隻見桌上豆油燈苗猛地一晃,屋子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與此同時一隻冰涼的大手將她摟進了懷裏,那微涼卻熟悉的氣息就輕輕拂在她的耳畔,異常溫柔,“這樣阿妹便不會覺得羞人了。”


    黑暗之中隻聞愈來愈急促的喘息聲和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伴隨著清淺悅耳的銀鈴聲響起,接著是冰涼如絲如瀑的發絲垂落到身體上的感覺,最後麵紅耳赤的龍譽將雙手環到了燭淵赤裸的身上,已無人在意這一架是誰輸誰贏,在意的隻有雲雨巫山,纏綿繾綣。


    當晨曦的光不知漏進屋中幾多時的時候,枕著燭淵手臂的龍譽慢慢睜開了眼,睡眼惺忪迷蒙,卻在看到近在咫尺的燭淵的睡顏時屏住了呼吸。


    她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顏,卻是每一次看都覺得有種安靜的別樣美,美得令周遭一切失色,美得令人窒息,與睜開眼眸的他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


    他或許不知道,睡著的他沒有一絲冰寒戾氣,亦沒有絲毫玩笑玩味,安靜得近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安靜得好像他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一般,她喜歡這樣的他,卻疼惜這樣的他。


    他睡著時總是喜歡蜷著身子,好似在自我保護一般,唯有她躺在他懷裏時,他才會平展著身子摟著她,不知是他怕她會不舒服,還是有她在他覺得安詳,使得她總想把他緊緊摟在懷裏,好好地疼嗬著他,給他溫暖,驅散他心中的不安。


    然,此刻的他睡得很安寧,嘴角似乎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那微微揚起的弧度令龍譽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撫摸,然而手指移到他的唇邊時卻沒有撫上去,生怕把他吵醒了,隻定定看著他迷人的睡顏,用指尖沿著他的麵龐勾勒出他如劍般的眉,卷翹且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薄削輕抿的嘴唇,鋒利卻不失柔和的臉廓,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她喜歡她在意的她要嗬護一輩子的。


    可每每看到那如銀華般的白發時,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生疼,他已受了太多太多苦難,為何她還要讓他來為她負擔……


    龍譽想要撫摸燭淵臉頰的手在半空中顫抖,像是怕弄醒他似的遲遲沒有撫到他的麵上,而是撫到了他垂落在枕上的白色長發上,輕捧起一縷,放在手心輕輕撫摸著。


    昨夜,隻有天地為證,星月為媒,他們拜了沒有高堂的堂,成了有見證的真正夫妻。


    夫妻,夫妻,真是幸福的字眼,即便他們沒有白頭偕老的那一天,可是她愛他,她無怨無悔。


    龍譽將燭淵的長發圈圈繞到了指上,放到唇邊,在那指上發絲上落下一記輕吻,再圈圈鬆開,而後解下那還鬆鬆係在她發尾上的束發帶,用牙齒將其用力咬做兩段,分別執起自己與燭淵的一縷發絲,用半段束發帶係到了一起,再穩穩地打了一個結。


    看著那睡在掌心的一白一黑兩縷發絲,龍譽輕輕笑了起來,用指尖將那綁係在一起的發絲分作三股,輕輕編了起來,然而,她一邊編,淚水一邊自眼角滑落,滴落在燭淵的手臂上。


    不知是龍譽扯弄到燭淵頭發讓他醒了過來,還是她滴落在他手臂上的淚意使得他醒了過來,當他看到龍譽眼眶裏的淚水時隻是心下一疼,抬手,曲起食指拭掉她眼眶裏的淚,柔情綿綿道:“阿妹怎麽又哭了?讓我懷疑阿妹的雙眼最近是不是被水泡過了,是不是?阿妹?”


