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夏鈺煌拍案叫起,渾身寒冰凜冽,氣勢凶猛如狼似虎,惡狠狠的瞪著跪在地上請罪的暗衛,心裏即是氣惱又是擔憂。“查到是何人?”


    “夜色太黑,屬下未曾看清……”暗衛低頭,一臉羞慚的摸樣,“屬下無能,請殿下責罰!”


    “這是責罰能解決的嗎!責罰?責罰有個屁用!”夏鈺煌心頭揣測,雙目通紅,如修羅,心情極度惡劣之下連風度也不理了。


    低聲咒罵間,手一揮,桌上的東西紛紛散落,劈裏啪啦的聲音絡繹不絕,其中好幾件更是價值不菲。


    歌舒墨走進來就瞧見這一室的淩亂,又詫異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暗衛,“四哥,這是怎麽了?你怎麽發那麽大火?”


    “還不是因為這幫沒用的東西!”夏鈺煌惡狠狠的瞪著暗衛,因著歌舒墨進來又不能無故罰人,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憋在心裏頭又是難受之極,氣悶半響,冷冷的對暗衛道,“即是自己技不如人,那就給孤回去好好練練,再丟孤的人,你就以死謝罪算了!”


    “多謝殿下開恩,屬下告退!”暗衛衝歌舒墨感激一眼,心裏頭明白要不是歌舒墨恰巧來了,隻怕自己的下場還要慘。


    “四哥,究竟怎麽一回事?”歌舒墨到現在還是雲裏霧裏的沒搞明白究竟出了什麽事,能讓夏鈺煌發這麽大的火。要知道,自夏鈺煌成了太子,早已鍛煉出喜形不於色的工夫,很難看出他的心思。


    夏鈺煌懶得解釋,直接扔出那份報告給他看,讓她他自個琢磨。歌舒墨一開始還一臉茫然之色,結果看著看著臉就忍不住發黑了,而且是越來越黑了,到最後完全是青黑的。


    “混蛋――”以歌舒墨的涵養都忍不住爆了粗話,可見事情大條了。“四哥。這幫家夥簡直太囂張了,不能放過!”


    那還用說!夏鈺煌勾勾唇角,突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陷入深思,歌舒墨對此又瞄了一眼紙上,為他們默哀,隨即有很不厚道的開始幸災樂禍。


    雙眼被蒙住,眼前是一片黑暗,四肢也不知被什麽綁住,無法動彈分毫。時間久了。渾身都開始僵直麻木。唯有“咕嚕嚕”的聲音一直響徹。伴隨著時不時的鼻哼昭示她是被人綁架後扔進了一輛馬車裏自生自滅,粗重的喘息靜靜回蕩,獨她一人。


    一片的黑暗裏,五感前所未有的敏感。然而長時間的保持警惕即使是她也不由疲憊下來,心裏默默地算著時間,估摸著她已經這樣過了一天一夜,甚至還要久,但始終沒有一個人進來過,馬車也未曾停止過一刻,像是沒有生命的機械,不停的轉動,不知疲倦。


    緋瑤開始一個勁的回想。隨即又是一個勁的納悶,怎麽想也想不通,想不明白,為啥自己淨化的異能對那幫潛進來的黑衣人無效?害她一個閃神,被人劈暈。醒來還被人如此對待。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就是。


    想著當時那一連竄的爆音和琴沐風那一襲絕代的風華和靜謐淡漠的姿容,優雅的舉止,緋瑤就忍不住歎息:她身邊的男人,果然沒一個吃素的!


    夜鈞寒醫術超凡的同時又掌控消息,夜流寒武功一絕,軍功斐然,司徒浚儀人際交往,慕容錦然神秘莫測,而琴沐風竟然會音功!


    而且好不是一般的厲害,發起飆來,爆起來的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連竄!


    這是她始料未及,卻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原本就在猜測琴沐風的保命底牌是什麽,如今倒是托了這群來曆不明的刺客的福,總算知道了。這也顯示她的明智不是――當初那兩把琴,還真沒送錯人!


    尤其是繞梁,琴沐風有了它簡直是如虎添翼!


    也不知道後來怎樣了呢,她被綁架,琴沐風又怎麽樣了……


    主謀者又是哪位呢,目的既然不是要她的命,那又是什麽……


    琴沐風音功很厲害,可惜就是沒有那所謂的內力,不然更厲害,不能行走也麻煩,嗯,有空把這兩件事解決了……


    話說這究竟有沒有盡頭?就是去地獄這麽長時間了好歹也給我吱個聲吧?她好餓,她抗議,綁匪虐待人質啦……


    馬車一路顛簸的疾行,緋瑤有種久違的暈車感覺,想吐,又因為嘴巴被封而吐不出來,更想起穿越那會兒……


    疾奔的馬車,貌似這情況還真跟這回相似的很,一時間來心思都恍惚起來。


    不過渾身散架的疼還是讓她很快回神了,偶爾馬車顛簸的磕磕碰碰,一身的烏青怎麽樣也是避免不了的,這讓她欲哭無淚,暗忖難道是老天終於覺得她太囂張,看她不順眼了,準備找人來治治她了?


