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妹子――”就在燭淵張口時,他們身後傳來了女人驚喜的喊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龍譽腳步一頓,轉身,回頭,一個慈眉善目的婦人坐在牛車上正一臉喜色地望著她,是昨日給她烙餅白饃的阿嬸,在前趕牛車的是她男人,她身邊坐著的是他們的小女兒,那個將竹籃打翻在地慌忙逃跑的少女,此時趕車的老實男人也瞧見了前邊的龍譽,不由將牛趕得更快,很快便來到了龍譽兩人身旁。


    “阿嬸,好巧呢。”龍譽看到是那將她奉為恩人的一家人,笑問道,“阿嬸要出山嗎?”


    “是啊是啊,大姑娘過兩日就嫁人了,出山換置些東西,這不,還特意趕了牛車。”慈善的阿嬸笑起來更是顯得慈祥,眼神瞟到龍譽身旁的燭淵身上,笑嗬嗬道,“龍妹子兩口子也出山換東西啊?我這牛車還算寬敞,你們上來一道坐著去吧,出山的路還有很長一段,怕是走到那兒都沒什麽好的東西了。”


    和善的阿嬸剛說完話,她身旁的少女眼神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將她的手臂緊抓住,看著龍譽和燭淵的眼神有些閃躲有些害怕,可婦人卻沒發現少女的異樣,隻是拉著她往裏坐了坐,將外邊的位置騰挪出來給龍譽和燭淵,趕牛車的男人也憨實地笑著讓龍譽二人趕緊上車,說這出山哪,還是趕早了好。


    夫婦二人的熱情讓龍譽有些不好意思拒絕,可看到婦女身旁少女的眼神和考慮到燭淵的感受,隻是笑著微微搖了搖頭,“多謝阿嬸的好意了,我們還牽著馬馱著東西呢,就不便勞煩阿嬸了,我們也沒什麽很緊要的事,走慢些也沒事,阿嬸有要事還是快些出山為好。”


    龍譽的拒絕並未讓婦人覺得尷尬,而是將目光挪到了老馬身上的獐子上,驚歎道:“龍妹子,你們居然抓到了獐子,還是活著的獐子!那龍妹子更加需要趕緊了,活著的獐子能換到好多好東西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真的!?”龍譽突然兩眼放光。


    “阿嬸自然不會騙龍妹子這個,所以為了能換到好東西,妹子兩口子還是坐牛車快些。”婦人還在熱情邀請。


    龍譽還是拒絕了,“阿嬸,真的不用了,你們趕著出山,我們就不耽擱你們的時辰了,下次出山我一定事先跟阿嬸說好二日乘坐你們的牛車好吧?那時我就不把老馬牽出來了,今兒我和我阿哥還想多看看沿途風景,慢著些走也沒事。”


    婦人有些遺憾地看了看龍譽,再看看一直垂眸不語,帽簷陰影之下始終看不清麵容的燭淵,歎了口氣,“也好,龍妹子不管何時有啥需要咱幫忙的,隻管來找咱就是。”


    “阿嬸,這話你昨天就說過了,我記著的。”龍譽點頭笑笑。


    “嗬嗬,我這不是怕龍妹子見外嗎,龍妹子記得有事找咱就好,我們先趕著出山了啊。”婦人依舊笑得慈藹,而後又補充道,“還有啊,龍妹子,大夥隻是有些難以接受山外邊的人到咱村裏住,所以才會……”


    “阿嬸,你再不走就晚了。”龍譽打斷了婦人的話,笑著道,“大夥都是好人,我和我阿哥知道的,是我們驚擾了大夥,我們不會有任何怨怪的,阿嬸還是快些趕路吧,吃酒那日我和我阿哥一定到!”


    “好好好,龍妹子願意去就好,我這老婆子也不叨叨了,趕著出山要緊。”


    憨實男人在牛屁股上用力甩了一鞭,牛車又骨碌碌往前去了,龍譽瞧見那少女仍緊緊抓著婦人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又迅速別回頭,似小聲和婦人說著些什麽,最後隻是額上吃了婦人一個重重的爆栗,疼得她立刻用手捂住額頭,一臉委屈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龍譽想,少女定是在和婦人說她阿哥的不是,可婦人沒有相信她。


    “阿妹,我有說過要和你賞沿途的風景麽?”牛車走後,燭淵將臉從帽簷的陰影中抬起,似笑非笑地看著龍譽。


    “那阿哥是想坐牛車?”龍譽挑眉。


    “若趕車的是阿妹,或許我會考慮。”


    “阿哥,你想太多了,還是跟我說說太監和尚的問題比較實在。”


    於是,一路到山外的換物集市,龍譽知道了太監和和尚的區別,和尚和尼姑的區別,甚至連太監是如何成為太監的也一並知曉了。


    因此龍譽總是時不時瞟瞟燭淵的褲襠,想著那一刀下去是該有多疼,最後將燭淵的手握在手裏沉重地拍了拍,嚴肅道:“放心吧阿哥,我不會讓你變成太監的。”


    燭淵眼角抖了抖,感情他這個腦子直的阿妹明白的隻是太監是怎麽變成太監的,對他所想表達的深層意思是星點不知。


    “那阿妹是不讓我變真太監還是假太假?”燭淵挑挑眉。


    龍譽又開始不解地看著燭淵,正要張口問何為真假太監的區別,卻先一步被燭淵修長的食指請按在唇上,隻見燭淵有些無奈,“噓,我的蠢小野貓,若是不想在這兒玩野合的遊戲,阿妹就自己理解,嗯?”