    “我高興唄,高興我嫁給阿哥了,高興阿哥娶了我,我高興不行啊?”龍譽白了燭淵一眼,笑得璀璨,然淚水卻不斷在她眼眶裏泛濫,任燭淵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高興也哭這麽厲害?那若是傷心的話豈不是要哭瞎了?”燭淵雖是淺笑著,心下卻心疼著,眼見無法止住龍譽的淚,便曲起枕在她脖子下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摟進,將雙唇貼在了她的眼眶上,將她滾燙的淚水盡數含在了嘴裏,疼惜道,“蠢阿妹,哭什麽呢?你這眼淚鹹透了,可不美味呢。”


    龍譽的眼眶又溢出了一滴淚,被燭淵親吻住,無奈又心疼,使得他用雙唇反反複複地親吻著她的雙眼,柔聲低語,“乖,別哭了,留著點眼淚到我以後死的時候再哭。”


    龍譽聽到燭淵的話,不禁用額頭用力撞了一下燭淵的鼻子,哼聲道:“我才沒哭,哼!”


    “是是是,我的好阿妹,你沒哭,是我老眼昏花了沒看清楚。”看到龍譽終於止住了眼淚,燭淵才抬手揉揉自己的鼻子,感歎道,“阿妹撞這麽用力,是想把我的鼻子撞塌下來麽?要知道鼻子塌了可是很醜陋的。”


    “阿哥你不要總是動,我越編越亂了!”龍譽在被子下用腳踢了踢燭淵的腿,語氣有些不悅,燭淵這才注意到龍譽的雙手一直放在他們身前,而她的雙手指間正捏著他和她的頭發,“阿哥你答應過我今日要幫我編頭發的,現在就看好了。”


    “阿妹這是做什麽?”看到龍譽指間那黑白交纏的頭發,燭淵有些不解,然他還注意到了那散落在她胸前的長發後若隱若現的蓓蕾以及那誘人的香肩,使得他體內熱血開始奔騰。


    龍譽似乎察覺到了燭淵的變化,不由瞪了他一眼,用警告的口吻道:“阿哥別再讓你大兄弟撐帳篷了,雖然我的腰不細吧,可是也快散架了,我到現在還累了,還想再睡呢。”


    想來他真是憋壞了,昨夜簡直就是化身猛獸,不過是一隻溫柔的猛獸,讓她一次又一次體味到了那種羞人的欲仙欲死的味道。


    “阿妹,我還沒穿褲子呢,就是想撐帳篷也沒帳篷來撐。”燭淵注視著龍譽,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因著昨夜大動作而變得溫熱的鼻息正慢慢變得急促,讓龍譽不禁又瞪了他一眼,凶道,“阿哥你先看我編辮子!”


    “先?”燭淵笑意深深,攬住龍譽袒露在外的肩,不忘拉起被子幫她蓋住,垂眸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微微點頭,“好,那我等然後。”


    龍譽編得很細心很專注,專注得好似連燭淵變得愈來愈滾燙的體溫都沒有察覺到,而燭淵隻是安靜地看著那在龍譽手中不斷交纏在一起的黑白發絲,看她把它們細心地編為一縷細小而整齊的發辮,就像把他與她永遠相連交纏在一起一般,使得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歡喜與感動,在最後龍譽拿起另半段束發帶要綁住發尾時,燭淵拿過了那半段束發帶。


    “我來。”指尖輕觸,龍譽便知曉他心中情意,點了點頭,捏穩了發尾,讓他把束發帶一圈圈緊緊繞在了發尾上,再打了一個死結,“好了。”


    龍譽高興地將那約四寸長的小辮舉起,而後用發尾撓了撓燭淵的脖子,再笑眯眯地湊進了燭淵的頸窩,緊緊摟住了他,高興道:“阿哥好暖和!”


    “那阿妹想再更暖和一點麽?”燭淵亦輕摟著龍譽,粗糙的大手開始在她的背上遊走,龍譽想掙脫,卻被燭淵摟得緊緊的,讓她無處可逃,隻能在他懷裏扭,反抗道,“阿哥,你不能再當毛驢了,今天先暫時當禿驢吧好不好?”