    一路一邊無厘頭的幻想,一邊縮著身子安撫饑腸轆轆,大唱空城計的肚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昏迷的時候,馬車終於停了,隨即有人進來,像扛麻袋一樣扛著她出去,又是一路的顛簸,這次她算是徹底歇菜了,連等下吐槽都沒力氣了。


    硬邦邦臂膀和手臂像是木頭一般菱角分明且冰冷,緋瑤無力的動動手指,微弱的“恩恩”算是抗議,隨即被毫無憐香惜玉的一幫扔在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雖然如此,依舊疼的她冒淚,心裏把主謀者罵了千萬遍。


    嗚嗚,鐵定又青了一大塊……


    “公主……”熟悉的聲音自一方向傳來,聽上去無力且微弱,卻讓緋瑤渾身激動,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恩恩”隻響。


    眼前的黑罩子被掀開,刺目的陽光讓才睜開一條細縫的眼睛疼的眼淚直流,緋瑤趕忙閉眼,待徹底熟悉了陽光的亮度後才小心翼翼的望了過去――


    斑駁婆娑的樹影偶爾風過沙沙作響,渺無人煙的荒野像是被遺棄的角落,她被扔的地方是一片鋪了厚厚棉毯的中央,而不遠處,沒有代行工具的琴沐風正靠在枝幹上滿眼焦慮的坐在那裏看著她,渾身捆成一個粽子,同樣是動彈不得。


    再四處看看,除了一輛馬車再無其他,綁架他們的人以不知去向。


    “哈羅沐楓,原來你也被綁票啦!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呢,有伴就好!”緋瑤看看捆綁肢體的東東,像木卻又能如繩索般彎曲,不知是什麽,而她的異能對沒有生命的東西是無效的,所以暫時找不到脫困的方法。


    綁架的人明明有能力在那個時候殺她卻沒有這樣做,因此再見不到敵人之前她也很鎮定,更一臉燦爛的對著琴沐風打招呼,一副沒心沒肺的摸樣,看的琴沐風額頭突突的跳,滿頭的黑線密集,實在不知道對她說什麽好。


    半響,自嘲一笑,“公主還真看得開,如此境地心情還不錯。”他倒是不用假惺惺的安慰,這算是好,還是不好?


    “那是,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當遊玩好了。”緋瑤一邊研究身上的枷鎖,一邊繼續沒心沒肺,聽得琴沐風噎住,無語至極。


    這人綁著遊玩,還真是獨特哈!


    “對了,你有沒有啥線索?這究竟是什麽情況?你可看清是什麽人要綁架我們?”


    “若我猜的不錯,是九黎的人。”琴沐風沉默半響,才幽幽說道,神色莫辯。“我們身上的東西是九黎特製的‘鎖鏈’,隻有本族之人才能解的開。”


    “九黎?”緋瑤愣住了,狐疑的看著琴沐風,九黎不是他的族裔嗎?若是抓她,那為啥連他也一起綁架?


    “你跟九黎有仇?”


    “在下乃是被族人遺棄之人,遺棄之人通常都是廢物,連報複都顯得那麽無力,哪有什麽能力結怨。”琴沐風雖然表現的淡漠和無所謂,但緋瑤還是聽到他語氣裏的失落和無奈。


    “那我跟九黎有仇?”貌似這個公主惹禍的水平是頂級,不是琴沐風的話,那就隻有她了。


    當然,如果夜鈞寒在場,又聽到她的心聲,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上一句:你跟之前相比也就是半斤對八兩,沒多大差!惹禍程度同級。


    “公主說笑,九黎乃傳世一族,隱秘昭和,九黎之人甚少入世,就算入世也從不踏足昭和以外的國家,公主一直活在流月,這和九黎招惹仇怨,更是無稽之談。”


    “那這九黎是發哪門子瘋,綁架我們兩個是為了尋開心啊!”緋瑤口不擇言,琴沐風聽得頻頻搖頭,對緋瑤很是無奈。


    若真是這樣,那就好了!


    “既然隻有九黎之人解的開,那麽你解的開嗎?”


    公主存心打擊他的吧?琴沐風一臉菜色的看著她,“這東西隻有修煉九黎秘典才能解鎖,而被遺棄之人是沒有‘才能’之人,不能修煉九黎秘典,因此視為廢物,被九黎遺棄。”


    “我靠!”緋瑤聽得張口結舌,“他媽的哪來這麽多事情!難道我很偉大嗎?這麽怕我跑,真的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琴沐風翻白眼,是啊,你很偉大!偉大到不能再偉大了!


    “嗬嗬,嗬嗬嗬嗬……”突然,一聲銀鈴輕笑自四麵八方傳來,女子清脆的嗓音帶著三分誘惑,聲線更是迷人。“緋玉公主話可不能這麽講,若是被那幫頑固不化的長老聽見,可是要受苦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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