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寂靜又冷森的叢林,官兵因天色昏暗,加之連日來的操勞過度盼來上頭一絲善心,頒令暫時撤退,休息一夜再繼續。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夜,但士兵也是個個歡呼,開心不已。而在官兵離去的下一刻,又是近百名的神秘黑衣人竄出,暗中繼續搜尋。


    荒廢的空地,簡陋的營寨裏篝火旺盛,神色疲倦的士兵們臉色卻是躍雀不已,即使吃著簡陋的不能再簡陋幹糧,一個個也是滿滿的幸福。當然,人聚在一起休息得空了,即使是男人也改不了一些人該有的本性――八卦。


    “狗子,都過了七天了,怎麽還沒找到,那位不會已經……被那些個野獸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噓,你小聲點!被頭兒聽見你就等死吧!這事我可不敢議論,你找別人去。”


    “切,膽小鬼……”眾人一齊鄙視的向下豎了豎中指,滿臉不屑。


    “膽子螞蟻小還敢參兵,等你真傷了戰場還不屁滾尿流。”


    “我說,你們猜猜太子現在到死怎樣……”


    “唉唉唉,這些天可累死我了,真要人命啊,我這一出森林才發現,呃……渾身都發臭了,哎呦,熏死我了這味道……”說著,又是一幹哄笑聲響徹。


    “陛下震怒,你們說要是太子沒了,哪裏的哪一位會站上去?”


    “這事不靠譜,如今的太子其實對咋們老百姓也挺好的……唉唉,權利害死人啊……”感歎聲連連發出。


    “天家人向來都是冷血無情的怪物。管他誰當皇帝,我隻要吃得飽穿得暖就成,愛嘖嘖的。”這話一出,霎時引起一幹附和聲。


    “就是就是……”


    “這麽一說我都想家妞兒了,我這一當兵都好幾年沒見,也不知道那丫頭現長啥摸樣,再過幾年,嫁了人。就見不著了,唉……”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斷斷續續的火熱八卦中,因此未曾發現一道多出來的人影已經站在他們旁邊聽了很久,直到離去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應。


    “大夏皇帝震怒如斯倒是讓人有些意外啊,但七日已過仍舊如此緊密搜索,看來夏鈺煌和夏無殤這對父子關係真的不錯。但現在還為時過早,那幫人還真是賊心不死,暗地又派那麽多殺手過來……真是的,嫉妒什麽的。果然最討人厭了!”黑影嘟嘟囔囔的隱入暗夜,不帶絲毫生息,宛若幽靈一樣刹那的出現又刹那消失無蹤。徒留一句令人心驚膽顫的散漫話語。“嘛嘛。算了,練手正好……”


    悄然徘徊的黑影來回穿梭搜尋,嚴整緊密,不放過一絲可疑的地方,就連早間官兵再三檢查過的地方也不放過。一看似獨立分開的行動,實則暗地裏都會留意自己人的動向。保持一定的特有聯係方式,以免遭遇不測。


    劍挑起荊棘,一身黑衣的男子眯著眼,鋒芒犀利的尋找不尋常之處,全身緊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探查此地順被轉身離去的瞬間。身子驟然一僵,周身被突如其來的另一個人扼住,順著冰冷的氣流進入身體,周身動彈不得之下,喉間跟著一疼,再也喚不出一絲聲音,就連倒地聲也是輕的像是羽毛落下,沒有引起一絲注意。


    夜色籠罩之下,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一一悄然倒下,無聲血色蔓延,雖然依舊靜謐無聲,但剩下的黑衣人殺手依舊直覺:出事了!


    幾乎所有人都停止搜索轉而隱秘,暗中觀測一切,無聲較量著。


    “噗呲――”沒過多久,再又一個倒下之時傳來一聲雖然細微,卻宛若驚雷的細響,隨即刺鼻的血腥味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像是嘲諷暗中他們一樣。


    提著劍,掌心一片濕熱,耳畔間的呼吸細弱到無聲,他緊繃著暗暗等待,卻在下個瞬間墜入地獄。


    “啊啊,原來在這裏啊……”一聲輕歎間,淡淡的女子芬芳傳來,身子莫名虛軟,冰涼又濕熱的道具慢慢輕蹭肌膚,扯出一陣酥麻的雞皮疙瘩,鼻尖的血腥味凶猛而來――


    “最後一個,還真是不好找……”說話間,黑衣人大腦一瞬間死機,瞪大了雙眼,眼底盡是難以置信。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


    “你是誰……”心髒緊縮,怒氣彌漫的同時黑衣人勉強保持鎮定,但話語仍舊帶著一絲恐懼的顫音而不自知。沒想到,帶來的人竟然全殺了!這該死的身後之人究竟是誰!


    “嗬嗬嗬嗬……”輕輕呲笑一聲,那人隨意一句:“你猜猜看。”話落間,手指一動,又是一聲“噗呲”,鮮血無聲四濺,隨即是重物落下之聲。


    血腥味濃鬱的現場,輕輕地踏步聲傳來,隱沒入雲層的月亮同時隨著這踏步聲的牽引,漸漸露出個頭,照進這殘酷地界,血色的味道,仿佛更濃了。


    那站在中央的人漸漸展露出麵容,周身一身的汙穢與邪魅,臉龐卻是截然相反的絕美和清澄,妖嬈惑人間,也讓人心驚膽寒。


    “緋瑤啊,你下手也太快了點吧,也不等我。”夏鈺煌款款走來,一路嘖嘖有聲的對著屍體搖頭歎息,眼眸卻是一片冰封的冷意,直到看到那站在血色中央,宛若沉浸在血色裏小小人兒,才微微勾起唇角,狀似無意,實則愉悅的開口說道。“啊啊,真的全死頭了……”走進身旁,四處檢查了一下,語氣轉為遺憾。好幹淨利落的手法!


    眼眸星光閃閃,點點額頭,陷入沉思。堂堂流月高高在上的公主,究竟是怎麽學來這一身詭異殺人手法和這麽濃鬱的殺意的呢?……


    “是你來得太慢了。”收斂起一身的戾氣,緋瑤對夏鈺煌看了看,能無視她用人命堆積出來的戾氣,這人果然也不是一般的皇族子弟嗬!


    “緋瑤很厲害啊,這悄然無息的幹脆手法,起碼我做不到。這幫殺手跟你比,簡直小巫見大巫呢。”夏鈺煌狀似感歎,深意說道。


    看著緋瑤,眼眸深幽一片,像是墜入泥沼般頃刻讓人無法自拔,無法逃離。


    這麽明顯的暗示話語,緋瑤當然聽得明白,隻是撇撇嘴,看著地上的死屍,眼眸流光閃爍間,盡是不屑和鄙視,隨即別過頭,再也不看一眼,像是剛剛的一眼就玷汙了她一樣。


    “你別搞錯了,我和他們是不同的,別相提並論。”就算手法一致,就算下手的在狠絕,出發點不同就是不同。


    雖然聽上去橡是狡辯。這麽想著,嘴角不自覺扯出一抹譏諷,不隻是對他,還是她自己。


    “哦?”同樣是殺人的手,哪裏又有什麽不同?眼底閃過趣味,夏鈺煌將她的神態看在眼中,狀似謙虛的洗耳恭聽。“在下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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