    “這可不行,阿妹有見過毛長到一半叫人家縮回去不長了的麽?”燭淵捏住龍譽的腰讓她不要動來扭去,貼著她的耳畔吐著溫熱曖昧的氣,“還有,阿妹你這麽扭來扭去無疑是在煽風點火火上澆油,隻會讓我更快地變成毛驢。”


    龍譽果然聽話乖乖不動了。


    “阿妹現在安靜已經晚了,毛驢已經長成,要展現禽獸本性了。”對於龍譽的乖乖聽話,燭淵淺笑出聲,“而且阿妹昨夜不是還說要好好補償我的麽?怎麽可以臨陣怯場呢?”


    “不是臨陣怯場。”一想到昨夜自己說過的話,龍譽便沒了拒絕的理由。


    “那是我弄疼阿妹了?”燭淵在準備發起攻城準備時突然停了下來。


    “也不是。”她不疼,反倒……無恥地覺得挺舒服的。


    “那是什麽?”燭淵挑眉,語氣有點冷,還有點看穿了龍譽心底小九九的味道。


    “嘿嘿,沒睡夠,想再睡睡而已。”龍譽愈說愈小聲。


    “既然不是疼那就忙完了再睡,累了會讓阿妹睡得更舒服的。”燭淵淺笑說著,俯身吻住了龍譽那還留著昨夜歡愛印記的鎖骨,“早知如此,阿妹方才就不應該吵醒我。”


    龍譽撇嘴,想用身體做無聲的反抗吧,可誰知她的身體比她的心更先妥協,最後還是軟綿綿地沉溺在了燭淵的溫柔進攻中,因為交纏在一起被編成辮子的發絲使得兩人總是不能相離得太遠,燭淵想截斷卻被龍譽阻止,她說她喜歡與他在一起的感覺,不想要分開,燭淵則笑著說阿妹這種時候說這種話,隻會讓他更獸性大發,龍譽則摟緊他的脖子說隻要是他,她都不怕,燭淵深深穩住了她的唇。


    晨曦漸漸變暖,屋內纏綿升溫,直至激情過後龍譽再也支撐不住襲來的倦意,枕著呼吸急促的燭淵的臂彎窩在他懷裏迷迷蒙蒙地睡了過去。


    燭淵輕摟著熟睡的龍譽,卻再無一絲睡意,良久,輕輕拿開了龍譽摟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坐起了身,卻一時忘了他們的頭發還纏在一起,因起身而被牽扯住的發絲使得龍譽嚶嚀一聲,雖然燭淵已經迅速矮下了身不讓發絲再牽扯到龍譽,可龍譽還是將疲乏的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兒。


    “阿……哥?”倦意蒙蒙中,龍譽先是用手按住了被發絲拉扯而生疼的頭皮,而後在看到半撐起身的燭淵時便又摸索著摟住了他的腰,迷迷糊糊道,“我不要阿哥走。”


    燭淵輕輕撫摸著龍譽的長發,溫和小聲道:“阿妹不是想快些把秧苗種到田裏去麽?我要去看看我們的田壟可以種下秧苗了沒有,我不去哪兒,很快就會回來的,阿妹睡一覺起來便能看到我了。”


    “秧苗?嗯……那阿哥早些回來,不要再像前兩天那麽晚回來,我怕阿哥不回來了。”龍譽困倦迷蒙的雙眼依舊隻能睜開一條縫兒,雖然她極力想要睜開。


    “阿妹放心好了,我會趕早回來的。”燭淵的眉眼刹那變得溫柔。


    “嗯,阿哥還要記得回來給我編頭發的。”龍譽迷迷蒙蒙的狀態下還不忘燭淵欠她一根辮子,看到燭淵點頭才收回自己摟住他腰身的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燭淵隔著她額前的碎發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隻見他左手食指輕輕一勾,他們那被編綁在一起的發絲便被平齊割下,燭淵將那一條四寸長的小發辮放在手心裏輕輕撫了撫,最後將其放在龍譽微微打開的手心裏,龍譽立刻握緊,咂咂嘴,翻了個身,沉沉睡了去。