    他還是個正常男人不是太監,就算是和尚,整整一個月身旁都睡著一個足以撩人心智的姑娘,隻怕和尚都要破戒,他沒忍著變成廢人就算好的了,若是從前,他可以氣定神閑地和她說此等問題,可如今不行,看著那張張合合話異常多的小嘴,總是有一種想咬一口的衝動。


    “阿妹,噓,先不要說話。”燭淵依舊將食指輕按在龍譽唇上,垂眸靜靜看著她。


    今日的龍譽穿一件秀紅綠邊的深藍色寬袖短衣,為了方便改百褶裙為寬腳褲,卻還是一眼便能瞧出是男子衣裳而非姑娘衣裳,因為他們離開聖山時龍譽沒有到聖蠍殿收拾自己的衣物,隻翻了燭淵的三兩套衣褲包作自己的衣物,平日裏穿的時候便是將長長地袖子與褲腿挽起,將過臀的衣擺塞到褲腰了,燭淵看到她如此,每次總想要說什麽,終隻是揉揉龍譽的腦袋沒有說什麽。


    龍譽的肩頭,隻有一根編得有些毛糙的長辮斜倚著,燭淵將輕按在她唇上的食指移開,輕輕撫上了她肩頭的長辮,而後微微躬身,覆上了龍譽溫軟的唇。


    這是一個輕柔得感覺隻比蜻蜓點水重上那麽一點點的吻,就在龍譽愣愣著沒有反應過來時,燭淵已經離開了她的唇,握著她的手,牽著她循著婦人一家子離開的方向走去。


    “阿哥?”龍譽歪頭輕聲看燭淵,心疼問道,“怎麽了?我有惹你不開心了嗎?”


    在她記憶中,對任何事情總是涼涼淡淡的他幾乎不曾主動牽過她的手,幾乎不曾主動摟抱過她,更別說會主動親吻她,當然除了他嫌棄她髒將她丟到池子裏去洗以外。


    她知道,他的心無法完全敞開,對於所有事情他都是隱忍的,從不將心中情感表露在外,就算恨一個人想殺一個人,他也總是風輕雲淡地淡淡笑著,他早已經將自己的心深埋,他已經習慣了將所有情感化作唇邊若有似無的淺笑,可她不在乎,就算他是如此,就算他沒有溫言軟語,沒有甜言蜜語,沒有主動纏綿,她也不在乎,因為她知道他心中有她,知道他在乎她,這就足夠了,她不想也不會去強求苦了三十多的年他做他不習慣不喜歡的事情。


    她也知道,他未曾離開過聖山,對於外邊的一切,甚至是近在身邊的苗人生活,他雖知曉卻從未真正接近過融入過,他懂的東西很多,可他不懂的東西也很多,就像他不懂騎馬不知什麽是夜簫一般,無人知道每每她見到不識苗疆之物的他時,心中的疼是有多麽難忍。


    他已強大得足以令天下人聞風喪膽,或許隻有她覺得他脆弱得需要她來守護。


    可也像她說過的一般,他不會的,她慢慢教他,他們都不會的,就一起慢慢學,她要他遠離苦痛與磨難,一切都會好的,就像這一個月來她瞧得出他眉眼間的笑意很多都是發自心底,而不是像從前那樣隻是淺浮在麵上,讓她的心也一天天跟著開心起來。


    他的脾性依舊陰晴不定,有很多時候,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可每每他沉默安靜下來時,她就莫名慌亂和心疼,她怕他獨自憂傷,她怕他心中有事不與她說。


    “沒什麽,想到些事情而已。”燭淵握著龍譽並不柔嫩的小手,感受著她手心裏暖和的溫度,淺淺笑了笑。


    也正如龍譽心中所想,對於她,他的的確確幾乎未曾有過任何事情是主動的,每一次親吻,每一次摟抱,甚至每一次牽手,都是她主動將他溫暖其中,就連離開聖山,離開困束了他三十九年的聖山,都是她帶著他離開,來到這深山中的安平,也是所有事情都是她跑在先,就連修屋子這種事情都是她來操心,可她從未怨說過他一句,都隻是將他用心疼嗬著。


    嗬……他是個男人嗬,居然事事都讓自己的女人去操勞。


    他總是太多時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隻是不適應如今的生活,還不適應尋常人的生活,不適應與別人往來而已。


    “阿哥想什麽?”龍譽眸中有緊張和關心。


    “蠢阿妹,我沒有不開心,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燭淵捏捏龍譽的臉頰,溫柔笑了,“走吧,山市要趕早,免得阿妹要搶不到好貨了。”


    當然,他也要“搶”些所謂的好貨。


    ------題外話------


    大叔忙啊累啊,明天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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