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輕輕的推動聲響著,緋瑤抓著被單把自己裹得緊緊,像個蠶蛹,火紅的眼眸濕漉漉的像是寶石般閃耀著,看的琴沐風微愣。


    “公主,原來還沒睡啊。”


    “是你啊——”緋瑤懶洋洋的動了動,眼眸半眯,像隻貓兒似得蹭蹭被單,樣子純潔又無辜。“我還以為你們全跑了呢。”


    “公主這話什麽意思。”琴沐風再次一愣,有些疑惑。跑?他們能跑哪裏去?


    “少裝蒜了,別以為我猜不出泉跟你們說了什麽。”翻翻白眼,接著道:“這世上如果說最了解我的人非泉莫屬,但同樣的,她腦袋裏想什麽我會不知道?”呲笑一聲,火紅的眼眸轉向沉默不語的琴沐風。這話,他不好隨便接口,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再說你們幾個人的態度轉化的也太明顯了點,就算我像泉說的那樣遲鈍,但也還沒遲鈍到這地步。一開始沒想到是因為轉不過彎來,一躺下來後我就恍然了。”


    感情你也承認自己很遲鈍。


    “哦。”琴沐風頓了頓,嘴角抽抽,隨即麵色不改的與緋瑤對視,那坦蕩蕩的眼神看的緋瑤直撇嘴。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啊,無聊!


    “公主的身份不會改變,所以對我來說意義不大。”好像提醒,又好像解釋他的淡定一樣,琴沐風說的直白,神色淡漠,仿若一切與他無關,他隻是這局外之人,淡漠的觀望。不作回應。


    “如果我放了你呢?”緋瑤試探道。


    “那我也隻是換個地方住罷了。”眼眸略深,勾勾嘴角,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僵屍笑容來,語帶譏諷。“如果公主為我著想的話,還是讓我留在公主府的好。”起碼,如今他不用再去侍寢,有一片幹淨的淨土可以棲息。


    感情她想放人是她的錯了!緋瑤一頭黑線,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啊,琴沐風手無寸鐵,還不能行走,身份特殊,容貌又如此俊美,真要是這麽放了他的話,直接被流月那幫女人抓了生吞活剝了不可!


    那她可不是積德造福。而是造孽了!


    “你還真辛苦。”緋瑤同情說道,惹得琴沐風嘴角一抽,他很想吐一句嘈:哪裏,你更辛苦。


    “結果到了那裏都沒有改變……”隨著惆悵的話語,低低的歎息聲響起,緋瑤把頭縮進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眸。對著琴沐風伸手,“既然來了,那就陪我一下吧,你不是夫侍嗎?我現在心情低落著呢,需要安慰!”


    還真直接!瞪著眼前的白嫩修長,完美到沒有一絲瑕疵的小手,琴沐風無奈搖頭,順著緋瑤上了床,躺在她側身。他都拿夫侍這個名頭壓他了,不上去的話估計就等著被她霸王硬上弓的拽上去。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乖乖地聽話呢!


    大床上,暖暖的氣味包圍著一男一女,在淡淡的馨香圍繞之下,琴沐風一上去就覺得不對勁,心底驟然掠過一抹陰霾。看著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一副安然入睡的緋瑤,湊得那麽近,他總算看見那裸露在外一角的肌膚不正常的蒼白。接近透明且冰涼之極,像死人一樣。


    “公主——”琴沐風彈身而起,“你怎麽了!”掀開被褥,濃鬱的血腥味刺鼻得他頓時打了個噴嚏。定睛一看,臉色驟然一變,傻眼了。


    “好冷,別把被子掀了!”一手捂著心口處,蒼白的嘴角留著過分豔麗的血,緋瑤一把拽回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地,閉著眼喃喃道。


    “公主,你……”雖然瞬間就被奪回被子,但琴沐風還是看得分明,緋瑤身上衣衫整齊,根本不像受傷的樣子。


    “囉嗦!隻是心口疼,出出血,過會就沒事了。”


    說得輕鬆!疼的都出血了還會沒事!


    “我馬上讓鈞寒趕回,給公主看看……”才坐起,手便被緋瑤拉住不放手。


    “呼……隻是情緒起伏過大,身體承受不住罷了,你叫鈞寒看了也是白看,我才不要喝藥,苦死了!”嘟著嘴,一臉嫌惡的說道。


    那摸樣,若不是底氣不足,聲音無力,臉色慘白,琴沐風都以為眼前豁然多了一名七歲小兒,好……任性!


    竟然怕苦味而不想看病……琴沐風苦笑,真是夠了!


    “公主遇到什麽了?”會弄到吐血這麽嚴重。琴沐風對著自顧自爬到他腿上賣著的那顆黑色腦袋很是無語,眼眸滿是無奈。


    輕撫發間,語氣不自覺放柔,“若是不想說,也可以。”


    “沒什麽……”琴沐風覺得自己頭上一排烏鴉飛過。沒什麽你會激動到吐血?不想說就直接說好了,有時候這種爛借口才最讓人受不了好不好!


    “隻是……”隻是?


    ~~~~~~~~~~~~~~~~


    大夏,太子府。


    月希泉與夏鈺煌客套寒磣了幾句就沒了耐心,單槍直入說道:“太子殿下,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是想問些事情,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有任何隱瞞。”


    “當然,若不是關乎國家大事,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夏鈺煌愣了愣,眼底驟然閃過一抹笑意。還真是直爽!


    一旁的夜鈞寒、夜流寒、月希瀾、慕容錦然四個男人此刻完全充當背景牆,喝著茶,一個個肅起耳朵認真聽著。


    “是關於瑤的。”月希泉忍下翻翻白眼,她對國家大事沒興趣,說的也太嚴肅了點!


    “緋玉?”


    一聽這稱呼,坐在一旁的四個男人霎時整齊的眯了眼,瞟了一眼狐疑的夏鈺煌,眼眸一深。


    “我想知道瑤和太子殿下呆在一起的半個月裏有沒有遇上了一些特別的人,或事情。”


    特別的人、事?!夏鈺煌愣了愣,這是什麽意思?看著一臉執著的月希泉,他沉默了。


    “沒什麽特別的。”這麽說著,夏鈺煌也回憶起自那寶庫的吻後的事情來,嘴角驟然勾起一抹無奈笑容來。


    這是什麽情況?!月希泉一幫人驟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夏鈺煌,周身頭皮一陣發麻。


    有誰能告訴他們,夏鈺煌那一臉寵溺又無奈的寒磣笑容是怎樣?


    對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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