    燭淵嘴角的淺笑漸漸歸於涼淡,穿好衣褲,照著那日龍譽給他纏布帽的方法把他那一頭白發遮到布帽下,洗漱完,到廚房裏拿了一隻龍譽昨天弄的白饃鍋貼,再拿了一把鋤頭,一邊吃一邊離開了木樓,然而他去往的方向不是屋後山的田壟,而是往村中的方向走。


    龍譽醒來時太陽已西斜,漏過微掩的窗戶正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使得她在睜開眼的時候不禁抬手擋道眼前,以遮住這刺目的光線。


    一抬手,她便瞧見了被她握在手心裏的他與她的發絲編就的小發辮,笑吟吟地將小發辮捏在手裏,對著那刺照到她眼上的陽光舉起,看陽光將那銀白的發絲染得近乎金黃,耀眼而溫暖,不由笑得更開心。


    然而屋內靜悄悄,龍譽唯聞她自己的呼吸聲,窗外偶爾傳來風拂樹枝樹葉發出的颯颯聲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龍譽將小發辮再一次在手心裏握緊,揉揉眼睛,對著空靜的屋子輕喚了一聲,“阿哥?”


    屋內依舊安靜,沒有應答之聲,更未見燭淵的身影出現。


    “阿哥!?”龍譽猛地從chuang上坐起身,眸中有難掩的緊張,然而隻有她的聲音在屋子裏淺淺回蕩再瞬間消散,沒有那一向帶著玩笑的聲音回應她。


    龍譽連忙衝下chuang,正要往屋外跑去之時才發現自己身上未著片縷,微微垂眸便可瞧見他在她鎖骨胸前留下的印記,臉色微微泛白,匆匆將衣褲套在身上,鞋也未穿,綁腿也未纏,甚至連赤著腳就往外衝,然她衝出去之後又衝了回來,衝到小屋裏拿起昨日他送給她的木梳,與那根小發辮一齊緊緊握在手裏複往外跑。


    她不知她為何會如此害怕,害怕他不在身邊,害怕他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她隻是睜開眼沒有看到他而已,她也模模糊糊地記得他說過他會很快回來,可她還是莫名害怕,她知道,是因為那日在山市聽到的那些話。


    她如今竟不知自己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她隻是想不顧任何後果地與他一起離開聖山,離開那個帶給他一切苦難的聖山而已,可她卻沒想過會因此而讓苗疆百姓恐慌,讓苗疆陷入惶惶之中,那是她最愛的苗疆,這是她最愛的人,她不想苗疆受苦難,她更不想他再受苦難。


    而她之所以會選擇安平這個深山中的小村寨,不僅是因為安平遠離苦難,更是因為安平遠離那給他帶來苦難的地方,遠離王都,聖山,以及那時常都會談論到王都或者聖山的地方,這樣才不會讓他想起那些不堪去回憶的過往,她想要他把過去的苦難淡忘,她想要他安安然然開開心心地走完這一輩子。


    她不想他是什麽大祭司,那隻會把他束縛在過去的悲傷中,可他卻又是能讓聖山安穩,讓整個苗疆安神的聖山大祭司,她亦不想苗疆再遭受任何苦難。


    她也知道的,他從不在意什麽,即便苗疆覆滅他也不會在意,他無謂生,也無謂死,這個人世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可他對苗疆來說不是可有可無,對她來說更不是可有可無。


    若他真是苗疆的神,那她——


    不!不能!龍譽突然被自己腦子裏一閃而逝的想法震驚住,臉色煞白,緊緊咬著下唇用力搖頭,想要驅散自己心中的這種想法。


    她不可以也不能這麽自私!他在這兒過得很開心,是她在聖山從沒見過的開心,即便他嘴角邊上的笑容仍舊是三分懶散七分虛假,可她卻看得出,他眸中的笑意卻在一日日加深,與在聖山時他那隻有冰涼與冷意的眼眸完全不一樣。


    即便在這兒隻有他們兩個人,即便村民還不能接受他們,可她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像普通男子一樣,會拿起鋤頭,會走進田壟,會彎腰鋤地,會上山劈柴,會到河裏挑水,還會修補屋房,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不再是那個終年隻坐在蚩尤神殿裏拿著蓍草卜算著世間萬物命途,高高在上又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祭司。


    是她一天天看著他的變化,他第一次拿起鋤頭時那滑稽的模樣她記得,他第一次割草拿反鐮刀的黑臉她記得,他第一次擔起扁擔搖搖晃晃的模樣她也清楚記得,她更記得他冰涼的眉眼一天天一點點融入溫馨與暖意後的笑容,溫柔似風,幹淨似水,純淨得仿佛容不下一絲沉澱,令她心悸。


    她想就這麽一直一直下去,做真正的安平人,永遠住在在深山之中,遠離一切世俗,遠離一切繁雜,在這兒落戶,在這兒紮根,在這兒綿延世世代代。


    他們,可以嗎?抑或說,她可以嗎?


    龍譽慌亂地往屋外跑,沒有注意到樓前的小塊方地上沒有了她三天前種下的嫩綠秧苗。


    龍譽是在他們的那一塊田壟裏找到的燭淵,已是即將日薄西山時分,燭淵雙腿褲腳別到膝蓋以上,雙腳埋在泥水裏,露出那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在黃褐的泥水和黑色的褲管間顯得異常突兀,此刻他右手裏握著一把翠綠的秧苗,正半彎著腰用左手將秧苗插到田裏,而他麵前的田裏已經七倒八歪地插好了好幾排的秧苗。


    龍譽站在田埂上看著這一幕,頓覺鼻尖酸澀得緊,竟又是不爭氣地想要落淚,使得她不得不用手背用力搓搓眼眶,以防眼淚冒出眼眶。


    “阿哥!”龍譽站在田埂上衝燭淵大聲喊,燭淵這才抬頭看她,而後站直腰,向她走來,在看到她赤裸的雙腳和身上亂糟糟的衣衣裳時,眸光不禁沉了沉,“阿妹就這麽跑出來,不怕石子再刺破你的腳底把你刺成瘸子麽?”


    龍譽卻不管,也不嫌棄燭淵身上有髒汙的泥點子,張開雙臂就摟上燭淵的脖子,撒嬌似的笑著,“有阿哥在,我不用擔心自己變成瘸子的,阿哥是不會讓我變成難看的瘸子的!”


    “阿妹又在這田壟之上做出這麽熱情似火的舉動,就不怕再把哪個過路的小姑娘給嚇著了麽?”燭淵淺笑,因為雙手滿是泥水且還拿著秧苗,沒有回摟住龍譽,隻是柔淡地看著她。


    “我摟我男人,怕什麽?”龍譽挑挑眉,“就算我和我男人在這兒野合,也沒人管得著我。”


    燭淵也挑挑眉,“嘖嘖,阿妹想野合?這兒?阿妹的口味怎麽瞬間飆升了?”


    “對呀,就是這兒,怎麽樣,阿哥要不要試試?”龍譽笑著伸出舌頭,在燭淵薄薄的唇上輕輕舔了一舔。


    燭淵看看龍譽,再看看身邊的田埂身後的水田,嫌棄道:“還是不了,太髒,而且我沒有表演給別人看的癖好,若是阿妹想,晚上閑了我們再接著打架。”


    燭淵的話還沒說完,下唇又被龍譽咬住,隻見龍譽凶狠地瞪著他,凶道:“阿哥,你忘了你今天出門之前跟我說了什麽了嗎?”


    “忘了。”燭淵看著龍譽凶神惡煞的神情,一時起了逗弄之心。


    龍譽本是生氣地想把燭淵推到水田裏,可想想還是算了,這衣褲髒了還是需要她洗,她就別給自己找事了,而看著燭淵淺笑吟吟的眉眼使得她這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不悅瞬間煙消雲散,放過了燭淵的下唇,也鬆開了他的脖子,將自己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攏到身前,抓起一把在他脖子上撓了撓,佯裝委屈道:“阿哥答應過我今天給我編頭發的,也說好了在我醒來之前出現在我麵前的。”


    燭淵知道龍譽在佯裝,還是笑得溫柔,“阿妹不是在意這些秧苗在意得緊麽?我瞧著要是再不把它們挪到這田裏來,就不是苗而是草了,那樣阿妹豈不是要傷心死?”


    龍譽看看燭淵手裏的秧苗,看看他泡在水田裏的雙腿,再看看水田裏那東倒西歪的秧苗,最後再抬頭看看他的眼睛,眨眨眼問道:“阿哥會插秧?”


    “不會。”燭淵回答得誠實,“雖然我不會,可是我還有一張嘴,再不濟我還有一雙眼睛,問不會也看得會,我又沒有阿妹蠢,對吧,阿妹?”


    “阿哥去問了村裏人怎麽插秧!?”龍譽吃驚。


    “嗯,阿妹不相信?”燭淵眉眼溫柔。


    龍譽笑著用力搖了搖頭,張開手又緊緊摟住了他的腰,誇讚道:“我的阿哥好棒!”


    一向從不願開口與別人多說一句話的他竟然會獨自去向村子裏的人請教,請教怎麽插秧!?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開始把自己當做真正的安平中人了!?


    他如此大地轉變,對她來說,怎是一個“欣喜若狂”了得,雖然他插下的秧苗必須要她返工一回,可這樣已經很好很好了,她很開心很滿足了。


    “阿妹,我身上很髒的。”對於龍譽這突來的熱情激動,燭淵有些不解。


    “髒就髒,我不嫌棄,就算阿哥變成泥人我也不嫌棄,我又不是阿哥,那麽愛幹淨。”龍譽無所謂地在他懷裏蹭了蹭,而後握住了他滿是髒汙泥水的雙手,拿過他手中的秧苗,笑望著他,“阿哥,你這樣的速度弄到明天都弄不完,你歇著,我來。”


    燭淵眸光如波一晃,柔柔暖暖,微微俯身,也學著龍譽平日裏最喜歡的動作,輕輕咬住了她的下唇,鬆口之前不忘輕輕舔上一舔,“阿妹這樣會把頭發全部弄到泥水裏,阿妹既然都把梳子揣來了,不是想讓我幫阿妹編辮子麽?”


    他承認,就他這連勉強都算不上的插秧水平和速度,隻怕弄到明天都弄不完。


    龍譽聽聞燭淵的話,抬手就要攏住肩上的長發,卻被燭淵捏住了雙手,有些無奈道:“阿妹你不嫌棄你的手髒,我都嫌棄你的爪子髒,到這邊來洗手。”


    小小的溝渠旁,蹲著兩個身影,本是燭淵牽著龍譽走到溝渠邊,蹲下後卻是龍譽細心地幫燭淵洗淨手,細心得就是連指甲縫裏都一齊幫他清洗幹淨,燭淵看著龍譽細心的動作,眼裏有說不盡的柔情。


    最後,因著身高緣故,龍譽連坐都不必坐,燭淵用盡自己最大的本事編成了一條還能勉強入眼的長辮。


    畢,燭淵將龍譽鬢邊的幾縷碎發替她別到耳後,眉目溫柔,“我喜歡阿妹綁辮子的模樣,盤發什麽的,不適合阿妹,阿妹還是這樣漂亮。”


    這樣的日子很暖,卻不知能撐持多久。


    ------題外話------


    大叔寫得已經很純潔了,還是黃條一臉,傷!改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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